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掠食(强取豪夺) 不告而别的混蛋。

老式木门螺丝有些松动,门带上后又折返晃动了两下。

于屹趁着间隙,最后看了眼沉枝。

她又在做无用功,手握着cites冰凉的输液管,将体温传导,一点一点地捂。

蠢。

男人嘴唇苍白,无力地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他压根儿没去找医师。

直到输液袋里最后一滴药水被榨干,针管开始回血,cites惊得吱呱乱叫的时候,沉枝才反应过来。

再冲出去时,人已经不见了。

再后来。

第二天,第叁天,沉枝都再没见过于屹。

男人拎着那一袋药,彻底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沉枝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找不到他了。

人海茫茫,她只记得他的长相和名字,只知道他叫于屹,腿上有伤。

还有呢?

没有了。

不告而别的混蛋。

她甚至问了阿普,对方挠着头,眼里的迷茫不比他少。

院长那里倒是留了他的联系方式,沉枝阴着脸播出去,在听到“嘟——”一声空号后,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饶是阿普,也不敢招惹最近的沉枝。

她瞧着脾气不太好,抿紧的唇下藏着怒气。

这副模样,倒有点像于屹。

阿普胆战心惊:“你要找于屹…干嘛啊?”

女孩愣了很久,半张脸藏在光影的背面。

“他把我的药拿走了。”

声音轻轻的,带着点犹豫。

阿普暗自挠头——

什么药啊?

很值钱吗?

*

于屹离开的第叁天,cites出院了。

沉枝询问过医师:“伤的是腿,肚子上怎么也有个伤口?”

对方一本正经:“皮肤病。”

再追问,他编不下去了。

眼神闪躲:“您去问于先生吧。”

可是于先生,在哪儿呢?

沉枝向丹尼讨来了那份纸张焦脆泛黄的合同,借口去了趟东非野生动物协会。

“我来还一样东西给他。”

接待她的会员重新把合同推回去,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于屹他早退出协会了,你不知道吗?”

“退出?”沉枝冷笑了声:“叁天前,他还被调任到了孤儿院。”

对方脸色一僵:“不是调任。退出协会后再参与任何组织,属于前会员的个人意愿,我们无权干涉。”

“那你们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很抱歉,女士。无可奉告。”

女孩离开协会前的转身瞬间,眼角余光瞥到厅堂内纪念功勋的角落。

那里贴着无数英烈的照片。

只一眼,沉枝便注意到其上的两个亚洲面孔。

一男一女,瞧着有些眼熟,照片下记载着生平(1970-2010)/(1972-2010).

十二年前,惨遭盗猎组织残杀。

男人姓于。于屹的于。

越看越像,骨相,眉眼,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沉枝忽然意识到什么,眼睫微颤。

她重新回到了刚才的办公室。

在接线员诧异的目光中,固执开口:“cites就要出院接受康复训练了,如果你有机会见到他,麻烦帮我转告。”

“你跟他说,我在孤儿院等他。”

“如果他不想见我也没关系,告诉他,别死了。”沉枝掐着手心。

“要记得,祸害遗千年。”

*

女孩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不久,刚才接待她的接线员,转而叩响了协会最里间的办公室。

“进。”

宽大的转椅转过来,于屹手里掐着根烟,没点,揪着烟丝部分一点一点地撕碎。

“按你吩咐的都说了,这会儿人走了。”

“多谢。”

对方叹了口气:“我都有点儿看不懂你了,费心扒力地把人从中国骗回来,这才几天?又做套赶人走。”

“你这图的什么?”

“图我乐意。”男人懒散地掀动眼皮,目光转圜至落地窗外,穿梭人行横道的小小背影。

“我要去做件事,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成了,才有脸去见她。”

“需要帮忙吗?”

“不用。”

对方不可否置地耸耸肩:“你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听说,小姑娘这次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东非。”

他揶揄地笑:“旁边还有个不安分的,虎视眈眈着准备乘虚而入呢。你倒好,自个儿把位置腾了个干净。我看到时候人家郎情妾意了,你怎么办?”

“不要学了一两个成语就瞎卖弄。”于屹警告地看了对方一眼,随手一掷,将被揉得不成样子的烟屁股丢进了垃圾桶。

“你说的情况,不会存在。”

“如果...我会把姓武的弄死,然后把人抢过

来。”

“啧...你不会一直都这么野蛮吧?没追过姑娘?”

于屹脸色一僵。

对方难以置信地看了眼于屹被包扎得一塌糊涂的伤口,绷带缠裹了不知道多少圈儿,可惜动手的人力气小了点儿,也不知道是怕弄疼他还是怎么,压根没舍得下力气,血都从里头渗出来了。

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杰作。

“我给你换块纱布?”

男人手虚拢在纱布上,宝贝似的护着,瞳仁幽深如潭:“滚。”

对方听话地“滚”了,门阖上前,最后看了眼于屹。

“你偶尔,也在喜欢的人面前做个好人。”

“我看那姑娘,也不是完全不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