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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时夏了年华 第三十二章 无言的好聚好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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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江月拨开她额前的刘海,在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温润缱绻的,让她奇迹般地安静下来,他说:“不会有事的。”

虽然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救兵也找不到,但是他这样说,她就信了。

车子终于动了,宋叔往后面退开几米,打了个急转绕开车头的机车,不料另一辆机车很快又拦在前面,根本无法前行。

阮江月突然吩咐他说:“撞过去!”

声音里的冷酷无情让宋叔惊悚,前面骑车的可是个大活人啊,他迟迟不敢踩油门下去,阮江月心乱如麻,低头又在伊西白剌剌的脸上连啄了几下,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她有事。

心里一横,他朝宋叔吩咐:“你坐到旁边去!”

阮江月拉开车门坐到前面去,手刚摸到方向盘,后座的挡风玻璃上就是一阵巨响,蜘蛛网状的裂纹瞬间浮现出来,伊西吓得抱头尖叫。

后面有两辆机车已经追上来,单手持棒攻击着车身。

“西子,快趴下!”

阮江月疾声喊出,尾音未落,后车窗在棒球棍重重击打之下,嘣的一声轰然全掉落下来。

他一咬牙,右脚猛踩油门到底,汽车如离弦的箭一般飞掠出去,逼近前面的活物也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迎面而来的机车来不及完全躲开,擦过车身时倏地放开龙头,双手挥起棒球棍狠狠砸在驾驶座的车窗上。

伊西的视线全在他身上,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哭出来,刚才那一击,分崩离析的玻璃碎片落了他一身,阮江月打着方向盘犹如浑然未觉,后视镜里却分明反射出他被划伤的眉角,有丝线一样的红色蜿蜒滑落而下。

她悬着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车子在公路上疾速奔驰,与后面的机车拉开一小段距离,只是刚才那辆机车人仰马翻后,剩下的几辆机车依然对他们穷追不舍。

阮江月渐渐恢复镇定,扫了一下后视镜里脸色滞白的伊西,温柔地说:“进城区就没事了。”

伊西缩在后座上,点点头没有说话,像只受惊过度的小宠物。

不止是她,连副驾驶座上的宋叔也吓得目瞪口呆,如此惊险的境遇,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遭受到。

临近收费站时,路上车子渐渐多起来,飞车党见势不妙很快就识趣的撤走了。

进了城,阮江月把车直接飞驰到市医院,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将伊西拉下车二话不说就往急诊室走。

院长和阮父是老熟人,医院的饭局全在阮氏的饭店里挂着账,到年底这医院食堂就会抵给阮氏了,甭管是医院的新人老人,凡是去阮氏饭店吃过饭的,都认得阮氏父子。

科室主任在走廊上认出阮江月,眼睛睁得驼铃大:“阮总,你这是遇到事故了?”

阮江月将伊西拉到前面,简单说了下原委:“开车出了些状况,我爱人受了伤,麻烦主任给她仔细瞧瞧,严不严重?”

科室主任皱着眉头说:“你的情况不适合再开车了,你怎么不听呢?”

阮江月绷着脸不说话,伊西看不过去,替他辩解:“江月他是不得已的。”

“你想袒护他也不是这个时候,什么情况他都不能开车,多危险啊,你们夫妻还要不要命了?”

科室主任气呼呼地将他们带回自己的诊室,一进门阮江月就让伊西坐在椅子上,将她的头发拨到耳后,认真检查她头发和脖子周围衣领上的玻璃渣片,然后一一清理掉。

他蹲下来时,伊西忍不住伸手去拭他眉角的血渍,大概是牵动了痛意,他微微蹙了下眉。

科室主任看了看伊西的脸,又看了看他的,说:“我看你比她伤得还严重一点。”

阮江月站起来长身玉立,低头拣了几下沾在西服上的玻璃碎片,态度很坚决:“我要你第一个确保她没事。”

科室主任摇摇头,叫了名实习医生过来:“那就先去验血吧。”

伊西乖乖跟着去了,阮江月刚转身也要出去就被科室主任叫住留下来安分检查。

科室主任用镊子夹了块棉花压在他眉角,下手有点重,阮江月眉头纠结,不悦地说:“你就不能轻一点儿吗?”

“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开始跟在老婆屁股后头转悠了?”

阮江月脸色顿时黑沉一片,声音不高也绝不温和:“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科室主任凑近他的脸,葱白的手指仿佛随时要抚摸到他英俊的脸孔,秋波一横,轻哼出来:“我还以为你这辈子不会为女人乱了方寸呢?”

阮江月忍住胸腔的火气,冷冷看着这个挑。逗他的女人,曾经是比他大一岁的邻家姐姐,也是他动用阮家的关系让她进入这家医院,只是从很久前她神经质的脱光衣服出现在他面前开始,他就打算当她成路人。

“不说话了?”科室主任一边替他的脸涂药,一边不忘调侃,“怎么?被我戳疼心事了?”

她就像块牛皮糖,粘住后不从他身上掏出点东西来就很难全身而退,当初他不愿带赵曼妮来这里打掉孩子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神经质的女人。

他带赵曼妮来看过一次病,她就天天跑去酒吧骚扰对方,给他发一些赵曼妮和男人在酒吧的亲昵偷。拍照,最后他连她的号码都删掉了。若是被她抓住这个把柄,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威胁他,另一种是闹得整个阮家鸡犬不灵。

这是他绝对不能允许发生的。

有些身份,有些关系,不能逾越就是不能逾越,任她人百般折腾,一开始不可能发生,对他来说就永远不可能发生。

阮江月这会儿不仅眉角难受,耳朵难受,连头也微微疼起来:“宁小昕,即使我为哪个女人乱掉方寸,那也只是我个

人的事情。”

他的冷漠,让她嘴角的线条不由自主往下跌落,仿佛只差一毫厘,就坠落成刻薄。

这时,诊室的门被闹哄哄地推开了。

一大堆人进来,阮母冲在最前头,手腕上的金属小挂包晃得东倒西歪,她摸了摸儿子的脸,又看向科室主任:“小宁啊,阿月他的伤势严不严重啊?”

科室主任识趣地退开一步,让阮母好好瞧自己的儿子,“阮姨,除了脸上的擦伤以外,阿月的左耳也有轻微出血,有可能是玻璃渣飞进去了,还是留院再仔细检查检查最好。”

阮母听完,忽然扬手在阮江月肩上狠狠打了几下,呜咽哭出来:“你又胡来是不是?谁让你飚车的?你是不是想先把我们两老吓死才安心啊你~”

阮父在一旁憋着也不说话,倒是阮江初看不下去,小心翼翼替他申辩:“妈,宋叔也说了,要不是大哥机智,他们今天可能就逃不出来了。”

“呸呸呸!”阮母拧头一口气就打断他的话,脸色满是怨责,“你哥好好的,别胡说!”

阮江初撇撇嘴,说话不讨巧,他干脆退回赵曼妮身边安静的不吱声了。

阮母一个柔弱小妇人遇到儿子的事心肠也狠厉起来,她扭头直勾勾瞪着阮父气冲冲说:“我说老头子,儿子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可不能不问不管啊!”

阮父沉着脸还没来得及开口,阮江月面色冷峻抢先一步宣布自己的坚决立场:“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的。”

强硬的口气让阮母也顿了一顿,不好再提什么反驳的话,索性转移话头让科室主任给阮江月夫妻两人安排病房留院观察一个晚上。

科室主任安排了两间单独病房,阮江月也不知道她是否故意的,一间在五楼,一间在七楼,相隔甚远。伊西检查回来后,阮江月索性让护士在伊西的病房里多加了一张病床,两个人同挤五楼的单独病房,阮家人知道他的性子,阮母就算摇头也只好由着他去。

科室主任冷眼旁观闷哼了几声,倒是一群护士被他的行为感动到,忙前忙后也格外热情。

阮家人离开后,路卡才英姿飒爽的出现。

他翘着二郎腿窝在沙发上,挑着剑眉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对面的二人,伊西受惊过度,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倒是阮江月脸上挂彩较多,有几处伤口较深的地方贴着创可贴,左耳也打了绷带。

“我让你调查的事情况如何?”

路卡的视线有意无意扫过伊西,脸上笑嘻嘻的:“哥这几天就好好陪嫂子,事情一有进展,我就通知你。”

阮江月着实不喜他那副要笑不笑的态度,眼的弧形往两侧一拉长,眸光就深炯了,“行,既然你这么在意你嫂子,那你给她削个苹果吧。”

桌几上搁着路卡提来的大水果篮子,他记得自己买水果篮时还特意附带拿了水果刀,这会儿心里忍不住要骂自己手贱了。

“我这辈子就没给女人削过水果。”他哼哼唧唧说完这句话后就完全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拔出水果刀拿起颗红富士就动手。

路卡和那颗苹果苦大仇深似的,连皮带肉一块块削下来,伊西看得一愣一愣的。

几分钟后,一个去皮去肉的苹果就赤。裸。裸摆在伊西面前。

她没见过比它更难看的苹果,一口也吃不下去。

“嫂子,我一片苦心,你可不能浪费哦。”

伊西被他殷切又锐利的眼神刺到,也不敢说不吃,求救的眼神一个劲儿挤向左边病床的阮江月。

阮江月盯着窗外远处的高楼,暮色渐浓,落日的光线晃眼明明没什么看的,他却始终不转过头来。

路卡故意把苹果凑到她嘴边上,她没辙了,昧着良心说:“要不这颗先给江月吧?”

“我不爱吃苹果。”

伊西脸上笑容一僵,彻底郁闷了,这厮说谎居然脸不红气不喘,声音一点起伏变化都没有!

他什么时候不爱吃苹果了?明明在家里每次晚饭的餐后水果他都要苹果的啊!

路卡憋住嘴边的笑意,慢悠悠的对她说:“吃吧。”

伊西认命地拿起苹果,忽然掀开腿上薄毯,从病床上落脚下来。

“我去外面活动活动,不然吃了东西,外面会噎着睡不着。”她横眉竖眼,理直气壮地编了个理由,也不管这两个男人认不认账,拉开。房门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