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僵尸化作齑粉的身体里，有一道红色的光芒，如电一般，疾射出去。
但是楚言伸手，一把将将这红色光芒抓在了手里。
红色的光芒在楚言的手中不断挣扎，其中凝聚出来一张女人的脸孔。
这张女人的脸孔，放在现实里的话，必然是极美的。
但是现在因为极度恐惧的缘故，变得分外扭曲。
她面对楚言，像是在苦苦哀求。
但是楚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下一刻，他手掌一握。
红色的光芒，顿时急剧黯淡下去，表面更是抖动出道道波纹。
片刻之后，砰的一声，光芒炸开，彻底湮灭。
与此同时，红色光芒中，隐隐还传来了一声绝望的尖叫，然后就彻底消失了。
神魂俱灭！ 两万多年的僵尸，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被彻底碾压。
女僵尸化成的那一片灰烬中，出现了一块足足巴掌大小的红色尸核。
不过楚言却根本没有朝那尸核看上一眼。
似乎在他眼里，这件东西，根本不值一提。
他站直了身子，朝周围环视一周。
随着女僵尸的湮灭，原本笼罩在这里的烟雾，也很快消散了。
楚言看到，他此刻所在的地方，已经不是之前跨过青铜门所在的区域。
自己身后数十丈的地方，是一条长长的甬道，而他此刻所在的，更像是一个宫殿的内部。
一根根巨大的石柱，直通穹顶。
宽阔的大厅，就算是一次性装入千人，都不会觉得拥挤。
而原本被烟雾困住的众人，也都纷纷出现在楚言的视野里。
事实上，众人之前虽然在烟雾里迷失了方向，而且这宫殿也极为宽敞，但是当烟雾散去之后，楚言看到，现场众人彼此之间的距离，其实并不远。
最远的两个人，也就只是相距不到二十丈。
但是当时在烟雾里的时候，却没有人能够察觉得到。
当时所有人都感觉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般。
首先出现在楚言视野里的，是那个叫做李默的修士。
李默此刻以一个狗爬般的姿势，趴在了地上，已经没有了声息。
不过他的脸上，还带着极度迷醉的神色。
而他的额头，几乎整个都碎裂凹陷了进去，不仅鲜血糊了几乎一脸，就连脑浆都流了出来。
看他的惨状，似乎是临死之前，做着类似于用头撞击什么的动作。
可是楚言看他周围空荡荡的，地面也是完好无损，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的脑袋给硬生生敲碎的。
说是撞空气撞的，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一点。
距离李默不到三丈的地方，就是马成。
不过此刻说是马成，实在是勉为其难了一点。
因为以一个单膝跪地死在那里的，形容起来，更接近一具血肉模糊的骷髅。
马成全身上下，已经没有哪怕一块完好的皮肉，大片的区域，更是骨头内脏都露了出来。
看那些伤口，不像是被迅速切割出来的，而像是在一段漫长的过程里，用各种器具，将他一点一点折磨成了此刻的模样。
浓稠的鲜血，堆积在他的身下，看上去，就仿佛是浓墨一般。
马成的斜前方，是那个叫做薛丽的女修。
薛丽是躺在地上死的。
死因是独自破了一个巨大的洞。
这个洞不是有人从外面打破的，看上去更像是肚子自己鼓起来，然后撑到极限之后，自己从内向外撑破的。
内脏混合着鲜血，此刻洒在四周，一截肠子，还挂在薛丽带着满足笑容的脸上。
另外几具尸体，是跟随马成和李默的那几个凝脉境，死状也极为凄惨。
而乌丝兰玛和濮阳意，则在距离楚言大约十丈左右的地方。
相比起其他几个人来，他们两人算是很幸运的了。
乌丝兰玛此刻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大口喘息着。
她的脖子上，还缠着一根长长的腰带。
事实上，刚刚烟雾消散的刹那，楚言目光扫过的时候看到了，乌丝兰玛那个时候，正用这根腰带死死勒着自己的脖子。
当时她的舌头都吐出来了。
照着那个趋势下去，怕是再要不了一时半会儿，就会把自己给活活勒死。
而濮阳意则是没穿裤子，双手做着难以描述的动作，画面实在是太辣眼睛。
此时随着烟雾散去后，他立刻双眼发直地倒在地上，身子弓成了一个大虾米，一抽一抽的，看样子要缓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这两人没事之后，楚言就转过身，朝着那甬道走了过去。
大殿之中，并没有照明，只有上方几个开凿出来的孔洞，漏出极为黯淡的光线。
但是这对于现在的楚言，并没有丝毫的影响。
走过去之后，他看到一团小小的身影，此刻正蜷缩在靠近甬道入口的地方，身子颤抖不止。
见到楚言的出现，那小小的身影抬起头来。
这是之前跟随钱程进来的那个矮子。
这个矮子显然之前也被困在了雾气之中。
不过他的运气似乎比其他人都要好。
乌丝兰玛和濮阳意虽然捡了条命，但是也被折腾得够呛。
而这个矮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矮小，以至于女僵尸平视都看不到他的缘故，所以矮子只是被困在了烟雾里，却没有受到心魔的影响。
不过现在看来，即便只是普通的困住，但是因为这里特殊的环境，矮子也被吓得够呛——至少这一刻，楚言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下一刻，情况陡变。
这矮子抬头看一眼楚言，瞬间脸色大变，然后，就大便了。
他被吓得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一双眼睛里面，写满了恐惧，直勾勾看着楚言，就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最可怕，内心最为恐惧的东西一般。
楚言脸色未变，但是心中却已经开始不高兴起来。
不仅仅是这一股极为难闻的气味，还因为，他现在除了眼眸是全黑之外，身体其他的部分，都是楚言原本的那些东西。
鼻子、嘴巴、耳朵、脸型，什么都没有变化。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看到我这么害怕！ 难道楚言的脸，我看中的脸，有那么丑吗！ 内心的怒火，开始燃烧。
而这个矮子，此时像是感受到了来自楚言的怒火一般，显得更加害怕了，五官此刻都扭曲得不成样子，口中甚至都发出含糊不明的呜咽声，眼泪鼻涕更是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他现在有这个反应，其实很正常。
因为精通望气术的原因，矮子此时所见到的楚言，和其他人看到的，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