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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灵实录 第95章 精神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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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只停留了一瞬间而已,而我却已经手脚发颤再也动不了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送进医院的,原本约好的明天的治疗,硬生生被改成了今天。

“我跟你说我这位兄弟你可必须要治好,她可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不要再让我失望。”躺在病床上,我可以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门开了,一大帮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我看到为首的一人正是昨日被打的张教授,这孙子小脸光溜的没留下给荼毒的痕迹。

“谭琛先生是吧?希望我可以帮到你。”张教授友好的伸出右手,而我却没有手可以跟他握,因为我右手正在挂吊瓶,左手也被束带仅仅束缚住了。

“先这样,我们检测了你身体的各项指数,发现你的胆固醇肾上腺都有不同程度的超标,在这种情况之下,你的精神出现问题一点都不奇怪……”

张教授见我眼神充满抵触,连忙故作轻松的笑笑:“不要这种态度对我吗,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见到你很高兴,但能不能把这tmd束带给我松开?”我语气有些不善,因为这东西很容易激起自己一些恐惧的回忆。

虽然知道那些记忆是假的,不靠谱的,但一想起来我只身躺在深夜的精神病院。面对手持尖刀的杀人狂魔院长,内心深处就有股子莫名的寒意。

“抱歉,这也是为了保护你而采取的一种措施,如果你连这都受不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张教授对我明显不如对胡老板殷勤,他甚至对我有股子淡淡恨意。

莫非他是在恨我,戳穿他?

想想当时的情形,如果我们沉默不语的话,估计他会说自己找回了胡小姐,就算帮自己将功抵过了,估计就不会挨一顿胖揍。

而我此时此刻,却成为他手下的病人?

“我给你打一针可能会有点疼可能会有点反应,千万不要在意哦,打了就慢慢好了……”张教授的笑容,此刻显得是那么狰狞。

这笑容似曾相识……

我背后的床单,突然凉凉的。汗水不经意间就把它打湿了。

为什么这样笑?他心里在想什么?真的可以放下成见,认真的治疗我吗?

我的眼睛死死盯住他手里的针管,只见针管里的药剂居然是血红色的。

这是什么药剂?什么药回事这种颜色?!我全身都在颤抖,但却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我的四肢和身体都被束缚绑着,就算现在他把我大卸八块,我都无能为力!

张教授嘴角的笑意越发凝重,手中的针管在闪闪发光……

他狞笑着扎下来了,扎下来了!

我奋力反抗,唯一没有被束缚的头部高高抬起来,野兽般的嚎叫着!挣扎着!

似乎是被我这副架势吓坏了,张教授连连后退脸色惨白,身后几个护士和医生也都脸无人色:“教授,这,这个人病的太厉害了,我们应付不了了,还是转院吧!”

“镇定点,不就一个病人吗?你们几个把他手脚按住!小侯瞧你笨的,赶紧抓他手啊,别让他乱挠!胡老板的女儿没治好这个人再搞不定,咱们省院精神科的招牌岂不是砸稀烂了?”张教授几乎要崩溃的样子,指挥手下把我重新绑了一遍。

就连我额头都加了一道束带,这下子我唯一能动的部分也无能为力了,眼睁睁看着对方一针扎进我的左臂。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就在我即将昏迷过去的时候,隐约听到张教授说了句:“真难搞,打个镇定剂都这么难,后续治疗该怎么办啊?”

我恍惚中侧脸朝旁边看了看,针管里的药水明明是乳白色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张教授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而我身上的束带已经被除去了。

“终于醒了呢,抱歉给你注射的镇定剂量有点大。”他坐在沙发上,还故作风雅的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哪有这样治疗的?

“为什么给我注射镇定剂?虽然我精神上稍有点问题,但我大致上还是可以保持清醒的!请不要对我乱用药物,以前那个医生就是这样被我否掉的。”说起这句话我心里有点虚虚的。

“是吗?我只能替那位不幸的同仁,表示遗憾。我们精神科医师经常受到这样的质疑,有些病人家属认为我们可以决定病人生死,而病人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其实这是一种错误的观念。每个医生都希望自己能把病人治得好……这样自己才能有声望有名气名利双收升职加薪啊……”

听到这里我点点头:“这句话我信,但张教授……”

我很想把自己对院长的那种猜测和怀疑说出来,但我心里明白一旦说出来会有什么结果。

“不要有什么顾虑?你心里想什么就说出来,否则你的病好不了。”张教授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他用一根手指戳戳我的锁骨:“跟你说句推心置腹的话,像你这么好的工作单位又有好这么好的家庭背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病早就应该结婚了吧?早就应该升官晋级了吧?这个病害得你现在30多岁还是单身,还没法跟自己心爱的女人手牵手……难道还不该重视吗?”

这句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为什么这些年我跟自己的邻居一直相处的疙疙瘩瘩,起因就是我大龄未婚,而我又为什么大龄未婚?

“说吧全部说出来,你的心魔是什么?是什么让你这样痛恨医生这样不信任医生?”

我这才意识到张教授并不是我想象中的白痴,他还是蛮有一套的样子。

但我到底说还是不说呢?我可以信任他吗?

如果是以前我是绝对不会说的,但现在我有些松动了。反正我有病的事情已经搞得沸扬,全部人都知道了,单位也批了我长假,还派专人送我来省城看病。

我还顾虑什么呢?

“来吧,喝一杯试试,这东西或许能让你放松一些。”张教授递过一杯红酒,这绝对不是那种廉价的色素勾兑的红酒,一看那颜色就带着醇厚的光晕。

我接过酒杯,又放下了:“好吧张教授,我什么都告诉你。但你要向我保证,这些话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因为我自己都不能确定,这些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说吧,如果每个病人的秘密我都泄露给别人,那我就当不了医生。如果每个病人的秘密,我都跟别人说,我也会累死。”

张教授微微一笑,也放下酒杯。

我终于放松心态,把自己最近的遭遇和心理历程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不可否认的是,说完这些之后我长吁一口气,心里感觉好受很多。

多日以来压在我心头的阴霾,正在一点点散去……

“有点长哦,终于说完了啊。”张教授一开始用笔记,后来字太多写的手酸了,索性用设备把我说的话录下来。

“我也知道自己的记忆荒诞不经,但是总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真实感,我总是相信这些东西或许曾经……以后会发生。”我咽下一口吐沫,突然听到一阵铃声。

我住的地方靠着窗口,侧脸望去只见外面院子里有个小女孩正在骑三轮车,一边骑一边还按着铃。

这是谁家的小姑娘为什么没有大人看着呢?

小姑娘朝我回过头来,甜甜一笑……

我的心猛地一紧,那面孔……那笑容,为什么那么像……

“谭先生,谭先生?”张教授用手拿着笔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总算清醒过来。

再回头往外望去,外面一个人都没有,那三轮车,那骑着三轮车的小女孩不见了。

“我不愿给你太大压力,因为你是很罕见的一种病人,很少有别人能这么理智客观地分析自己的病情,还能明白自己的某些记忆是荒诞不经的。就好像一个做梦的人在梦里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一样……这有点像绕口令对吧?但是医学上是有先例的。”张教授眼中闪烁着一种莫名兴奋,拿出一本书。

书的封面上写着:精神囚徒。

“有一种病叫做自我预言,患者经常想象到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或者自己会发生什么事,然后下意识的,会让自己完成这些预言。”张教授讲的头头是道,我却没有耐心听下去了。

这不是我想要的医生,他或许帮不了我。

“比如说一个人做梦,梦到自己院子里的树被砍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树真的没了,他就会觉得很恐怖。会认为是鬼神之力在作祟;其实呢,这个人有严重的梦游症。”张教授洋洋自得一锤定音:“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现在有类似的症状。只不过还没发展到梦游那么严重的程度,但一旦病情不加以控制,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任何事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伤害别人,伤害自己至亲的人。”张教授严肃的点点头:“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们就正式开始治疗,我会选用电击……药物理疗等多种方式……哎?你去哪里?”

不等他说完我已经无奈的站了起来,苦笑着站在窗前。

“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张教授扶扶眼镜,一脸迷茫。

在我眼前的世界,已然跟他完全不同————无数个骑着三轮车的小女孩在外面院子里四处嬉闹,她们……都长得一模一样的面孔带着一模一样的笑容!

我感觉脚下的地在颤抖,手指头简直都不听使唤了!这些小女孩笑着,闹着,小三轮车的铃声响个不停!!

我双手捂住头大喝一声:“滚!滚开!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院子里所有的小女孩都停止了动作,齐刷刷朝我看过来。

她们的眼神,都是一模一样。

她们抛下三轮车,张开双手缓缓朝我走来……

我大叫着,想要夺路而逃!但张教授却拼命拦住我:“别跑!你看到了什么?你有什么亏欠她吗?你有什么话想对她说?”

“我,我不认识她!可我不认识她啊!“我哭着大喊:“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我从没没有亏欠过别人啊!”

嘴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一个白衣女子长发飘飘,双眼泪水涟涟的看着我。

我一下子愣住了。

这个女孩是谁,为什么我回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