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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郑砚之刚进公司就解决了夏添拒演的这么一个大麻烦，很是惹人眼球，加上郑砚之外形俊秀，很难让人不把他和汤锐联系起来。而凭空冒出这么一个新欢，公司上下明里暗里都对郑砚之眼光异样，郑砚之原先自动过滤关于汤锐的字眼，但也耐不住时间久了周围人议论纷纷，还有助理小哥当着他的面说“砚哥你也要注意休息啊，唉，看汤总把你给折腾的”。郑砚之板起脸孔义正言辞道：“我是熬夜写剧本才累的。”但是也没人信，面对助理小哥坏笑的表情，郑砚之恼羞成怒但也无可奈何，干脆戴上耳机敲键盘谁都不搭理。
但是音乐听了没多久后就被人摘掉了耳机，抬头一看是夏添。
“耳机声音开那么响不怕损伤听力吗？”
郑砚之耸耸肩：“我习惯了啊。”
夏添没好气地点点头：“是啊是啊，就是因为你耳朵不好所以才听不懂人说话。”
“……什么？”
“我给你发消息你没收到吗？”
郑砚之愣了一会儿，立刻想起来，赶紧收拾电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我们赶紧走吧。”
夏添哼了一声，双手插着口袋靠在墙边等着郑砚之一起走。
经不住夏添的软磨硬泡，不到一个星期，郑砚之就把家搬到了夏添家，说是搬家但也很轻松，毕竟郑砚之的物件不多，除了电脑就是书，原本还有二三十件衣服也被夏添扔了一半，夏添见郑砚之有那么多书本来也想劝他改看电子版，但郑砚之说自己更喜欢读纸质书，夏添也就不勉强了，吭哧吭哧帮忙搬书，完了还去买了个书橱。郑砚之到了夏添家才发现自己的房间里有许多家具都是新的，垃圾桶里塞着成卷的安装说明书，郑砚之去找夏添问的时候夏添却说都是本来就有的，完全不承认自己布置过。
今天夏添约了郑砚之早点下班一起去商场，因为郑砚之的家居用品实在有限，夏添本身也不多，于是便去了家居商场买了许多必要的不必要的生活用品，一顿折腾下来整个家都像翻新过一样，忙完已经是午夜，两人各自一身臭汗但都不困，倒是相当的饿，于是打算冲个澡完了一起出去吃烧烤，郑砚之先洗，夏添随后，但等夏添洗完澡出来时，郑砚之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头发还濡湿，穿着夏添给他的大一号的白t恤和米色休闲裤，裤脚露出来的脚趾和手臂、颈项到脸，都是沾着水气的白皙。
夏添默默看了良久，走上前去推推郑砚之：“醒醒，我洗完了。”
郑砚之困得都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坐起身，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咕哝道：“对不起可不可以不吃烧烤了……我现在好困好想睡觉……”
“那你睡吧，回房间睡。”面对睡眼朦胧的郑砚之，夏添说话口气都不觉放软了。
“嗯，谢谢，晚安。”说完郑砚之就踢着拖鞋往自己房间去了，夏添随后便听到郑砚之扑通倒在床铺上的声音。
郑砚之没有关门，夏添轻轻走进房中，见郑砚之果然毫无形象地趴在被子上。夏添无声笑了笑，帮郑砚之盖好被子，便关上门退出了房间。
第二天两人都睡到中午，醒来后都是饥肠辘辘，郑砚之弄了点泡面，往里面放了各种食材，倒也喂饱了夏添，两人边吃边聊说起了汤锐。夏添说自己还是被汤锐捧红的，早年刚戏剧学院毕业的时候自己还很迷惘，接了两三部戏也没有什么反响，但是到了汤锐公司后就开始一切走上正轨，以自己的资质现在能混到二线已经很不错了，能不能大红大紫就看造化，不过汤锐对艺人的管理很严格，不允许为搏出位做违反公司规定的事情，所有工作都由公司安排，遇上事了面对媒体说话都要按照公司的意思走，曾经有个艺人乱说话放风，公司很快就跟那艺人解约了。
郑砚之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那我还是老实点，要是接了私活估计要被老板炒了。”
“你是汤总的高中同学，应该不会这么不讲情面吧。”
郑砚之想了想，坚定地摇摇头：“我觉得他还是很严格的，再说了我真的跟他不熟，虽然他救过我一次，但是真的……感觉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我还记得那次在他家——”
“你去过汤总的家？！”夏添大声打断问道。
“嗯，是啊，就那次他救我，我当时喝醉了又身上都是伤，总之人事不省的，哦，还发了点烧。”
夏添沉默不语，他虽然没有和汤锐有过什么，但也知道其他爬过汤锐床的艺人，风言风语不是没听过。
“……你睡的是客房？”
郑砚之回想了好一会儿：“应该是主卧，我记得当时的房间布置……也可能是客房，也许老板每个房间都装修得很好呢？”
“你是和汤总睡在一起的吗？”
郑砚之迟疑了一下，他当时醒了之后就发现自己置身一张大床上，旁边空着一个枕头和半幅被子，还有明显的睡印，他当场就吓着了，以为自己酒后乱性和陌生女人发生了关系，见到汤锐进屋知道是个男人才松了一口气，可正是因为是汤锐，这件事情放在圈中才变得复杂。
“应该是睡在一起了，但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和他只是老同学和上下属的关系。”郑砚之澄清道，“而且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你们所误会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在我身上也不可能发生。”
夏添不再追问了，他也知道公司最近上下风传郑砚之是汤锐的新欢，但是夏添愿意相信郑砚之作风正派。
“不是你们，是他们，我可是相信你的。”
闻言郑砚之笑得眼睛眯起来：“真的啊？谢谢哦。”
下午夏添带郑砚之去了一家他常去的名品店，晚上公司有宴会，但是郑砚之没件像样的衣服，他认为像样的也都被夏添给扔了。经历了上次慈善晚会被汤锐拖小黑屋的经历，郑砚之再也不想去出席那种场合，但是这是公司活动，二来夏添强势，郑砚之不去也得去。到了名品店郑砚之左看右看都觉得太贵了，而且夏添为他挑选地衣服都花里胡哨的，郑砚之穿上后在试衣间里镜子一照就赶紧脱下，夏添一眼都没看到，最终买了一套西装一双皮鞋，郑砚之半年的伙食费就花光了。买完衣服后郑砚之又被拖去理了个挺潮的发型，打扮一番后的郑砚之很是亮眼，夏添抱着手臂端详了好一会儿，说你别写文章了来跟我一起当明星吧。郑砚之连连摆手，说自己完全不适合。
结果到了晚上夏添就知道郑砚之所言不虚，这人是真的一点都不会交际，宁愿守在自助餐台边上也不肯和他人交流，夏添只好先撇下他去和别人打招呼。郑砚之觉得自己一个人傻站着也挺尴尬，就想拿杯酒到角落里去喝，正要走时看到汤锐向餐台这边走来。
汤锐也看到了郑砚之，比平日里要惹眼得多，精心打扮之下外形比一般明星还出众，但也看得出郑砚之很不适应，便主动开了口：“你也在？”
“嗯，夏添带我来的。”
汤锐笑了笑：“我听说你说服夏添参演广告的事情了，你做得很好。”
郑砚之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傻笑两声，然后低头喝酒。
汤锐继续说道：“难得出来聚会就多走动一下，这里还是能结识到不少人的。”
郑砚之面露难色，老实交代：“我不太习惯这种场合，还不如回家敲敲键盘来得惬意。”
“没关系，慢慢来。”汤锐淡淡笑道，“只是你要知道，许多编剧之所以能在演艺圈出人头地，并不是只会写文章而已。我先失陪了。”
郑砚之怔了怔，随即鼓起勇气叫住汤锐：“汤总。”
汤锐转过身来，看郑砚之举着酒杯跃跃欲试的样子，眼底盛起赞赏，这次虽然签的不是演员而是个编剧，但也是个颇有潜力而且一点就通的人。
汤锐也微微举起酒杯，走回去两步靠近郑砚之轻声笑道：“你可以先拿我练练手。”
郑砚之双眼真诚地望着汤锐，宴会大厅里的灯光映在他眼里晶亮晶亮的。
“谢谢你。”
说着，郑砚之和汤锐碰了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