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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锦 怕黄花也笑人岑寂

“静菲,你当真决定要接受治疗了吗?”白聪颂近来身体又是不好,所以脸色苍白的很,躺在窗边的摇椅上轻声的问沈静菲。

“是,我想这样对谁都好。”自从上次出了徐凤的事后,沈静菲和欧阳浩两个人长谈了一次,不能说把所有的隔阂都放下了吧,至少是两个人的关系有所改善。那德国的医生又前前后后来过几次,沈静菲也知道那医生是想用催眠的治疗手法,说是可以唤醒自己内心深处的记忆。

“可是静菲,你知道吗?有些话我真的老早就想说了,不管我今天说什么,你要知道我都是为了你好。我知道我自己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每天都是在硬撑着,如今我把事事都看的很开,可是唯独放心不下的是你。若不是当年我优柔寡断,你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在想,若是当年我放下一切带你离开,兴许现在我们正在欧洲任何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开心快乐的生活呢!”白聪颂说话有些费力,所以话说的慢,看到沈静菲想开口阻止,抬手轻轻的摆摆,示意她不要打断自己的。稍稍平复一下,才又开口。

“你知道,当初父亲是百般无奈的将你嫁了,送你上了南地的船,我回到家里,见到父亲一人坐在书房里,一言不发的,只是死死的盯着你的那张照片看,上边的你笑的是那般的灿烂,就连任何一个看到照片的人都能被你所感染。你是知道的,父亲从来都不会大声呵斥下边的人。可是就是因为一个丫头在收拾房间时不小心把你从国外回来,送给父亲的礼物摔坏了,父亲竟是大发雷霆,重重的骂了那个冒失的丫头。后来时间长了,你在南地的消息不时的从南边传过来,知道你在那边很好,欧阳浩待你也如至宝般,父亲才慢慢的放下心来,说是终没有毁了你,若是到了地下见到姑妈也是有话说的。静菲,父亲对你一直是视如亲生一般,就算到了最后,他毒发的时候,还是将我叫到跟前,一遍遍的嘱咐我,无论将来怎样都要保你周全。他知道欧阳浩的野心,也知道欧阳浩选的是一条怎样的道路,其实在父亲生前,曾不止一次的谈起,说是就算有一天欧阳家不行了,出了变故,不管怎样也要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将你带出国去,远离是非灾祸。”

“欧阳浩说他爱你,在意你!我知道,他是对你好,我知道,也看在眼里。可是他带给你的又是什么?不是安定,是颠沛,不是稳定,是流离,不是甜美,是苦楚。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去评价他,可是若他在这里,我只会问他一句,让你记起以前的种种,当真是为了你好?七年的那场变故,你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也曾生不如死一般,再得知你安然无恙,我真心的感谢上苍。可是如今我倒是希望,你不回来,依旧在国外,至少那时的你,不会有这般的痛苦。”

“他若是真的在意你,就该放了你,让你远离这里的一切,而不是想尽办法把你重新拖回这是非纷乱里来。多少次了,你都是命悬一线,危机重重的,这不都是拜他欧阳浩所赐。”白聪颂越说,越激动,到后来竟忍不住大声的咳嗽起来。“你不该回来,就该待在黄朴民的身边,那里至少没有危机重重,没有步步杀机。”

沈静菲没有料到白聪颂今天会说这么一通话,两个人都是沉默的,半晌她才缓缓的开口,“表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真的不想这样子,我要找回我的记忆,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为了午夜梦回时分,我能知道我谁。那些记忆碎片在我脑海的深处,我想把它们找出啦,凭凑起来。表哥,他跟我谈了很久,给我看了一些东西,我觉得我可以再次承受,所以我才答应的。”

白聪颂用复杂的眼光看着沈静菲,他大约有多久不曾这样好好的看自己的表妹了,不说她失踪的这七年,就连她出嫁后都没有这样好好的看过她,最后一次怕还是她在国外,自己过去看她时,在那泰晤士河畔的咖啡馆里,这样仔细又真切的看过她。她如今就坐在自己的对面,美丽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时间如水般的流淌,如今的她早已褪去了稚嫩,成熟端庄的美油然而生,三个孩子的母亲了,那种母性所特有的美也在不时的流露。

初见欧阳浩的时候总觉得不过是个傲慢无礼的家伙,仗着自己家里的家底在那里耀武扬威,仗势欺人,可是父亲却是答应了这桩自己反对的婚事,自己又没有能力去保护表妹,所以无奈苦楚中看着表妹远嫁南地,好在欧阳浩对表妹是真心的好。世人都说欧阳四少是个玩世不恭,万事不上心的主,可偏他们白家父子看出欧阳浩是权利争夺之战中更危险的一个角色,这也是当初父亲为何要答应欧阳浩得提亲的一个因素。可是他白聪颂也知道欧阳浩选择的是一条怎样的道路,他真的不想自己最为珍爱的人受到一丝的伤害。好在沈静菲每次虽都是步步惊心,却都能化险为夷。一步步陪着欧阳浩从那偏安一隅的南地,走到了权利的中心。也该着沈静菲命中多灾,七年前竟遇了天大的祸事,如今成了这般样子。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候,自己真的不希望沈静菲再出什么变故,他只是想自己的表妹能幸福快乐。想着再说些什么,看沈静菲,却只是张了张嘴,终于是没有说话

房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是欧阳浩身边的一个侍从和沈静菲如今的私人秘书,谨慎地和白聪颂致意,然后走到沈静菲的身边,“夫人,总座的电话,说请您亲自接。”

沈静菲微微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来人,最终还是有些犹豫地将手里的茶杯放下,“表哥,你等我一下,我接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