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七零年代娇宠媳 七零年代娇宠媳 第13节

她力气大,所以心疼她?

逻辑似乎有亿点点的不对。

可徐静芳却恰恰是这样想的。

——她年轻时候念过书,是乡下地头少有的会认字还读过不少书的人。

但她家就是贫农,父母早亡,跟大哥相依为命拉扯着长大。

那会儿八队有个中过秀才的读书人,年纪挺大,以教村里孩子念书和给人写信为生。她大哥帮那个秀才白送过几捆木柴,那秀才问她大哥有什么要求,她大哥就说想跟秀才念书。

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徐静芳就被捎带手的拉进了学堂,认了字读了书。

她在秀才的藏书里头看过各种各样的奇闻异事,像糖糖这样的有不少。

她小时候就当个故事看的,没想到时隔多年她竟然亲眼见到了!

这个奇人还是她的大儿媳?!

震惊之后,徐静芳恍然大悟!

怪不得糖糖虽然力气大但不咋干活?怪不得糖糖嫁进来这几个月总是愁眉苦脸看着不开心?怪不得糖糖总想着吃肉吃糖?

今天这一遭,她可啥都明白了?

姜糖:?您明白啥了?

徐静芳小时候看过的那些书里说过,但凡奇人异人在某方面天赋异禀,要么耗的是精气,要么耗的是寿数,轻易不可动用,而且还需要好东西将养着。

依她判断,糖糖的力气大,应该属于前者,耗的是精气。若是经常使用,那么于身体就有大碍,就得用好东西补着才行。

不然久而久之入不敷出,糖糖的身体迟早要垮。

不行!

徐静芳回到屋里,躺在炕上翻了个身,一脸严肃想到。

姜叔和赵婶把糖糖放心交给她,她就不能让二老泉下不得安宁。

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也就是后院六只鸡一天下四五个鸡蛋,本来想留着卖钱的,如今她打算一天至少给糖糖三个。

早晨煮一个,晌午炒两个,晚上还得给糖糖泡一碗红糖水。

这鱼也不能祸祸了,像今儿中午这么海吃且是不行的,得留下来,三五天炖一条,加水多点,人人还能分一碗。

小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小五小六也不能苦了,连珹有伤更要补,老三日日在太阳底下干活也不能亏了,粗粗一算,家里的伙食不能再这么清简下去了。

熬过了前两个月,如今算着日子,连珹的工作转接申请应该下来了,到时候连容去城里上班,初级工也能拿二十块钱并一些票据,家里也能宽松下来。

徐静芳想着想着坐起来,下炕挪开西边六排第三块砖,从里面掏出一个铁盒子。

这里头的是这么些年家里攒的钱,本来留着是想到时候给孩子嫁娶盖房用的,后来发生这么多事,她取了一部分出来,如今又要拿出来应急。

徐静芳点着一沓子钱票来回数,来来回回都是一个数字,怎么也不能凭空多一份。

她狠了狠心,从里面抽出五张大团结并几十斤粮票。

这些粮票拢共才三十斤,肯定是不够家里几口吃的,所幸老三在黑市里头有人,叫他晚上去一趟城里,弄些白面回来。

顾连敏闭着眼,侧身朝向墙的方向,听到她娘抽出砖头打开铁盒,然后一张一张小心数钱的声音,一股辛酸涌上心头,热乎的眼泪冲出眼眶。

顾连敏轻轻抬手擦了擦。

她爹几年前就去了,那会儿她娘大着肚子,大哥才十来岁跟她一般大的年纪,家里几乎没有工分进项,全靠爹娘攒下来的钱。

家里几口人全都是等着吃饭的,能帮她娘的也就大哥和二姐,后来吃老本吃了几年,她大哥进了部队,有了津贴家里才好过不少。

好日子这才没几年呢,她大哥跟二姐前后脚出事,家里那段时间急着用钱的地方太多,每每到晚上顾连敏醒来,就听到黑暗中她娘坐在地上数钱和叹气的声音。

家里虽然领着几份钱,但花销也大。

她大哥的腿伤要吃药,消炎药和涂抹用的药一大堆,就算上边给报销了也是笔不小的数目,大哥一个月的补助根本不够。

后来二姐夫去世,二姐难产,那段时间她每次起夜都能听到她娘抹泪的声音。早晨醒来,一个转头就能看到她娘瞪着眼睛,眼眶通红,明显是一宿没睡。

母女连心,二姐去了,她娘心疼。她娘那样,她也心疼。

她多恨自己没本事,年纪也小,下地干活她娘都不让。

顾连敏咬着嘴唇,嗓子疼得一扎一扎的。

第16章 上来挠我脸

徐静芳离开后,姜糖重新躺回床上,过了会儿察觉到身侧的视线,她转头看过去,“你不休息吗?”

顾连珹两眼无神,还是不敢相信刚才自己被姜糖抱上炕了。

闻言他下意识摇头,摇完头才反应过来姜糖的话什么意思,他撑着胳膊默默转动身体,躺在床上翻了个身。

没了那道灼人的视线,姜糖拉上被子打算睡觉,但是没几秒钟就捂出一身汗,她又把被子拉下去抱着睡觉。

良久,久到姜糖再一次快要睡觉的时候,顾连珹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我……我能自己上来的。”

姜糖打了个激灵睁开眼,以为刚才在做梦,下意识回复了个‘哦’,就沉沉睡过去。

顾连珹抿着嘴唇,说完看着屋顶等姜糖的反应,结果这么平淡,看起来像在说梦话,也不知道她听到了没有?

他扭头,却发现姜糖早就睡着了。

顾连珹:“……”

顾连容快步提着篮子去八队徐大舅家,到的时候那边已经吃完晌午饭准备休息了。

顾连容见门开着,轻轻敲了两下,大表哥徐建国听见声音过来,透过门缝看清了人,连忙开门,同时惊讶道:“老三,你咋这时候来了?吃了没?”

“吃过了,家里煮的酸菜鱼。”顾连容把手上的篮子递过去,进了门环视院里,见没人小声问道:“我舅睡了?”

“睡了。”徐建国回了一句,他提着篮子问:“这里头是啥?小姑让你送你来的?”

“嗯,篮子里有五条鱼和六个鸭蛋。”顾连容把上头一小块碎花布掀开,“这鱼是大哥处理过的,抹点盐晒上就能存下来。”

“这鱼还能做成酸菜鱼,去骨切片滴两滴酒腌一下去腥,然后过油炸,放上大料和酸菜,酸菜放多点儿就饼子吃,又酸又辣又麻,贼下饭!”

顾连容想到刚才尝过的滑嫩鱼片,不禁吸溜了口口水,“鸭蛋就这几个,不值当腌,我娘说就直接炒就行。在菜地里拔几棵小葱韭菜,炒一大盘家里人人都能吃一口。”

徐建国看着篮子里翻着白眼的五条鱼和六个鸭蛋,直接愣在原地,还没想明白咋回事儿呢,就听顾连容在原地叭叭叭一顿酸菜鱼的做法,直接把他给听懵了,勉强记下来来流程后他抓着顾连容胳膊问:

“老三,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顾连容把身后的大门给拉上,一手搁在脸侧,小声道:“都是我大嫂,昨天带小五小六出去拾柴火,晃到了河边给捡了这好些东西。那鱼足足有一竹篓呢!”

顾连容边说边比划着,“就是大舅编的那种大号竹篓,家里两个木桶和一个坛子都放满了。”

“晌午我来之前,小敏做了酸菜鱼和炒鸭蛋,我娘说了,就照这伙食,让你跟二表哥晚上也给大舅来一顿。”

徐建国愣愣点头,结巴道:“可是这五条鱼呢?”一顿咋吃得完?

顾连容:“……也没让你一顿全给煮了。就晚上炖两条,剩下几条就做成鱼汤,小宝最近应该能吃辅食了吧?”

徐建国一想也是,咧嘴笑开,拍着顾连容的肩膀夸奖,“不愧是咱家的高中生!”

顾连容交代清楚就急着回家吃鱼,只是他从家里走到这,炎炎夏日大中午正是太阳猛晒的时候出了一身汗,他径直走到井边,从里面打了桶水给自己洗洗脸。

“哥,送完东西我就走了,下午队里还得上工。”

徐建国理了理篮子上的碎花布,惊讶道:“啊?那我送你吧!”

“不用,晌午时间短,表哥你还是去休息吧。这儿离咱家不远,一刻钟就能到。”顾连容抹了抹脸,说着就要离开了。

徐建国赶紧拎着篮子去厨房,路过老二屋头的时候,窗户被打开,“大哥,是连容来了吗?”徐建业打着哈欠问道。

“对,姑叫连容给咱家送了几条鱼和鸭蛋,叫咱晚上煮了给爹吃。”徐建国道:“连容还得赶着回家去上工,我去把篮子给腾出来。”

徐建业瞪直了眼睛看大哥手里提着的篮子,那里头是鱼和蛋?

他连忙穿鞋下床,去屋里的柜子顶层挖了两挎包的红枣,他媳妇儿王秀梅侧身拍着儿子睡觉,见了问:“你这是干啥?”

徐建业回头解释,“咱姑叫连容给送了几条鱼和鸭蛋,我抓两把红枣,再添几个鸡蛋让连容带回去。”

小姑家里说是领着三份津贴,听着好听,但这几年接二连三犯太岁,家里也不好过,他怎么也不能白占便宜。

红枣和鸡蛋是小,但已经是他能拿出来的最大心意了。

王秀梅脸色一黑,又是拿东西?

回回小姑家的来人了都得捎带手拿走好东西,王秀梅心知,小姑一家也不是那种伸着手巴巴来要的,是自家人愿意给的。

但她还是怎么想怎么心里不舒服。

从来没见过一个嫁出去几十年的小姑,家里大哥和两个侄子这么帮衬的?

没啥给啥,有啥给啥,瞧家里这些姓徐的,还真没一个不乐意?!

就挺离谱。

她搁家那会儿,几个哥哥有了嫂子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了,有了啥好东西都是想着自己的小家。她爹娘更不用说,本来就是疼儿子的,等有了孙子,她这个赔钱货更没地方待了。

她嫁到徐家后,跟娘家那边也没多亲,爹娘兄弟更别说来帮衬她,回娘家的时候她少拿几个鸡蛋都能被冷嘲热讽一顿。

这一比较,王秀梅竟然不知道该庆幸自己嫁了个实诚人家,还是该丧气家里补贴小姑?

“柜子二层还有一包红糖,你给挪半包,让老三拿回去。”王秀梅躺回床上,拿起身旁的蒲扇,忽悠忽悠扇起了凉风。

徐建业‘哎’了一声,“还是秀梅你大方。别家媳妇儿要见我这样,都得‘嗷——’一声舞着爪子上来挠我脸,别说还给添东西了。”

王秀梅摇蒲扇的手慢了几秒,闭着眼转了身,嘴角不自觉翘起来,噗嗤一声笑出来,拉长了音:“嗯——你记着好就行。”

王秀梅纵然心里不大舒服,可也不是个脑子轴的。还是那句话,小姑一家又不是伸手来要的。相反,她家有了啥好东西也不忘这边。

她嫁来徐家得有七八年了,往前连珹还没出事的时候,小姑一家领着工资和津贴,回回都过来上门送肉票布票。

乡下村里人,肉票布票多难得啊,就是没分家的亲兄弟都抢着要呢,人就这么送过来,多厚道啊。

更别说再往前数一数,到她跟徐老二结婚那会儿,她娘家那边死抠,还是小姑那边托人弄了十来尺的绿布,给她和徐老二做了身军装。

就冲这个,她也不能忘了小姑的好。

所以徐家跟顾家,这是两头互相帮衬着。

再退一万步来说,她嫁的这个才是老二,对头屋嫁的那个才是老大,老大媳妇儿都没说啥呢,她说这个平白惹了家里人烦。

徐建业得了管家婆的允许,翻到了二层的红糖,从旁拿了一块油纸包起来,听到隔壁厨房的动静赶紧踢着鞋子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