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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断江湖录h版 梦断江湖路(第二章)

梦断江湖路(第二章)

作者:sdier

时间:25//3

李爽乍闻后院起火,竟吓得脸色刷白,整个人如风一样急忙往后院奔去,朝

日焱今晚本是来找他那弑师之仇的,见他往后院跑去,防他逃脱,也欲往后院

追去。

当这时,楼上的阁楼间传来一声好听的声音:「这位公子请慢,李大哥是不

会逃走的,公子想要和他解决师门间的事情,请在这裏耐心等候就是了。」

接着就是看见一间厢房内慢悠悠地走出了一位身材妙曼,轻纱薄衣豔丽妇人

,她虽然皮肤水嫩,好似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但眼角的细纹仍是掩盖不住岁月的

痕迹。

衆人刚才听见她说话,都被她那宛如天籁的声线带到了云裏,直到她缓慢地

踏步走下楼梯才发觉她的存在。

朝日焱像是第一次见到姑娘似的,竟然红了个脸说不出话来,如果现在换成

是让他和十几二十个大汉打上一架的话或许会更好些。

其实要是仔细观看在场的其他人的话,就会发现所有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子,

张大着嘴巴不知该往哪儿看才好,而那些本该是招呼客人的姐儿都生出一种自惭

形秽的感觉。

只听那个豔丽妇人微张檀口道:「这位公子贵姓?」

朝日焱侧着身不敢面对那妇人,对她的问话置若罔闻,直到妇人问了第三遍

才哑着嗓子答道:「我、我叫朝日焱。」

本来那妇人只是问他姓什麽,没想到朝日焱慌张之下竟然把自己的全名都给

说了什麽。

妇人浅浅一笑道:「奴家姓燕,蒙贵客们赏脸,都叫奴家一声燕三娘,奴家

是这裏的事人,朝公子要是有什麽吩咐,尽管说无妨。」

这燕三娘明明在阁楼上讲朝日焱和李爽之间的恩恩怨怨听得一清二楚,却又

装出事事公道解决的样子,谁不知李爽是他们流春阁这裏的守护门神,自家人哪

有向着外说话的道理。

朝日焱见她一句话说的滴水不漏,明知她有意在袒护李爽,但偏生对她生不

出恶感来。

在场的客人大多是第一次见到这流春阁的人,除了对她的闭月之貌心跳不

已之外,对这神秘的人本身也是十分好奇。

当然这大堂之中也不乏一些熟客,对这流春阁的燕三娘也算是略知一二。

没人知道燕三娘的来曆,只是知道大约在四年前她孤身一人来到这晋阳城开

起了流春阁,说也奇怪,其他的妓院老鸨子都是自己抛头露面出来招揽生意,可

她开了这流春阁却是雇人来当那吆喝招待的,自己则是隐居幕后。

除开一些流春阁的重大日子外,她很少出来和大家见面,也不知道是谁走漏

的风声,坊间开始流传着流春阁的人美貌绝伦、不可方物的流言,一时间流春

阁宾客满堂。

好多人每晚都来这流春阁等候着燕三娘的出现,但她就是任谁求见也是不招

待,但偏生这样,那些自以爲是的男人便对她越发的好奇,甚至有人愿意出黄金

千两但求一面之缘。

或许是得而不成,转爱爲恨吧,那些平时就被人捧上天的大爷几时见过这麽

不给面子的女人,哪个女人见了他们不是低眉顺眼、乖乖听话。

于是有人开始造谣,说那燕三娘从前也是风尘女子,后来染上花柳被赶了出

来,到了这晋阳城无以爲生,只好重操旧业,自己身染重病,不敢见人,才躲了

起来不见客。

对此流春也并没有做出应,这个传言传了一段时间后,便不了了之了。

朝日焱道:「那好,我就在这等着,看他往哪儿跑。」

说完又急忙把头侧了过去,不少人发现他的耳根子都红了,心裏不免暗笑:

「原来还是个雏儿啊。」

当这时,大门之外传来一声清晰的金属敲击声,那敲击声伴有节奏,乍听时

跟更夫报时没什麽两样,仔细一听才发觉竟然是有着音律节奏。

本来这样的小事是没什麽人会在意的,但现在的大堂裏自那神秘的燕三娘出

现之后,安静了许久的客人们开始纷纷议论起来,可那敲击的音律在这嘈杂的环

境中竟然是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这莫名的音律在他人听来或许只是一段稀松的乐曲,但听到那朝日焱的耳中

整个人精神爲之一振,脸上露出奇异的神色,突然间那敲击音律声调转急,像是

在告知危情,呼叫援救。

朝日焱脸上变了几变,再耐不住性子直往大门口跑了出去,只留下话来:「

告诉姓李的,他的性命我改日再来取,杀师之仇不共戴天。」

燕三娘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麽事情,但好在本来一场大战可以就此避免,心

中也是暗松了一口气,吩咐了人照顾好客人,自己又往后院走去看看火灾情势。

朝日焱跑出了流春阁,听声辩位往那敲击音律传来的方向奔去,可无论他如

何追奔仍是找不到那声源的传播者,可那敲击的声音却像影子伴在他的耳边,轻

重缓急一点没减,那敲音人像是和他玩着捉迷藏。

朝日焱追了好一路还是没能找出幕后之人,立在原地大喝道:「二师兄,你

再不出来的话,我可要去找那姓李的报仇了。」

被朝日焱这麽一叫,敲击声戛然而止,过了半晌,才出一处没光亮的角落中

步出一人来,只见那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脸的福相,眼睛被脸上的肉都挤压成

了一道缝儿,朝日焱见了果真是自己的二师兄张连山。

朝日焱颇感无奈道:「就知道是你,我这马上就要给师父报仇了,都给你搅

乱了。」

张连山道:「我那可是救了你,你还反倒过来怪我了。」

朝日焱不解道:「你竟然来了,不帮我也就算了,这边把我诱出来,怎麽还

是救了我。」

张连山正色道:「小焱你实在是太胡闹了,你私自下山,知道大师兄他们有

多着急吗,要不是三师猜到你会来找、来找他麻烦,恐怕我迟来一刻,就要给

你收尸了。」

其实朝日焱自己心裏也清楚,李爽虽然排名只是师父的四子,但要论工夫

的真材实料,就是比他早入门五年的大师兄也是有所不及,实可说是他们这些师

兄间武功最出类拔萃者。

而自己的工夫不过和自己的辈分一样,排在末尾,和李爽交手绝对是九死一

生的结局。

朝日焱虽然心中明白,但嘴上还是口硬:「就算我打不过他,也要和打上一

打,报不了师父的大仇,那我活着还有什麽意思。」

说到痛处竟然不自觉留下泪来。

张连山见了心中不忍,好多本要责备他的话再说不出来,歎口气道:「我们

知道你敬爱师父,师父死了,难道我们几个就不难过,就不想给他报仇吗,可谁

又能确定就是四,就是他下得毒手呢,就是官府办案还要证据确凿呢。」

朝日焱道:「我们不是都已经确认师父是死在本门的独门武功断魂掌之下了

吗,这总不会错吧,这武功练得最深除了师父他自己,就数他了,难道这还不是

证据吗?」

张连山被他说得无法辩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当燕三娘走到后院之时,火势已经基本控制住了,她看了一

圈没见到李爽的身影,问也不问就往东南方向的一处小屋走去。

流春阁的后院就是这裏的姑娘、龟公都是不可以轻易进去的,尤其是这件小

屋更是重中之重,除了燕三娘和李爽以外,其他人没有吩咐谁也能靠近。

当燕三娘走近那小屋之时,屋裏面灯火明亮,印出两个人影来,正互相依偎

着,燕三娘见了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但这时又不好往走去,正踌躇间,屋裏

传来了李爽的声音:「是燕姑娘吧,请进来吧。」

燕三娘没想到自己走步这麽轻还是没能瞒过他的耳朵,不由得吃了一惊。

燕三娘见李爽已经发现了自己,性没了顾虑往屋子裏走去,当她进入了小

屋之内时,屋内的烛火已经被吹熄了大半,只是中间的圆桌上还点着蜡烛,而刚

才和李爽相拥在一起的姑娘也走入了珠帘幕后。

燕三娘早已习惯了这一切,并没觉得奇怪,道:「刚才是不是有人闯入?仙

儿姑娘没事吧?」

李爽听她第一问,赞她心思通透,不问也知这不是无意失火而是有人蓄意爲

之,第二问,又爲她如此关心仙儿而感动。

李爽道:「看情势确实是有人闯了进来放了这把火,但他该不是真想要烧了

这裏,所以只是把没人住的西厢房给点着了,火势不算太大,仙儿这裏没有危险

。」

燕三娘拍了拍胸脯道:「那就好,那就好。」

突然又道:「会不会是刚才那个来找你麻烦的朝日焱干的,但他明明人在前

面,不可能来到这后院放火的,他是有同伙吗?」

李爽忍不住微微一笑,这个漂亮的女人,不止人长得漂亮,就连脑袋也是少

有的聪明,只是这麽一推敲就已经把事情的大概猜了出来。

李爽顿了顿道:「我了解他的性子,其他人也不会同意他这麽胡闹的,想来

应该不是他。」

燕三娘皱眉道:「那就怪了,会是什麽人来我们流春阁闹事。」

此时,那珠帘幕后响起几声略微沈重的咳嗽,燕三娘道:「李大哥你就好好

在这照顾仙儿姑娘吧,其他的事我会处理的,待会我就派人加强后院的守卫。」

说完就往屋外走去,刚要踏出房门之时,突然转过身道:「对了,你的那位

小师已经走了,你就安心地呆在这吧。」

李爽一时感到莫名其妙,朝日焱怎麽会突然走了呢。

燕三娘像是他肚子裏的蛔虫似的,明白他的想法,解释道:「也不知爲什麽

他刚才听到一阵乐声,突然就像被人逼迫似的,无奈地跑了出去,看样子该是不

会来了。」

李爽听她说了其中关键,一下心裏明白过来,却也没把缘由告诉了她,只说

多谢燕三娘的帮手。

燕三娘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又不得不关上门走了出去。

在燕三娘走后不久,帘幕后的仙儿才出声道:「李大哥,三娘刚才说的小师

是怎麽事,是他们来找你麻烦了吗,是不是?」

李爽听着她话裏的关切情意,一下心裏暖洋洋的,就是什麽苦、什麽委屈都

不再心烦了。

仙儿见他不答,已隐约猜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懊悔道:「是我累了你,要不

是爲了我,你也就不会被赶出师门,李大哥你是好人,现在我在这裏一切都好,

不如、不如你就去吧,求你的师父原谅,他肯定会谅解你的,你就不要再担心

我了。」

李爽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平素裏就是棍棒加身,也不吭一声,这时听了仙儿

如此爲自己着想,心头一热,真恨不得把她抱在怀裏,一生一世地就这麽守护着

她。

李爽答道:「我既然答应了你要保护你一辈子,就绝不会食言。无论他们要

怎麽找我的麻烦,我也决计不会扔下你不管的,唉~」

说到后面李爽想起了师父的死讯,一时感伤再说不出话来。

仙儿躲在珠帘幕后听了他的这番真情告白,心裏开心极了。

当燕三娘走出那件小屋,到自己房间时,打开窗户,擡头一望,今晚的夜

空乌云遮月,只有几点星光偶尔闪烁,联想己身,不免悲从中来。

她的过去很少人知道,就连她自己也不想再首过往,原以爲此生可能就是

开着这间流春阁共度余生,却在冥冥中让她遇见了这一生第二个动心的男人,只

可惜他早已心有所属,只能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际此悲伤的夜晚,燕三娘不禁想起了自己和李爽相遇的过程。

那是一个同样漆黑的夜晚,燕三娘有事外出,到了晚上仍是要执意去流春

阁,没想到路上遇伏,突然窜出十来个彪形大汉,满嘴的汙言秽语,意欲抢人。

燕三娘开了流春阁这麽久什麽阵仗没见过,三言两语便套出了原来是有人花

钱雇他们来抓自己,她只这麽一细想大概就猜到了可能是那些好色之徒干得好事

,光明正大求见自己不成,便想来硬的。

只可惜她一个弱质女流不会什麽防身武功,一个车夫也不顶用,今日非要遭

强匪羞辱不可。

就在这时李爽便如天神般出现,只那麽两三下的功夫就收拾掉了歹人,解救

了她的性命。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那本不再动摇的心开始出现空隙,却没想到造化弄人,

李爽的身边早就已经有了一位仙儿姑娘跟在身边。

不用他自己说,燕三娘也可看得出来仙儿姑娘对他有意,至于李爽,虽然不

爱说话,但看他着紧仙儿的紧张程度,也不像是普通相识的朋友。

燕三娘原本想要好好报答李爽的搭救之恩,却被他轻描淡写地揭过。

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见那仙儿姑娘似乎身体抱恙,才提议到她的流春阁休

息休息,原本以爲李爽得知自己是做着这皮肉生意的,难免会瞧不起自己,却原

来是自己多心了,李爽始终未表现出不适的反感。

但也正如此让她更明白,自己在他的心中原来毫无影响,如果他心裏稍微有

在乎自己一点的话,怎麽也会有点不高兴吧,可他越是平静,越说明他只是把自

己当作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对一个路人,谁又会去理他是做什麽的。

张连山说不过这个小师,有些恼怒道:「是大师兄怕你出事,才要我找你

去,你今天既已告诉了李师师父的死讯,如果他要心裏还怀着师父对他的恩

情,肯定会来祭拜,到时我们师兄几个当面和他把话说清楚,如果心裏有鬼

,不敢来祭拜师父,那时就算是证据确凿了,我们大家伙也不能饶了他。」

朝日焱听他说的有理,加上平日裏这个二师兄一向十分严厉,自己就算不答

应他去,恐怕最后也会被绑了去,只得点头答应了他,先跟他去。

朝日焱和张连山夜裏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赶路,两

人怕其他的师兄们担心,一路上不断拍马赶路,当他们途经双阳镇之时,刚想

坐下来喝口水,只听得身后马蹄声接连响起。

往后一看,尘土飞扬,没过一会那队人就到了他们所在的茶寮旁边停了下来

这时朝日焱才看了清楚,越来是四个武林中人打扮的年轻女子,浑身的衣物

都是雪白色的,又都以重纱遮面,如此奇异的打扮自然引来了许多路人的围观,

不住地指指点点。

其中一名女子怒喝道:「看什麽看,再敢多看,把你们的眼珠子通通挖出来

!」

听她声音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但一副骂人的口气但是十分的霸道,大家

看她们都带着刀刃,也知她们非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怕到时真忍了她们,闹了一

阵就都散开了。

带头的女子见路人都散了,仍是忍不住怪责了出言恐吓的小女孩几声,朝日

焱听她们说话都是细声细语的,和平日裏师兄们说话很是不一样,让人听了就觉

得舒服,一时有些着了迷。

刚才出生吓人的女子正好瞧见了朝日焱侧耳偷听她们说话的样子,不禁大怒

道:「你这小子在偷听什麽呢?」

张连山怕惹麻烦,赶紧出声:「日焱,好好吃饭!对不住了姑娘,我这

第一次出门,不懂事,冒犯几位了。」

那小女子本还想再骂上几句的,却被那带头的女子制止住了,这才作罢。

四名女子坐到了另一旁的桌子上用食,这时朝日焱才愤愤道:「那个女的真

凶,一点都没有,都没有,哼,二师兄刚才你就不该阻止我,要不然我非要好好

教训教训她。」

朝日焱本想说一点没有昨晚见的燕三娘那麽温柔可人,可话到嘴边才发觉不

妥。

张连山道:「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她们的打扮肯定也是江湖中

人,还是少惹麻烦的好。」

那四名女子只是匆匆吃了点东西,便起身赶路去了,像是有着什麽急迫的事

情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