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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福妻 第二百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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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被点名的大皇子跟二皇子面色惶恐,连连告罪,自然一众党羽也是争先恐后的寻着理由为二位皇子脱罪。只不过这次俩人是真真触及了帝王底线,暗中扣押漠北军政折子,私下里动作频出,都想将漠北大军拉拢到手里。

谁不知道,漠北军在大周意味着什么,那是历来帝王最看重也是最有地位的所在。一来是漠北之地本就凶险,向来悍匪丛生,几乎都不是拉帮结派那般简单,但凡是个有些名声的匪首无不以拥兵自重的前朝凉泊好汉为目标。二来大周本就兴于漠北,可以说,那是老祖宗的根基所在。

而漠北军,随着大周皇权更替,帝王对漠北的掌控却越发的淡了,使得漠北大将军成了有名的土皇帝。而眼下的折子里,赫然就是皇帝安插在漠北军中的心腹连夜所送,言说如今大将军与悍匪勾结,骗取粮草,意欲自立为王。更有甚者,大将军已然暗中插手将帝王安插的人手处置,继而将大军据为己有。

而信中最让帝王心惊的是,大皇子同二皇子前后派人前去游说,希望同大将军合作,甚至许诺最后若是登基为帝,则就将漠北一带赐为大将军,允其为异姓王,自管漠北军政而可无需向朝廷缴纳赋税也无需入京述职。

若是说之前的明争暗斗,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那现在他是真真恼怒了。要知道,若真如大皇子二皇子所言,那可就不是拉拢的问题了,那简直就是要拿祖宗根基同匹豺狼做交易。表面说是异姓王,实际上那可不就是让其自行成国?

原本只是寻常的朝会,却在大皇子跟二皇子被圈禁的旨意中落下帷幕。如果说旁人被圈禁起来还有再登九五之尊位置的可能,那这两位直接被皇上斥责不孝不忠、不信不仁的皇子,几乎是绝了再出来的可能。

要知道,这个年头,就是寻常人家一个不孝不忠就足以把人打的翻不了身。更何况是皇家了,德行有亏的皇子,除非皇家的人死绝了,怕是宗族也不会再允许人上位。

随着腊月中旬的到来,京城中的氛围越发的紧张起来。大周两位皇子先后被圈禁,再有刚刚成人的六皇子因着后宅之事惹了帝王不喜,最后直接被送去皇陵思过。余下的三皇子四皇子跟五皇子,都不敢再有丝毫动作。

而朝中官员更是被弹劾的众多,或是贬谪或是被发作斥责,使得满朝文武人心惶惶,各个都恨不能当透明人一般。若是心细的,自会发现,这被处置的人,大多都是大皇子跟二皇子费尽心机拉拢过去的。

刚入腊月二十,漠北之事爆发,漠北西山大将军反叛,占地为王,自立小朝廷。且一直以强悍著称的漠北军,勾结一众悍匪,长驱直下,以势如破竹之势占领定西与定南两座城池,并且惨无人道的烧杀掳掠甚至多次屠杀心念朝廷的官员与相关村落。可以说,但凡同皇家有关的,哪怕只是大周立朝开国之时,被太祖褒奖过的村落,都被屠杀殆尽。

随着漠北战况陷入胶着,且地方各个兵营无力抵抗漠北军,使得各地官府州衙连连快马加鞭的上奏求援。于是,本该早早回去给自家闺女撑脸过生辰的人,也被皇帝点名留下上书房议事了。

此时正值用兵之际,所以众人也不敢再拿鸡毛蒜皮之事上奏讨饶皇帝,文官更是安稳许多。也就有了武将成了如今才朝中主角的状况。

见护国公再度入了帝王的眼,朝中众人再次起了猜测。实在是相比于刚刚崭露头角的张满囤,在朝中几代为将的熊将军才是大家心中最适合去漠北用兵的人选。一来熊将军几代为将,资历更深。二来熊家早在太祖时候,就常在北方作战,比起经验来自然比旁人更多。

偏生如今帝王掠过熊将军,单点了张满囤留下,这可就有的瞧了。

外面的种种心思,张满囤丝毫不以为意,现在他正看着帝王御案之前的地图暗暗沉思。昨日朱能曾私下见过他,也同他分析了朝中形势,再有就是依着睿王殿下的意思跟张满囤投了底儿。至此,他原本还有些不甚清明的心思也越发明朗起来。

说实话,相对于阴沉不定的四皇子,还有与他无什瓜葛的五皇子,他还是希望睿王殿下能登上那个位子。倒不是说有多少私心,而是在北岭至塔河之时,他一路追随睿王殿下,亲身感受殿下的大度跟仁慈。

平心而论,其实要说睿王殿下多慈悲也不至于,毕竟能在战场之上斩杀匈奴,且设计千人灭顶之战的王爷,又怎会是纯良之辈?只是在他看来,王爷难能可贵的地方在于自制,在于以大局为重,而不计较自个一时的名声问题。且能以王爷之身,为满城百姓盘算费心,更是能屈能伸,这方是大丈夫所为。

想到这里,张满囤就按着心中所想,说道:“回皇上,漠北一带如今朝廷掌控力极低,历来这样艰险的战事,都需寻个大臣代天督战......”

虽然心里有所主意,可他说的却并不算直白。说是代天督战,其实还不如说是御驾亲征亦或是让皇子前去战场。

坐在御案之前的皇帝揉揉抽痛的额头,若是再年轻二十岁,许是他也会满腔热血征战沙场。然如今都已过了而立之年,再去战场早就心力不足。说是心力不足,实际上还不若说是长久的守城让他忘记了嗜血的痛快。

心里略了许多遍人选,漠北不同于别处,并非赐个尚方宝剑让钦差走一趟就行。那里是大周老祖宗的起源地,若真丢了,怕是日后入了皇陵,他都无颜面见祖先。

思索半晌,终于在张来送来新一摞奏章时候,帝王眼睛瞟见了最上面那本弹劾睿王殿下放纵下人伤人的折子上。

“来人,宣睿王进宫候旨。”看着金碧辉煌的大殿顶端,帝王无不疲惫的沉声开口,“顺便让老五老六一起入宫。”

边上候着的张来垂首应声,领命之后就弓身退下欲要拟旨。待到出了殿门,他眼中才闪过一道亮光,如今果如主子所愿了。但却不知,此次前去漠北。

旋即三王睿王入宫觐见,宫门之前遇到了同来的五皇子跟六皇子,几个人又是一番寒暄。直到进了上书房,听闻了皇上有意指派皇子漠北督战之事,各自都噤了声。

最后还是三皇子睿王弓身叩头行礼,掷地有声道:“父皇,儿臣愿带人前往,为父皇分忧解难。”

边上老五跟老六听到他这般开口,先甭管上边皇帝是何神色,俩人俱都松了一口气。直到半晌没听到上位开口,这才试探着也跟着说自愿前往。

说实话,他们俩倒不是不想去,毕竟要知道太祖跟太宗之后,许多帝王在受封太子之前,都曾巡视漠北。而有皇子代天巡查漠北,也成了一项不成文的规矩,就好似只要归来就能入主东宫。

若是寻常时候,他们二人自然不会犹豫,甚至会相争一番。只是眼下不同,此去漠北,生死不知。确切的说,对上漠北悍军,怕是张满囤这等人都占不得便宜。要知道,漠北军可是大周精锐之中的精锐,甚至可以说是皇家最后的依仗。

更何况,眼下时候,作为硕果仅存的三位成年皇子,要是现在离京,再回来怕是朝堂之中再无立足之地。他们绝不能轻易离开,毕竟前些日子老大老二的人脉可是没被剔个干净,这会儿收拢正是时候。

皇帝神色晦暗不明的端详了半晌底下跪着的三个儿子,如今睿王秦晋睿虽然声望最高,在外名声也最好,然平日里安分守己克尽本分,从来不拉帮结派也无不臣之心。更难得的是,他为人仁厚,虽有贤名,但却对权势之事寡淡的很。可以说,在自家几个儿子中,这个是最淡泊名利的。

上一次对匈奴之战,已是九死一生,他本对这个儿子也有猜忌,可却不想秦晋睿回来之后不仅主动归还帅印,而且就算进了兵部,也只是公事公办。不仅没有任何私心,且不同兵部尚书争权,平日里生活也算单调,除了公事就是回府闭门谢客。

眼下,他明知现在京城形势,也清楚漠北风险,却依旧请命。不得不说,皇帝心中的天平渐渐倾向了他。

片刻之后,皇帝收敛了晦暗的眼神,拿起茶杯啜饮,心中也渐渐思虑起这些年的种种。他的儿子虽多,但长成人且被教导的能上台面的,却不过六七个,余下的或是不堪大任或是年幼无知,又或是长于妇人手见识短浅之辈。

如今看来,这些所谓成才的,也不过寥寥。至少,在国之重任之前,能不为私利谋划,只为国家兴亡江山社稷的,眼下只有老三一个。

过了半晌,他长处一口气,叹道:“张来,宣首辅丞相、翰林院学士宋濂、礼部尚书许宗人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