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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女有毒:将军,请自控 182、出使苍月(八)

别馆里。

“少夫人,”杜乐道“这几次拿去给大夫查看的样品中,有两个批次,发现被人做了手脚。”

从前几日开始,时常感觉胸闷气躁的纪子期,听到此言心里更是难受得紧,忍不住皱皱眉,“已经确定了”

杜乐道“是的,少夫人查出有问题后,尤大管事又命人单独将那两个批次,各抽了一百个样去给大夫查看。

大夫说,都是一样的问题,有人投了毒。这种毒,不至于让人丧命,但会导致头晕,以及上吐下泻。”

自从加工厂开始接单,大幅盈利开始,为了以防万一,每批次生产的产品,纪子期均安排尤大管事,悄悄带出去交由外面的大夫检查。

当苍月皇帝和苍奇打算启用旧臣子后,纪子期猜想朝中大臣肯定会奋起反击,而最有效的反击,非在加工厂制造混乱莫属。

看来果然有人耐不住了

纪子期冷哼了一声,“这帮人好大的胆子好狠的心为了个人私利,完全将苍月置于脑后。”

胃中突然涌起的不适,让她恶了一下,她咽咽口水,将那不适强行压了下去,“找出工厂里的内奸是谁了吗”

“暂时还未曾找到。”杜乐道“不过少夫人之前命小的安排进去的二十暗卫,已开始在暗中逐一排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好”纪子期点点头,“一切暗中进行,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是”

杜乐走后,纪子期胸口那股不适,愈发明显了。

难道是因为月事将至的缘故吗纪子期揉揉眉心,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下来月事的日子。

她记得大概是在初三左右,不算很准,也不是很不准,总是前前后后那几天。

纪子期仔细想了想,突然想不起上个月的月事,是哪天来的

来了吗来过吗她皱皱眉。

自从杜峰离开后,为了减轻对他的思念,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让自己忙个不停,以至于是不是来过,都有些记不清了。

然后,她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奇特的想法若上个月没来,是不是说,她,怀孕了

若真的怀上了,算算日子,应该是在杜峰离去的那两天怀上的。

可那时她月事刚刚才结束,按理说十分安全才是。

不过,她也知道,这事没有绝对的安全。

纪子期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小腹,这里面真的孕育了一个生命吗

这种奇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心里模模糊糊的有种预感应该真的有了。

心里这般想着,面上不由自主地眯起眼,她不知道,她此时的面上,嘴角翘起,已露出了只有身为人母,才有的温柔而慈祥的浅笑。

“杜乐”纪子期闭目感受了一下,然后掩住内心的激动,对着门外唤道。

“少夫人有何事吩咐”

“帮我请陈御医过来”

“是啊”杜乐突然将头伸进来,神色担忧,“少夫人不舒服吗”

“嗯,暂时说不清。”纪子期绷住表情,“杜乐,先去请陈御医,莫要声张。”

“是”

很快的,陈御医随着杜乐神秘兮兮地来了。

手指一把上脉,闭上眼,眉头微微颤动两下,似是疑惑摇了摇头,离开一阵后,手指又搭了上去。

纪子期的心跟着砰砰跳得厉害,一旁的杜乐亦大气都不敢出。

片刻后,陈御医眉头舒缓,睁开眼,面上喜笑颜开,“恭喜纪使节,是喜脉”

纪子期看他睁眼前的最后神色,已确定知道自己定是怀上了,暗中吁了一口气。

如今听他这么一说,面上还是禁不住露出璀璨笑容。

“啊”一旁的杜乐傻呼呼问道“喜脉是什么”

“就是你家少夫人,有了身孕,杜府有后了”陈御医乐呵呵道“而且是一次两个”

“什么”这下连纪子期都惊住了,“您说是双生”

陈御医含笑点点头。

“双生双生”杜乐完全傻掉了,“两个小少爷”

“是男是女暂不知晓,但肯定是双生”陈御医笑道。

“哇少夫人你好厉害”杜乐的眼睛移向纪子期尚未有任何怀孕迹像的腹部,忍不住加了一句,“少爷更厉害”

纪子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这个楞小子

一旁的陈御医咳了两声,这话,不好接腔

“陈御医,我现在身在苍月,身份多少有些特殊,这怀孕之事,还请暂时保密”

“下官晓得”陈御医道“纪使节前些日子操劳过度,身子有些虚,下官开副保胎药方,纪使节每日按时吃上一副,七日便可

另外怀胎前三个月最重要,纪使节现在已经两个月了,接下来的一个月定要多多休息。

纪使节年纪轻,身体底子好,只要注意休息,定会没事。”

“谢陈御医”

待陈御医写好保胎药方,杜乐还在傻楞中。

纪子期横了他一眼,“杜乐楞着干啥送陈御医”

杜乐这才回过神来,傻笑道“是”

两人走后,纪子期躺在床上,手抚在肚子上,微微颤抖,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她,居然真的要当妈妈了好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有了孩子,她的孩子,她和杜峰的孩子。

纪子期忽然鼻头一酸。

她有孩子了,杜峰却不能第一个知道,也不能第一时间陪着她,一起分享这即将为人母的惊喜和彷徨。

她咬咬唇,心里有些委屈。

可是,想到杜峰不能第一个知道,心里定也难受得很,又将这委屈抛到了脑后。

深吸口气,心情平复了些,注意力又回到了孩子身上。

她忍不住在心中幻想起孩子的模样,鼻子,眼睛,眉毛,小手,小脚,还有那软软的身子。

若是男孩,会长得像谁,若是女孩,又会长得像谁

这古代要是有b超多好啊,可以听到孩子的心跳,可以看到孩子的长相,还能知道孩子是不是有问题

纪子期猛地坐起身,小手抚在腹部,保护着肚子里还未成形的两颗小嫩芽。

万一有问题,怎么办

她突然恐慌起来,又对杜峰怨恨起来。

你个混蛋,为什么不在我身边

我心里很害怕,你知不知道

纪子期觉得她的眼泪就快要夺眶而出了。

而后,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深吸一口气。

她的孩子就算有问题,也是她的孩子

她一定不会抛弃

这一想,心里便平静了些。

她抚着肚子,想着给两颗小嫩芽起个小名。

听说怀孕的时候,妈妈要经常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说话,这叫胎教。

让孩子知道妈妈爱他们,对孩子未来的健康成长非常有帮助。

“叫什么好呢”她自言自语道。

杜乐回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一个人喃喃自语的少夫人。

他心里直发毛这少夫人,不是高兴傻了吧

“少夫人,”杜乐小声唤道。

没人理他。

“少夫人”杜乐提高了音量。

纪子期反应过来,“杜乐,什么事”

“少夫人,”杜乐摸摸鼻子,“这事不可以告诉别人,可以告诉杜安杜喜吗不然这么大的喜事,只小的一人知道,这心里憋得慌”

纪子期点点头,“除了杜安杜喜,你再派人送信回京城,告诉杜府和蒋府,以及林府,其他人就不要说了。

至于少爷,下个月初,我去东林时,亲自告诉他。”

杜乐大惊“少夫人,您现在怀了两个小少爷,还要去东林会不会太危险了”

纪子期吐出一口气,“苍月也不是绝对安全,这你很清楚。陈之澈虽然这么长时间不出现,我心里对他还明担忧

而且从苍月回京城路途遥远,这中间会不会有变故谁也不能料到。若先去到东林,有你家少爷在我身边,我也安心些。”

这两个孩子来得确实不大是时候,但既然已经来了,她定要护他们周全

杜乐嗯了一声,心情激动地去将此消息告诉了杜安和杜喜。

两人听完同样激动得无以复加,恨不得马上来给纪子期请安,或者说是纪子期肚中的两个小少爷请安。

好在先知道消息的杜乐,还有一些理智,“我来的时候看少夫人一副很疲倦的样子,咱们还是让她好好休息,明早再过去吧”

因为有孕在身,御医又嘱咐要好好养胎,纪子期连续几日都呆在别馆内,有什么事便让曹云清贾轻等前来别馆汇报。

对外则声称,天气变化快,身子有些着凉,需要静养几天。又怕寒流传染给别人,近期内都不见客。

朝中一些本想打好面上关系的大臣,听到此消息,都纷纷放弃了上门看病的念头。

唯有陈之澈嘴角轻轻勾起,淡淡道“去查查是什么病”

第二日,有人来报“安胎药。”

“安胎药”陈之澈一手轻抚下巴,双眼微眯,露出迷惑神情,声音又轻又缓“原来是有了身孕啊。

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我好像,从未试过孕妇”

说到最后,竟发出是桀桀怪笑,那笑声好似不是人间的声音,而是遥远的地狱。

“小千,陈叔叔就快要帮你报仇了,你高不高兴啊”

一会儿声音又转为浓浓的哀伤,带着哭泣,压抑又轻柔。

加工厂那边很快就锁定了嫌疑人,杜安交待杜乐,暂时密切关注,一定要抓到其幕后之人。

“据加工厂里的暗卫报告,那个嫌疑人刘三好似有些奇怪”杜安道。

“哪里奇怪”纪子期道。

杜喜道“那个刘三上月底回了一趟家之后,回来就性情大变,也不与先前相熟的工人打招呼,别人同他说话,也是爱理不理,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派人去那人家里查过,据他家周围邻居说,刘三上月底离开前都很正常,不仅没有愁容,反而喜呵呵的。

那邻居道,可能是因为家中一切安好,而银子比以前挣得多了,所以心情很好。”

纪子期道“你们的意思是”

“我们一致认为,现在这个人,已经不是先前的刘三了。”

“你是说有人杀了刘三,冒充刘三混进了这厂里面来”纪子期眉头微蹙。

“是的。”杜安点点头,“江湖上有些人擅长易容术。

而且刘三来此地不过十几日,平日工厂里的人都是打个照面,然后埋头干活,熟也有限。

面孔身形上稍有些变化,不是至亲的人,很难看出其中的差异。

就算看出了,肯定以为是自己记错了,而不会往别处细想。”

杜喜道“正是如此。所以我和杜安商议过,想稍微惊一下蛇。

这人来此地,只为投毒,肯定不会长时间留在此地。工厂管理严格,平日里不允许私自外出。

他现在隐忍不动,怕是等过些日子后的沐休。到时候出去后,就可以直接逃了。

这中间来回两三日的时间,等到工厂发现少了个人时,他肯定已逃得远远的了。”

纪子期点头表示赞同,“你们打算如何做”

“假装工厂物品失窃,要全员检查刘三并不清白,心里肯定会慌,一慌就想冒险。

然后晚上的时候,让守门的大哥故意松懈,放他逃出去。他出去后,第一时间肯定会找幕后主使要银子。

这种人,多半会被灭口,到时候我们救下他,诱他供出幕后主使。”杜安道。

杜喜道“就算他不被灭口,我们会找人假扮灭他口的人,诱他入局。呵呵。”

纪子期面皮一抽,“就这样去办吧。”

结果果然如几人所料,当尤大管事召集所有人,道工厂不见几根异常珍贵的人参,需要进行全厂搜查时,刘三果然露出了马脚。

搜查的行为雷声大雨点小,刘三趁着混乱逃出了工厂。

要说这假刘三易容术不错,胆子却不太大,易容的工具藏得密密实实,绝不可能被轻易找到。

而投毒的药,早就连渣都不剩,根本无迹可寻。

可也许始终是做贼心虚,又或者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再不跑要出大事了。

假刘三义地反顾地选择了逃跑。

与原本约定收银子的日子还有几日,但他等不了了。

从加工厂出来后,一路跑到月陵城,然后从墙角边某个隐蔽的狗洞钻了进去。

狗洞很小,假刘三身体瘦弱,都费了好大的劲才钻过去。

暗中跟着他的几人,个个身形高大,自是无法从那里进去。

不得已,拿出了苍奇赠予的特别通行令,让守城兵悄悄开了门。

几人分头寻找,很快就发现了假刘三的身影。

他找了间破庙,奔进去休息了。

假刘三急归急,可若半夜三更去敲门,只怕会被轰出来,闹出更大动静。

不如等天亮了趁大人未早朝前,上门去堵人更好。

假刘三确实有点小聪明。

天刚朦朦亮,便去了一个大宅子前不远的巷子里等着,眼盯着宅子的大门一动不动。

不一会,有轿子出来了,几位轿夫打着哈欠,扭动着身子,活动活动。

片刻,一个五十左右的老者,在管家点头哈腰的恭送下,趾高气昂地走了出来。

假刘三见状,趁那老者未上轿前,飞也似地冲了过去。

“大人”

轿夫都是练过些功夫的,见状慌忙阻拦。

老者见到他立马神色大变,阻止了轿夫的行为,然后走到不远处,招手让假刘三过来。

“不是还没到约定的日子吗你怎么出来了”老者压低的声音有一丝愤怒。

假刘三瑟缩了一下,“大人,厂里面丢了人参,正在搜查,小的怕在小的那查到不该查的,心里害怕,便出来了。”

“没用的东西”老者斥责道“交待你的事情做好了吗”

“做好了按照大人您的吩咐,一共两次”假刘三连忙道。

老者此时才满意点了点头。

“大人,”假刘三小心翼翼察言观色,“小的,辛苦费。”

老者皱了一下眉头,却并没有多推托,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扔给假刘三,“里面的是金子,比答应给你的,只多不少。

拿了之后,有多远走多远,永远不要再来月陵”

“是大人”假刘三喜不自禁,恭敬行了个礼之后,朝巷子里跑去了。

老者的脸色瞬间变得阴冷,眼里的光像淬了毒药似的,“去唤罗管事出来”

“是”一位轿夫领命而去。

弯着腰小跑到老者身边的罗管事,边听老者说,边点头。

这边,杜府的几名暗卫也在私下商量。

一人道“大哥,我看那户部尚书肯定是安排人去灭口,你说咱们还要假扮成灭口的人吗”

另一人道“那假刘三胆子虽小,但为人十分谨慎,有几分聪明劲,我怕那管事派去的那些人根本抓不住他。”

另一人也点头应和“我也是这样认为,与其兜来兜去的绕圈子,不如直接了当。”

围在中间的大哥,听了几人的意见,下了定论“听我命令,全体分为两队,一队扮杀手,去灭假刘三的口,一队是救假刘三的护卫。

等会过招时,使出全部的招数,务必看上去以假乱真。但也要切记,莫要重伤了自家兄弟”

“是大哥”许久未曾大练身手的几人,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眼里发着精光。

纪子期午休后醒来,假刘三的口供已经到了手,幕后之人是当今的户部尚书。

并有一个额外的附加消息听说,兵部尚书亦有参与,但与他碰面的是尚书府的罗管事。

只不过,单凭一个假刘三的一面之词及少量证据,自是不足以搬倒在朝中势力颇深的户部尚书,以及掌握苍月兵马的兵部尚书。

当天晚上,杜府的暗卫,又摸进户部尚书府和兵部尚书府,偷偷收集到了许多证据。

过程顺利得令那些暗卫,甚至怀疑是不是对方在故布疑阵,引他们上钩。

证据送到纪子期面前时,其中有两本是账本,只看了几页,纪子期便知那些是真实的。

这些大臣们,因为早就不将苍月皇帝放在眼中,许多事,连掩饰都难得掩饰,才会让暗卫这么轻易就找到证据。

证据确凿了,杜安和杜喜却有些忧心,“五部之最,户部和兵部,两部尚书齐齐出问题,怕是会对苍月是个不小的打击。

户部还好说,毕竟皇室现在手中有了银,又有我黎国户部的人在此,想必不会出什么乱子。

但兵部重权全系于兵部尚书一人之手,倘若他不认罪,铤而走险,我和杜喜几人均不敢拿少夫人和两位小少爷的命来赌”

纪子期对他们几人,坚持称那肚子里的两棵小嫩芽为小少爷表示无语,纠正了几次无果后,便任他们随意唤了。

她微笑道“这点苍月皇帝和奇王爷在决定起复两位旧臣时,心里早有了计较。

兵部大权握于兵部尚书一人的原因,是因为现在的军队全靠朝中大臣和几大部的人养着。

里面未必都是心服口服或只听命于兵部尚书一人的。

皇室的腰包开始鼓起来后,奇王爷前些日子便私底下接触了那些主要将领,结果可以说相当不错。

没有人表面上说一定投诚,但表现出的态度,大多是隔岸观火,谁赢了,让在谁那边。”

杜喜有几分不耻地呵了一声。

纪子期道“没有仗打,将士的俸禄很少,根本无法维持一个家庭的生活,未必是他们愿意做出这样的选择,只是现实逼得他们不得不如此。”

杜喜若有所思地收起了面上的表情。

为免夜长梦多,纪子期半夜去敲开了苍奇的大门。

苍奇出来时,无一丝不耐,反而深为担忧。

若不是事出紧急,纪子期为何会半夜来敲他王府的门

“纪使节,可是出了什么大事”苍奇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虑。

“是有大事”纪子期将手中的资料递给苍奇,“王爷请看”

苍奇几乎是揪着心接过那资料,看了两眼后,面上神情松了些,不是跟现在进行的事有关。

再往下看,眉头越皱越紧,身子止不住轻颤。

“纪使节,你的意思是”仔细看完了所有资料的苍奇,面上有丝疲惫之色。

纪子期道“这毕竟是苍月的国事,在下不方便发表意见,如何做,一切单看皇上和王爷您的意愿了。”

“本王知晓了。”苍奇点点头,“本王现在就准备进宫去找王兄商议,纪使节慢走,本王就不送了。”

对一个孕妇来说,睡眠是非常重要的。

纪子期强撑着将资料交给苍奇后,回到别馆倒头就睡,一直睡到了午膳后。

在她这一觉期间,苍月朝廷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苍奇在天未明时进宫,将打算早朝的皇兄堵在了御书房。

两人在里面商议了许久。

最终苍奇说服了苍月皇帝,决定在今天的早朝上先发制人,将二人抓捕下狱。

等着皇帝早朝的众大臣,看着冲进朝堂的御林军,一下子懵了。

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直到绳子绑到身上时才反映过来,张嘴大声斥责,“放肆的东西,本官是你们能绑得的还不快给本官松绑,否则本官定不轻饶”

直到苍奇出现,将二人罪状一一念出时,那二人仍是不认罪。

苍月皇帝冷笑一声,“押下去”

两人仍是大喊“臣无罪臣无罪”

其他人被这一幕给惊到了。

只有陈之澈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讥讽两个蠢货,若要破坏加工厂,直接找杀手杀掉一众管事和师傅,简单利落

看谁还敢待在那银子再多,哪比得过自己的性命重要妇仁之人的蠢东西

有大臣想为两人开脱,苍月皇帝厉声道“兵部尚书、户部尚书所犯之罪,哪一条哪一桩不是罪证确凿

各位爱卿若还有出声求情的,休怪朕不客气,以同谋之罪,一并将众爱卿关入大牢”

御林军还有不少留在殿中,那些大臣有心想辩,对着那明晃晃的刀剑,此时却不敢多言。

苍月皇帝一一扫过众人,放缓了声音“至于那些牵扯到众爱卿的案子,倘若众爱卿主动配合,将所获之私利上缴国库。

此次,朕将不予追究

但倘若是被朕查出来的,一切按国法律例行事,朕绝不轻饶请各位爱卿三思

今日早朝就此散了吧,众爱卿早些回去,好好想清楚明日早朝前,朕希望能听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出得宫门后,众大臣齐齐围住了陈之澈。

“陈大人,皇上如今实在是欺人太甚咱们必须给他点厉害瞧瞧否则这以后的朝堂上,哪还有咱们说话的份”有大臣咬牙切齿。

不少人纷纷附和,“对呀,陈大人,您可得想想办法才行这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所犯的案子中,咱们不少人都有份。

若皇上顺着追查下来,咱们可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陈大人,现在您说怎么办才好”

陈之澈的眸中与面上神色,同以往一样,即使发生如此变故,仍是那般淡定平静。

他声音清润,“各位大人莫慌皇上如今有了银子,可是无人,朝中几位大将军,仍还是站在咱们这边不是吗”

“陈大人的意思,是让咱们先去联系几位将军”有人问道。

陈之澈笑而不语,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有大臣迟疑了,“若几位将军一齐出动,难免有逼宫之嫌啊”

有人冷笑道“现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计较什么嫌不嫌的吗皇上都踩到咱们头上拉屎了,难道咱们什么也不做,坐以待毙”

“下官也不是这个意思”先前那个大臣嗫嚅道。

有人下了最后定论,“既然如此,那咱们分头行事”

众大臣当场商议,由谁去接洽哪一位将军,然后什么时候碰面互换消息。

这一天一夜的时间,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

皇宫里全部御林军全神戒备,别馆里,所有暗卫将整个别馆围了起来,形成铁桶一般的阵势,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众大臣在外奔波不停,以往都是由各将军去拜访他们,或是派个管事上门,如今却是亲自上门了。

然而基本都被各将军府管事,以将军外出,二三日后才会返来为由,恭敬地打发了。

在那些大臣未碰面前,大家都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然后想着少了一位将军也没什么,反正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结果当几人一碰面,将希望放在对方身上的各位大臣,当场黑了脸。

“全部都不在哪有这么碰巧的事”一位大臣喘着粗气,恨声道。

“看来是有意避开咱们了。”另一位略微沉稳些,然而声音里的冷意,挡也挡不住,“真正是一群白眼狼也不想想以往得了咱们多少好处

如今一有事相求,立马成了缩头乌龟,当咱们如瘟疫般,躲都躲不及”

另一个脾气火爆的站起了身,大声道“不行,老夫要再上门,若那龟孙子敢不出来见老夫,老夫拼了这老命不要,也要骂他个狗血淋头”

“省省吧”另一个声音阴阳怪气道,“与其有这功夫,找那群龟孙子晦气,不如想想,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皇上那儿,可只给了咱们一天一夜的时间。”

此言一出,众大臣都默不作声了。

许久后,有人疑惑问道“陈大人呢”

众大臣下意识地左右望望,发现确实是少了陈之澈一人。

“陈大人莫非是被什么事阻拦了”有人道“咱们要不等陈大人来了后,再作商议”

众人已讨论了一些时辰,即与约定的时辰过了许久,一向守时的陈之澈却并未出现。

有人已在心中产生了怀疑,但碍于这几年陈之澈的所作所为,并未出声。

越是焦急越觉得时间过得慢,越是毫无希望的等待,心里越是焦急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忍不住了,“看来陈大人想必不会来了”

“陈大人怎么能这样”既然有人先开了口,其他人心里的抱怨也齐齐涌了出来,“以往咱们那么多事都顺着他的意思”

有人说了句公道话,“陈大人也帮咱们暗中,从皇上那捞了不少好处啊而且那些好处他分文不取,都是咱们拿了”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眼光齐齐怒瞪向他。

那人讪讪闭了嘴。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这是最实际的问题。

其实所有人现在心里已经十分清楚,除了将所获之利上缴国库,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然而一向在皇上面前横行霸道惯了的众大臣,突然间就要向他俯首认错,怕是以后都要伏低做小,心理上一时过不去而已。

沉默许久后,不知是谁说了句,“散了吧。”

众大臣默契的逐一起身,脚步凝重地缓缓走向自家的马车或轿子。

第二日的早朝几乎是快到午时才开始。

苍月皇帝顾及众大臣的面子,按官职大小,逐一在御书房听取各人的供罪状。

也因为如此,每个大臣生怕别个大臣说重他的罪行,说清自己的罪行,反而不敢有所隐瞒,一一老实交待。

苍月皇帝掩在龙案下的手,止不住剧烈颤抖。

他的这些所谓臣子们,国之栋梁,居然瞒着他,做了这么多有损苍月百姓的事

每一桩,每一件,都足以令他们丢掉头上的乌纱帽

可圣口一出,驷马难追,他既已答应他们,若主动认罪,一律不追究,那就不能追究

苍月皇帝心想这些人确实都该死,可倘若全部治了罪,朝中无人,岂不是更加混乱

罢了,先前种种就当是一场空,若日后这些人再犯,必将严惩

朝中危机解除,苍月皇帝趁此又做了一番官员调整,起复了不少这三十年间被排挤走的旧臣,或他们的后代

纪子期知晓这一切后,嘴角露出会心的微笑这苍月皇帝总算作为了一回,想来以后阿夜登基后,会轻松不少。

而且,再多些日子,阿夜也不需要再隐藏自己的实力了。

如今的阿夜,学业飞速进步,身体较之以前亦壮实了不少。

饭量同时大增,惊得时不时过来一起用晚膳的陈侧妃目瞪口呆。

自两人第一次见面,纪子期提醒了她几句,她去到丞相府后,杜府的暗卫未曾再发现她与陈之澈有过往来。

反倒是又发现了不少暗中与陈之澈过往从密的达官贵妇人。

暗卫手指头一伸,一数之下,暗暗咋舌,怕是有八九人了吧

阿夜如今在月陵术数学院求学,除了沐休,每日只有下午下学后回来。

陈侧妃便在他下学后,来别馆看他。

刚开始,看几眼,带点小食,叮嘱两句就离去了。

慢慢的,说话的时间越来越长,差不多到用晚膳的时候才离去。

次数多了,阿夜也不好意思一到晚膳的时候,就将人赶走,只留他和纪子期两人用膳。

于是有一次,随口礼貌地问要不要留下来一起用完膳再回去

陈侧妃忙不迭的点头。

而后,每次来了之后,与阿夜和纪子期用完膳再回太子府,似乎已经成了惯例。

食材是杜府的人亲自挑选的,亦是杜府的人煮好过送过来的。

纪子期倒不担心陈侧妃会在这中间动什么手脚,因而默许了她一起用膳。

九月下旬,第一批外出历练的管事回来了,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瘦了一大圈。

关键是,单子没接到多少,气倒受了不少,然后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的辛酸。

常年在外,日日奔波,到处想方设法打探对方的喜好,即使自己十分厌恶,也要努力去迎和对方,以获取对方的信任。

还要耐得住性子,与其周旋。完全将自己变成一滩水,没有任何的形状和棱角,或只露出对方会喜欢的样子。

单这一点,对那些习惯了让别人迎合自己,而自己只需迎合主家的管事来说,就已经很难做到了。

回到工厂的那些管事,放弃了当销售代表的机会,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却发现原来手下的那帮人,早已有了另外忠心的对象,即他们不在此期间,暂代他们职位的人。

几人心中咬牙切齿,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可是这怨得了谁

若不是自己眼红别人银子挣得多,又轻松,哪会出现现在这种局面

而且若现在自己撂手不干了,去哪里找这么好的事还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几人吞下心中的不满,后来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将手下那帮人慢慢收服

其他原本动了心思的管事,见几人如此状况,通通歇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