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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莲仙上仙 202回 心似薄尘,朱门深深(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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婳子有话:我开学了,马上投入各种交流中,忙啊忙啊,又是夜不能寐,接下去很忙,所以晚上写了个彻底大通宵,两章大更,一章今天发,一章晚上润稿明天发。2

关于进度,《传说》可能于80w字左右结束,(不知道是不是超长篇),故事到收网阶段,我之前说的结局阶段不是就结束了,因为好多笔者偏好以番外收尾。而我不喜欢写太多的番外,我愚昧的认为一个故事结束了就是结束了,那些恋恋不舍的交代留给亲们拾遗,还不如穿插的故事中进行,让你们直面每个人完整的一生。

我自认自己不大喜欢狗血,但不得不承认卷一有些狗血,因为故事刚开始要不狗血还真难,(好吧,我无能--)但延续到现在我已经尽量不狗血,有空卷一我会大修,当时写得赶剧情,但现在尽量与后来的文质量保持一致。

经过传说党集合诸位亲的提出的问题答了几点,最后两点是关于文风问题。

亲们要当师徒文看,那可能就有点九转回肠了,文是夜綦瑧与龙姒裹为主线不错,但有很多人的一生穿插在期间,请亲们当一本架空玄幻文看,这样就不太纠结只有师徒两个人的感情,否则我6w字就能结稿了对不槎?

至于苏玛丽啥的评论,这种问题,只有棺盖方能定论我也不多说了。

总之希望我付出的点滴能得到你们的些许共鸣,这是我第一本也是最后一本超长篇小说,网罗各象人生,以后如果开新文应该也是围绕《传说》这架构展开。

你们久等了,谢谢你们,文有点长,我自认每一章都经反复思考才动笔,但我始终坚持保质争量不变的宗旨,各项诱惑啥的你们懂得都不能阻止我。~~o(>0<)o~扫~

因为我很爱你们。

——婳子。

(ps:这两章,没绷住,自己又写哭了,哎……)

******

西海,龙神殿。

窗外薄雪飞扬,缀着窗棂上吱呀地微晃,室内即便白昼依旧帐幔飘扬,红烛微暖。

夜子硕一径看着在龙摇里自己慢慢开始聚集龙气的女子,不禁又红了眼眶,握着她的手有点颤抖到不能自抑,一手摸着她的发,唇贴于她的手心,眼中的光比什么都明亮。

一天一夜过去,他依旧维持着这个姿势,沉默至极,只是静静地望着她,从惊恐害怕到如今的感念神恩。

因为终于在迎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她开始收集龙气。

烟娆啊烟娆,我比谁都感激此刻决定不放弃她的你。

他将下系于腰间的烟娆石解下把它反复裹在她的手里,一颗看似平淡至极的坠子,外层掩尽是不尽木,里头才是她真正的心。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阿裹,我承认我了愚笨,我不坚强,久久不能领悟你的心,可就在你清晨中选择与命运抗争下去那刻,我都懂了。

恍惚间,你咽下最后一口气;

恍惚间,你再不会笑不会傻傻地望着我;

恍惚间,我捉不住你停留的最后一抹时间;

恍惚间,你十里无处安放的回忆撞击着他的所有宿命;

恍惚间,我无比感恩于烟娆的救赎,你学会慢慢坚持下去,令我不胜唏嘘神恩不那。

阿裹……师父拜托你再坚强下去,只有你坚强,师父才可以为你坚持下去,绝不放过任何让你睁开眼的契机。

殿门轻叩,夜子硕侧肩抬眸,这种气息……他一瞬怔了目光,回望着龙摇里的女子,一遍一遍地抚这她的发丝,俯身抱住她身子,肩膀却不禁抖动。夹答列晓

良久他沉默地出了殿,日光刺眼,长长的回廊间,夜子硕望着静在眼前的长者,雪花将他的衣摆勾勒出超凡如神的光芒。

‘怦’——地一声回荡在长廊,夜子硕双腿一曲,在男子面前跪了下来。

“师父,綦瑧感觉快死了,我真的……有些扛不住了。”说着泪便滚了下来,连日来压抑的情绪在长者的面前悉数崩溃,拽着长者的衣摆痛苦颤抖地弯下身。

“孩子……”长者喟叹,抚着男子的头,眼中因为感同身受而哀恸不绝。“苦了你了。”

来人正是当年六界极宫之帝,沧溟始祖,真正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位极宫帝君,更是一手培养出如今惊才绝的夜子硕的六界第一帝君。

“师父,哪怕夺了我的命,请您务必、务必救活她。”

此间,东海结界被人轻而易举地开了又阖,如此来去自如不稍多时引来无数人注意,大长老此刻正一路领着西海宗人赶至龙神殿,却在高阶下惊了所有脚步,

沉默中,大长老瞬间惊醒,心中掀起滔天大浪,不可置信地大喊一声。

“二殿下?!”

静立如玉一般男子闻言,抬眸望着阶下诸人,微一颔首,目光透着隐约的笑意,“大长老,多年不见了。”

“二殿下?真的是二殿下!”这时赶来的六长老捂着唇惊呼,推开众人就奔上了长阶来到他跟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他,一把把他抱在怀里。

“二小子,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你吓死老太婆我了,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到底去哪儿了!”六长老泣不成声,把他攘得死紧,心如刀割。“你个死孩子,你到底去哪了?!”

被唤作二殿下的男子浑身轻抖,但很快恢复了常色,轻抚着六长老的背脊,眉间更显温柔。

“我回来了,长老。”说着用衣摆擦了擦她的脸,笑着安慰,“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哭得这么难看。”

“死小子,你一回来就气我!”

男子呵呵地浅笑,华贵无比,这之际阴霾多日的天空,骤然放晴。

无错了,众人心中驽定,眼前这位便是上任天帝的胞弟,西海曾经风流倜傥无人不知晓的二殿下,龙晚渊。

能想象么,你原意定一个殁于乱世的人,居然能在阔别数十万年后回归于世间。晚渊,这个六界文雅大度,最不受世俗羁绊的翩翩二皇子,终因为智周万物而引起兄长惊疑,到底没能幸免于帝皇权谋,被遣于域外,更甚一度有死讯传出。

“回来就好,去看看你的、你的小侄女儿,她很可爱,也长成与当年的你们一般大了。”大长老抹了把泪,颤得连话都说不全。一人踏云而归却又一人翩然而去,这些他亲手带大的孩子,到底要背负着命运几许坎坷,又上演着几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别离。

“好,我这就去看看綦瑧口中的小龙女。”晚渊由夜子硕领着,在六长老与大长老左右为伴留下哗然的西海宗人,进了龙神殿。

晚渊避世多年,倒是对幼年时长进出的龙神殿记忆犹新,一路不用夜子硕领着自己也能游走于广殿长廊之间,甚是熟稔,只是越是靠近主寝,更多了份女子闺阁的秀气,一路垂挂的宫灯将室内照得越发柔和,纱隐屏开,璎珞锦帐隔开于外界的一切,他不由地与夜子硕一般放轻了脚步,终于在罗纱绣幔中见到了传说中的西海掌上明珠,龙神女。

也这一瞬,晚渊下意识的侧眸,烛光融融正映照在身旁男人清贵的脸上,显得缱绻无比。

晚渊就懂了。

清艳如静卧女子,深致如淑人君子,才谓绝配。

素衣擦床而过,夜子硕撑起女子身子将她环在怀里,晚渊顺势撩袍坐下,搭上女子轻挽衣袖露出的手腕,只是在触上一刻,整幅眉目便沉了下来,背着二位长老目光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跟前的男子。

脉里阻塞,毫无生机可言,是五脏全损之象。他从未探过如此脉象,心中凉寒,一脸更是诧异,再顾不得礼数,一把撩起女子的衣袖,差点窒了呼吸,更是难以置信的又撩起另一侧的衣袖,双膝,终在注意到那腰部被贯穿致命的伤口时,浑身一震,终于领悟。

没有一处的完好的肌肤,真正的伤痕累累。

这样一个公主的身体。

“綦瑧……”晚渊轻颤出声,连连摇头。

夜子硕默默地点了点头,只是把她抱紧,“我知道。”

“……她是你的骄傲。”良久,晚渊很缓慢的吐出六字,轻放下她的袖挽,怕弄疼了她。

如此重伤方绝了气,怎能不令人从内心震撼。

夜子硕心中一动,频频哽咽。“她一向坚强。”望着怀中女子,目光很柔,“这次也一定会是。”

二位长老久侯于帐外,迟迟不见二人出现,好不容易侯来却见二人前后默声而出,赶忙示意梦洄柠愿内室照顾,六长老是女子,禁不住这样窒人的气氛,拉着晚渊的手,情急的问,“殿下,怎么样了,我们家公主怎么样了,还可救吗?只要你说,西海什么都能办到。”说道最后又泣不成声。

“禾卿,你进去陪着公主,这里交给我。”大长老拍了拍六长老的背,不忍她直面生死,一时只得轻声安抚。

六长老一愣,似乎还有话说,但看了看对自己颔首的夜子硕与晚渊,终于心颤地叹了口气,抹着泪转身进殿。

侧殿内,三人无声的坐了良久,仙侍全被遣了个精光,偌大的殿宇气氛一时压抑到窒息。

“若不是当年二殿下不失所踪,我西海苦苦寻觅,天神坦白,老臣如今与西海宗人一般皆不知殿下与天神间的关联。”往事翻涌,不免勾起老者心中千万心绪。

晚渊笑了笑,眸光沉沉,“这个乱世,我失去过,不想让綦瑧与我一般身不由己。”

当年,他还年轻,自认潇洒风流,却到头也爱不得终,缘灭时反倒落了个一身辛楚的地步。

这个乱世说来又何止摧残了一段情,当年的西海二殿下晚渊惊才风逸且品貌非凡,睿智丝毫不逊皇长子晚誉。

故事便就开始于年少的晚渊在西海对来朝拜的百族的小公主凤曲一见倾心,祝酒三请望百族首肯,可谁料想百族的明珠却心悦登帝不久的晚誉,天帝喜爱,她便日日为其吟曲,终唱破了喉,咳下了血,却得知天帝晚誉早爱上了蓬莱梵音,既不言爱,又为何日日宣召她吟唱,既不怜爱,又何苦纳她为后,令她独看一个又一个春秋。

惊才风逸加之歆慕天后那招来的忌惮,即便晚渊处处小心忍让,到底不能令天帝释怀。

一道离间计,不紧除了晚渊的极宫地位令之永无登帝可能,也意外害死了赶来救晚渊的凤曲。

临别前,这个曾经集三千宠爱的百族小公主终于摆脱那座凄寒独倚的深宫,那种夜冷得蚀骨的深宫,没有人疼爱的深宫。

凄惶而去。

“我终于领悟,他不爱我,走了也好,晚渊,也好过每每夜里惶惶伤秋。”

竖日,天后殁,极宫之帝晚渊请离,天赐沧溟大地为其属地,宣召当日,六界诸仙竟不知沧溟大地所在何处。数万年后,有一个身影手捧三尺白縞步入玄天门直取帝宫凌虚大殿,一路无人可挡,端的是气宇不凡,那浑身的气韵更盛当年的西海晚渊。

当男子再次步出大殿之际,天下诏,赐南斗六星第一天府宫,司命星君位,位列中央天宫,高于六界百司。

这就是过去的夜綦瑧,如今的夜子硕不得不提的,完整的过去。

“龙神女唤?”晚渊温和出声问。

“姒裹,龙姒裹。”关是唤出这三字,夜子硕便疼得压抑。

晚渊点了点头,继而道,“瑧儿,在我开口肯定你所说之前,我只问一句。”

夜子硕迎上长者的眼睛,胸口竟微微有些窒。

“纵使你过尽千帆见证许多,你觉得姒裹离去前可有留下遗憾?”

言未已便感知夜子硕浑身重重一颤,平静的面容下一时隐藏着无数的情绪,这一瞬他的呼吸,是停滞的,晚渊似感知了什么继而道:“如若她未有遗憾,你大可让她随风而去;如若有遗憾,她给你的命,你好好珍惜,下辈子再还她——”

“没有下辈子,她没有下辈子!”夜子硕忽然仰首,对上他的眼睛,一向沉静的司命天神此刻再三红了眼眶。因为,没有下辈子,因为太清楚,如若这次放弃,就是真的别离。

“师父,阿裹可能不是我的宿命,但她是我的命!”身旁的大长老好半响恍然大悟,心口疼的坐不住,连连哽咽。

不管你是不是我全部的宿命,我所有曾经的人生,我全部的旅程风景,我一切痛苦和开心,我的一年四季,我所有的一往情深和情非得已,你可能不是这些,可你,是我相依为命……的命。

“她唯一遗憾的是……”夜子硕远远望着沉沉闭眼的女子,泪终于掉了下来,“一寸光阴一寸心,她没有在四海升平的好时光里美好地成长,成为我的唯一。”

因为遗憾,所以不得不屈从于命运,不得不与他一般逼自己抵抗随时而来的危机,从此披上重重的厚茧,披荆斩棘。

因为太过深知,如果不坚强,就必须被命运吞噬。

因为彼此有太多的曾经,太过了解这个乱世,自己不坚强,就保护不了深爱的人,为留下自己一辈子都无法愈合的伤。

阿裹,其实在暴风雨里,我们虽没能有过手牵手,可我们,真的并肩经历过风雨。

听得这话,晚渊垂着眼,不知念起了过往什么,热泪也滚了下来。

这个乱世,不是只要我们勇敢无惧,结局就可相偎相依。

不是因为我们爱的不够,十指不够扣紧,而是不知前路翻滚了多少红尘,蛰伏了多少凶险的别离。

……

晚渊明白了,无声从怀中抽出一封信,字体清劲,落笔如云烟,是对坐男子的手迹。

“你的提议,我考虑了很久,我想,可行。”他的声音很淡,将信递于大长老,后者接过,略云,即刻骇了眼睛。

“长老,轮到你做抉择了。”夜子硕双眉敛锁,声音更静。

大长老颤抖握着信,白着脸,他紧紧皱着眉头抬眸望着二人,一个是曾经西海二皇子,一个是如今的后天之神极宫之帝,他们皆用无声的目光望着自己,这一刻,他似乎沦陷过去的时光里。

只是公主之命,迫在眉睫,夜子硕的办法虽狠,但眼下即便怕是没有自己,他也势在必行。

“……你们,去吧。”握紧了信,扶在案边的手一把握紧,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