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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太子 第七百五十五章 削去王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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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此时夜已深,皇帝刚刚批完奏折,突然有些兴致,打算叫个低位鲜嫩些妃嫔到殿内伺候。

才让太监将妃嫔牌子端过来,不等选人,就看到赵公公急匆匆从外面小跑进来,脸上竟还带着满满的一层汗,在烛光下透着油腻。

皇帝见了,就有点不耐烦。

“先退下!”挥手让捧着牌子的太监退下,皇帝居高临下,直视给自己跪下见礼的赵公公。

“你这样急见朕,又有什么事?”

“虽六月天热,也不至于那样多汗吧?”

这老东西,莫非在自己跟前待久了,忘了分寸,连这点礼仪都忘了?

以上念头只一转,皇帝心里又推翻了猜测,暗想:“不对!这老货既急急来见朕,必有大事!”

面前跪下的赵太监,头埋得很低,却没有立刻开口。

这情况不对!

赵太监可是他身边老奴,若是小事,不至于跑到跟前却一言不发!

“怎么,又出了什么大事?”皇帝心中起了警醒,淡淡的说着。

“奴婢不敢说。”赵公公低着头说。

“你这老奴,朕赦你无罪,说!”皇帝皱眉。

“奴婢还是不敢说。”赵公公头垂着,却高高举起一张供状。

见都这样了,这老奴还这般害怕,皇帝心里一惊,知道发生了大事,一把抓过被高高举起的供状,看了起来。

赵公公偷偷抬眸看了一眼,发现皇帝正蹙眉看着这供状冷笑了一声:“代王倒是有些运气!水云祠成了淫窝?呵!整治神祠的理由,这就自动找上门了!”

这话说的让赵公公没法接,皇帝也不需要他接话,知道下面内容才是最可怕的,赵公公忙再次垂下眸光,跪在御前,一动不敢动。

皇帝继续看着,初时还能有心情去想,这代王好运,莫非真是上天眷顾?

可看到鲁王后宅女眷竟也跟水云祠扯上关系,这脸色就不那么好看。

鲁王怎么说也是自己儿子,可不像是代王,一直放养在外面,这两年才认祖归宗,且还与他隔着杀父之仇,纵然是祖孙,皇帝也难以真心喜欢这个孙子。

而鲁王却是他亲儿子,是养在跟前二十余年的儿子,皇帝再薄情,只要没触犯底线,没让他真的起了杀心,还是多少能有一点父子之情。

也因此,儿子头上有了绿色,当父皇的自然是觉得不爽。

难看这就是老奴不敢开口的原因?

不,不是!

皇帝知道赵太监不是这样胆小如鼠的人,他继续往下看着,看到下面“卫妃”这一段,原本因着鲁王家事而沉下来的脸,顷刻间就变了色。

就像是一下子打翻了调色盘,脸色真煞是精彩!

原本眯着看供状的眼,也瞳孔猛缩,拿纸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赵公公打了个冷战,不敢抬头看,却已是有些瑟瑟发抖。

前朝魏世祖,称之千古一帝,算得上宽宏大度,宰相一次下朝,还是说着,皇帝稍有薄怒,他就全身颤抖。

天子之怒,纵是赵公公这样在天子身边服侍的老人也仍是畏惧。

换句话说,正因为明白天子掌握了多大的权柄,才会更加敬畏。

“混蛋!”短暂的寂静,突然之间暴喝响彻殿中,被点燃的怒火直冲皇帝的脑门,让皇帝额头青筋都在跳。

他伸手撕扯这张供状,喊:“混蛋,都是一群混蛋!”

赵公公急了,跪爬几步,急急劝:“皇上息怒!请您千万保重龙体啊!”

太医已经暗示,现在皇帝身体已经很不好,全靠丹药吊着,千万不能震怒,每次震怒都是一次重大损耗。

皇帝也知道这点,却还是咆哮:“朕也想保重龙体,可一件件都在刺朕的心,让朕如何保重?”

说着,皇帝突然之间就想起三代而亡的预言,之前总想,难道是太祖借了妖运,使妖人能在本朝兴风作浪?

于是上位,努力打压妖运,可偏偏齐王却和妖族勾结,还以为他不知道。

又怀疑太祖驾崩的早,诸将诸公尚未死绝,有着颠覆之可能,故上位后,重文抑武,徐徐削减武人势力,到现在也基本上完成。

代王回来,他又想,这事莫非应在继承上?

代王表现出老实臣服一面,并且办事还可以,齐蜀二王,虽各有脾气秉性,但都不算无能,怎么都看不出是亡国之君。

后来京城出事,皇帝觉得,莫非是跟神祠显灵有关?毕竟地洞跟天上坠下大石,都不是小事。

要不是神祠显灵的事,让京城百姓将坠石跟地洞与之联系到一起,加上让皇城司引导舆论,就那日异象,怕就要下罪己诏了!

“卫妃几次去水云祠上香,之后就有了鲁王!”

而现在,皇帝看着这条,突然有个不寒而栗的念头。

蜀王和齐王使自己失望,代王更不考虑,自己最近自省,已有些念头要考察鲁王,可要是鲁王不是自己亲儿子,又传位给他,江山不就是落给外人了?

这岂不正好应了姬家的江山三代而亡的预言?

想到这里,一股急火攻心,皇帝心跳加速,喘息着几乎有些呼吸不过来,一下就踉跄了一下,险些晕过去。

“皇上,皇上!”

赵公公早有观察,这时惊得“唿”一下扶了上去,他有了经验,忙一个小药瓶取出来,就是茶水喂了小还丹。

小还丹还是有效,过了一刻,皇帝神色渐渐和缓,赵公公却没有喜色,心里担忧,这小还丹的药效越来越短了。

皇帝睁开了眼,用目光睨了周围一眼,深长叹息一声,说:“朕是老了……老了……”

说罢良久不说话,只是望着御书房,似乎在沉思,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神色平静了,突然之间,声音小而清晰:“你去传旨,削去卫妃妃位,削去鲁王爵位,都禁足于府内。”

“啊?”赵公公蓦出了一身冷汗,今天上午皇帝还赞鲁王“条理清晰,不负朕望”,不到四个时辰,就突然之间削爵囚禁,这诏,他几乎不敢奉了。

皇帝见面前的大太监不敢奉诏,摆手:“朕还没有糊涂,不为这无法确定的小事而这样处置。”

“但朕老了,许多隐患,必须提前拔除。”

“鲁王我是深信,但只有削去了爵位,才能测试其血脉,要不就有混淆……要是检得清白,朕自会复他的王爵,你去执行吧,先传口喻,正式旨意等会来朕这里拿。”

“是。”赵公公略心安,看了看皇帝没有别话,应声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