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在干什么？”尖叫声划破黑夜，王渺站外屋门口，尖锐地喊了一声。
房间里开着昏黄的床头灯，王澍正躺在床上听着妈妈给自己念书上的恐龙故事。翘着腿本来还在一晃一晃，突然听到这声尖叫声，被吓的从另一条支起来的膝盖上滑下。
她背着光站在门口，王澍其实看不太清姐姐的脸，但是她眼里迸发出来的仇意和愤恨，倏地烫到了他。
周洁身体一僵, 猛地回头看向王渺，看着自己脾气发作的女儿，脸色发白。
“我只是来给他端杯水，现在就睡，没什么的。”
她从立刻床上站起来，王澍紧张的拉住了她的手，“妈妈”。
这边是儿子，那边是女儿。周洁只犹豫了一秒，就拍下王澍的小手，快步走向了门口，带着明显的慌张。
门被关上了。
屋里昏暗的灯光晃眼，他觉得妈妈好像嫌弃自己。是自己不如姐姐乖吗？手被打的好疼。
爷爷说过男孩子有泪不轻弹，他眼泪在眼眶打转，他好想爷爷，想回去。
屋外姐姐尖锐的质问不停歇，他伸手捂着耳朵，小小的身子蜷缩，在空荡荡的深夜显得极为孤独无助。
第二天周末，早上没人来叫他起床。他穿好衣服跳下床，发现客厅里空无一人。
他往餐厅去，也没看见桌上留有的早餐。
小小年纪的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场景，这时他见姐姐从她房间里推门出来。
“怎么？找谁呢？”
“爸爸妈妈呢？”
“哟，还真当这里是你家了？你有多多余你知道吗？我爸跟我妈不想看见你、不想管你，知道吗？”
他虽然年纪小，但是能感受到她尖锐的语气里的讥讽。
她靠墙站着，抱着手臂，蔑视的看着跟自己有着血亲的弟弟，厌恶的却像是再看一只蝼蚁。
“你赶紧收拾收拾滚吧。”
“我不走！这也是我家，你凭什么命令我走？”
王澍身体里的野性从未被驯服过，面对别人的攻击，他向来不怕，直愣愣的反驳。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我说话？要不是我让你回来，你觉得你配进这个家的门？”
“是爷爷让我回来的，不是你！”
王澍回瞪回去，丝毫不示弱，嘴巴撅的能挂油壶，一副挑衅的样子。
王渺从小到大从未有人敢这么反驳她，气的脸都扭曲了。她二话不说拉着王澍的衣服帽子就往大门走，推开门，一把把他扔出去。
门砰的被关上。
十四岁的少女身高已经基本近乎成年人，而六岁的男生个子也就才一米出头。即使他奋力挣扎，还是被轻易的推出门外。
12月的寒天，他连外套都没穿一件，就被王渺给扔出门外。
他砰砰的捶门，要她开开。
门突然被从里面拉开，他原本压在门上的身体被带的向前踉跄，兜头就被泼了一身冷水，然后又被推倒在地。
王澍这次是真的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