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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飘 481:吴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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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1:吴名

更奇特的是,人的心理总是如此奇妙。对于蕊蕊这样的女人而言,如果她付出了一分地代价,就想收到十分的回报。而且还经常屡试不爽,因为的确很多时候只需要她一个温柔地眼神一句诱惑人的话,就足以让很多男人愿意肝脑涂地地为她效命。所以,渐渐地她开始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情都代表着真理。

于是乎顺理成章地,她认为女人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换来的应该是全世界。哪知道换来的却是连续多年的不幸,还有目前笑愚的冷眼

因此,这个时候的蕊蕊基本处在了暴走的边缘,她强忍住怒气问:“你就从来没有对我有过愧疚?”

“没有!”笑愚想都没想就答道。

蕊蕊有些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声音无比冷漠:“姓笑的,傲珊说的没错,你,真的是一王八蛋!!”

“别跟我拿傲珊说事儿!”笑愚语气突然强硬起来。

哪知道蕊蕊居然耍无赖:“我就拿她说事儿,你能把我怎么样?”

笑愚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其实笑愚对当年的事情已经想开了,自己受伤没什么,他难过的是害傲珊跟着被连累。笑愚一直认为,那件事情最受伤的人其实是傲珊。而不幸的是,每次傲珊难过,笑愚会更加难过,这好像是宿命,即便两人已经分开了。

沉默之后,往往都是爆发。笑愚深吸一口气,抬眼盯着蕊蕊,他的语气近几年来第一次变得冷酷而尖锐:“都过了这么多年,你还不能成熟一点?你知不知道你这种人很可悲,或许连一个真正的朋友都没有。傲珊已经够可怜了,你干嘛还要拿她当挡箭牌?真的,我同情你,你连面对现实的勇气都没有……从小到大,你吃的比傲珊好穿的比傲珊好用的比傲珊好,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只能像小丑一样去抢她的东西?你以为她拥有的东西你全抢过来,就说明你比她更好?我看到你,看到了悲剧……就是悲剧,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无论放到小说还是影视中都是可怜的如同女巫一般的悲剧人物?”

顿了顿,盯着蕊蕊苍白中泛青的脸色,笑愚没有见好就收,语气不仅尖锐还很有点刺人:“我真的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长的,会傻到和傲珊抢男朋友。你成功了吗?没有!!!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很不容易,当年居然冒充傲珊骗老子!没错,我他妈是一猪脑子,我犯贱,但你比我更贱,你把初夜都赔上了,却什么好处都没捞到……你现在性冷淡了是不?那我告诉你,我很高兴,我很欣慰,我很幸灾乐祸,我他妈不是什么君子,就好像你以前欺负傲珊一样,现在老子看到你倒霉,我心里就觉着舒坦~!”

站了起来,笑愚撂下最后一句狠话:“你知不知道你跟傲珊最大的差别在哪里?我不敢说别的,但我肯定她现在过的比你幸福,她如今一定会有很多真心诚意愿意帮她的朋友。而你呢,我敢肯定除了所谓的物质条件,你什么都没有,而且你这辈子注定了得不到最想要的东西!”

说完这话,笑愚转身就走。

出了门,笑愚觉得自己心情真的很舒坦,好像一直堵在胸口的石头灰飞烟灭了。去tmd绅士风度,反正老子把憋了这么多年的话全说了,爱谁谁,老子管不着!

处女座所有的都看出来了,她好像和她的‘乡下表哥’在吵架。众人都觉得这位乡下表哥很神奇,拍桌子走人也就算了,居然还能让她这样宛若女王般永远不会被困扰难住的高傲女子,瞬间变得垂头丧气,整个人好像瞬间老了10岁一样颓败不堪。

本来笑愚以为自己今天会暴走,然后狂灌八瓶酒醉倒在马路上。

而真相却是他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家里,他开始自娱自乐地做7月艺术毛片主打《独立日》。

其实笑愚一直都明白,这些艺术毛片不过是用一些蒙太奇的手法拼凑一些东西。别人之所以喜欢,仅仅因为好奇和新鲜感罢了,并不是这些东西多么艺术多么有价值。而笑愚坚持下来的原因,只因为他在这个过程中会感到短暂的愉悦。仅此而已。

就好比笑愚一直都明白,自己从前思念的不是傲珊那张脸,而是那个人……盯着蕊蕊看千遍万遍也无济于事。

之所以用‘从前’这个词,那是由于笑愚现在已经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在思念。有时候突然想起一个人,并不代表着什么。就仿佛笑愚有时候总会想起他的小学同桌,术士学校的同学。还有一些已经天各一方的老朋友。

直到在进入睡梦中之前,笑愚才突然意识到一个比较有深度的问题,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平静?而想来想去。却没有答案。

现实生活最狗血地地方,不是你因为一些事儿感动得笑难过得哭,也不是你伪装得或冷酷或和善或孤僻或故作开朗或嚣张的让人不敢触动逆鳞,而是有一天你冷眼看着所有的大事小事发生,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生命总是在一些变故之后变得毫无意义。

为什么还要活着?百分之八十地人类都思考过这个问题,答案却是千奇百怪的。

当眼皮因为浓烈的睡意重重地合上那一瞬间,笑愚模糊的意识中浮现出最后一丝念头,仿佛自己就要在这一刻死去。

除夕。

大年三十,每年农历腊月的最后一天的晚上,它与春节(正月初一)首尾相连。“除夕”中的“除”字是“去;易;交替”的意思,为“月穷岁尽之日”,故为“除夕”。

古人历来将“年夜”视为正式的年禧,因为它正是“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的时候,许多送旧迎新的重大庆典都在这天举行。

除夕夜的庆典工作,实际上这天的午前就开始了。供桌上燃起香烛,肃穆庄严的气氛随之而起。多天的准备工作,大多是为除夕夜的庆典而操劳的。

这一夜要守岁。

守岁之风俗早在晋代就十分盛行,在当时的《风土记》中记载:除夕之夜大家终岁不眠,以待天明,称曰“守岁”。守岁时所点之蜡烛,叫“守岁烛”,是一种特制的粗蜡烛。实际上守岁是消磨时光的综合活动。大家吃饱喝足之后,尚未到接神之时,利用这段时间消遣一番,俗称守岁。含意高雅一些,守岁也是珍惜光阴,或为长辈祈年益寿。

“爆竹声声辞旧岁,总把新桃换旧符。”

新的一年就这样来到了。

清晨,一大早从“松庄”驶出了一辆马车。

马车上载着二庄主一家子。

这是钱庄一早来接他们的马车。马车一路驶进城,直入钱庄。一入豪门深似海,侯门重重,一重又一重、重重次第开。

车上坐的是致远、纯和盼盼。

昨夜,在最后一刻,纯改变了主意。

让纯改变主意的,是致远下面的命根,它在纯的身体里茁壮成长,同它一起成长的还有欲望和情感。

纯慢慢翻过身,变成女上男下,她就骑在致远身上,开始缓慢的套动。

致远不能动,纯却能动。

他们就在运动中再次达到了和谐,也达成了谅解。

救致远的其实就是他自己的命根。

邹锋给二庄主的请贴原文如下:春节将至、值此合家团圆之时,敬请二弟及夫人、盼盼全家于大年三十夜光临钱庄,同赏晚宴、共亨天伦。

既然是晚宴,为什么一大早就将二庄主一家子接来呢?

因为每次大年三十,一早开始就要举行一系列的活动:佛堂上供、置天地桌、隆重祭祖。然后才是吃团圆饭。

今年更特别的是,还要与暴风城签定和平协议。

这当然是东部大陆中的一件大事,为此双方还特邀了一些佳宾观礼,并将在钱庄举行隆重的签字仪式。

纯几年没有出过“松庄”了,呼吸着沿途清新的空气,看着田野里三两的人家、城市中川流不息的人群、钱庄熟悉的房屋,心中充满无限的感慨。

盼盼更是兴奋、手舞足蹈,一路上都在欢歌。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邹锋带着家人及钱庄的一帮手下,就站在钱庄迎宾大厅前,迎接他们的到来。

这是致远第一次见到邹锋,而且是如此近距离的相见。邹锋长得很高大,比致远还要高半个头,一张圆圆的胖脸和头上大半的秃顶,是主要的特征。外形和身上的穿着完全象是一个经商的生意人。

不一样的是他的神态,举手投足间都露出一种霸气。这是那种长期手握权柄、掌控高位的人才独有的神态。

邹锋看到致远也很感慨,拉着他的手,仔细端详了一阵,大笑道:“几年不见,二弟是风采依旧啊,真是想死大哥了。”

致远也大笑道:“我也是一样很想大哥啊,大哥身体可好啊?”

“好,好,好我身体一直很好。”

邹锋嘴上说,内心也有些伤感,风采依旧,却是人事全非,毕竟血浓于水,如果不是权力之争,也许他们仍然是好兄弟,仍然一起去打猎、一起去游泳、一起去看夕阳红日。

琴和余七都在邹锋身后,两人都很高兴。琴更是立刻拉着盼盼的小手,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最让致远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在此时此地见到了林啸风。

林啸风是他的好朋友,也是“风”的成员之一。

更令致远痛心的是,林啸风脸色苍白,右臂竟然是空荡荡的,缠着绷带,他的手呢?

林啸风是被琴和余七带进钱庄的。如果不是余七当机立断,一剑砍下了他中暗器的右臂,林啸风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暗器上还有毒。

将砒石、断肠草、剪刀树,雪上一枝蒿、鹤顶红、番木鳖、夹竹桃等混合去净杂质,砸碎,装入砂罐内,用泥将口封严,置炉火中煅红,取出放凉,研为细粉,再将暗器与其一起沸水烧泡,反复多次。

一旦中了这种暗器,毒液经伤口进入血液,秒杀。

什么是秒杀?

就是一秒钟之内杀人于无形。

当时林啸风的感觉就象是右臂被蚊子叮了一下。平常被蚊子咬一下并没有大碍。

可这是一只不一样的蚊子。

他的目光骤然变得迟钝,肌肉和关节开始起一种可怕的变化,动作几乎要僵硬。

尽管余七立刻壮士断臂,林啸风还是立刻陷入半死状态,如果不是琴请遍钱庄名医,用了所能找到的最好的药材,其中包括昆仑才独有的天山雪莲、高丽长白山的千年人参、西藏的虫草、云南的五种解毒名药,林啸风是绝对不可能今天活生生站在致远面前的。

邹锋介绍了致远与林啸风认识,特别提到:“这是四公子之一的‘白马啸西风’林公子。”

林啸风和致远两人都很平静。

至少表面上非常平静。

林啸风平静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面前的二庄主就是致远,而致远平静是因为他必须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尽管心里在滴血、在绞痛。

人生是不是有很多这样的无奈?

“仁儿和儿媳晚上吃团年饭的时候才来,庄子身体有些不适。”邹锋解释了一下:“我们先与暴风城签约吧。”

庄子就是邹庄子,邹锋强奸儿媳之后的产物。

签约仪式就在钱庄最宽敞的引宾大厅举行。

暴风城的代表就是萧四,钱庄的代表就二庄主邹松。

这是一个很隆重也很奇怪的仪式。说隆重,是双方还特邀了一些佳宾观礼,请来了演王演绎、东部大陆上德高望重的许多前辈人物,说奇怪,是暴风城方面只到了萧四一人作代表,而且,萧四签约之后,还要立刻赶回“暴风城”,理由是“要回去过除夕,与家人团聚”。

钱庄方面的代表却是久未踏足东部大陆、似乎已经消失的二庄主邹松。

见到致远,人群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签约之后,还将举行一系列的辞旧迎新的典礼。

佛堂上供:古时人家几乎家家有佛堂,所供之神有观音、关圣、财神等。不过佛堂的规模相差悬殊,有地位人家可能是一层小楼,或一间正厅,而贫苦的百姓家可能只有一个小佛龛。

除夕夜一律要上供。

钱庄佛堂当然规模非常大,供桌也叫接桌,桌上的供品成色和数量,自然是随着佛堂的规模而异的。供品最丰富者为“九堂”,即9类供品,综合起来有:猪头、雄鸡、羊肉、馒头、蜜供、套饼、面鲜、水果、百果、花糕、年饭、素饺、素菜等。

此外供桌前还要有照例的“五供”,即一只香炉、一对烛台、一对花瓶(筒)。烛台上插素蜡,香炉内插好手指粗的“子午香”(或藏香)。以上供品午前摆齐,正午开始燃蜡点香,俗称“起香”。从此时起香火不可中断,直到“破五”。

置天地桌:这是一个临时性的供桌,是除夕专设之桌。到年终岁尽时对神佛大酬劳一次,此外,这桌主要是为接神使用。除共有的挂钱、香烛、五供、大供之外,其受祀的偶像也大都是临时性的,如:“百分”,它是一本木刻版的神像画册;“天地三界十八佛诸神”,是一张用大幅黄毛边纸木刻水彩印的全神码;福禄寿三星画像等。以上诸像有的接神后即焚化,如“百分”。有的则须到破五、甚至到灯节才焚烧。

祭祖也是除夕夜的内容之一。

仪式也是最隆重的。

汉人祭祖多半做鱼肉碗菜,南方人寓居北京者,祭祖更隆重,用八碗大菜,中设火锅,按灵位设杯箸。满人祭祖用桃酥、芙蓉糕、苹果、素腊、檀香等。在此夜到坟地请祖宗回家过年的习俗,直到初六,再焚烧钱锭,将祖宗送走。

暴风城与怡和钱庄的和平协议签字仪式庄严、肃穆、隆重。

来的人很多。

主席台就坐的都是些知名人士。

吴名这样不知名的,当然只能站在人群中。

一个外表平平常常的人,随便放在那个人群中都毫不起眼,随便那个人看到她都不会留下什么印象,更不会多看几眼。

她是那种很容易被人遗忘、被人忽视的人。

吴名。

女,四十五岁。

“五口会”刺杀堂的堂主。

爱好:杀人。

特长:可以杀人杀到手软。

性恪:平时不起眼,一见血就疯。

崇拜的偶像:只有死人。

喜欢的兵器:任何可以杀人的东西。

喜欢的名言:没有杀不死的人,也没有杀不了的人。

“五口会”下属五个堂:刺杀堂、谋杀堂、情报堂、跟踪堂、支援堂。

其中,刺杀堂是“五口会”的绝对主力,她的堂主在江湖上却默默无闻,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真实身份的人,不会超过两个人,一个是“五口会”的会长,还有一个就是她自己。

一个女人能够坐上这样一个举足轻重的位置,当然有她特殊的一面。

她给手下的命令会通过一种特殊的方式传到每个人手里,这些人都不会见到她,手下都只知道有一位很了不起的堂主,然后忠实执行堂主的命令,仅此而已。

而且这些手下互相之间根本不认识,只是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会出动,各自完成自己的使命。

――杀手的世界注定是无名的。

――杀手的世界注定也是孤独的。

吴名虽然无名,可是她今天要做的事情却将非常非常有名。

甚至可以说,是江湖近三十年来最轰动、最有名的事情。

她当然是来刺杀的。

吴名杀过很多人,很多你认为根本不可能杀死的人。

十一岁的时候,她就生平第一次杀了一个人。

这个人叫费里,就是费人的父亲。

费里是关外一位很有名、很有势力、黑吃黑的大盗。他从不去抢人,也从不亲自去抢人,他只抢“抢人的人”。

他抢的就是强盗。

后来费人深得其父真传,完全领悟了父亲的处事方法,青出于蓝胜于蓝,成了一代“不是人”。

更厉害的是,除了费人之外,当今天下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费里是费人的父亲――就是费里自己有时候也怀疑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因为费人实在可怕得不象人,一直以来,费人的标志就是出身不祥、术法不祥、来历不明。

费人把一切掩饰得非常好,他的处事就是“永远不要让对手知道你的一切,那怕是你屁股上有一块针眼大的疤也不能让对手知道。”

所以费人远比其父更可怕。

尽管如此,让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去杀一个专抢强盗的人,也是一个天方夜谭般的神话、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吴名做到了,她让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一个女人其实有女人的优势,就是可以色诱男人,在男人最不注意的时候动手。可是,吴名当时太小,连胸都还没有,相貌又实在太平常,平常得男人都不会多看一眼,因此,靠色相是不行的。

吴名靠的是脑。

她一直认为,杀人是一门技巧性很强的工作,是一门学问,是一门艺术,靠的是智慧和头脑。

长期的杀手生涯,让她总结出一句话就是“猪与人最大的区别就是,猪没有思想,而人有头脑,一个人如果有脑子不用,脑子灌了水,就跟猪没有什么区别,这样的人不如干脆去当猪,被人杀了算了。”

吴名先花一个月时间收集了所有关于费里的资料。

资料非常详细,包括费里的爱好、习惯、仇家、朋友、术法、女人,抢强盗时的手段、次数,有哪些人参与,金银到手之后如何销脏、分脏、开支,甚至包括费里“屁股上真的有一块针眼大小的疤”也弄清楚了。

然后,吴名到费里家做了三个多月的女佣。

静静地等待机会。

在第三个月零七天的时候,她终于等来了机会。

其实,当时的情况在一般人眼中也不算是一个机会,可是,吴名握住了这个机会。

这个机会就是一只猫。

费里喜欢动物,特别是小动物,比如:小猫、小狗、小兔、小虎、小狼。他一直认为动物比人可爱,比人听话,也比人放心。

费里最喜欢的是一只叫“咪咪”的波斯小猫。

这天黄昏,红霞满天。

酒足饭饱之后,费里嘴里叼着一根牙签,蹲在茅厕里把肚子里多余的东西排松一下。

这本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

茅厕外面还有两个最信任的手下把风。

吴名候在门外,准备了一盆热水和毛巾,为费里出来净手用的。来的时候,吴名先被净了身,确信身上连一点可以让人受到哪怕是轻微伤害的东西也没有。

所以对她很放心。

费里如厕是很讲究的。

说是茅厕,却一根草、一片席也没有。这个茅厕修得跟一座小宫殿似的,卫生、清静、幽雅,在里面还可以边看看书,边逗逗猫。

问题是这天“咪咪”也吃得多了一点,竟然在费里怀里拉了一把屎。

拉了之后,也许知道主人会很不高兴,“咪咪”很乖巧地一溜烟跑了出去,两个手下忙去追。

费里当然很生气,一向只有他在别人身上拉屎拉尿,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身上拉屎拉尿,何况是只猫。

喜欢小动物是一回事,这是一个事关尊严的原则问题。不处理一下,调教一下,以后岂不是什么东西都敢在他身上拉屎?

费里气得正用牙签在嘴里叼残渣的手都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茅厕里卷进了一阵风。

这阵风就是吴名。

吴名就用费里自己的牙签刺入了他的嘴里。然后,一条净手用的热毛巾象绞索一样缠上了他的脖子。

风止,人亡。

谁说牙签不能杀人,谁说毛巾只能净手?

吴名就用一根牙签和一条毛巾杀死了费里。

整个东部大陆,没有人相信费里会死在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手里。

据后来关外最有名的仵作“完颜仵”作的验尸报告说:费里其实是死在自己手里。

当时,费里正有一把屎要拉未拉之际,整个人的力量都集中在腹部,是一个人最虚弱的时候,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也能杀死费里的原因。

“完颜仵”在报告中也承认,这种情况下被刺杀,他也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这份报告仅供参考。

信不信由你。

这个当年十一岁的小女孩今天已经四十五岁了,成了百年来最有名的杀手组织“五口会”刺杀堂的堂主。

现在,她就静静地站在来宾的人群中。

吴名其实不喜欢杀人。

只是她是一个很敬业的人。她一直认为杀人是一门古老的谋生职业,同其它行业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为了吃饭。

――吃人的饭。

别看那些当官经商的,表面道貌岸然、人模狗样,骨子里却是男盗女娼、下流无耻。杀手和妓女明码实价、公平交易,比这些人都要高尚的多、也要守信得多。

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既然干了这一行,吴名就一定要干好。

她确实干得非常出色。

――比这一行的大多数男人都干得出色。

吴名这次来,当然不是来观礼的,而是来刺杀的。

自从三年零六个月以前刺杀青城山无极之后,吴名就再也没有亲自出过手。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这次是在防备森严的“怡和钱庄”刺杀,而且刺杀的对象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人物。

这个人物有多重要?

――这个人物将决定谁是“怡和钱庄”今后的主人。

所以,吴名不仅尽起“刺杀堂”的精锐,而且亲自进行了周密的谋划和布置。这次行动的代号就叫“与虎谋皮。”

为什么取这样一个名字?因为这次刺杀的难度就跟“与虎谋皮”差不多。

――可能还要难一点。

来宾很多,人声鼎沸。

每个来宾胸前都佩戴着一朵红色的小花,下面有一个小条,书写着“某某人”几个字,表明来宾的身份。

其中有几个人,悄悄地把书写着“某某人”几个字的小条撕下来,只留下胸花,自然,这“某某人”都不是他们真实的身份。

――这些人都是“刺杀堂”的刺客。

他们互相之间根本不认识,只是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会出动,各自完成自己的使命。为了避免误伤,每次都要有一个特殊的识别符号――单独的、没有字条的胸花就是此次行动的识别符号。

这些人都混在人群中,不动声色地等待。

――等待动手的命令。

作为签约的一方代表,萧四今天是万人瞩目。

他一直在微笑,与各方来宾点头致意。表面上彬彬有礼、高高兴兴、长袖善舞,一张脸都差点笑痛了,内心,却象压着一块巨石,异常的沉重。

来“怡和钱庄”的这些日子,使他对“怡和钱庄”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深感对方实力雄厚、深不可测。

钱庄另外四大金刚是谁?究竟还隐藏着多少高手?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实力?兵力布置如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连这些基本情报都还没有搞清楚,拿什么跟对手鏖战? 更何况是决定命运的大决战!

单是一个怡大总管和一个费人就够令人头疼的了。何况后面还立着一个奸妰多谋的邹锋。一个能够驾驭怡大总管和费人这样的人,绝不会是一个平常的人。

到目前为上,萧四连这个人都还没有见上一面,更谈不上近距离的观察。来之前,萧四曾花了大力气,动员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收集所有关于邹锋的情报。他的实力多强?谋略思想是怎样的?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

但是所收集到的情报都是公开的、或是有限的,远不如亲自接触、亲自判断下结论的情报。

萧四还没有完全深入彻底了解邹锋,但他却非常了解胡老板――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比萧四更了解胡老板的了,他们之间有时候情同父子。胡老板性恪喜欢“赌”,喜欢冒险,眼光也特别准,每次都能赌赢。

赢可以有很多次,输却一次就足够了。

一次就可以让你输掉一切。

这次,胡老板一定想赌一次,认为几家联手,极有可能成功,值得冒险一试。可是,邹松能够收买人,难道邹锋就不会收买人?

――收买的人,往往也是最不可靠的人。

萧四昨晚已经连夜向胡老板发出了请求中止行动的信息,至今却如石沉大海,音迅渺无,让他如何不心急如焚。

最令人放心不下的还是他的妻女。

暴风城已是精锐尽出,后方一定空虚,如果这时候遭到偷袭,后果不堪没想。

――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观察一群人,要注意细节。

萧四也注意到了来宾中有几个人悄悄地把书写着“某某人”几个字的小条撕下来,只留下胸花。

这个微小的细节萧四注意到了,负责仪式安全的人也注意到了。

这些负责安全的人是专门选出来的、经验丰富、久经沙场。立刻,就有十多个人悄悄地站在了这几个人身边,有几个负责安全的人还把手伸入了怀中。

萧四悄悄在摇了摇头,以这些人怎么能在钱庄刺杀?

“怡和钱庄”这样容易对付?

仪式仍在进行。

人群忽然起了一阵骚动、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和掌声,邹锋亲自陪同演绎以及东部大陆上几位久未出山、不轻易示人的重量级人物从侧门来到了现场。

演绎是目中无人,一幅盛气凌人的小人样。脸色苍白,双眼深陷,走路虚浮,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的样子。双目朝天,完全没有正视与会的佳宾。只是介绍到萧四和二庄主的时候,才微微点点头,鼻子里“嗯”了一声。

致远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邹锋看到萧四,却是非常感兴趣的样子,注视良久,精光四射。

萧四来钱庄这么久,是第一次见到邹锋,他忙上前见礼,既有礼有节,又不卑不亢,显得落落大方,气度自然。

邹锋眼中也不禁露出欣赏的眼神。

萧四拿着一个条形的包袱――里面就是“天涯”剑,表示有一件礼物想找机会亲手交给邹庄主,邹锋拍了拍萧四的肩膀,神秘地笑了笑,说:“我就不要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今天,你说不定用得着。”

仪式进入了高潮。

一行人落座之后,签字仪式正式开始。

致远和萧四签字之后,互换正式文本,四周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乐器齐鸣,礼炮轰天。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发绿黑色的礼花,与喜庆的气氛格格不入,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这发绿黑色的礼花就是动手的信号。

“与虎谋皮”计划正式开始。

“与虎谋皮”顾名思义就是找到老虎,跟它说,哥们,要你身上的皮,借来用用,可以吗?老虎会给吗?这是哥们吗?

老虎当然不会这样傻。

“怡和钱庄”更不会这样傻。

“五口会”是东部大陆百年来最有名最悠久的杀手组织,一向信誉卓著,只要收了客户的钱就一定要替客户办成事,在“五口会”的信条里没有完不成的任务。

吴名一向认为没有杀不死的人,也没有杀不了的人。

即使是杀邹锋,只要你出得起钱,她照杀不误。不管多么森严的防备,都总有漏洞,总有疏惑,百密一疏就是这个道理。

吴名靠的是脑。

她一直认为,杀人是一门技巧性很强的工作,是一门学问,是一门艺术,实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智慧和头脑,是周密的情报和计划,是严密的组织、分工的配合。

有时候甚至还需要局部的牺牲。

不成功,便成仁,为达目标,不惜代价。

所以,到目前为上,吴名还从未失过手,从未遇见过杀不了的人。

――今天,会不会遇到呢?

信号一发,大厅就乱了。

绿黑色的礼花在空中绽放,变幻出夺目、怪异的图形,就象空中一个张牙舞爪吃人的魔鬼,阴阴地俯视着下面的建筑和人群。

魔鬼已经来了。

这个魔鬼就是心魔。

是的,心魔。

人类的恐惧源于自身的不确定性,源于对将要发生的未知事情深深的担心和害怕,源于对自已实力的不自信――恐惧和软弱都是人类的天性之一。

最大的恐惧是源于心灵的恐惧,是心里的魔鬼。

“心魔”就是“刺杀堂”下属的一个刺杀小组,他们的任务就是制造混乱、血腥和恐惧。

信号起,心魔动。

在人员密集的地方,制造混乱和恐惧没有比用暗器更有效的了。

他们对所有胸上佩戴着“某某人”几个字条的人下手,凡是没有正确暗记的人一律就是敌人,格杀不论。

“心魔”一出手,负责安全的人立刻也开始出手。

大厅刹时陷入腥风血雨之中。

邹锋在主席台平静地冷冷脸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他对“怡和钱庄”的安全很有信心,对今天负责安全的人很有信心。

今天负责大厅安全的人就是怡大总管。应付这样的场面,怡大总管是轻车熟路,胸有成竹,处变不惊。

他相信,手下人会很快处理好这件事情,就当是为仪式作一个小小的尽兴的插曲。

对致远来说,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近在咫尺刺杀邹锋的机会。

可是,致远远远看见怡大总管坐在纯的身边,正在抱着盼盼玩,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放在盼盼的脖子旁,似笑非笑地阴冷地望着致远,表情象在说,只要你敢一动,我就先杀了盼盼。

致远惊出一身冷汗,一动不动地坐着。

对萧四来说,这也是一个梦寐以求的刺杀邹夕锋的绝好时机。

他一直在等这样的机会。

“天涯剑”就在手中。

可萧四注意到,至少有七、八个经过特别挑选过的、负责安全的人一直在偷偷地盯着他,只要他有一个让人猜忌的动作,立刻就会有七、八把剑向他招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