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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心魔 第五十九章 皇帝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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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巴斯池中的一次偶然窃听,竟然使得十大长老在瞬间就全部成了面具女王的阶下囚,世事难料这四个字以后就可以用此件事例来作为永恒注脚了。

如果不是陡然间冒出来的年轻公爵阿尔伯特重燃起了女王对于爱情之憧憬的话,那么克里斯汀娜及贝丝女士之流恐怕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奇妙的爱情是一剂解毒药,无形之中救了十大长老一命。当无情的政治与有情的恋爱交织在一起的时候,尖锐的棱角就会被抹去,最终成为一汪微微荡漾着的清澈湖水。

就在女王徘徊于情爱滋润中的时候,命运的转折点又再一次降临。艾普利亚城忽然迎来了两位坦博兰斯帝国的特使,他们怀揣着迪略特皇帝的亲笔书信要求女王能够将鲍罗特公爵阿尔伯特等人尽快送回帝都西萨城。因为西边的肯坦公国在出其不意地拿下德斯蒂尼伯国之后,竟然借势煽动帝国内那些早有反意的爵爷们一同起来对抗皇帝。虽然现在响应的人还不是太多,但这种苗头绝对不能坐视不管。阿尔伯特虽然丢失了比尔提城,但皇帝并不准备追究他的责任,毕竟肯坦国那边有矮人的先进武器,而伊莎贝拉皇后的被掳更是一个不可控的因素。

两位特使极尽口舌之能事,若是一个不明就里的人在听了这番说辞之后,一定会以为迪略特皇帝是一位仁义智慧超群无比的千古明君。幸亏精灵女王尽管深居简出,但耳目众多,消息也灵通,因此只是表面上连连点头,心里却暗暗为小阿捏着一把汗。

十大长老其实只受了半天的牢狱之苦,女王的心思是一日三变,很快就重新命人将她们软禁于原先居住的馆驿中。在永恒之城,十大长老即使有通天的本领也很难斗过在位一百五十年、根基无比稳固的女王陛下。

本尼迪克等几个受到牵连的人类也被准许各自返回住所,等待最终的裁决。

红衣主教瓦伦丁是其中最没有心肝的一个家伙,他一得到点自由,就立刻想着要和艾格尼丝卿卿我我,丝毫没有露出对于局势的担忧之情。而那位善良的巡林客在女王陛下暗中说明原委之后,也马上和年轻恋人重归于好,甚至表现得比过去更热情、更主动。

当精灵女王再次要求单独召见阿尔伯特之时,本尼迪克忍不住抱怨道:“这世界全乱套了,我们已经跟不上节奏了!”

他这话显然是说给一旁的大军师塔伦克劳福德听的,而对方也立刻会意地接口道:“我虽然比阁下年轻十多岁,但也早已过了耍浪漫的年龄。现在只好走一步一步了。”

本尼迪克无奈地点点头,习惯性地捋了捋光秃秃的头顶:“等此次风波顺利解决之后,我必须立刻向女王陛下递交正式的申请,对抗夺心魔的大事必须有个书面的约定,不然没法给远在霍普国的宗座一个交代。”

“您的事情其实也不算太棘手。”不怎么相信怪力乱神的塔伦克劳福德边抿着杜松子酒,边叹了口气道,“我这位公爵主子才是真正地要面临大考验了。整个鲍罗特公国的精锐军队几乎在比尔提城下丧失殆尽,那位早不出现晚不出现的伊莎贝拉皇后又在伤口上撒满了粗盐。这几桩霉运凑在一起,等于就是给皇帝陛下奉上了一道火鸡大餐……”

“所以。”本尼迪克打断了话头,提高嗓门建议道,“所以,你们都应该跟我回霍普国去。有宗座的陪伴,皇帝即使想要下手,也十分困难。”

“北伐德瑟特人的时候,霍普国王理查在攻下圣城罗姆之后又主动放弃并不辞而别,这个举动足以被定性为叛国罪。我家公爵若是真的渡过惊魂海前往霍普国的话,岂不是等于公开和皇帝决裂吗?”塔伦把半杯酒水拿在空中轻轻晃荡,另外一只闲出来的手则不断敲打着台桌,“虽然以当今皇帝这样的治国之策,迟早会落到众叛亲离的地步,但眼下的形势显然还不足以让我家主子做出这么极端的抉择。”

“阁下的心思缜密,我是极为钦佩的。可您难道忘记了老鲍罗特公爵是怎么死的?理智的头脑在掌控一切的权势淫威之下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我不愿意到阿尔伯特再像他的那位父亲一样,由于极度的隐忍而遭受到屈辱。”本尼迪克十分激动,就差没有掐住塔伦的脖子了。

小阿的军师将酒杯慢慢放置到台桌上,弯腰用胳膊肘撑着下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快远离丹斯森林应该是我们的共识。不论是您的那位同僚瓦伦丁,还是我的这位阿尔伯特公爵,全都没办法让人省心。他们把自己抛到了**的泥沼之中,一天比一天陷得更深。博教的威名、公国的前途及兴旺全都比拼不过女人的诱惑。去不去霍普国我现在还是没法做决定,但我们可以一起联手离开这座诡异的森林。”

两个智者在终于达成小小的共识之后,便开始安安静静地聊起了一些比较不那么沉重的话题。

可惜还没有进入佳境就被阿尔伯特沉重的脚步声给打断,年轻人上去一脸焦躁,他上来就没头没脑地说道:“皇帝行动了,两个特使今天和女王陛下见过面,他们要求我迅速去往帝都,以便商量对抗肯坦公爵的后续计划。”

“现在战况究竟如何了?”塔伦克劳福德急于想要判明形势。

“不好说。”阿尔伯特两手紧紧捏成拳头,直着身子不停在墙上无意识地敲打着,“似乎肯坦公爵的进展十分迅速,在拿下比尔提城之后,整个德斯蒂尼伯国就几乎被完全掌控住了。他还煽动了许多早已有反意的公爵、伯爵甚至小贵族一齐来给皇帝添乱,虽然响应者寥寥,但这趋势估计也让迪略特感到了一丝压力,因此才会急于想要找我回西萨城。”

“这事的确不好说。”塔伦耸了耸肩膀,眼瞅着桌上的空酒杯道,“丹斯森林实在是过于闭塞,这么多天了,坦博兰斯帝国究竟发生了哪些变化,我们一概无从知晓。肯坦国的手段如此老辣,比尔提城一役已经证明过了。迪略特那攘外必先安内的策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并不排除他在这危急关头重用您的可能……”

“之后呢?再让暴民来上演一出好戏吗?”本尼迪克不得不驳斥道。

“我明白阁下的意思,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饭要一口口吃,事情也要一步步做。老公爵之事当然令人遗憾,但我们既然有了防备,也就不怕重蹈覆辙。投奔霍普国就意味着一切从零开始,皇帝陛下甚至可以因此剥夺公爵的爵位。那位理查国王虽然名声在外,但阿尔伯特公爵和其并没有什么交集,若是匆匆就做决定的话,到时候可能会后悔不迭。”

“理查国王对待宗座如上宾、如亚父,阿尔伯特过去以后也绝对不会被亏待的。”本尼迪克固执己见。

“你们博教在帝国之中的根基既深且广,公爵阁下怎能与之同日而语呢?哪怕教廷被皇帝端了,哪怕所有红衣主教都颠沛流离到了霍普国,这千年来积攒的民众基础也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飘散掉。理查国王作为有名的博教信奉者,不管他是真心也好、虚情也罢,他重的就是这个可以与迪略特皇帝相抗衡的资本。但鲍罗特公国有什么呢?商人?城墙?还是一览无余的大平原?这些东西全都不堪一击,一定会人走茶凉的。阿尔伯特的头衔就是一柄虽然锋利却离不开维护的宝剑,一旦自甘堕落、自轻自贱、主动丢弃的话,那么就等于放手任由其锈蚀,不出几天功夫就会烟消云散、泯然众人。”

“军师,皇帝陛下为什么不倚靠他的那位老丈人洛伊尔公爵呢?我总是被他们嘲笑为乳臭未干,您难道真得就一点都不担心?”阿尔伯特显然已经倾向于本尼迪克的方案。

“您是准备和皇帝彻底决裂了?”塔伦有些沮丧。

“军师,我不知道您有什么更好更稳妥的法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为了报仇,我宁可放弃天下,甘愿做霍普国王的一个马前卒。”

“您的精神不正常。”塔伦听到这番丧气话后,心里凉了大半截,“您的雄心壮志到哪里去了?这么一点挫折就被吓破胆了吗?还是说那位女王陛下的柔情把您给俘虏了?您过去的抱负不是很大吗?您真的以为投奔了理查国王就一定会有好的结果?”

“军师,我不想争吵,也不想再听下去了。”阿尔伯特准备拂袖走人。

“不,让我说完。”塔伦用手臂抵在小阿胸前道,“公爵大人,我当初之所以肯出山相助,就是被您那纯洁却又远大的理想给打动的。您现在若是不敢去面对皇帝陛下的话,那么今后也就不会有什么大的成就了。肯坦国的动静闹得越大对我们越有利,您虽然失去了比尔提城,但明显还有将功赎罪的机会。霍普国是最末的选择,千万不可轻易就放弃希望。”

本尼迪克在边上急得团团转,他不得不插嘴抱怨道:“阁下是怎么搞的,上次我们不是已经通过气了吗?您也表示过愿意让阿尔伯特公爵前往霍普国,现在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卦了呢?”

“此一时彼一时,皇帝急吼吼地把特使都派来了,这其中一定另有玄妙。阿尔伯特公爵的项上人头虽然宝贵,但不至于弄得这么匆忙。”塔伦道出了心中不断蹦跶着的一些初步想法。

欲知众人究竟会作何抉择,我们下回接着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