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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二卷:心上朱砂 第193章 身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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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年玉莹回了房间,暮云才道,“将军,小姐惯来娇弱,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这上官家欺人太甚,要不要卑职……去教训教训?”

“凭你是谁,也敢教训她?”年世重冷嗤,“她可是上官凤的掌上明珠,如今又是二王府未过门的皇妃,谁敢动她?”

语罢,年世重望着掌心的胭脂盒,稍稍眯起了危险的眸子。

不过,若能让上官靖羽消失的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对了,调查那件事,可有眉目?”年世重问,缓步走进书房。

暮云快速关上房门,上前压低声音道,“卑职多方明察暗访,终于查到了。将军手中的之物,乃是先帝当年留下的龙凤印鉴。先帝薨,此物便落在了太后娘娘的手里。当年太后娘娘离世后,身边的婢女奴才无一幸免,全部被皇上斩杀陪葬。”

“那就是说,没有知情人?”年世重眉头皱起,双手负后,面色极为沉重。

暮云摇头,“按理说是没有知情人了,但是……当年太后离世,宫中有人失踪,这或许就是突破口。”

年世重一愣,“谁?”

“公主萧琳。”暮云小声道。

“萧琳?先帝十九女?”年世重是听过这个女子的。

暮云继续道,“听说当年先帝在世,与太后娘娘甚是宠爱这个最小的女儿,一出生先帝便御旨钦封为赫伦公主。长公主一直养在太后寝宫,甚少有人见过,直到先帝与太后接二连三的薨逝,众人才记起有这么个公主。但是当今皇上搜遍整个皇宫,始终不见赫伦公主的下落。这也是皇室一大密事,公主,至今没有找到。”

年世重面色僵冷,这么说,长公主来了东都?先帝与太后薨逝这么多年,公主一直不知所踪,如今却回到了东都,到底所为为何?

不但如此,还随身携带着如此重要的东西,不得不教人怀疑其目的不良。

“将军?”暮云轻问,“现在该怎么办?”

“此事不可宣言,暗地里找找,看长公主到底在哪。找到她,再议。”年世重冷了眸。

暮云颔首,“卑职明白!”

及至暮云走出房间,年世重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掀开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打开后头的暗格,里头正摆着那枚龙凤印鉴。

如今得知了此物的来历,自然不能随便放置。

他惯来疑心深重,是故除了自己,谁都不信。这东西,还是贴身收着为好。

不过转念一想,这事会不会跟上官靖羽有关。年玉莹是在伏击上官靖羽身边之人时,捡到了此物,那就是说,上官靖羽也许知情。

要么上官靖羽的身边留着长公主的人,要么长公主根本就在相府。

相府……

想了想,年世重快步出门,这事交给谁他都不放心,还是亲力亲为的好!

“将军?”暮云上前,“小姐那头……”

“又闹腾了?”他皱眉。

暮云不答。

“去盯着她,别让她闹出乱子来。”年世重冷道。

“是。”暮云快速离开。

见状,年世重纵身腾空,几个落点便消失在年府墙外。

——————本座是年不要脸的分界线————————

入夜后,雨便停了,到处湿漉漉的。

芙蕖还在御羽山庄养着,素颜替上官靖羽打好洗澡水,便拿着上官靖羽的衣衫去隔壁熏烫。天气潮,还是熨一下,去去湿气为好。

整个鸿羽阁都静悄悄的,上官靖羽小心的合上门,褪去外衣挂在屏风上,顾自去里头沐浴。水温刚好,芙蕖不在,素颜做事越发稳当。

如今素颜也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有条不紊,倒是极好。

房内点着淡淡的蔷薇香,香气宜人。

水雾氤氲,外头冷风刺骨,屋内却温暖如春。

靠在浴桶壁上,心头却念着萧东离他们如今到了哪里,越往甘州走就越荒芜,到了甘州,几乎也就到了大朔朝的边境。那里鱼蛇混杂,亦是不毛之地。

她很难想象,他为何选择去甘州。

在她所有的记忆里,似乎没有他在甘州这段记忆。

是哪里出了差错?

为何现在所听所见都跟前世截然不同?

前世,何曾有过御羽山庄……

窗外有些动静,上官靖羽神情一滞,“谁?”想了想又低低的问道,“素颜,是你吗?”隔着屏风,屏风上又挂着自己的衣服,遮去了视线,压根不知道外头的动静是什么。

仍然没有动静,兴许是自己听错了。

穿好衣衫,上官靖羽缓步走出屏风,外头果然没有人,确实是自己听错。殊不知屋顶上,年世重眉头紧皱,方才越过屏风,看见了不该看的……所幸他离开得迅速,才没有引起上官靖羽的怀疑。

他不过是想看看,上官靖羽的房中有没有藏着什么与长公主有关的东西,却没想到她正在沐浴……

他倒不是害羞,毕竟家有妾室无数。只是万一教人看见,势必会惹出大祸。

却是隔着屏风那一眼,却有些着魔般的触动。

朦胧中,香肩玉背,肤光如瓷,教人……

喉间稍稍滚动,他急忙戴好遮脸布,坐在屋顶亦是有些心头焦躁。低眉却见上官靖羽已经穿着衣服走出了屋子,站在院中左顾右盼。

大抵是他方才心头一慌,所以教她惊觉了动静。

这女子果然极为聪慧,又是如此谨慎,委实不简单。比之自己的妹妹年玉莹,确实强了不少。他便静坐着,看着底下一无所获,终归摇了头朝屋内走去的女子,不自觉的扯了一下唇。上次怎没发现,她还有如此乖顺的一面?

一个人站在烛光里,走两步,左顾右盼,走两步,又左顾右盼。

素颜走出来,“阿靖,你作甚?”

上官靖羽拢了拢衣襟,“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好似有什么人来过。”这话刚说完,瞬时“哈秋”一声,打了个喷嚏。

“身子这样娇贵还出来晃悠什么?”素颜愠色,“赶紧进去。这大半夜的,有我呢,谁敢过来,姑奶奶保管将他抽筋剥皮再送你跟前去!”

“抽筋剥皮作甚?我又不是开黑店的。”上官靖羽嗤笑。

素颜将手中的外衣与她披上,“好了,别到时候受了凉,就去不了玉龙山了。”

上官靖羽点头,“没事的。”

及至二人进了屋,年世重的一颗心才算稍稍方向。

上官靖羽身边的女子直呼她的名讳,显然不是相府中人!那么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而她们刚刚说……玉龙山?

怎的,上官靖羽要去玉龙山?

眼眸微合,幽光冷冽,年世重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也许,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回到年府的时候,年世重快速换好衣衫,此刻年玉莹已经休息。

“近来可听说玉龙山有何大事发生?”年世重问。

暮云摇头,“云龙山是皇陵所在,没什么事。”

“如果只是因为工期延误,那她也不必去一趟吧?”他不明白,方才那两人的谈话,到底是真是假?

因为他说得比较轻,暮云一时没能听清楚,当下不解,“将军说什么?”

年世重骤然回神,“没什么,近期不要让小姐出门。”

“明白!”暮云轻叹一声。

委实是,丢脸丢大发了。

如今全东都的人都知道,三皇子这样一个瘸子都不肯娶年家小姐,再加上今儿个一掷万金,只怕以后很难有人上门提亲了!

“对了,安排一下,这两天我要出一趟远门。”年世重忽然道。

“将军要出门?”暮云一怔。

年世重没有说话,转身就去了后院。

暮云知道,她必定是去了五姨娘那儿。如今五姨娘的肚子里,怀着年家第一个孩子。

推门进去的时候,甘敏已经和衣而眠,烛心太长,烛光便黯淡了下来。年世重缓步走到床沿,甘敏便睁开了双眼,快速坐了起来,“将军,你来了,我去给你打洗脚水。”

“不忙!”他顺手将她带入怀中,不知道为何,今晚心里有总有些不痛快。似乎总能想起上官靖羽的香肩玉背……他不是没见过女人,身边也不乏女人,家里的这些不算,就外头做过露水之恩的,也不在少数。

可是今夜……

是着了魔吗?

为何有种难以言说的……难过之感?

他轻叹一声,将甘敏抱在怀里,手却慢慢的伸向她的脚底板。指尖,柔和的抚过她脚底心的那颗痣,举止柔和而轻唤。

甘敏忍不住笑出声来,“将军,痒……”

眉目一滞,年世重若有所思的望着怀中的女子,眼神中竟带着几分迷离,少许惆怅。他收手放开甘敏,倒头便睡,仿佛刚才的柔情都不过虚幻一场。

沉重的嗓音,不冷不热的道了一句,“睡吧!”

便再也没了动静。

甘敏愣了半晌,她鲜少看见年世重这般眼神,好似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秘密夹杂其中。可是她说不出来,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好似隔得很远,远得无法触摸,有些事只能永远都埋藏在他的心里,封存在某个角落里静静腐烂。

翌日,上官靖羽便收拾了行囊,一身英气逼人的男儿装束。她故意将眉型粗画,衬着那张唇红齿白的容色,宛若画中走出来的俊美少年郎。

“真好看。”素颜赞道,转念又问,“真的就这样走?不打算与你爹说一声?”

“你放心,我给他留了一封书信。若是他未曾发觉倒也罢了,若是他发觉了,他自然会派人来找。”她笑了笑,“横竖,他惯来拿我没辙,又不敢教外人知道。”

“你是吃准了他?”素颜撇撇嘴,“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你那老爹,怕也只有你能治得了他。”

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将那只埙塞进包裹里,走哪儿都得带着。

素颜却塞了她那枚御羽山庄的庄主令,“你带的都是没用的,还不如我这个令牌,走哪儿都能管饱。”

她略显无奈,“你收好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可别掉了。”

素颜呸了一声,掉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