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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舒沐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男人的侧脸。
他穿着黑色的羊毛风衣，笔直的站在冰雪间。眼神坚定，嘴中不断说出鼓舞人心的话语。
而另外一边背阴面,在他视线的正前方,被钢索捆绑住的伊凡丧尸正在痛苦的朝军队挣扎。
“现在丧尸是我们的头号敌人……”
男人继续说着，舒沐看到站在守军中的那些死忠党,眼神明显有了变化。先前的狂热渐渐冷却，直到变为灰心丧气。
现在她不得不佩服男人的手段,用这样的方法,就轻易击碎了反对者的信心。至于他们的忠诚,人心是最难捉摸的一件东西，很难彻底收服。
冰雪中男人继续演讲者，舒沐的眼中，他的形象却逐渐高大起来。
他，是当之无愧的合格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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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下一个任务，是清理位于市中心的百货商场。”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已经动员完。舒沐站在她旁边，亲眼见证死忠党中的代表，拔枪射杀了伊凡将军。
她能感觉枪声响的一刹那，男人身形震动了一下，接着他的眼眸更加明亮。
“我带着一支异能者小队亲自去市中心，至于剩下的人，按照原先的布防任务继续行动。”
说完后，男人拉起她的手上了来时的车。车后面跟着一辆改装的依维柯，里面正坐着异能者小队。
“今天是你生日，不过我们得忙碌一天了。”
“你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明白。”
舒沐如何不明白，即使有莫斯科方面的委任状，先前掌管着太平洋舰队事物的却一直是伊凡将军。而男人这个后来者，一直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
如何做领导是一门学问，并不是说有领导的头衔，就能立刻握紧实权。如果不拿出让人信服的本事，下面的人就会阳奉阴违。不管在什么地方，被架空当摆设的领导从来都不少。现在的男人占据着天时地利，当下最要紧的，就是让人看到他的成绩。
“其实做这些，主要是怕你难受。那些士兵我从来没放在眼里，因为他们的供给全依赖我。”
好土豪的气质！
舒沐侧脸扬起嘴角，戏谑的问道：“你那十座仓库，现在还没吃完啊。”
男人点头，认真的回答道：“对啊，你知道的，末世前就是我一手负责这座城市的军队和平民供给。那仓库是我这几年亲自建成，需要我的语音指令才能打开，他们想要吃饱饭，必须得服从我。
而且海参崴附近可耕种的地，都在我的名下。等下一季的粮食出来，不管多少，都能进入我的仓库。
所以我完全不担心，不听话就不给饱饭吃，一个个不得乖乖顺从。只是我要是撒手不管，到时候你肯定会不高兴。我们庄园你最大，你高兴就好。”
说带最后，他音调中带上了一丝明显的调笑。舒沐感动的同时，又觉得“我们庄园”这话别扭，怎么那么像“我们家”。
忽略掉那种不适感，她不甘示弱：“说的倒是好听，你要是敢不给饱饭吃，谁来清理这个城市的丧尸，谁来给我们这么多晶核。而且，你就不怕他们真抢了你。”
说着她从空间中掏出一大把晶核，顺带吸收了一颗。许是心里看开了，她总感觉自己的异能又丰厚了不少。
“仓库有自爆系统，强行打开就会直接爆炸。好好好，你说得对，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离不开这些士兵们。”
见他终于妥协，舒沐总算舒服了点。
驾驶座上的唐天衡开着车，喜悦透上眉梢。他的小丫头，在他面前越来越放纵了。这就代表着，面对他时她越来越轻松，这事比真正掌握太平洋舰队还要让他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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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快到了。”
没等舒沐回话，车中的通讯器想了。看了下来电显示，是在伯力的里奥。
“这小子，肯定是问伊凡的事。”
男人把玩着通讯器，迟迟没有接起。舒沐有些着急：“伊凡救过老里奥先生，我们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车厢内一阵沉默，铃声响了又断，断了再次锲而不舍的响起。
“你倒是拿个主意，虽然当时做的时候没什么，但现在想起来，真的有些内疚。一个大活人，就让我们俩生生的变成了丧尸。”
他的拳头抵在额头上，良久长叹一声：“小丫头，是我让他变成丧尸的，这点你不必内疚。哎，先听听他怎么说。”
舒沐知道这是男人的体贴，但想明白了后，这次她没有任何犹豫。
“其实我也是帮凶，倒不是后悔事件本身。只是像对任何普通人逝去那样，感到有些遗憾而已。”
“我知道。”
轻轻抚摸着他的头，他带上了蓝牙耳机，通讯器则调至公放。
“里奥，怎么这时候打电话来了。”
“伊凡将军死了？”
“是啊，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天网现在都传遍了，唐，你说是不是你搞的鬼。他们说他变成了丧尸，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愧是好兄弟，这么了解彼此。舒沐看着朝他做口型的男人，要不要说实话，这次由她来决定。眼中透过挣扎，这还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选择。
“你倒是说话啊，真是你搞的鬼。”
里奥带着丝愤怒的语气惊醒了她，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爸爸说过的“妈妈出差了”。那时候她正是刚懂事的时候，见身边的小伙伴都有妈妈，而她却没有，自然是伤心趴在爸爸腿上的嘤嘤哭泣。
所以“妈妈出差了”这个善意的谎言，一直陪伴着她长大。直到她懂事，可以承受母亲早逝这个事实。通过这事她明白了，有时候委婉的掩盖些真相，并不是什么坏事。
摇摇头，她轻声说道：“还是别告诉他了。”
男人抚摸着她背部的手顿了顿，而后欣然点头。
“你倒是说话啊。”
“我在开车，没有司机当然得集中注意力。伊凡的事，我也很遗憾，所以我会为他举办大型的追悼活动。”
语焉不详，带他声音中浓浓的遗憾，却引着对面的里奥往截然相反的那方面去想。
“我就说你是有原则的人，不可能做这种事。追悼会什么时候开，我爷爷也想去。”
“想来那就来吧，只是老爷子注意身体。大概定在七天后，最起码让我稳定下乱局。不能因为一个人的死，就搁置了推丧尸的进度。”
“行，那时候伯力这边应该也稳住了。这些日本人可真不是东西，蛊惑人心有一套，这么短的时间又出来一大波俄奸。”
两人的交谈依旧继续着，拐过一个弯，前面长超市巨大的商标也露了出来。
“我们到了。”
舒沐解开安全带，看着这会一身轻松的男人。
“里奥真好骗，这么两句话，他就完全信了你。”
“我们可是多年的交情，从我小时候在中国的日子，就已经认识他了。”
“所以你也别遗憾，这也是为了让他好受一点。”
揉揉额头，男人拍拍她的肩膀：“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我和里奥之间，还是第一次有这种不能说的秘密。”
浓浓地基情扑面而来，舒沐有些受不了的缩缩身子。再次拿起一颗晶核吸收着，不管那些了，她得赶快让异能升级。
“前面可有不少丧尸，等会你跟在我后面。记住，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你自己。”
舒沐点头，她知道自己那半桶水的水平。有人护着杀点小丧尸完全没事，但海参崴清缴至今，剩下的丧尸哪有简单的。她贸然上去，纯粹是给它们送菜。
“恩，我可算是能见见世面了。”
她的话逗乐了男人：“行，爷带你见世面去。”
回头他朝后面的异能者小队挥手：“你们早就配合默契，等下不用改变。至于我，会在旁边配合你们。”
男人的话中带着郑重和真诚，舒沐发现，只要他愿意，可以让任何一个对手如沐春风。况且异能小队压根不是对手，听到这话当然很高兴。
“是的，古多夫司令。”
“大家都是自己人，叫我唐就好了。”
队员们从善如流的改了口，别人不知道，他们可知道面前男人的真本事。他在十年前回到古多夫家族，便被莫斯科的大夫人流放到东部边陲的海参崴。凭借着一点资产白手起家，在短短的两年时间内，迅速获得那位寡头的赏识，管理远东的一切事物。两年能做出如此大的成果，他的智慧可想而知。如今又是八年过去，他肯定达到了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列队，出发。”
男人下令后，带着舒沐走在队伍一侧。
越是靠近超市，越能感觉到其中的诡异。一声尖啸传来，面前一道残影闪过。她裹紧了大衣，总感觉自己被什么盯上了。
“小心。”
随着男人的声音她往后看，刚好看到后面一只丧尸，以诡异的姿势被固定住。是男人的空气牢笼，就差一点，那尖爪子就抓在她头上了。
而在牢笼中，那丧尸也是奋力挣扎着。啸声贴着耳朵传来，比起军工厂中那只子弹t1，这丧尸给她来的震撼更要大一些。她心中关于末世普通人的生活再次被刷新，原来这种朝不保夕，随时可能跟丧尸亲吻的状况，就是那些人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