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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血 _分节阅读_87

言语。”

胥红手中的筷子跌落席上。

西日昌笑道:“好吧!”

一顿饭我吃的很舒坦,胥红换了筷后又动作僵硬,西日昌则吃的很慢,且一直吃着面前最近的一碟菜。

宫人收拾完席上诸物,我们漱了口,面前换了清茶后,西日昌指了旁长几,道:“你们过来看看。”

胥红跟在我身后,并不动手翻阅。我信手拈起最近的一叠纸,纸上所书的内容立时吸引住了我。这是憩月宫的回馈。我上午发付陈风的事,他已办妥。隐卫们记载了今日憩月宫宫人的不少言谈,最后一张纸上记录的是上午我在憩月宫的说话。

王才人一事,正如我所料,她只想叫胥红难堪。

胥红替我搬来椅子,我坐于长几旁,一张张文纸仔细观看。我不知胥红何时离去,看到半途,西日昌已挨到我身旁。他捉着朱笔,在纸上勾了一个又一个红圈。

“你圈出那么多?”我放下手头文纸,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幕。一个又一个朱红的圆圈,每个圈里都勾着一个人名,圈圈红红,连绵不绝。“哪来那么多不安分的宫人?”

“这些人……”他还在画圈,“都是安分的。”

我一手掩面,被他耍了。他这是在报复我请他吃完饭后再说话。

笑了声,我移开手,继续看。

这些隐卫够厉害的,只半天工夫,整出那么多,估摸陈风发动了整座宫廷的所有隐卫。这样想着,我忽然放下了文纸,盯住那只还在涂鸦的手。

“怎么啦,我的西门大人?”他没有转身,继续画着圈。

从手往上看,看到肩膀夹衣上的一圈黑狐毛,脖颈上几缕松散慵懒的长发,掩映风情又难以琢磨的侧面。

“你知道是谁踢伤了云庄!”我静静的道。

妃子血 第四部分 卷十六;9

他画了那么多圈,太不合情理,大杲的帝皇哪有时间记住后宫一干宫人的名字?

西日昌停下笔,转面轻笑道:“不要当我那么神……”

我盯着他,他微笑道:“有个大概吧!”

西日昌解释了他的安排。他让我走访各宫,一方面让我进一步了解后宫诸人,另一方面则乘机让隐卫搜集情报。我的到访,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水面,在各宫里波动起涟漪。

“你以为丹霞公主徐端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说了一半,忽然问道。

我皱眉反问:“莫非她有问题?”在我印象里,徐端己就是被呵护宠爱的少女,又具备一国公主的庄重贤淑。若她有问题,我倒是走眼了。

“其实我们都被她蒙蔽了。”

“啊?”

西日昌丢开笔,捉了我的手道:“不止我们,还有田乙乙,还有很多人,都被那张娇美明丽的面容蒙骗了。她是很动人,也很年轻,身为南越的公主,身份也尊贵无比。可是,西门你想过没有,南越王宠爱丹霞公主,仅仅因为她的美貌吗?”

“你的意思是?”我看着朱笔染红一叠文纸,心想,他果然都知道。画圈,画圈,就是与我闹着玩儿。

“生在帝王家,越受君王宠爱,就越遭人嫉恨,丹霞公主的生母出生贫寒,没有氏族背后支持,凭什么她多来一直被南越王视为掌上明珠?”西日昌低低道,“我也希望不是那样,但花重亲口告诉我,这位美丽动人的公主不是寻常少女。前一阵我特意去查了,田乙乙是徐端己得知自己将嫁入大杲后,请求南越王调给她的。”

我沉吟道:“那么说,流言是从鸾凤宫流传出来的?”既然徐靖未见过我的真容,那么徐端己也一定知道了,而我一直居住昌华宫是事实并非流言。她只消煽风点火,流言就水到渠成了。

西日昌叹道:“田乙乙说徐端己无能,估计徐端己做梦都在取笑她。西秦的翟沅霖锋芒太盛,而南越的徐端己却惯常使软刀子,让人不知不觉就着了道。二相比较,高下立判。”

我无语。西日昌搂我肩道,在我耳畔道:“我动手缺乏趣味,你需要立威,而且用的不是武力。”

我抬头,他眼波柔和。“丹霞公主能利用的,姝黎你也能,还会比她更高明。”

我猛然从他怀抱挣脱,直言道:“我讨厌这些事儿!”

西日昌盯着我道:“今日若非慕西雁提醒,你就会被人溅一身烫水。你不犯人,人就不犯你吗?这宫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几个会真心待人,能与你说上几句贴心话?你现在已经不是当日那个司剑,你早就身居上位,身为上位者,是必须威慑下人,威慑众人的。”

我凝视他,他又转了柔声道:“我知你不喜欢,讨厌暗地里算计来算计去。可是姝黎啊,现在算计周全了,来日就不用费神。再说你不动手,换个人做,你忍心吗?”

我别转脸去,捏起最后一叠文纸,闷声道:“让我先看完。”

西日昌无声而笑,歪身倚我肩上。

“重。”我一手推了推他,推不动。

他换了虚靠,淡淡道:“这是二条线,二件事,很巧妙的集中于你一人身上,但又不是动你,而是动我大杲根本。皇储之争,历来都阴谋四伏,风诡云谲。只是这些人看到了其一,看不到其二。为了各自利益,各怀鬼胎,聪明反被聪明误。我期待我大杲未来的储君,强过西日士衡,强不过那就是天意。”

我一怔,那叠纸最后正是我与西日士衡的对话。

“孩子的能力与才干,有一部分母亲。只有足够优秀的母亲才能教养出才华横溢的孩子。我的母后很强,所以她的两个儿子都不差。”

我笑出声来。虽然他没有说错,但自个往脸上贴金,总很可笑,不想他跟着委婉道:“我要多谢你,在士衡面前给我脸上贴金。”

我放下文纸,搂住了他。

“今晚三次如何?”

妃子血 第四部分 卷十六;10

话有歧义,不过我已经适应他的说话方式,也明白了为何这世上那么多人喜欢绕弯弯。不把话说明白,是乐趣,也是麻烦。听的明白是乐趣,听不明白就会想破脑袋。歧义,还有可能被误解。一误解,说话的人就乐了,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当西日昌在我身上徒劳的努力三次后,他累的喘气,像头被打倒的老虎,摊开四肢仰倒床上。

“不行了,你的气脉还是不开。”

我也被整的浑身酸软,俯卧在他身旁,弱弱的道:“别试了,浪费你气劲。”

他以不纯的天一诀气劲疏通我的气脉,他费劲我也不好受。变为寻常人的我,经脉虽经改造,但气劲惟有丹田的一丝。苏世南说,天一诀变异的同时,在原本通畅的气脉里制造了无数堵塞的障碍,建议尝试外力打通。而苏堂竹的意见刚好相反,他认为堵塞气脉运行的障碍可自然消融,外力无法作用。但二人又一致认同,用缓和的外力疏通,对我身体不会产生负面的影响。

西日昌觉着可以一试,于是便隔三差五的收拾收拾我。被他通脉的滋味,类似浑身上刑法,一根根筋被挑出来,滚一遍烫油。

我出了很多汗,三次也是我能承受的极限。

平息后,西日昌一手抚过我湿漉漉的背,搭在腰上,叹道:“你说你这身子……”

我一动不动趴着。他转过身,用指头捅捅我腰窝,我不得不翻身,埋入一个温湿的怀抱。其实不舒服,湿哒哒的皮肤,散发的汗味,头发一丝丝都黏在身体上。

他的手在我身上温滑抚摩:“这儿不大……腰倒一直那么细,但下面不够大……”

低沉暧昧的声音这时候比所有催眠都管用。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最终为我盖上被子睡觉了。

次日上午,琼树宫正殿。我提了几位侍女前来问话,白妃和二位皇子被我安排在屏风后旁听。

一位侍女问完话后被侍卫带出。隔了一会,下一位侍女姚蕾梅来到殿上。她大约二十三、四岁,面容俏丽,身形窈窕。

她跪下后,我开始发问:“你的名字。”

“奴名姚蕾梅。”

同前几位侍女的问话方式一样,我让她自个说下出身,经历。姚蕾梅道她乃杲西人氏,家贫卖身为奴,被白府买下后,服侍白妃多年,跟白妃入昌王府后进宫,三年前升为宝林。

“知道为何传你问话?”

姚蕾梅答:“希望奴婢能让大人满意。”

我笑了。前几位侍女都惊慌畏惧,半日说不出话来,她却很镇定。坐我侧席的苏堂竹点了二下头,意思是姚蕾梅身具清元期修为。这是我与苏堂竹事先约好的,点一下头就是固气期,二下就是清元,依次类推。

“抬起头来。”我再次掀开面前锦盖,拈起一双碧绿剔透的镯子,问,“这个认识吗?”

姚蕾梅看了一眼,答:“不认识。”

我笑出了声,姚蕾梅立刻意识到她的错误,弥补道:“这是镯子,大人。”

我把玩着昨日西日昌委我赠送白妃的翡翠玉镯,清脆的镯子互碰声响,一声声回荡在殿堂上。声响停了,一片静默。姚蕾梅不再镇定,也不似畏惧,她让我觉着她有些兴奋。她的双手在微颤,肩膀和身子却没反应。

“你身具修为,耳目比寻常人灵敏。你能告诉我,昨儿上午辰时三刻,你在哪里?在做什么?听见什么?看见什么?”

姚蕾梅一听我说她身具修为,就抬起了头。听完我的问话后,她答:“我在自己房中休息,听见旁的宫人说大人来了,没看见什么。”

“听见什么人在说我来了?”

姚蕾梅垂下头,仿佛在索。片刻后,她毅然道:“我知道是谁害的二殿下。”

“哦?”

姚蕾梅开始浑身颤抖,声音也变了:“但我只怕我一开口,小命就没了。大人不要逼我……”

“说!”

“不成啊……”姚蕾梅双手撑地,嘴上一直道,她说了就会被灭口。几滴汗跌落地面,情形十分古怪。清元期的修为,在宫女中也算高手了,甚至不比寻常侍卫差,她畏惧什么?

妃子血 第四部分 卷十六;11

姚蕾梅在我的逼问下,咬牙道:“大人,奴婢只怕奴婢开口会连累大人。”

我对她身后一位侍卫打个手势,侍卫才上前一步,她便喊道:“我说!我说……”

姚蕾梅颤声道:“但我只能说给大人一人听。”

我与苏堂竹对望一眼,后者对我微微一笑。我起身,步入堂中。姚蕾梅擦了擦汗,看来确实很紧张。

我走到她身前三尺,只见她慢慢的抬起了头,一双眼中含着晶莹的泪,一张面容充满煞气。紧接着,她整个人爆跳起,向我扑来。

“大人!”几位侍卫惊呼。

二枚银针发出穿空之声,射入姚蕾梅的双腕,让她停了一停,却没有阻挡她的扑势。但这一停已够,我急急后退,早有准备的苏堂竹已赶到,一把抄过我的腰,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