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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地理位置？那还能是什么？……”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
“有可能会是时间顺序呢，就是说，她的意思或许是说后山上第三个立下的墓碑。”师傅看了看周围零零散散立着的墓碑，缓缓说道。
“时间顺序……”我看了看遍布了半个山头的墓碑，不由吞了口口水，“这要怎么找……”
师傅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这还不简单？墓碑上都刻着死亡、立碑日期呢。”
“可是，有那么多……”我指了指远处，小声说道。
师傅没有回答，只是走到一个墓碑边停下，蹲下身来静静看着墓碑。
“1847……”
师傅眯了下眼睛，随即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瓶子，轻轻打开瓶盖，将里面红色的粘稠液体缓缓倒下，液体在地面缓缓扩散，形成一个不大不小可以站下十几个人的镂空圆形。
“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找到最老的那只，或者说那只鬼会不会已经投胎……”师傅嘀咕了句，小心翼翼的把瓶子盖好放回口袋，一张蓝色符纸丢下，红色的痕迹变为一片暗红色，一阵阴风在镂空圆形中形成、飞旋，鬼气渐渐盖过视线。
我只依稀听见师傅似乎说了几句什么，一会儿，风便缓缓变小，风停之时，一个黑影出现在了镂空圆形的正中间。
“招魂阵……”黑影幽幽开口，“怪不得刚刚还在地府跳广场舞就突然来到这了……”
我嘴角一抽——广场舞，地府竟然也有广场舞？师傅招了个广场舞大妈的魂魄？大妈们讨价还价的口才，师傅应对得了么……
“你是叫程英吗？”师傅没回答黑影的问题，只是用那冷漠的声音问道。
“嗯？我想想……两百年都快忘了……”黑影沉思起来，一脸认真而专注地盯着地面上的招魂阵。
“有点儿想起来了，好像我生前的确叫这个名字……”好半天，黑影抬起头有些不确定的说。
“嗯。”师傅轻轻哼了声当做回答，随后又问，“你到这里的时候，这里有几个墓了？”
“好像是……两个吧……”黑影动了动，犹豫了好一会说道。
两个！？我愣住，如果说在她之前真是有两个墓的话，那她的墓不就是小宁所说的第三个墓碑？可是小宁根本就不在她墓旁边啊……
师傅静默了，蹲下身来面对着鬼影程英的墓碑，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
“你们问完没有？！我还要回去跳广场舞呢！”黑影有些不耐烦了，在招魂阵中飘来飘去，可每当触碰到招魂阵的边缘，又突然有暗红色的光亮起，把她弹了回去。
“问完了，走吧。”师傅站起身，挥了挥手，地上暗红色的招魂阵缓缓淡去，一阵淡红色光芒亮起，几秒后，黑影便消失不见。鬼气散去，眼前景物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时间位置也不对……难道真是地理位置？”师傅的声音露出了一丝疑惑。
一阵微风拂过，几片落叶打着转儿飘远。
“……不……”我紧盯着眼前的落叶，突然缓缓开口，“的确是时间顺序的‘第三’……”
“哦？”师傅回过头来，语气中有些许怀疑。
“小宁就在这里……”我闭上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气说道，“或者说，她就在这附近了。”
“那她怎么还不出现？”师傅问道。
“……不知道……”我十分诚实地答道。
“那你刚刚说那些有什么用？……”师傅无奈。
“……可能她只是暂时还不方便出现呢？”我仍抱着一丝希望。
“先去别的地方找找吧……”师傅的话音刚落，抬脚正要离开，突然，周围的地上窜出一根根黑色藤蔓，将我们围在中间，黑色鬼气散开，周围又变得一片模糊。
“出来吧，早知道是你了……”师傅停下脚步，镇定地说道。
“哟呵？这么多年，你的封印一重重叠加，如今已至第九重，没想到你还是想原来一样……还以为你发现不了我们了呢……”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随即，两个身影一下子出现在鬼气中间。
一个是个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中年女人，一个是个个子不高、穿着大红色古装长裙、戴着大红色面纱的……女鬼。
“又见面了……”女鬼幽幽开口，声音有些怪异，既像死了多年的老鬼，又像个小孩，“罔儿……”
“妊姒（拼音：ren第四声·si第四声）……”我看到师傅的拳头紧紧握起，又一下子松开。
女鬼摘下面纱，面对师傅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小宁！？”我看到女鬼的脸，一下子惊讶地大叫起来——那个女鬼，长得和小宁一模一样！
“什么小宁？……”女鬼皱了皱眉头，很快又舒展开，“你说的是她啊……”
“原来如此……”师傅突然自言自语点了点头，“一体双魂？不，是一魂二主吧？作为你的转世，灵魂中便有前世留下的痕迹……毕竟你转世的时候，孟婆可不会将你这个意识体消除……”师傅继续自言自语似的说着，“那曲文宁的病应该也是你一手造就的咯？”
“这倒还真不是呢……”女鬼微笑起来，“我的转世可不能像其他许多人一样碌碌无为……可她的意识体还比较脆弱，没有办法让两个意识体同时控制灵魂而已……”
“所以说，林小壬才说她没有死。”女鬼说完，师傅便不假思索地接上话。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师傅说着，眼睛看向了一旁静静站着的中年女人，“你想收曲文宁为徒。”
“哈哈哈……”中年女人没有回答，只是掩着嘴笑起来。
“回答，‘是’，还是‘不是’。”师傅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在师傅身后看着师傅与他们的对话，害怕地几乎都不敢出声。
“哈哈哈……”中年女人还是笑着，仿佛疯了一般，许久才停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师傅，幽幽地说道，“有时候，我真的在怀疑你……到底有没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