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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情游 第十七章 碾道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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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子屯被一条河分成东西两部分,王一尘家住在屯西面。

这条河没有名字,河面宽有**米,屯里没有人知道这条河已经流了有多少个年头了,不论大人小孩,只知道一生下来,就伴随着这条河成长。从小到大,从生到死,屯子里的人们世世代代繁衍生息在这条小河边上。

这条河平时很浅,流水淙淙,清澈见底,几块大石头隔着一尺多长的空子放着,来来往往的人们踩着石头就过去了。

王一尘骑车到了河边时,正好看见一个女子正踩着石头过河,从背影看,好像是汪水莲。那个女子过河后,回头看了一下,见王一尘也推着车子踩着石头过河,就高兴地问道:“王一尘,你干什么去了,天都快黑了才回来?”

“哦,我去上道屯了,那里有两家人家因为套院墙的事打起来了,我去处理一下。”王一尘一边说着,一边过了河,到了汪水莲的身边。

汪水莲抬起一只胳膊,用手撩了一下耷拉下来的一缕头发,高耸的胸脯很撩人地挺了挺,那姿势让王一尘心里很是“忽闪”了一下。

“呵,大干部了,忙了,好几天都没看到你的影子了。”

“啥大干部,你就别臊人了。你干啥去了,怎么也才回家?”王一尘被汪水莲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岔开了话题。

“我去我老叔家了。在他们家吃的晚饭。你吃了吗?”

“还没有。他们留吃饭,我没吃。”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

过河不远,走过几户人家,就到了王一尘家门口。

“一尘,你吃完饭出来,我在碾道等你。”汪水莲临分手时对王一尘低声说道。

“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约你了?你出来不出来?反正我就在那等你,你愿来不来!”汪水莲不冷不热地低声说完,就急忙地走了。

王一尘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心里不禁“砰砰砰”地跳了起来,从看电影那天晚上,他就觉出汪水莲对他有意思,今天又主动约他,肯定要跟他说啥。他赶紧推车进院。

正在外屋收拾灶头的李兰兰见儿子回来了,高兴地问儿子:“一尘,你怎么才回来?我跟你爸等了你好长时间,还不见你回来,就吃了。你吃过饭了吗?”

“没有。我去上道屯去了,戴良臣留我们吃饭,我们看天都快黑了,没吃,就赶紧回来了。”

“那你把车子放窗台底下,洗洗手吃饭吧。”

“好啊!”王一尘把自行车放好,就进了屋子。

李兰兰把炕桌放到东屋的炕上,把菜和饭放到桌子上。

王一尘上了炕,盘腿坐到桌子旁。忙乎了半天,真的有些饿了,端起碗,就吃了起来。看着儿子吃饭那个香甜的样子,李兰兰很开心。

坐在炕头抽烟的王大旺问王一尘:“你去上道屯干啥去了?”

“王财和邱大狗两家因为套院墙的事干架了。我去调解去了。”

“调解好了?”

“还没有。不过,不会再打架了。我让王财好好想想,让他让着点邱大狗,别尽想占便宜,否则,按照政策规定,他套那样大的院墙是行的。”

“一尘,你知道王财跟杨村长的关系吗?”

“啥关系?”

“他们是姑表亲。杨村长是王财的大表哥。”

“亲戚咋样?也得讲理啊!”

“讲理?杨村长那个人你不是不知道,他为啥那样对你?咱又没招他没惹他的,可他就是那样霸道。村里谁不得让着他点,惹不起他。”

“可总不能因为他是王财的大表哥,就得占人家邱大狗的便宜吧?爸,你说,他套那么大的院子,本来就不应该,悄默声地处理好人际关系,也就不了了之了,谁家不是这样过来的。可他非得拿一块破山边子地,跟人家邱大狗换他要套院墙的那块好地,也太让人看不过眼了。我刚开始还挺纳闷,这人看着不起眼,怎么这么横呢?后来,我才听党主任说他和杨村长是亲戚。”

“所以呀,你可千万要慎着点,不能惹了杨村长。”

“那我就昧着良心让人家邱大狗吃亏?这也太缺德了吧!”

“一尘,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让你谨慎点,别让杨之银抓你的小辫子。那人不是啥善人,你得防着点。”

“怎么防?”

王大旺沉默了一会儿,对王一尘说:“要不,明天你去找支书问问,看他能怎说。”

“也行。那明天吃完早饭,我就去找他。”

王一尘吃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碗筷。

“儿子,吃好了?”坐在炕沿上的李兰兰问儿子。

“妈,我吃好了。”王一尘一边说着,一边下了地。他得去西边的碾道去,汪水莲正在那等着呢!

“一尘,还出去遛遛?天都这样晚了,好好歇歇吧。”李兰兰对儿子说。

“不累。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妈,你不想让儿子长命百岁呀?”王一尘故意逗妈妈说。

“去吧去吧,就你会说。快点回来,早点休息。明天你不是还有事嘛!”李兰兰真拿儿子没办法。以前儿子在家没事是养着宠着,现在儿子是干部了,心里是疼着爱着还得担心着。

“知道啦!”王一尘一边答应着,一边出了大门。

碾道离王一尘家不算远,就在汪水莲家南面。屯子里的人家经常把用来做猪食的粗粮拿到这里用碾子碾碎,煮熟了给猪吃。碾道外面隔着一条几米宽的路就是一个水井。过去没自来水井时,屯里的人们浇院里院外的自留地时,就把毛驴套在水井的井杆上,把眼睛蒙上,让牲畜绕着井边拉着井杆走,那清汪汪的井水就被提上来,顺着挖好的水沟流进了地里。

王一尘来到碾道外,迅速地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就走进了碾道里。

此时,屯子里的各家各户都吃完了晚饭,大多都睡下了或者躺在炕上唠闲嗑,就连看家的狗也都趴在狗窝里睡着了。

碾道是圆形的,中间是一盘碾子,围着碾子是一条日复一日被人和牲畜踩出来的硬硬的碾道,有两尺宽,一道一人多高的墙把碾道围起来,碾道口在碾子的东北面。

白天有人用碾子碾点什么,一到晚上,就没人了。

碾道里面静静的,真是一个约会的好地方。只是紧挨着路边,一不小心,要是有人路过,里面的声音会听得一清二楚的。所以,王一尘非常的小心。

汪水莲早就等在里面了,一见王一尘来了,就从碾道里面放着用来当凳子使的石头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