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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当家]厨传 第8章 天降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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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提督所有的怀疑在吃过殷凡做的山楂糕后就全部消散,那种酸酸甜甜的口感化解了隐隐的积食症状,不仅美味还兼具养生。

告别急着回京复命的李提督,没过几天,绍安也回来了,并且很快就知道了特级厨师资格大赛的事情。

绍安带着阴沉的脸色走进厨房,他不明白,他在菊下楼呆了整整十年,可是殷凡呢?所有的好处,阿贝全想着他,阿贝为什么会把特级厨师的推荐资格交给殷凡而不是自己?难道自己不是阿贝的弟子吗?这种被最亲近的人背叛的感觉充斥在胸腹间,直令他邪火上涌。

绍安越想越愤怒,他不想见到任何一个人,只好拿起锅子翻炒,却完全静不下心来。

“绍安,你这样子没有办法完全让锅子过火,你要更用心一点!”阿贝循着声音走到门边,站在门边顺口教导着,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做得更好。

那一瞬的怒火几乎毁天灭地,绍安想也没想,一个跨步就揪住阿贝的衣领,“啰嗦!老太婆!同样的事你要说几遍才罢休!我已经学会你所有的手艺了,我再也不需要你这个老太婆的指导了!”

阿贝挣脱开来,已经开始长出法令纹对的脸上是与平日温和表情全然不同的严肃,“就算你已经学会了我的手艺,还是学不会我做出来的菜!只要你不明白这一点,不管过多长时间,你还是没有办法成为独当一面的师傅的。就是因为你不明白这一点,我才不把推荐名额交给你!你要彻底想清楚,绍安!”

“闭嘴!别老是把我当成小孩子!臭老太婆!”他挥舞着勺子,“只有殷凡才是你最心爱的弟子对不对!你的心里只承认他和你的宝贝儿子!所以才特地把我支开!”绍安扭曲着脸庞,质问着,“我在菊下楼做得再多都比不上他们!”被怒火扭曲了理智的绍安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黄酒,被黄酒撒了一脸,他吃惊地后退了一步,没想到炉灶上的火猛地窜了上来。

“绍安!”阿贝尖叫一声。

绍安发出凄厉的嘶嚎,身上燃起了烈焰,左眼剧痛之下,他蹲下身,痛苦地翻滚起来。

“绍安!你不要紧吧!快点让我看看!”阿贝连忙走上前,拿起炉灶边的湿布扑灭他身上因酒精燃起的火焰。

“啰嗦!”绍安捂住自己的左脸,挡住眼中滑落的泪水,嘶哑地怒吼起来,“我不想再呆在这家店里了!”他甩开阿贝的手,跑了出去。

“绍安!”

跑出门的绍安正巧与进门的殷凡撞了满怀,殷凡没有站稳,坐倒在地上。怎么了?他纳闷地抬头,只看到绍安快速离开的背影。

“阿贝师傅?到底怎么回事?”他站起来,拍拍衣角。

“殷凡!你来得正好!”阿贝急匆匆地拉住殷凡,“快去把绍安找回来!他烧伤了,我担心他出事!”

“烧伤?”殷凡大吃一惊,绍安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别担心,我现在就去追。”

希望那孩子不会有事……阿贝合起手掌,祈祷着。

“妈妈不好了,小当家的烧一直不退,现在已经昏迷了!”

“你说什么!”

殷凡你这个蠢货!殷凡狠狠地骂着自己,终于记起来这件事情,绍安因烧伤而记恨阿贝师傅,原来是认为自己抢了他的名额吗!怎么样都不能让他在自己眼皮底下走上歧路!那个家伙虽然看上去很阴沉,其实只不过是好胜心强又别扭,本质不坏。况且如果脸上的伤好好调养,是不会像动画里那么惊人的。

可是,这个混蛋跑去哪里了啊!!

殷凡跑了一段路始终没有看到他,心中的焦虑几乎达到顶点,冷静!殷凡你他妈的冷静!绍安平时最常去的是哪里?

突然,他想起少年时,绍安也是这样子不见踪影,那一次,他在菊下楼后山顶找到他,会不会他又去了山顶?

在看到绍安简单包扎过的脑袋时,殷凡只觉得怒火直冲脑门,知不知道烧伤最容易感染啊!生拉硬拽地把这只炸毛的灰毛球拽下山。绍安想过很多种反应,可能会破口大骂,也可能甩袖离开,可是最后的最后他也只是一言不发地任由殷凡揭开绷带给自己上药。

温热的手指划过紧闭的左眼,殷凡咬着嘴唇问他,“眼睛,眼睛有受伤吗?”绍安微微偏过头,避过他的碰触,生硬地说,“我的左眼已经瞎了。”

话音刚落,他的脸上就闪过了后悔,但他很快就变回面无表情。殷凡有点难过,他不杀伯乐伯乐却因他而死,“我们没有要故意支开你。”他想这么说,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这样的言语对于此刻的绍安来说毫无意义。

两个人默默无言,殷凡好不容易处理好狰狞的伤口,把自己调配的药膏塞进绍安的手里,长出一口气,说,“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受伤了,还是养好伤再说吧。”看到绍安蠕动的嘴唇,殷凡微怒道,“不准拒绝!难道你想一辈子顶着狰狞的伤疤出现在人前吗?”

绍安闭上嘴巴,没有再说话。

殷凡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思考什么东西才能够最大可能地消除掉烧伤,不知道回春堂的那个孙老头对这方面有没有研究。如果早知道会在这个时候出这档子事,前些年就该多多留心的。

“她在哪里?”

“嗯?谁?”殷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马上就意识到那个她是指阿贝。“小当家发热了,阿贝师傅带着他去看大夫。”

绍安脸上闪过讥诮,殷凡看到了,有点恼怒,大声地说,“你又在瞎想什么!小当家真的病得很严重,否则阿贝师傅怎么会不来看你!”

绍安干巴巴地说道,“反正在她的眼里只有你和小当家,我只是她名义上的徒弟。”

殷凡挑起一边眉毛,硬生生压下嘴边的脏话,一字一顿地说道,“绍安,你给我记住了,在阿贝师傅眼里你和小当家没有任何区别,所以你最好把那种荒唐的看法忘掉。”白发少年眼中带着冷意,看向这个从小长到大的朋友。“这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绍安站起身,仗着比殷凡高半个头的优势居高临下地看向他,“不管怎么说,我不会再呆在菊下楼。殷凡,你也记住,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殷凡听到这句话就真的火了,一把把绍安摁到墙上,“你凭什么认为是阿贝师傅害了你!你有没有良心!如果不是阿贝师傅收留,估计你坟包上的草都老高了!”

绍安直直的看着那双喷火的蓝眼睛,咬着牙说,“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久了她还是没来见我?为什么不肯把特级厨师的举荐资格给我?为什么宁肯把菊下楼交给一个小孩子也不肯给我?”没等殷凡回答,他就推开他的手,冷漠地说,“因为只有小当家,才是她认定的接班人,她担心我的存在会成为自己儿子的绊脚石。哈,多么可笑,只是因为血缘关系,我的十年努力就全部变成了泡影。”

殷凡被推得踉跄了一下,额上青筋抽动,“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我也懒得和你说了,算我殷凡瞎了眼,才交你这个兄弟。”

听到这句话,绍安嘴角动了动,没有再说话,捏紧手中的药膏,无声地走出屋子,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他却莫名地觉得很冷很冷。

殷凡一直背对着他,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