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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女有毒:将军,请自控 166、我爱你

唐大公子小声道“那个叶小姐,就是叶小娇,你知道除了叶府外,她还会住在哪吗”

“叶小娇住哪这个我不太清楚,”纪子期有些奇怪,“你找她有事要不我帮你去问问”

“不用了。”唐大公子忙摆手,神色似有些窘迫,“不是很重要的事,我自己去问。”

纪子期再次奇怪看他一眼后,走到了耶月哈面前,“耶师兄。”

“哈哈,纪师妹,恭喜你,你这次三等术师的晋级考试通过了师兄一想到有个术师是我同门师妹,都觉得面上有光。”

耶月哈笑得一口白牙,“不过师兄我也不差,这次也通过了二等术生的晋级。”

“恭喜你,耶师兄”纪子期笑着道贺。

在同所有人的一一叙完旧后,纪子期回到了蒋灵身边。

面对那张张熟悉亲切的脸,整个人仍如同在云端般,快乐而又不真实。

每一份真挚的祝福,每一个真心的微笑,形成一幅隽永的长画卷,生动而灵活。

就这样永远地刻在纪子期心中,成为她一生中难以忘怀的珍贵画面。

一番觥筹交错后,天色已沉,众人开始告辞离去。

陡见时的激动与难以置信的泪水,在此刻全化成了恋恋不舍与感伤。

特别是从天顺专程过来的程清几人。

然而离别终须要离别,在微醉眼泪与祝福中,纪子期送别了几人。

热闹过后,更显冷清。

蒋灵看着失魂落魄身形摇晃的女儿,忍不住道“小雪,杜峰还在等着你。你与他出去转转,平复一下心情。”

而后又忍不住叮嘱道“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早点回来。”

今儿个十六,月很圆,天很冷。

有些微醉的纪子期身子软得厉害,靠在杜峰怀里一动不动。

两个有情人难得在独处的时候,选择做一件浪漫的事情坐在屋顶看月亮。

月亮又圆又大,清清冷冷,只是模模糊糊的,有好多个重影。

明月亘古不变,古今皆一样,她却已不知跨越了多少的年代。

纪子期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摸。

摸自然是不可能摸得到的,她微眯着眼,透过手指间隙,看着那因被手指隔开而分成了几截的残月。

手指不停分分合合,从指缝间看到的月亮不停变大变小,她像个孩子找到新奇的玩具般,咯咯地笑。

身后的杜峰眉眼挑着笑,眼里的深情与宠溺像海水一般源源不绝,又似天上明月般亘古不变。

他心中叹道这个小人儿,真想将她永远拥在怀里不放开。

今日生辰宴,纪子期略喝得有些多,此时酒劲上来后浑身发热,身后男子的胸膛亦是炙热,被披风包着的她忍不住想钻出来。

“别动”身后男子沉声道“小心掉下去”

原来在屋顶啊,怪不得觉得今晚的月亮离她特别近。

她乖乖地躺好不动,娇声道“热。”

杜峰将披风散开,只双手紧搂着她。

“杜峰,你说,这人要是永远都能在一起,不分开该多好啊”轻轻柔柔的声调。

身后男子温柔如水,“嗯,我们以后会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我说的是和程清她们。”纪子期有些不满,嘟着嘴道。

说完后突觉倦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杜躲在眼里的宠溺好似要溢出来,“我知道,成婚以后,我们每年去一次天顺见她们可好”

“真的”明媚双眸里的黑珍珠在星光下发着光,比这世上最贵重的宝石还要珍贵。

杜峰轻轻点头,声音柔得像春日里的风,“要是一次不够,咱们去两次三次也成。”

纪子期咯咯地笑,抬头在他下巴处落下一吻,然后双手搂住他腰,钻到他给怀里,脸贴在他胸膛,双眼微眯,低声喃喃道

“杜峰,你真好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杜峰,我爱你”

我爱你也许我早就爱你胜过了爱我自己

怀抱太暖,身后的男子太让人安心,纪子期陷入睡眠前,脑子里闪过的是这两句话。

杜峰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不是因为怀中人儿柔软香甜的身子,还有带着淡淡酒意的迷醉。

而是因为那句“我爱你”

古人在情感的表达上向来含蓄,杜峰亦不例外。

他可以霸道地说“我要娶你做媳妇儿,我想要和你睡觉觉”,来间接表达他对她浓到不知如何是好的欢喜。

但他从未开口说过“我喜欢你”或“我爱你”,来直接表达他的真心。

而就在刚刚,纪子期的一句“我爱你”像惊雷一样,炸到了他的心灵深处。

杜峰若有所思,以前的期期对他百般抗拒,或许只是因为他从未直接的让她看到他的真心。

怀中的人儿一动不动,呼吸均匀绵长,看来是已经睡着了。

杜峰低头轻吻她发顶,也不管她是否能听到,不断柔声重复“期期,我也爱你。我爱你,期期。”

那低语声好似单调循环的音符,组合在一起织成了这世上最优美动听的曲子。

那曲子随着夜风飘荡开,然后钻入了纪子期的梦中。在杜峰看不到的地方,怀中人儿的嘴角不自觉地翘起。

夜已深,明月愈发清冷,杜峰的心中却火热一团。这样的画面和场景,他真希望能一直到地老天荒。

只是出门前,他答应了岳母大人要将她早点送回去。不得已,杜峰将纪子期抱起,纵身一跃,跳下了屋顶。

早上被蒋灵喊床声叫醒的纪子期,在头痛胸闷中坐起了身。

她揉着太阳穴,难受地眉头紧皱,这个身子的酒量,也实在太差了些。

与去年生辰醉酒后脑子里短暂断片不一样,今日的纪子期清清楚楚地记得昨日所发生的每一个片段。

所听到的每一句话,以及所见到的每一个人的音容笑貌。

当然,也有她沉睡前的告白杜峰,我爱你

唯一让她觉得有点可惜的是,不知道杜峰那厮听到她的告白后,是何反应。

而且,她当时已经快睡着了,想必声音小得很,也有些不清楚,那厮听到了吗

要不下次她与他都清醒的时候再说一遍好了,纪子期心中暗自下了决定。

早上蒋灵煮了酸酸辣辣的解酒汤,纪子期喝了一大碗出了身汗后,顿时全身清爽不少。

“小雪,昨晚你太爷交待娘转告你,让你今日去术师协会一趟。”蒋灵边收拾碗筷边道。

“术师协会有什么事吗”纪子期抬头,不解问道。

蒋灵道“你三等术师考试合格以后就是朝廷官员了,每月可享受俸禄,这证书发放自不比先前的术生证书,是由朝廷委派你太爷亲自给你颁发。”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娘,我知道了。”

商行会议后,杜乐又恢复了车夫兼保镖的工作。

他站在马车旁,恭敬地看着纪子期上了车后,将她送到了术师协会。

古学堂里,蒋大师和古夫子等人已经在等着她了。

“太爷,古夫子,对不住,让您们久等了。”纪子期连忙行礼道歉。

古夫子乐呵呵道“小雪,夫子还嫌你来得太早了。你要是再来晚点,夫子就可以多听听蒋大师的教诲了”

要说这次的术数晋级考试过后,最春风得意的,莫属古夫子了。

他门下的学生之一,纪子期以十六之龄,晋级成为三等术师,成为黎国有始以来最年轻的术师,而且是唯一的一位女术师。

学生之二耶月哈,晋级成为二等术生,二十多的年纪,也是术数界的佼佼者。

门下小厮容若和范同,同样晋级成为二等术生,正式拜在了古夫子门下,成了纪子期的同门师弟。

而两人年纪均在十八左右,在各自家中遭遇大劫后,仍能沉着进取,取得如此瞩目成就,除了自身的努力和天赋外,古夫子自是功不可没。

一时之间,古夫子名声大噪,更甚当年数倍,古学堂的小厮职位人选,更成了京中最热门和最关注的事件之一。

不少大户家中有子侄术数有些天份的,都谋划着想送进来做个小厮。

容若和范同拜在了古夫子门下,按先来为长的规矩,他二人得唤纪子期一声“纪师姐”。

容若的一声“纪师姐”喊得轻松自然,他虽年纪略长过纪子期,但现在的纪子期无论才能与级别都在他之上。

再加上先前公主楼倒塌之事,若不是纪子期顺利解决,他大哥容禛哪是被免职这么简单。

因而容若早就对她心悦诚服,喊得毫无压力。

只是范同就有些尴尬了,论辈份,他是她的小表叔。

先前没拜在古夫子门下时还略好些,在术师协会里,他唤她纪术生,她直呼他名。

如今她要唤他范师弟,他则唤她纪师姐,可真真是让他不自在的很。

纪子期也不自在的很,可没法子,只得硬梆梆道了一句“范师弟,恭喜你”

好在这里众人都知晓二人的身份关系,打过招呼后,立马地转了话题。

蒋大师摆正姿势,严肃道“小雪,今日接受了这三等术师的证书后,以后就是朝廷官员之一。

享受朝廷俸禄,亦得接受朝廷管制。望你日后发挥你之所长,尽忠尽职,鞠躬尽瘁,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谋福”

“是太爷”纪子期对着证书恭敬一行礼,然后手举过头,从蒋大师手中接过了三等术师证书。

将证书交给纪子期,蒋大师又对着新晋级的耶月哈容若范同三人,讲了几句勉励的话后,离开了古学堂。

几人神情庄重地送走了蒋大师。

纪子期也准备告辞了,她今日还计划去户部林大人那,了解一下关于各商行对修路之事的反馈。

容若站起身,“纪师姐,我送你。”

纪子期不疑有他,随着容若一起走出古学堂。

“纪师姐,”容若清秀的面容上忽地浮起一片红云,“上次来找你的那位杨小姐,是哪家的千金”

杨小姐杨功掌珠纪子期想起从皇宫出来没多久,掌珠扮成杨功来找她的情形。

“容师弟,你说的可是上月初来找我的那位杨公子”

“嗯。”容若红着脸轻轻点头,“那位杨公子一看就是女扮男装,称杨小姐比较合适。”

“你找她做什么”纪子期小心翼翼问道。其实她看他神情,心下已有些了然。

容若的面更红了,“师弟对杨小姐一见倾心,想着若是高攀得上,便寻媒人上门提亲,若是高攀不上”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因为此时容若的神情已转为了紧张不安。

若是高攀不上,自是不能高攀,只是那个美丽的女子,已像烙印一般印进了他心底。

容若心底明知能让能让古夫子和纪子期都礼让的女子,其身份自是不同寻常,然而,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问了出来。

他想着,如果真是高攀不起,让他知道她是谁,让他有机会默默关注她,知道她幸福快乐也就够了。

可是,纪子期却连这微小的希望也不能给他,她叹口气,轻触一下容若的肩膀,“容师弟,她不是咱们能高攀得起的。”

容若的面色急剧苍白,连身份都不能透露,那到底是高不可攀到了何种程度

纪子期心下叹息,先不说两人配不配的问题,掌珠的身份岂是她能随便透露的而且,容若知道了又能如何

黎国与西羌已经开始正式谈论联姻事宜,只待一切细节谈妥后,择日便会公布天下。

容若知道了,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纪子期看着容若瞬间跨下去的背影,摇摇头,出了术师协会的大门。

户部里,林大人正在与唐大公子讨论修路的各种细项。

按理说,以林大人的身份,根本无需与一民间商行大当家之子会面。

不过一来此次唐氏做为第一个响应修路政策的商行,林大人觉得有必要给其长长面子,也让天下众商行知道朝廷对此事的重视与决心。

二来唐大公子曾是术数大赛获胜的棋林学院学生之一,又是自家得意的曾外孙女纪小雪的朋友,林大人对他也甚有印象。

于是,原本不需要亲自出面的林大人,主动召了唐大公子来户部,与他面谈。

一谈之下,发现此子言谈有据,进退得当,胸有丘壑之余又不急不躁,倒与自家曾外孙女有两分相似之处。

当下满意得很,不由多聊了几句。

林大人自是不知,唐大公子在与纪子期共同参加术数大赛期间,纪子期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对唐大公子产生了巨大影响,继而对自己进行了深刻反思。

从而有了今日出现在林大人面前,内有乾坤淡定自若的唐氏下代大当家之风范。

两人都未料到纪子期今日会过来,听到门房来报时,都吃了一惊。

“小雪你昨日饮酒略多,想必今日身子还有些不舒服,应该在家多休息两天才是,怎么跑到太爷这来了”

林大人心里高兴,嘴上却还是要责备她不爱惜自己。

“太爷,早上阿娘煮了醒酒汤,喝了一大碗已经没事了。”纪子期笑道“今早去了术师协会拿证书,是朝廷规定,蒋太爷亲自颁发,延误不得。

那边的事忙完,想着还有时间,便来太爷您这瞧瞧,顺便打听打听关于修路一事,各商行的反馈如何。

正好唐宋在,小雪也想听听唐氏商行对修路的具体计划是如何的。”

说到修路一事,林大人眉开眼笑喜不自禁,顾不得唐大公子在场,径自说开了,“目前户部已收到十家商行的修路申请。

里面具体列明了希望承包从哪里到哪里的修路计划,以及投入的人力财力以及时间,甚至连具体的人员名单都列得清清楚楚。”

林大人说到这,忍不住感慨道“想不到民间商行办事效率如此之高

此事若由朝廷主办,光是由谁主导,派谁辅助,何时开始修,第一期投入多少银子这等事,没个月,也不会议出个结果出来”

他顿了顿,“原本还担心着元宵后会不会有结果,四月能不能动工,这下好了,各商行都催着太爷快点将工部的标准公布出来。

现在太爷我,天天盯着你外祖父,别的事不让干,先将这件事让人快点办好再说。

你外祖父现在一看到太爷,就像老鼠见到猫,躲都躲不及。哈哈”

说到最后,林大人想起自家大儿被他追得愁眉苦脸的模样,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唐大公子道“唐氏商行这边,已经提前向各钱庄预定了借贷银额,材料已下订,人手亦已提前到位。

选定了大年初五的好日子,只等朝廷标准一公布,一切均可按计划行动。”

林大人连连点头,“工部的标准这两日便可以出来,待陛下同意后,择日公布,唐公子多等几日。”

“是,林大人”唐大公子恭声道。

“不过,太爷还是有点忧心”林大人说着看了唐大公子一眼。

唐大公子心领神会,“林大人,子期,您二位有事慢慢聊,唐宋先告辞了。”

唐大公子走后,林大人继续道“这税收一事,太爷还是有点忧心。

国库的收入八成来自民间的税收,这些大商行合计占了约其中的两成多。

一旦开始修路,承包修路的各大商行开始全面免税,

头两年的国库收入会少到何种地步,太爷这心里,还是打着鼓,没底的很。

陛下十分赞成修路之事,甚至出言安慰太爷,不要对国库过于忧心。

还半开玩笑道,若是国库亏空得厉害,他就将后宫各嫔妃的日常用度减半。

话是如此说,但倘若国库一旦收支减少,整个黎国运行都会出现混乱。

太爷担着这户部尚书之职,掌管天下银钱,不能不忧心”

纪子期道“太爷您放心关于税收之事,小雪十分有信心。

如同小雪之前与您说过的那般,修路之事一旦开启,商家便会向钱庄贷银。

钱庄的银子不够,自会向民间开出高息存银的条件,这样百姓的收入无形中就增加了。

而且修路涉及大量人力物力,相关连的行业便会发展起来,到时候民间用工增加,百姓的收无又无形中增加。

收入多了,自然消费多,如此一来,各商户的生意好了,便会开更多的分店,招更多的小工,因此便会形成良性循环。

唯一可惜的是,商户开店之事暂时还不能做透明化,有部分商户会将挣到的钱买宅子买土地,而不是用在新店的投资上。

但商人最是机灵,朝廷在此事上的态度与决心,会增加他们投资的信心。

所以太爷,您完全不必忧心这接下来三个月因为修路之事的火热,定会在民间引发各种投资狂潮,税收只会多不会少。

而三月过后,咱们的第二步推行开来,则会引发下一轮的投资。虽效果可能比修路带来的商机小,但同样会有三到五月的余温,保证国库收入不会减少。

而大半年过后,修路之事已完成得七七八八,全国交通便利,南货北运,北货南往,经济繁荣指日可待。”

林大人边听边点头,“这听你再说一遍,太爷的心里又定了些。不行,这修路标准一事,太爷得再催催,不光催你外祖父,

还要催陛下,早日公布,也好让各商行提前运作起来。”

“太爷,第二步现在朝廷方面进行得如何了”纪子期道。

林大人道“这一次的官员升调考核,陛下亲自参与,目前已选出十人,只待陛下最后定夺,相信几日后便有最后定论。

而且被选中的人,陛下会亲自召见,当面耳提面命,那些人本就是品性正直心中有百姓之人,定能按计划严格行事。”

两人又针对修路之事以及第二步的计划进行了详谈,不知不觉天色已开始暗了下来。

林大人望望门外天色,道“小雪,今日时候不早了,先回去吧,明日好好休息一天,后日再过来。”

“是,太爷。”

纪子期出得门来,意外地看到在门前不远处走来走去的唐大公子。

“唐宋,你还未离去可是还有事”

唐大公子看看一脸敌意地看着他的杜乐,欲言又止。

纪子期顺着他的眼光看了一眼杜乐,笑道“杜乐,你稍等一会,我和唐宋说两句话。”

杜乐自己感情蠢得一塌糊涂,但对觊觎他家少夫人的人,倒是敏感聪明得很。

所以见到唐大公子在这里焦躁不安地等着纪子期,自是没什么好脸色。

可少夫人的话不能不听,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走到另一处。

不过,他也不是没办法。比如,竖起耳朵,替他家少爷偷听。

“唐宋,你说吧,有什么事”夜有些沉了,面上神色已有些模糊不清,但纪子期分明看到唐大公子面上的红意。

“那个”唐大公子顿了又顿,终之开口道“子期,你可否帮我去打听叶小姐的住处”

“叶氏商行在京也小有名气,叶家的宅子找人问问也应该知道,你为何要我去专门打听叶小姐的住处”

纪子期心下不解,“唐宋,你和叶小娇之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对面的唐大公子突然出现一种纪子期从未见过的神情,似羞涩,似尴尬,整个人局促不安。

“我去过叶府了,叶小姐不住在那。问了叶氏商行的其他人,都说不知道叶小姐在哪。”

唐大公子嗫嚅道“也许是她吩咐下面的人,特意不告诉我她的行踪。”

“你们真的有事”若是在现代,一男一女随便发生点什么事情一点也不奇怪。

可这是在古代,纪子期心中无端有这种预感,但不敢随便认定。

唐大公子的头微不可见的轻点了一下。

纪子期不由张大嘴,“这什么时候的事”

“那天商行会议后,叶小姐有些醉,又只剩她一人,我没办法,只好带着她,打算送她回去。

半路上她突然清醒过来,吵着要我陪她去吃酒,如果不去,便污蔑你我的关系。

我没办法,只好带着她去了一间酒楼,要了一个包间。

然后,两个人喝着喝着,都醉了,然后,”唐大公子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低着,可以想像他是多么的尴尬。

当着曾经喜欢过的女子的面,说着他与只见过几次面的女子酒后乱性的事。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不在了。我当时很慌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在家想了两天,觉得需要对她负责,便想先找她谈一谈,结果一直找不到她。”

唐大公子说完,抬头看了一眼纪子期,又快速垂下,“子期,你是女子,她又对你几次纠缠,倘若你去找她,她一定会见你。

若见到她,请你告诉她,我会负责的让她不要再躲着我了。”

两个并不相熟的男女因为醉酒发生了一夜情,倘若在现代,若觉得有意,便可试着相处一下;若无意,直接挥手说拜拜。

但在这古代,女子失了清白,等于毁了她一生。

无感情的两人被迫捆绑在一起,在现代是不幸;在古代,是幸还是不幸,还真是未知数。

毕竟古代婚姻,许多人都是在婚前最多见过一两面,全靠婚后两人的理解与磨合。

唐大公子是个有担当的人,沉稳内敛,只是有些过于瞻前顾后。

叶小娇虽然有些任性,但天真烂漫,心地善良,敢作敢为,性情热烈而张扬。

若单从性格上来说,两人倒很是互补。

不过,感情的事情并不能单靠这一点来确定。

但不管如何,唐大人子既然找到了她,将事情合盘托出,纪子期觉得她也应该尽朋友的责任,帮上一帮。

“唐宋,我明日去找叶小娇,帮你将话带到。”

“谢谢你,子期。”唐大公子感激道。

一旁竖着耳朵听墙角的杜乐,明明只是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居然就融会贯通,明白了唐大公子没说出口的意思。

原来还有灌酒这一招啊杜乐摸摸下巴,心中暗忖下次定要约到阿玉去吃酒

杜乐想着阿玉醉酒后任他摆布的情景,心里美得不行,不觉间面上便露出了猥琐的笑。

与唐大公子告别后走过来的纪子期,看到笑得龌龊的杜乐,面皮一抽。

心道这小子笑得一脸淫荡,莫非是在想什么儿童不宜的画面

“杜乐”纪子期大声唤道“该走了”

“是”杜乐回过神来,伸手擦擦唇边的口水,连忙跳上了车辕。

宫中的掌珠公主,正倚在栏上看薄冰下游来游去的锦鲤。

她双手无意识地摩挲栏杆,越发觉得这宫里好生无趣

民间商行对于修路的动向,户部尚书林大人每日都会进宫来向皇帝陛下汇报进度。

因此事她有参与其中,皇帝陛下也不避着她,每次林大人来的时候,皇帝陛下会派人来将她召去一起聆听。

因而对整个事情的进度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相比于皇帝陛下和林大人话语中掩饰不住的激动,掌珠反而平静得很。

自从南秦之后,她对于纪子期便产生了一种无形的信任。

而当她跟在她身边,看着她一点点的筹谋,这种信任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掌珠相信,就算这次不成功,纪子期也会另想法子直到成功为止。

修路之事顺利进行了,以纪子期的控制与执行能力,掌珠相信,后面的事情亦会顺利进行。

她的心很平静,但她的血液却如烈火般燃烧沸腾起来了。

纪子期让她看到的世界,好像为她装上了一双无形的翅膀。

她渴望飞翔,渴望飞出皇宫这个华美而巨大的鸟笼,在外面自由的天空里翱翔。

与西羌联姻的日子订在了明年年底,京城离西羌路途遥远,预计在九月初,她就得从京城出发了。

掌珠算算日子,还有九个多月,可真是难捱啊

她迫切地想要到那个广大无垠的天空里,发挥自己之所长所学。

只是,一想到西烈墨那放肆的眼,掌珠心里无端堵得慌。

这是这桩政治婚姻里,她唯一不满意的地方了。

若是对象是别人,掌珠觉得,她应该会更期待前往西羌的日子快点到来。

“公主,”楞神间,有个宫人走了过来,“西羌大王求见”

他来做什么掌珠皱眉,整个身子趴在栏杆上,懒懒道“不见”

“公主”宫人未料到掌珠回得如此干脆,抬头惊讶地唤了一声。

“不见”掌珠的目光随着那锦鲤游来游去,头也懒得回,“就说本公主在歇息。”

“西羌大王说,如果公主在歇息,他可以等公主歇息好了再求见。”

掌珠呵了一声,“你去跟他说,本公主有时一歇就会歇息两天,难道他要在公主殿外等候两天吗”

宫人垂着头,“西羌大王说,公主让他等多久他都愿意等,只是怕皇后娘娘会等得心急”

掌珠眸子一冷,握着栏杆的手渐渐用力。

这宫里面处处都是母后的人,倘若西烈墨在公主殿外求见,被她拒之门外,被母后的人看见后告诉了母后,本就不太愿意她嫁去西羌的母后,只怕心里会更担忧。

掌珠暗暗咬牙,这个欠收拾的烂摊子摆明是在威胁她哼,她岂能让他如愿

“如月,将西羌大王带进来。”掌珠眸光一闪,“就带到这。”

“带到这”如月轻呼,“公主,这,不妥吧”

掌珠头微转,眼光扫向如月,无须言语,天生的皇族气质已令如月知晓,刚刚自己的问话逾越了。

她脖子一缩,勉强保持住公主要求的遇事莫慌张的镇定,应了声“是公主”

西烈墨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掌珠慵懒地趴在栏杆上晒着太阳的模样。

双眼微眯,像只温驯的小猫眯,舒服地享受着阳光的照射。

阳光映得她的脸晶莹洁白,侧颜完美无双,小巧的鼻头随着呼吸轻轻翕动,让人生出想轻捏一下的念头。

带着西烈墨来的如月,揣摸到自家公主对这个西羌大王并不大满意的心思,很配合地并没有出声道“公主,西羌大王到。”

而是小声地对西烈墨大道“大王,公主在小憩,您稍微等会。”

掌珠嘴角浮起笑意,在心里赞了如月一声。

公主殿外的任何地方是母后的天下,公主殿内却是她的天下。

她只需要做做样子给母后的人看到,西烈墨求见她,而她亦见了他。

至于如何见,做了什么,母后不会知道,她也不会让她知道。

掌珠本来半眯的眼缓缓阖上,头微微弯向一侧,好似直的在小憩一般。

西烈墨看着前方曲线玲珑的掌珠,没了正襟端坐时凌厉的美丽,像一个普通的貌美小娘子在自家花园里,悠闲舒适地晒着太阳,眼底的宠溺慢慢聚拢,越来越热。

那眼神是如此地肆意,肆意到掌珠即使闭着眼假寐,仍感觉如芒在背,身子不自觉地僵硬起来。

全然没了一开始的散漫放松,就连呼吸也好似急促了些。

全副心思放在掌珠身上的西烈墨,自是察觉到了她的变化,眉眼勾起浅浅的笑,俊美无双。

掌珠咬牙勉强再撑了一会,原想着让那烂摊子自动识趣地离去,没想到是自己先沉不住气。

她心中忍不住对自己有些恼火,缓缓睁开的眼里便带上了一丝冷冽。

然后伸个懒腰,四下环顾,在看到立在不远处的西烈墨时,红唇微张,露出一脸故意的惊讶,好似才知道西烈墨已到一般。

“大王,真是对不住殿里的宫女没规矩,大王来了也不知会一声,害大王久等,实在是本公主御下无方,等会本公主便治了那宫女的罪,给大王赔不是”

西烈墨好似毫不在意,眉眼生辉,面上笑意更浓,“依本王之见,公主应该赏那宫女才是”

“大王此意何解”掌珠眉轻挑,淡淡问道。

“若不是那宫女没规矩,本王也没机会欣赏到这么美的美人冬睡图,而且还欣赏了这么久。”西烈墨眼里含着浅笑,俊朗迷人。

落入掌珠眼里,却刺眼又堵心。

自己堂堂一国长公主,身份尊贵,竟然成为他眼里可以随意欣赏的风景

她紧咬牙根,抑制住欲上扬的怒火,声音清冷,“不知大王求见本公主,所为何事”

西烈墨紧锁住她双眸,看着她眼里燃烧的小火球,声音渐渐淡了,“本王与公主现已是明正言顺的夫婚夫妇,这未婚夫妇见面,还需要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