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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自救手册(快穿) 恶毒女配自救手册(快穿) 第21节

侍郎大人眼睛红,一个原因是醉酒,另一个原因,便是因为他确确实实因为婚约解除而感到惋惜。

只不过他惋惜的不是黎宵这个人不能做他的女婿,而是退亲礼单之上成串的金贵之物。

虽然这些东西补齐都是现任兵部尚书家中给补的,毕竟云侍郎若是补不起,他老脸不要了,兵部尚书还得要呢。

可是这不是白补的,而是都记录在了元啸永给云丽姝下的聘礼里面。

所以里里外外这么一算,到最后割的还是云侍郎的心头肉,他的眼睛不可能不红。

黎宵一开始还恭恭敬敬听着云侍郎说话,但是听着听着,他就品出了不对味儿。

云侍郎不敢直言,弯弯绕绕地说着妙婉公主做下的事情要遭天谴。却又隐隐有让黎宵屈服于郭妙婉,好换取眼前利益的意思。

同时对于他如今只能这样,表达了鄙夷。

到最后黎宵听他说:“你的那些礼,若是退回腾农乡,怕是你父母如今的身份地位,也守不住这些钱财,”

“不如这样,”云侍郎说:“便先放在我平妻舅家的钱庄之中。我让他给你做好齐全的手续,待你以后娶妻,再取出来用,也免得落入贼人之手……”

若是上一句话,说的还是人话,后一句就纯粹是将黎宵当成了傻子。

云侍郎平妻舅家的钱庄?那不是城中出了名的不讲信用么。且那钱庄掌柜,与云侍郎那就是左手倒右手,狼狈为奸。

连百姓存入其中的三瓜俩枣也要赖着不给取出。若是黎宵的礼钱退到了那钱庄,绝对是羊入虎口。

黎宵现如今身为低微,往后再娶妻想用?怕是就算救命急用,也休想再抠出一分一毫。

这昔日的岳丈大人,竟是不甘心想要吞了他的定亲礼。

黎宵面色慢慢冷了下来,眼中对于云侍郎在席间提起昔年两家的密切往来产生的暖色,也彻底消失。

黎宵本还想问一问云娘何时会嫁入元家。到底他们之间,就算不谈婚事,总也算做朋友,云娘心地如何,黎宵从小看大。

但是现在,他突然不想问了。

他厌烦这样的弯弯绕绕,也不擅长应付这些险恶心思。他霍然站起,将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乱响得云侍郎吓得一哆嗦。

黎宵抬手对着他随意一拱,冷声道:“不牢云大人费心,我这些年没少欠公主月钱,现如今我身为公主的贴身侍卫,吃住都在那里。”

“云大人说得对,若是退回腾农乡,我父母亲确实难以守住,”黎宵说:“定亲礼便直接退去公主府吧。”

黎宵素来都叫云侍郎为云世叔,此刻也不叫了。

云侍郎虽然知道他生气了,但是听他说将退亲礼直接退到公主府,还是心头一跳。

脱口而出道:“这怎么行!”

“有何不可?云大人也说了,要我别太倔强。”

黎宵本不想将场面弄得太难看,可是云侍郎纠缠不放,他便只好说:“公主千金玉贵,世上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断然不会稀罕我那点定亲礼,扒着不放企图私吞的。就这么办吧。”

“当值的时间要到了,若下午公主看不到我,会恼的。”黎宵说着,勉强维持体面同云侍郎道别,而后离开了酒楼,纵马朝着公主府的方向急奔。

黎宵走了,云侍郎被噎得表情青青红红,但是很快又叹口气坐下。

何至于此!

若不是家中婆娘实在能花,很多庄子现在悄悄养着反倒亏钱,他堂堂侍郎,何至于此!

但很快他因为被小辈讽刺而立起来的那根脊梁,又弯了。

这可怎么好,若是退回腾农乡倒也罢了,缺少了什么,他那老友总不至于找他讨要。

可现如今退回公主府,黎宵很显然又在拿妙婉公主说事儿,这退回去的礼,怕是一样也少不得了。

黎宵纵马沿着小路一路跑回了公主府,心中着实悲凉。他看过很多话本戏文之中,他人一遭跌落尘埃,昔日亲友如何践踏。

黎宵一直都觉得,他很幸运,至少昔年故交,到如今并没有对着他落井下石。就算没有从前热络,却至少场面上还过得去。

谁料想……呵。

他气喘吁吁地下马换班,闷闷不乐地站了一个下午。

恰巧郭妙婉今天下午,招待宫里来的春喜公公。春喜是来传达皇帝的旨意,要她八月十五中秋宴回宫去参加宴席。

郭妙婉陪着春喜公公在驯兽园转了一阵子,俩人又去了地牢,研究了一番刑/具。最后还下了两盘棋,一起吃了晚饭。

待到将春喜公公送出公主府的时候,都已经入夜。弹幕都知道郭妙婉办正事儿的时候,根本当他们不存在,便也不逼她硬和黎宵互动。

郭妙婉难得高兴,喝了点酒。春喜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皆大欢喜,用不好便是伤人伤己。

但好在这把双刃剑从不对着她。

春喜今天专程跟皇帝告假而来,一是为传达皇帝招郭妙婉去中秋宴的旨意。二也是来亲自谢郭妙婉给他打造的白玉拂尘,连圣上都夸了他的新拂尘瞧着顺眼呢。

聪明人之间,不用说废话,他的态度很明显,郭妙婉有用着他的地方,派人知会一声便好。

郭妙婉挺高兴,送了人回来,顶着秋夜的凉风散酒气。

结果走着走着看到脑中屏幕刷的弹幕,想起了黎宵。

一转头,就瞧见了黎宵那拉的比驴还长的脸。

“哎呦……”

郭妙婉眯着眼笑起来,故意跌跌撞撞凑到黎宵面前,逗他,“哎呦,甘芙快……拿把剪刀来,将黎侍卫这拖到地上的脸修剪修剪,免得他走路绊脚。”

黎宵扶住她,把她推回小路,郭妙婉扯着他一道并肩。

她一双眼中揉着笑意和今夜月光的清辉,实在动人。黎宵怔了一下,挪开了视线,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抿住了什么也没有说。

“说说嘛,”郭妙婉撞了他一下,“谁这么不知死活,招惹我的心肝儿了?”

黎宵当然不肯说,不光不肯说,还被郭妙婉一句心肝儿又给叫炸毛了。

弹幕差不多也摸到了黎宵的脾气,一听郭妙婉舌尖打卷儿语调轻浮,就知道完蛋,今晚没得好戏看了。

果然黎宵之前的脸再怎么长的要耷拉到脚面,好歹还理人。现在郭妙婉一声心肝儿让他的脸色彻底冻住了。

郭妙婉见他垂眸站着不吭声,浑身散发着冰霜冷意,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

不过她现在有点困了,见黎宵这样子她也不打算哄,径自让甘芙和辛鹅扶着回了房间去。

黎宵浑身紧绷,却没等到郭妙婉再缠着他,脊背放松了下来。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难言的失落。

黎宵为这种不可自控的失落感到羞耻,极其羞耻。

他何尝不明白,他自己这样闷闷不乐一整天,到了晚上郭妙婉总算注意他了,他希望她无论闹也好,气他也好,哪怕罚他也行……和他多说几句就好。

他想转移一下注意力,他身边一个亲人也无,之前总以为自己至少还是有朋友的。但自今日之后,他怕是连去找朋友也要小心翼翼,他不敢去猜想昔日友人如今是怎么看他的。

而现在他细数之后,发现他的身边仅有一个郭妙婉,无论是为了什么,至少对他有那么两分真心实意的在意。

这样森冷的秋夜,他想要找找自己的存在感,想证明至少有人是在意他的。

可郭妙婉转身离去,黎宵才意识到,她的在意或许也是假的。

她叫自己心肝儿,但自己在她的眼中,终究和那些妓子是一样的。

或许连那些妓子都不如,因为妓子至少比他解风情。至少不需要她逼迫,至少……不会因她一些举动而心绪烦乱。

黎宵和人换了班,回到自己的屋子洗漱好后蒙头闭眼,却根本没有睡着。

而郭妙婉洗漱好了安详躺好,迷迷糊糊要睡着时,系统突然报告,黎宵的恨意值上升半颗星,变成了四星半。

郭妙婉垂死病中惊坐起,揉了揉眼睛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然后对辛鹅道:“将隔间收拾了,命人将黎宵叫过来。”

辛鹅顿了顿,和甘芙对视了一眼,问道:“要准备东西吗?”

隔间是给伺候郭妙婉过夜的公子准备的。若是……公主今夜要黎宵伺候,黎宵到底不通□□,莽小子一个,未免伤到公主,是要准备一些东西的。

且辛鹅和甘芙之前在宫中干的可是调/教人的活计,但显然她们在这种事情上,远远不如自家主子。

但她们这些日子都看在眼中,黎宵再怎么钢筋铁骨直性子,现在磨得也差不多了,再稍稍强硬一些,他不会拒绝,也不敢拒绝。

且这事儿上带着点不甘不愿,有些人是喜欢的。虽然郭妙婉向来不好这个,可是谁知她会不会又好了。毕竟她之前,可是不喜欢黎宵这种人,现在为了他都一个多月没见心肝儿们了。

郭妙婉神志不清,躺在床上手挡着自己的额头,没怎么听清辛鹅问的话,随口应了一声:“嗯……”

因此甘芙和辛鹅也就命人准备下去了。

弹幕激动得不行,半夜三更地刷得飞快。

我没意会错甘芙和辛鹅的眼神吧?

要睡黎宵了吗?

呜哇哇,这月黑风高夜,不正适合摩擦摩擦。

23333我居然有点期待黎宵的反应……

郭妙婉没有看弹幕,她困得要死,要是不因为突然多了的半颗星恨意值,她绝对不会睡下又起来。

她其实何尝没有看到黎宵眼中的委屈还有渴望,她不过是懒得哄罢了。

但是这小子居然还给她涨星星,郭妙婉打算把他叫来,勉为其难地哄哄他。

而黎宵才躺下不久,就被人给从被窝里面拽出来。

拽出来还不算,又逼着他重新仔细洗漱了一遍。

然后两个死士,一声不吭地把他给送到了郭妙婉的房门口。

房门打开,辛鹅居高临下看着黎宵湿漉的头发,对着死士挥了挥手,死士便原地退去。

黎宵站在台阶下,仰头看着辛鹅,辛鹅对他道:“你跟我来。”

黎宵四外看了看,忍不住问:“这么晚了,到底有什么事,是公主叫我吗?”

辛鹅对着他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黎宵跟着辛鹅进去,辛鹅却把他给带到了他之前养病的那个隔间。

辛鹅指着不远处的床,对黎宵道:“黎侍卫,公主待你真的不薄了,很多事情,你不能看表面。”

“我们公主是万岁爷头顶上金尊玉贵的人儿,”辛鹅笑了笑:“她可是从没管过别人的闲事,更从未对除了黎侍卫之外的人这么上心过。”

黎宵一头雾水,好容易在被窝里面酝酿出来的那点瞌睡,早就折腾没了。

但他没有接辛鹅的话,毕竟公主也没把别人扔虎笼里面去,要这么说的话,那郭妙婉对他还真是“特别上心”。

辛鹅又说:“黎侍卫还是先看看床上的东西吧,我去叫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