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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骗局 第331章:赛哥治老月

但是,在今天,这个倒棺材的老月,碰上了江湖杂耍高手赛哥,他就要倒霉了。

老月的标准是翻一把一个银元。江湖黑话中,把一次叫一把。

第一把,老月把红竹片放在一只碗下面,然后把两个碗转得飞快,装着他在故意扰乱赛哥的视线,其实这时候,一般人的视线都会被扰乱。老月停止了两只手的交叉转动,停住了,两只手的手指按在了小碗上,问赛哥“哪一个”

赛哥指着左手说“这一个。”

老月翻起小碗,下面空空无也。

老月伸出手来,想要一个银元。赛哥说“那肯定是在另一个碗下面”

老月说“肯定在另一个碗下面。”

赛哥说“我想看看。”

老月说“不能看。”此前输钱的人,从没有要求打开另一只碗的。因为按照人们的思维,第一支碗下面没有,那么就一定在另一只碗下面。

赛哥说“为什么不能看我就想看看另一个碗下面有没有。”两个人开始拉拉扯扯起来。围观的人也开始起哄,为什么不让人看,你是不是捣什么鬼。

老月拗不过这么多张嘴,就问“如果有呢”

赛哥说“如果有,我就给你一个银元。”

老月说“好的,你看好了,我要你让心服口服。”老月洋洋得意地翻起碗来,下面也是空空如也。

围观的那些输钱的人开始起哄,他们说老月在骗钱,因为两只碗下面都是空的。

老月脸露惊慌,他左看右看,前看后看,想看看红竹片掉在什么地方,可是看不到。刚才明明红竹片夹在自己指缝里,现在怎么看不到了。

可是,老月有办法,老月身上还装着一张一模一样的红竹片。老月出来骗人的时候,已经一颗红心,两种准备。

老月说“刚才翻碗的时候,不小心带出来了。这一把不算,另开。”

第二把,老月故伎重演,让赛哥说哪只碗里有红竹片。赛哥还没有说话,托儿上前帮忙了,有的说左边,有的说右边。还有的托儿对赛哥说“我帮忙给你看住,你掏钱吧。”

赛哥从口袋里掏钱,老月故意偷偷把两个碗换过来,围观的人看到了,就在高喊“换了,换了,不能换,不能换。”老月只好又换过来。

赛哥手里拿着一枚银元,托儿大声说“左边,左边。”还有的托儿说“刚才我看见了,他想把左边的换成右边。左边肯定是的。”

这么多嘴巴说左边,任何人到了这个时候,都相信左边的碗下面有红竹片。

其实,只有老月和托儿知道,哪一只碗下面都没有红竹片,红竹片让老月以极快的手法,藏在了指头缝里。这就是倒棺材骗局的精髓所在,无论你翻开哪只碗,哪只碗的下面都没有红竹片。没有红竹片,你就输钱了。

赛哥说“既然这么多人说左边,那么我就揭开吧。”

赛哥拿起左边的碗,揭开一看,里面果然有红竹片。老月一把那那枚红竹片抢在手中。围观的人喜形于色,他们替赛哥高兴,认为赛哥终于替他们扳回了一把。而老月和托儿面如土色,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碗的下面怎么会有红竹片

赛哥伸出手来,老月只好给了赛哥一枚银元。

赛哥兴高采烈,围着老月又唱又跳,状如疯癫。老月歪斜着嘴巴,脸上是鄙夷不屑的表情,他准备下一次翻盘。

然而,第三把,老月翻开碗,又有一枚红竹片。老月给了赛哥一个银元。第四把,依然是这样。

一直到了第七把,老月终于看出了底细。赛哥载歌载舞的时候,把老月身上的红竹片偷走了,老月每次揭开碗的时候,都被赛哥以极快的手法,偷偷放了一枚,所以,每次老月都要赔给赛哥一枚银元。

老月自以为自己手快,然而,和杂耍的赛哥比起来,他慢了很多。赛哥的手法出神入化,神鬼莫测。

老月终于忍无可忍了,他指着赛哥说“这是个砸摊子的。”

托儿一听赛哥是砸摊子的,立即扑了上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赛哥已经跳在了一边,他回过头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条长鞭。赛哥的长鞭是用牛皮编成的麻花辫子,平时缠在腰间当裤带,关键时刻抽出来做武器。

赛哥的长鞭像游蛇一样,卷起了地上的一只空碗,甩向了老月,空碗狠狠地砸在了老月的脸上,砸得老月鼻青脸肿,空碗落在地上,摔成了八瓣。赛哥又用长鞭卷起了另一只空碗,甩在了一名托儿的头顶,空碗在托儿的头上砸成了随便,托儿捂着头倒下去。

托儿们不敢向前,老月也不敢向前,赛哥长鞭卷向老月的衣袋,一抖一收,老月的衣服就开裂了,银元叮叮当当滚了一地,那些受骗的人欢天喜地,争抢着捡拾自己刚刚被骗走的银元。

一个托儿看到空手难以对付赛哥,就悄悄挪向一个砖堆。这户人家正在盖房,门口放了很多码得整整齐齐的砖头。我看到他的手指刚刚挨上了砖堆,就一炭锨砸在他的头上,他一声没吭,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赛哥的皮鞭像蛇一样在空中游走,在老月和托儿的脸上打得噼啪作响。我在后面,见到托儿就给他一炭锨。我们正打得高兴,远处突然跑来了一伙军人,他们端着枪,杀气腾腾。赛哥说“风紧,扯呼。”我们急忙逃走了。

逃到了下一个巷口,我们见到白头翁,说起刚才的经过,开心得哈哈大笑。

夜幕降临了,我们还没有找到虎爪和豹子的家,就来到一座私塾学堂里。

战争快要来临,学生们都放假了,连先生都不来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墙上的孔圣人在守护着。

我们把几张桌子对在一起,躺了上去。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头,能够有一张安安稳稳的床供我们睡觉,实在难得。

我问“大同怎么会有这么多当兵的”

赛哥说“一定那两个传信兵把消息送到了。”

我问“是不是我们在寺庙里遇到的那两个通信兵”

赛哥说“是的。”

我说“那两个通信兵也够笨的,野蓖麻怎么能随便吃他们怎么会不知道野蓖麻有毒”

白头翁说“那两个兵,一看都是城里长大的,听口音好像是南方人。南方城市人怎么会知道野蓖麻不能吃呢南方人和北方人的口音相差太大了。”

我突然想起了那一年在做旧行里,一个南方兵用老太太的尿壶做饭碗,又想起了燕子说过的一个笑话,禁不住开怀大笑。

赛哥问“你笑什么”

我说起了燕子说过的一个笑话。

一个南方人到北方当乡长,上任伊始,来到一座村庄里作报告,他面对村民高声喊道“兔子们,虾米们,猪尾巴,我是香肠,不要酱瓜,咸菜太贵啦。”同志们,乡亲们,注意啦,我是乡长,不要讲话,现在开会啦。

主持人听乡长说现在开会啦,立即站起来说道“咸菜请香肠酱瓜。”现在请乡长讲话。

乡长说“兔子们,今天的饭狗吃了,大家都是大王八。”同志们,今天的饭够吃了,大家都使大碗吧。

村民们听到乡长说他们是大王八,在下面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乡长接着说“不要酱瓜,我捡狗屎给你们舔舔。”不要讲话,我讲故事给你们听听。

赛哥哈哈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白头翁也笑出了眼泪。突然,外面传来了叫骂声“打伤我兄弟的那两个狗崽子,给老子出来”

我趴在窗口往外面看,看到外面黑压压的,足有几十个人,有的手中拿着快刀,有的手中拿着棍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