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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女有毒:将军,请自控 168、重拳,一巴掌

他虽即将成婚,但早在未订婚之前,便深得各大家小姐暗中爱慕。

如今一出现,那些暗中爱慕他的小姐们,忍不住红了脸,有些嫉妒地看着让他主动搭话的吴萱。

吴萱的面色却陡的白了,她咬着唇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吴夫人。

吴夫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面上惊惶一闪而过,终究姜是老的辣,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阿萱,有何事”吴夫人朝这边走过来,好似将将才看到杜将军,惊讶捂住了嘴,“哎哟,这不是杜将军吗这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

然后略带尖声笑道“杜将军英明神武,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妾身早就想一睹杜将军风采。

只是今儿个这里,都是些未出阁的小姐们,此等场合怕是不太适合杜将军您。

万一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出,对双方都不好。杜将军,您说是吧”

“这件披风是你的吗”杜峰对吴夫人之话置若罔闻,只盯着吴萱苍白的脸。

吴萱看到自家阿娘,小嘴一扁,忙起身躲在了吴夫人身后。

杜峰对吴夫人不理不睬的这等行为,无异是当众落吴夫人的面。

当着众人的面,吴夫人面上笑容僵住,沉下面来,“小女怕生,杜将军这样威逼是何意”

杜峰放下举着披风的手,走到吴夫人身侧,毫无感情地扔下一句“贵公子正在那边玩水灯吧,这么冷的天,若是掉到水里,不知会如何”

说完不理会吴夫人是何表情,目不斜视地朝前走去。

吴夫人面色大变,儿子是她的命根子。她甚至不惜为此,筹谋着将女儿送到东宫当妾,只求为她的儿子铺一条锦绣大道。

倘若她的儿子出了事,她的这些筹谋又有什么用

吴夫人跺跺脚,拉着吴萱跟了上去。

走到一处少无人烟处,杜峰停了下来,厉眼扫过二人,“本将军未婚妻纪小姐在哪”

吴夫人未料到他如此直接肯定地问出这话,惊愕神情收不住,落入杜峰眼中愈发肯定。

“杜将军真是好笑了,您未婚妻不见了,怎么会找妾身要人妾身与纪小姐素不相识,怎么她去了哪里”吴夫人僵笑道。

杜峰哼一声,双手快如闪电,一手扭住吴夫人的一条手臂,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吴夫人痛得立马要发出杀猪似的尖叫,杜峰抓住她另一手臂,挡住她的嘴,将尖叫声闷了回去。

然后厉声问道“本将军未婚妻纪小姐在哪”

吴夫人嘴被堵住,额头豆大汗珠不断滴下,表情扭曲,眼里却发着狠毒的光。

杜峰手下一用力,吴夫人愈发疼痛难忍,像见鬼似的惨白。

他阴森森道“若再不答,接下来是吴小姐,再接下来是你的宝贝儿子。”

吴萱早已吓得瘫倒在地,此刻被杜峰如同来自地狱般恶魔的眼神扫过,全身抖得如筛糠一般。

迫于杜峰的威压,吴萱不顾吴夫人暗示的眼神,抖抖索索地吐出两个字“东宫”

黎渊盯着那泛着酒香的红唇慢慢低下了头。

纪子期的手藏在袖中,握着珠钗微微颤抖,她用力将头扭向一边,试图避开黎渊的轻薄,以及表达自己不怀愿的意愿。

黎渊伸出手,将她的下巴扣在手中,让纪子期想避也无法躲避。

“师兄,”不得已,纪子期只得再次开了口,她知道自己此时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从黎渊在听到她师兄后陡然变深的眸色中,她亦能感受到。

但是,她仍想做最后的努力。

“师兄,虽然师妹不能回应你的真心,但是,师妹珍惜你喜爱师妹的这份心意。”

纪子期盯着黎渊的双眼,静静道“希望师兄,不要将师妹心中对师兄,这点最后的珍惜也破坏掉”

黎渊瞬间像被点了穴道般定住,怔怔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

那双眼是如此的澄净清明,像一汪清澈的湖水,倒映出他满是丑陋情欲的脸。

她的话,她的眼,像一把利刃刺入了他的心脏,又快速拔出,刃不见血,只余剧痛。

他要搅乱这池湖水吗还是站在一旁静静欣赏那澄澈的美

黎渊的心中天人交战,欲望与理智像两根绳子,从两个不同的方向使命拉扯着他。

急速奔来到东宫的杜峰,看到的便是黎渊将纪子期压在椅中,而纪子期任他鱼肉的情景。

他甚至能想像到她双眼含泪,在心里呼唤他来救她的无助模样。

杜峰胸腔里的野兽喷薄而出,什么君臣之礼,他早就抛在了脑后。

他将措手不及的黎渊一把扯起,一记积蓄了天崩地裂力量的重拳朝着黎渊的胸膛,毫不犹豫地挥了出去。

黎渊的身子被击到了半空中,然后像块破掉的布一样,跌到了地上。

那记拳正好打中了之前为纪子期挡的那剑的伤口上,痛彻心扉。

黎渊整个人倒在地上,不断涌到唇边的血让他奋力咽了下去。

胸前伤口处的痛,让他全身抽搐不止。

然而,他却无声地笑了。心中喃喃道这样,真是再好不过了

纪子期在看到杜峰的那一刻,袖中握着珠钗的手不由自主地放松了。

看着朝她走来的他,就像看到了踏着金光而来的绝世大英雄,眼里充满了爱慕、眷恋和崇拜。

杜峰轻轻地将她从椅中抱起,好似捧着一块稀世珍宝,又好似一块易碎的瓷器般,小心翼翼。

纪子期费力抬起手臂,抚上他紧皱的眉,移到他心痛难耐的眼,柔声道“杜峰,我没事,你不要难过。”

杜峰的眼眶迅速聚满红意,纪子期很想再摸摸他的脸,可手上力气已使完,无力垂下。

她头靠在他脖子处,轻轻道“杜峰,我们出宫吧,去纪园好不好”

被一众嫔妃和世家小姐包围住的掌珠,找个空档,寻了个理由,偷偷地溜出了包围圈。

虽说是自由赏灯,但向来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围绕在掌珠身边的人,自是不屑同吴夫人之流在一起。

掌珠溜出来后,想着能不能碰到纪子期,说上几句话。

左右盼顾之际,纪子期没见着,倒是见着了一个她最不想见着的人。

掌珠悄悄转身,想当着没看见,静静回到那群世家小姐中。

“公主”西烈墨磁性的声音响起,在这夜里听来越发撩人,“本王见公主刚刚好似在寻人的样子。

想着本王身为公主的未婚夫,后日即将启程回西羌,公主应当是在找本王道别才是。”

掌珠不得已停住身子,转过身对着西烈墨敷衍一笑,“本公主在此祝大王一路顺风

后日的送别,本公主亦会出席。那边的妃嫔们还等着本公主,先告辞了。”

“公主。”西烈墨淡淡唤道“本王记得公主还欠本王一次人情,尚未还清。”

掌珠咬牙“本公主亦记是大王说过,不需要本公主偿还。”

西烈墨轻笑道“当时本王确实是这样说过,不过本王的意思,是希望公主能主动偿还。

如今看来公主似乎早已将之抛到了脑后,本王不得不自己主动来讨了。”

掌珠心里呵了一声,磨磨牙,假笑道“不知大王想掌珠如何还”

西烈墨抬头四顾,缓缓道“陪本王在这御花园逛逛,欣赏一下花灯即可。”

掌珠抬头看看已西沉的月色,想着夜已深,约摸着走一会也就是了。

找不到纪子期,回去同那般无聊的妃嫔和世家小姐一起,同样很无趣。

不如就还了烂摊子这人情,免得他以后还要拿此事来纠缠。

哼,我堂堂黎国公主,会欠你这点人情

“大王相邀,本公主自当奉陪。”掌珠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大王,请”

“公主,请”西烈墨亦做了同样的手势。

两人隔着约一人的距离,并排向前走去。

掌珠身边的宫人如月,看着绝代风华的二人,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明明看起来这般的般配,为何总是剑拔弩张的感觉

如月轻轻一耸肩,和阿从静静跟在了二人后面。

如果西烈墨不出声,掌珠亦不会出声,因而一路走下来,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西烈墨主动提问,掌珠则随意答上两句。

走着走着,掌珠便有些乏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反正她高贵的公主形象早在西烈墨面前丢光了,如今这哈欠打得自然又随意,好似独自一人身处在自己的公主殿中一般自在。

后面的如月忍不住抚额公主,您的形象呢

西烈墨唇角勾起笑,暗含着宠溺,他声音低沉“公主可有兴致听听西羌元宵的习俗”

掌珠心里其实已经不耐,嘴上却还得装出很有兴致的样子,“大王请讲”

“西羌的元宵亦很热闹,不过不是赏灯会,而是未婚青年男女的火舞节,所有的青年男女围成一个大圈,随着鼓点肆意起舞。

若看对了眼,便两人单独跳。若有两小伙看中同一姑娘,或两姑娘看中同一小伙,则那两人之间进行舞斗。

谁赢了,那姑娘或小伙就归谁。”

“这,这也行”掌珠满脸的不可思议,“若那姑娘或小伙恰好喜欢的是输的一方呢”

“那么就可以当面说出他或她的意中人是谁,赢者多半会大方礼让。

西羌的姑娘或小伙对感情热烈随性,合则在一起,不合则分开,无人约束,亦无人会过多指责。”

西烈墨道“舞斗之后,还有另一种拳脚的武斗,是整个元宵的高氵朝,几乎所有的小伙子都会参加。”

“为什么”掌珠忍不住追问道。

西烈墨眉眼升起淡淡笑意,“因为武斗最后的的胜者,可以提出一个要求。”

掌珠双眼闪着好奇的光,“什么要求”

“可以获得在场最美丽女孩的一个吻”西烈墨说完,看着掌珠水莹红唇,眼眸里闪过一丝幽深。

掌珠丝毫不察,“那如果那个女孩子已经有心上人了呢”

“同样可以这是参加火舞节的规矩。”西烈墨暗哑着声音“如果不愿意,一开始就不会参加。”

宽阔的平原上,热情的男男女女围着火,肆意地舞动,寻找着自己的有情人。

那种自由自在触动了掌珠的心,她突然间心生向往。

此时二人已走到一角,灯光黯淡,明月虽亮,却远不及眼前绝美少女眼中散发着的光。

西烈墨悄悄靠近了她,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掌珠,丝毫不察。

“公主,”耳畔忽然响起西烈墨磁性的嗓音,“日后你嫁到了西羌,本王带你一起去参加火舞节可好”

那声音近在咫尺,呼出的风吹动了她鬓边的碎发,拂在面上痒痒的。

掌珠一惊,想要向后倒退两步,却被西烈墨一把搂在了怀中。

她大怒,正欲斥责,西烈墨带着几分清冷的唇,已覆在了她的唇上。

后面的如月反应过来,跑着向前想救她家公主。

一旁的阿从将她拦腰抱起,一手捂住她的唇,不让她惊扰自家正在偷香的主子。

被吊在半空中的如月挥舞着手脚,挣脱不得,只能发出呜呜声。

西烈墨的唇很冷,舌却很热,当他火热地舌强势地进入她的口腔内扫荡时,掌珠才惊觉到自己被轻薄了。

她用力推开西烈墨,喘着气,眼里冒着火,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地一声,西烈墨定定地站着,任那巴掌呼到他脸上。

阿从呆住了,抓着如月腰的手和捂着她唇的手,不由自主松开了。

如月呆住了,嘴形还是刚刚想呼救的形状,却没了声音。

掌珠亦有些怔仲,她知道西烈墨会功夫,这一巴掌挥下去,她没想过会打到他的脸。

他虽轻薄了她,但他身份毕竟是一国之大王,被人打脸这么侮辱人的事情,即使因此挑起两国战争也不为过。

西烈墨却笑了,伸手轻摸被掌珠打过的地方,神情似是留恋。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双眼微眯,格外诱人,“本王想着后日要走了,向公主讨点念想回去,这下都有了。”

掌珠咬着唇,心里又气又委屈,还带着一点点惊慌。

西烈墨压低声音,略伏低身子,声音暗哑暧昧“公主,本王十分期待公主嫁过来的日子”

这一刻,掌珠忽然间对嫁去西羌之事充满了悔意。

这个男人,她不想见到他,她不想见到他

光见到他,她就觉得自己无法忍受,嫁去西羌后,如何能过一辈子

可是两国联姻已定,怎能轻易悔婚

掌珠看着西烈墨转身离去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嘣响。

这个无耻之徒,好色鬼,在皇宫内就敢轻薄她,她若真的嫁过去后,他会放过她吗

哼贪图美色是吧掌珠冷哼一声,明儿个让母后在全国挑选二十个绝色美女,随本公主一起陪嫁到西羌,让你美个够只要你别烦本公主就行

掌珠心中拿定主意后,觉得心中被轻薄的郁闷之气散了不少,转身回了公主府。

吴夫人在宫中摔断手臂,出动太医为其诊治,惊动了皇帝陛下。

一查之下,便知黎渊以良娣之位,诱使二人对纪子期下药,并将她送到了东宫。

气急败坏的皇帝陛下,甚至等不及宣人召见黎渊,直接去了东宫。

此时的黎渊正自行在胸前伤口处随意敷了点药,绑上绷带,换上了新衫。

一切刚刚整理完毕,便听到外面小太监惊恐万分的高呼声“陛下驾到”

看来父皇已经知晓了黎渊一边唇角勾起,又迅速放下,淡淡嘲讽快得似乎从未出现过。

黎渊起身走出房门,正欲下跪行礼,急匆匆赶来的皇帝陛下,已怒的一巴掌挥到他的脸上。

受了杜峰一掌的黎渊本就已身受重伤,皇帝陛下这一巴掌又使了大力气,一下子便将他扇到了地上。

皇帝陛下略怔了怔,看着黎渊不大正常的苍白面色,以及连一巴掌都受不住的孱弱,不安地皱了皱眉。

转而一想到纪子期事情上,怒火上升将那点不安迅速压了下去。

“你个孽子”皇帝陛下从未对黎渊发过如此大的火,即便小时候他偷偷将黎国玉玺当玩具玩,他亦未发过火。

“你是想让我黎国灭国皇室灭亡吗”

黎渊坐在地上,伸手想让自己站起身,却发现身体里已无力气支撑,他转而改为了跪坐在地上。

东宫里在皇帝陛下怒冲冲过来的时候,大太监已很有眼色地支开了所有人,生怕他们看到听到不应该他们知道的,而遭鱼池之殃。

此时的东宫里,只剩下皇帝陛下和黎渊。

皇帝陛下气得浑身发抖,“你真以为身为皇室中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没有那些忠将良臣的辅佐与支持,黎国凭什么强大皇室凭什么安稳

你难道不知道纪子期的身后是谁术数北斗蒋大师,一门双尚书的林家,黎国发展的根基术师协会,一府四代血战沙场的杜家

缺了谁,黎国都忧矣你是想逼他们造反还是想逼他们集体辞官

这一群人,无论去到哪里,都是我黎国的大患

这一群人,为黎国立下了汗马功劳,你能杀之吗你能寒了这天下百官的心吗

就算不说这些人,单单纪子期一人,已抵得过朝廷半数官员,朕笼络她都来不及,你居然还使出这种下作手段

还有杜峰,纪子期的未婚夫,威远将军杜峰你以为你上次将纪子期关在皇宫的事情,过去了吗

杜峰虽只是将军,但征战沙场这些年来,在杜家军、天凉、天水、西南等军中,早已立下了无人可比的威望

因为纪子期之事,他不仅将杜府暗卫提升至千人,亦同各地军中私下保持紧密联系。

杜府暗卫均从军中精挑细选,一人抵得过宫中御林军十数人,甚至数十人。

为了谁为了防谁为了他未婚妻纪子期,为了防你用强权夺他未婚妻

朕知道这一切,却无力阻止这一切只有你,一切都在你身上。

只要你收起你的心思,现在的一切均不会改变,该忠心的人依然忠心该为国效劳的人,依然会尽力尽力为国效劳”

许是气得急了,皇帝陛下怒火攻心之下,大力咳嗽了许久才平息下来。

他看着地上垂头不语的黎渊,怜其不幸,怒其不争,“从今日起,直到大婚,你就待在这东宫之内好好反省没有朕的允许,哪里也不准去”

皇帝陛下怒甩衣袖,如同来时一般,气冲冲走了。

走后许久,才有小太监探出了头,看到跪坐在地上的黎渊小心翼翼地靠近。

这才发现黎渊满面是汗,唇色苍白,呼吸虚弱,他大惊道“大皇子”

“小声点”黎渊的声音气弱游丝,“扶本皇子回房躺下,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本皇子拔了你的舌头。”

“是”小太监双眼含着泪,使出吃奶的力气将黎渊扶了起来,颤颤微微地将他送到了床上。

杜峰抱着纪子期出了宫,跳上追风背上,一路狂奔到了纪府。

府里无人,因是元宵,杜峰放了门卫老李和厨房阿天假,二人相约吃酒去了。

他抱着她来到卧室,轻轻放在了床上。

纪子期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走。

“期期,乖,我去找大夫”杜峰轻声哄道。

“杜峰,我没事了,刚刚跑了这一路,身子已经缓过来了,再歇息片刻就会好了。”

纪子期抬头看着他,面露乞求,“杜峰,陪我睡会,我只想在你怀中睡一觉。”

“好”杜峰温柔应道,轻轻在她额头印下一吻,除去外衫,脱掉鞋子,侧身躺在纪子期身旁。

双手搂住她,将她揽在了怀中。

纪子期闻着那熟悉的味道,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人终于放松了下来。

她在他怀里,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胸膛上,感受着他身体止不住的轻微颤抖,语气轻柔

“杜峰,不要害怕,不要伤心,不要生气。我在这里,我没事。我只是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

杜峰的身子慢慢放松,感受到怀中的人儿呼吸渐渐绵长。

每年元宵,有不少官员都会宿在宫中,蒋大师和纪子期彻夜未归,纪仲春与蒋灵均以为是被皇帝陛下留在了宫中。

所以当早上蒋大师一人回来时,蒋灵诧异道“外祖父,小雪呢”

“小雪昨日不回来了吗”蒋大师也很意外,“听说昨儿个杜峰带着她离开了皇宫。”

“什么”蒋灵一听,肝火蹭蹭往上升。

这两个不生性的,还有二个月就要成亲了,难道这点日子也不能忍吗

蒋大师身为长辈,也为男子,这等事不好细问,只在心里将杜峰暗骂了一顿,回房歇息去了。

因此当杜峰将纪子期送回,蒋灵看着倚着杜峰身边,面色萎靡的纪子期,气不打一处来,正想责骂两句。

纪子期幽幽道“娘,昨天在皇宫发生了点事,我还有点累想先休息一下,等会跟您说。”

那令她浑身酸软的迷药,药效是过去了,身子却乏得很,休息了一整晚还有些缓不过劲来。

杜峰亦沉声道“期期就有劳岳母大人照顾了”

蒋灵被二人语气中的严肃惊到,观察二人神情,完全不像是享受过鱼水之欢后的甜蜜与羞涩。

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回想刚刚纪子期说的,在皇宫发生了点事,女人的第六感敏感地感觉到,与大皇子黎渊有关

蒋灵目光在二人身上停留一阵,心中叹口气,过去扶着纪子期,对杜峰道“杜峰,你先回去歇息吧小雪有我照顾你放心”

纪子期是很累,却没有睡意。

昨晚杜峰那一拳分明是打在了黎渊的旧伤口上。

杜峰不知道黎渊的伤在哪,她却清楚的很。

那一拳积聚了杜峰的怒火与担心,力道之大,只怕比他平日时所使出的,还要大上数倍。

黎渊自受伤后,一直未曾好好养伤,昨日神色也是比之以前更加清减,如何能受得住杜峰的雷霆一击

可她根本不敢将心中的担忧告诉杜峰。如若黎渊真出了什么好歹,她怎能让他承担

面对蒋灵,纪子期将事情毫不隐瞒地讲了出来。

“娘,我想去见太爷,让他老人家明日进宫后,去探探风声。”纪子期道“倘若大皇子真有什么差池,咱们也好提前有个对策”

蒋灵完全呆住了,她的女儿差点被黎国大皇子侵犯,她的未来女婿为了女儿,重伤了曾替女儿挡过一剑的大皇子,而现在大皇子生死不知

不过是一个晚上而已,不过是一个元宵节而已,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天大的事

蒋灵不是无知妇人,黎渊作为未来的皇帝,倘若真死在杜峰手下,无异于弑君

弑君之罪,诛九族蒋府作为杜府的姻亲,亦难逃连坐之死罪

蒋灵瘫坐在床边,浑身发凉,一时缓不过气来

“娘,您先别专往坏处想,许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纪子期安慰道“倘若大皇子真出了什么事,陛下昨晚就会派人来抓咱们了,哪会等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蒋灵一听,心头略略放松了些,然而心还是突突跳得厉害。

“娘,这件事您谁也别说,包括爹和外祖母在内,我不想他们跟着担心。”纪子期道“太爷那边,我会酌情说一点。”

蒋灵掩着胸口,点点头,“娘知道了。”

午膳过后,纪子期去了蒋大师书房,将事情大致讲了一遍,未说杜峰重伤黎渊,只说两人起了点冲突。

但蒋大师何等人,纪子期既然特意来找他,将事情说出来,说明杜峰与黎渊之间,必定不是小冲突,只怕是伤了对方。

“小雪,太爷明日进宫去探探口风。”

两人刚说完,外面有小厮来报,说宫里来了圣旨。

纪子期心里咯登一下,看了蒋大师一眼。

蒋大师安抚道“无事,不用担忧若真出了事,必定是先派御林军围起来,而不是先传圣旨。”

果然如蒋大师所料,圣旨不光不是怪罪,反而是嘉奖纪子期一直以来的功劳。

但因其女子之身不能受封官职,便父凭女贵,封了纪仲春为从七品典薄。

官职虽小,好歹是官,被人稀里糊涂从店里叫回的纪仲春,完全不晓得这官为何而来,只顾得乐开了花。

既然不罚反赏,说明黎渊没事,陛下为了完抚蒋林杜三府,特意下的嘉奖。

同一时间,杜府亦收到了圣旨,西羌之事完满解决,威远将军杜峰功不可没,现封其为威远大将军

只差一字,亦只是升了一级,却达到了一般将军数十年才能达到的位置。

杜峰收到圣旨后,冷笑一声,将其扔到了一边。

第二日蒋大师进宫,无黎渊受伤的只字片语,只听说要准备三月初三的大婚,朝政暂时不参与。

蒋大师回来将这信息告诉纪子期后,纪子期心里担忧更甚。

黎渊分明受了伤,却隐瞒了伤情,没有请太医。

这样下去,万一真的出了好歹,皇帝陛下最后一定会发现端倪,到时候蒋林杜三家,怕真的难逃噩运了。

纪子期浑身一惊,脑子里飞速地想着该如何解决此事。

掌珠她唯一能找的人,唯一能帮忙解决此事的人,只有掌珠了。

今天是西烈墨离开京城回西羌的日子,掌珠作为西羌未来的皇后,肯定要去送行的。

事不宜迟,纪子期同蒋灵打过招呼后,匆匆出了门。

同迎接西烈墨及西羌使臣的到来时的隆重一样,欢送的时候,亦同样隆重,只不过欢送团的官员变了部分。

比如带头的不是大皇子黎渊,而是掌珠公主。

比如术师协会几人均不在,包括纪子期在内。

比如新封的大将军杜峰,亦未曾出现。

然而大众对这一切丝毫不觉奇怪,他们的重点,全在立在城门口,依依话别的,那对天下无双的西羌大王与未来王后。

两人站在那,所有的言语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美,就像海市蜃楼般清晰而遥远,又像惊鸿一瞥的绝世画卷。

所有人只想记住这画面,留待在以后的人生中,时常拿出来品味他们曾见过这世上最美的、不似人间的风景。

然后在所有苦难的日子里,成为他们心灵最美好的慰藉。

此时的西烈墨眉眼微挑,嘴角勾起,带着邪气,他毫不掩饰地盯着掌珠的红唇,热烈而狂野。

掌珠袖笼里的手不停颤抖,她使尽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面上的笑容看起来依然完美。

“本公主仅代表父皇及全黎国百姓,在此恭送大王,祝大王一路顺风”

西烈墨将眼光移向她明媚双眸,不意外地看到那双眼里的怒火。

天还很冷,有点风,吹得掌珠的小脸微红,发丝飞散。

西烈墨伸出手,用手指挑起在半空中飞舞的一束头发。

“你干什么”掌珠的话从齿缝间挤出来,面上表情不变,用低得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咬牙道。

对面的男子将发束缠在指间把玩一阵,然后轻轻拨到了她耳后。

手指离开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碰了一下她被风吹得有些冷的耳珠子。

耳朵的温度本就比较低,露在外面经风一吹,更是冷得像冰。

当西烈墨炙热的手指抚过她的耳珠时,掌珠身子一颤,感觉那处好似被火烧过一样灼热。

“帮本王未来的王后整理一下仪容。”看到她眼里的烈焰更甚,西烈墨嘴角向上咧,面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本王实在等不及公主来到西羌的日子。还未离开,就已经舍不得了,公主,你说该怎么办”

掌珠背脊猛地一挺,眼含防备“你想干什么”

西烈墨轻笑道“大庭广众之下,本王能干什么本王不过是告诉公主本王的心思而已。”

心思色心吧掌珠轻哼一声,别开眼,“时候不早了,请大王上路”

西烈墨转身上马,居高临下。

原本略带轻佻的神情突然变是深情起来,连称谓也变成了普通情人间的称呼“阿姝,我在西羌等着你”

谁允许你喊我阿姝了掌珠抬头,眯着眼愤愤看向西烈墨,马上的男子已一拉缰绳,马儿嘶的一声扬开了蹄子。

她心中憋屈不已,只想着将选二十美人的要求,尽快告之母后,让母后着手去办。

登上銮驾准备离开时,阿玉突然上前“公主,纪小姐有事求见。”

子期掌珠顺着阿玉的手望过去,正见到纪子期神色略带紧张地站在离人群不远的地方。

掌珠从未见过她如此神情,心下一沉,心道莫非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让纪小姐去公主府。”

公主府里。

“民女纪小雪拜见公主”纪子期欲跪下行礼。

掌珠一把扶住她,“子期,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像之前一样,随意些。”

纪子期垂头恭敬道“公主,子期今日来,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公主能帮帮子期。”

“什么事”掌珠看着纪子期郑重的神情,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纪子期道“昨晚元宵夜宴,大皇子找人暗中给子期下了药,而后子期被带到了东宫。

后来他赶过来,遇到大皇子正欲轻薄子期,一怒之下,对着大皇子挥了一拳。

那拳力量不小,而且正打中了大皇子的旧伤,子期猜测大皇子肯定受了伤,但东宫并未传出有召御医之事。

若大皇子伤而不医,出了什么事,不只黎国危,蒋林杜三府,亦要受到牵连。

因此子期恳请公主,可否去东宫看看大皇子的伤势”

“皇兄受伤了”掌珠大吃一惊,“听说父皇将他禁在宫中,让他准备大婚事宜。

我还以为皇兄是因为对婚事有意见,与父皇母后起了争执,父皇一怒之下才将他拘了起来

原来皇兄竟然做出这等事”

掌珠忿忿,而后又转为忧心“皇兄自上次受伤后,身子一直不大好,也消瘦了好多。

若这次又受伤,不及时医治,恐怕真会出事可是,他为何”

“不宣太医”四个字,掌珠还未说出,便吞回了肚子里。

忧心完,又转为了心疼。

为何不宣太医还能为什么,如果宣了太医,则代表父皇会知道整件事。

皇兄虽不对在先,但毕竟身份不同,身为未来的国君,他对他拳脚相加,怎么算也是以下犯上,是重罪

若他被治了重罪,纪子期又会如何

皇兄啊,皇兄,你这又是何苦你既不忍她伤心,又为何要做出这种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