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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血 _分节阅读_77

你很好看。”他在我耳旁呢喃。

我慢慢转过身,踮起脚在他唇上一啄,一啄后再不离去,深吻,深入口腔,深入喉舌,深入肉体,深入骨髓。呼吸仿佛停止,天地间一片幽暗,却又光亮,只有置身地狱才能觉出地狱的美好,只有投入玄色的火焰,才能切身感受火焰的力度。

这个吻不同于任何过往,我要这个男人,哪怕他祸害成千上万的人,哪怕我最终追随答喜的命运。

缠绵的肢体,相濡以沫的唇舌,一片黑红的光在视觉外闪亮璀璨。这感觉如此强悍,如此摄魂,熟悉又陌生,忘其所始,不求所终。

他的手,坚定有力。被握住的身,似已融化,如云轻盈似棉柔软。眼前忽然一亮,大亮,他退开了我的唇。他伫立于我面前,仿佛伫立于荒原之中,荒原刹时葳蕤,犹如沉寂千年的石碑,石碑裂开长缝,一枝藤钻了出来,迅猛的疯长碑上,碑换新颜。夏夜清风吹过他简洁利落的发髻,风拂动他的玄色衣袍。卓荦遒丽,在我怀中。

我还未看个够看个仔细,身体已被他托起,双脚离地,他的回吻覆上我的唇。凶悍、不容拒绝的吻,长驱直入,穿刺扫荡,我在他臂弯中颤栗,双足不自觉的微颠。舌要碎了,唇要肿了,呼吸要没了,代之的是晕乎乎的滋味,身子好象真的飘了起来,滑行过半空,横了起来。

他放开我的唇,我这才发现已被他横抱。我喘息着,揪着他的衣襟。他抱我步向床榻,我蜷缩着身子窝在他怀中,帝妃宫装的长长七凤带拖地摇曳。

他将我放在床上,慢条斯理的解了我的外衣,然后再脱他自个的。我盯看着,却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见他长发倾斜披散开来,衣襟松开,露出一片白皙细腻的胸脯。然后他平躺我身旁,很正经的道:“睡觉。”

顿时,我原本被他弄软的身子有了力气,猛的支起身来,侧身望他。他阖目一动不动,连丝被都没拉,就那样合衣躺下。我顺着他的身躯往下望,欲望很诚实的向我坦白着。我重又倒回床上,拉上丝被盖住我们。我在丝被下无声窃笑,但还是被他察觉了。

“想找死就来!”他恨恨道。

我转身抱住他,一个吻自他脖颈往下游滑,纤弱的身子逐渐往下蜷缩,一点点挪移,一点点轻吻,舌尖舔过肌肤的细柔感,湿润感,仿佛能侵入肌肤。

他发出一声倒吸,随后抓住我的双肩,硬将我提留上来。“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要!”

我苦着脸趴在他胸上,道:“弓虽.女干未遂……”

他胸膛起伏起来,笑声悠扬。

其实我真的想满足他,但他拒绝了。他等情欲消退后,搂着我道:“哪怕你失了武功也不打紧,生不出儿子也没关系,这些日子我想清楚了,战场不需要女人,只要你陪着我就够了。”

我动容,说不出话来。他抓着我的一只胳膊叹道:“你看你,瘦得皮包骨头,这哪里像一个女人的胳膊?简直就像一个身患沉疴长不大的孩子。刚才那样子倒可爱,可惜我怕你有勇无力,弄个几下就死了。死了我可就赔大了,往后要我到哪里去再找一个跟你似的人儿?”

这厮越说就越不象话,“想当初,你可是唯一一个被我日睡夜睡,还能下地走路的!”

“下流!”我嗔他一眼,欲抽出胳膊,他却抓牢不放。

“我现在只是嘴上说说,可有些人啊,嘴上从来不说,脑子里却经常的想啊想啊!”

我张嘴往他臂上就咬,他依然不呼痛,也不抽手。我咬了一半咬不下去,恨恨道:“哪有人跟你似的,还带真咬的!”

他放开我的胳膊,抚我背,过了很久,才低低道:“那还是轻的,你不听我吩咐,害死了答喜,又险些害死了自己,我不把你倒吊起来抽个百鞭千鞭,已然是纵容了。”

我一怔,内疚和后悔接踵而至。

“但你也杀了林季真,等同救下更多的罗玄门人。”他顿了顿,长叹道,“忘忧峰上,除了葛仲逊,没一个人真的想伤你,他们谋算的都是我。可你来了,黎族苦主啊,眼见惨死于我怀中,但凡心底里有点良知的人都无法承受你的死。就算叶道人因叶叠而憎恶你,但他也不忍。”

妃子血 第四部分 卷十四;12

我顿时明白,南越人并不要废我武功,他们心心念念的是挫败西日昌。若西日昌命我自废修为,那大杲昌帝的一世英名就扫地。南越人讲究名声、人心,杀帝皇对他们来说乃下策,一个昌帝死去,还会出现新的大杲帝皇,而新即位的帝皇是否同西日昌一样还能说上话,是否一即位就挟持报复不顾一切血戮南越瑚秦,那就很难说了。更何况如今的西日昌乃南越王的爱婿,总不能让南越王最宠爱的公主一嫁人就成了寡妇。

“你是个变数,其实我也想过你可能会来,我让陈风转告你后果自负,但是这后果连我都承受不起。”他搓揉着我的腰,“陈风为你受了一百杖,可他都能下地了,你还在昏迷。”

我的腰快被他揉断,但我没有呼痛,只是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我的隐卫死了,这个隐卫从我出生就守护着我,一辈子生活在阴暗中,到死都不给任何人见他容貌,你知道为何吗?”

我压抑的问:“为何?”

他停了折磨我的腰,凝视我道:“他是你西疆木西族人。”

我一惊,木西族人如何会成为大杲帝皇的隐卫?

“早年西秦的西疆八族,以黎族、彝族、木西族三族为主。但在你黎族惨遭灭族之难前,木西族已经名存实亡。情形和你黎族一样,宗族一脉被杀个一干二净,不一样的是,没有黎族血案那么张扬,鲜有人知。木西族落入西秦王手,真正的宗族只有一位旁系的重要人物当时旅居大杲,才逃过一劫。这位大难不死的木西族人从此投靠了我大杲皇族,他的子子孙孙成了大杲皇宫的隐卫。你身为西疆黎族族长之女,应该听说过,木西宗族有个明显的容貌特征。”

我点头,道:“是的,他们的鼻子很特别。”继承木西宗族血脉的木西族人,都长着个庞大的狮鼻,鼻翼比嘴宽,如果蓄胡,看上去就像狮人。但我只听闻,从没见过。小时候问父亲,父亲说他也没有见过,倒是很多寻常木西人经常给黎族瑚疆的其它富人做长工短工。

西日昌缓缓道:“木西一族比你更仇恨西秦,他们连姓氏都改了,谐音慕西,慕西格死前自毁容貌,就是不想让葛仲逊发现木西族还有宗族。但慕西人比你会忍,他们知道这样的血债,不是一个人一辈子就能报得了的。”

我从他怀中退出,撑起身跪在他身旁,紧紧盯视着他。他不语,摇摇头。

我重又钻回他的怀抱,他才继续道:“木西族擅长铁匠,兵器制造,当日你看慕西格的细针,虽然又轻又小,却尖锐无匹,若非苦喈的气场影响,慕西格以一抵三也不至于落败。暗器上他登峰造极,可惜了……”

我心下一堵,艰难的道:“这人也是我害死的?”

西日昌轻柔的抚着我的脸道:“没有人怪你,慕西格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慕西隐卫都知道你,他们很高兴,能有一个你这样的黎族高手与他们为伍。去年你从唐洲回来,乘你修为未复的时候,很多人都偷偷瞧过你了。慕西格当时就对我说,他看到了你,就看到了西秦的末日。”

心头的沉石彻底堵住了喉咙,我启齿无音,西日昌却明白我的心意,指按我唇道:“你是想问,西秦王为何作孽?很简单的一个原因,在西秦王眼里,西疆人都是蛮族,几代西秦王从来没有一个真正把你们当作西秦的子民。蛮族有能工巧匠就必须为西秦工作,不肯就打到肯,杀到肯。蛮族有绝世武学,那就是西秦的,得回归西秦手里。征服、掠夺,其实历来帝皇都干这号事,我也如此。”

我握住他的手,难过的望他,他却微笑。

过了很长时间,他不笑了。“真要睡了。”

我将他的手按到我胸膛,他一怔。

妃子血 第四部分 卷十四;13

我再将另一手按到他胸膛上,他垂睫,眼波温柔,撩人销魂。天生的诱惑者,我却不因他的诱惑着迷。我听着感触着他的心跳,我的心跳,一长一短融合在一起,此起彼伏,重叠又分开,分开又重叠。将心比心,帝皇有帝皇的使命,武者有武者的抱负,征服和掠夺,只是字眼的表述,只是目的,手段因人而异,而同样干尽坏事的西日昌,还会骗。

心跳忽然加速,在我胸上的手抓了抓,又揉了揉。

我飞快的收回手,正色还他:“睡觉了。”

他唇角流出笑意,顺势将翻身背对他的我揽在怀里:“多谢大人恩宠,恩,早想这样睡很久了……”

我无语,胸上多出只手。

胸上这只手得逞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身子稍微长出些肉来,那手就更无耻了。半夜把那手丢掉,挪开,过一会又会摸上来,扭头望他,犹在熟睡中。我只能暗道一声苦,抓着就抓着了,还跟蛇虫似的,爬来爬去。他倒是睡得舒坦,我身上多出一会动的东西,如何安睡?

结果我的肉长了那么丁点再长不出来,每日御厨太医们精心烹制的菜肴药膳,多半原封未动。好在他们发现我喜吃蜜桃,所以苏堂竹并不担心我会饿着,而西日昌时常取笑,说后宫里养出了只猴。

我无法着急功力的恢复,只得找了一堆书打发时日。那本鼓曲谱我看得最多,翻来覆去,几能倒背,当然背出来旁人也听不懂。

那面鼓也被搬到院中,我时而兴起拍几下,但咚咚的除了我自个,没人觉出音律。有回孙文姝来见着了,也只莞尔,估摸她以为乱敲的鼓乐总比磨人的琵琶曲顺耳。

从孙文姝和蒋琼英嘴里,我得知一件大事。自从田乙乙犯事关押,徐端己病后,南越那边就有了动静,南越王近日将遣使入盛京来看望徐端己。

这是西日昌需要操心的事,我没有过问。知晓了木西族人一事,我觉着自个不够坚强,如果悲伤是一种力量,那么张扬不如忍耐,宣泄不如积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甚至我认为现在改姓的慕西族人已经沉淀了仇愤,一族之仇仅是家仇,单一的血洗家仇是单薄的。当他们发现了我,黎族的孤女,或许在更早前,他们看到了更多强权下的悲剧,已经改变了初衷。如果强权不可避免,为何不选择一个最强最好的?

我想不到更多,最终我这样自私的人只会回头想到自个。西日昌已经帮我完成了第一步,葛老贼等着我收割残命,单为这个,我就可以抛开一切顾虑,何况他还守护着我。

秋季来临的时候,我亲自送婉娘回清华池后,没有急于回昌华宫。我坐在池边,将双脚浸泡水中,轻轻晃动。

水气蒸腾中,我阖上了眼。在这里发生的一幕幕仿佛是一曲心乐,他荒凶残的杀了婉娘的同伴,他无耻恶劣的将我置于水下戏耍,他将我冷藏此地,他大婚之夜突然出现……

对他的情感转变,也是我自身的转变。

夜色悄然而至,我起身打算离去,氤氲的水雾再次朦胧了我。不知何时,他就站在我身后,俯视着我。

“你来了?”我毫不掩饰惊讶。

他按了按我的肩,坐我身旁,淡淡笑道:“本来以为今晚你会在寝宫等我,但是我错了,原来你也会选地儿。”

我们默默坐了一会,不知为何,我竟觉着有些尴尬。那会钻到他身下的勇气荡然全无,方开口道:“你……”他的手已经伸入我衣襟,当衣襟完全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