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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ir,嘘,不许动 燕翦番外14、杀?(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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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里,本来舒服得昏昏欲睡的詹姆士忽地幽幽睁开了眼睛。

本沙明的笑容扩大。

十五年的相依为命,詹姆的每一个神情和动作,他都了解。

他手指加大力道。

“原本,你可以不用选跟汤家兄弟同机返回。毕竟机上还有乔治,你若同机返回,反倒有瓜田李下之嫌。而且皇甫华章刚死,乔治被俘,亚洲那边还有他们两人各自留下的大队力量,你本该留在原地趁机收编。”

“可是你还是回来了,就在汤家兄弟眼皮底下,我就知道你是另有打算——你是准备在汤家兄弟眼皮底下回来之后,让他们对你打消了怀疑,你再立即启程折回亚洲去。这样,就算骆弦声死了,他们也不会怀疑到你。桕”

詹姆士笑了,冷冷地在热水里攥起手指。

小笨果然是最了解他的人。

客观来说,原本留在本地收拢皇甫华章和乔治两方的势力更重要,可惜此刻在他的心里,已经有其他的分量出超过了那些去。

他想要骆弦声的命,很想。

本沙明满意地含笑,轻声问:“今晚就启程?”

刚回到m国,马上再折返回去。即便是汤家兄弟,也料想不到吧?更别说是那个一直置身娱乐圈的骆弦声了,他一定更无半点防备。

詹姆士“哗啦”从热水中起身,迈出浴缸,抽过毛巾裹住紧而有力的腰线,走回房间去,拿起了手机。

回来之后,他没主动打给汤燕翦。

可是她看见她的哥哥们回来,就知道他也回来了。该死的她,既然也已经改从汤家兄弟嘴里知道他帮了他们,可是她该死的竟然没有主动打过来!

她难道不该感动,难道不该对他说一声谢谢?

本沙明跟上来,帮詹姆士披上浴袍。

詹姆士眯起蓝眼,回首问他:“手机响过么?”

本沙明淡淡耸了耸肩:“从未。”

詹姆士攥住手机闭上眼睛:“算了。安排航班,我们走。”

这期间时年也带了解忧和许心箴回亚洲,汤燕卿后脚也跟着去了。

忧心的人,忙碌的事,突然这样暂时停摆,出现了短暂的真空。

燕翦便更觉落寞。

手机安静得有些诡异了。

以詹姆士的为人,他既然帮了她这样大一个忙,那他回来一定会大张旗鼓地向她讨回报酬。可是事实却是,他压根儿就没联络过她。

诡异的是,小笨也跟着一直没有出现。

这些日子,就连凯瑟琳望向她的目光也有些不善,她的心下就更没底。

凯瑟琳也是不知道詹姆士和本沙明去了哪里,做什么事。于是女人的心事使然,便以为燕翦是知道的。

身为正牌女友不知道,而这么个算不上詹姆士后宫成员的女孩儿却有可能知道,凯瑟琳的心下就更是嫉恨加深。

在熬过一个月之后,燕翦自己也忍不住再度拨打了詹姆士的手机。

依旧关机。

她抵抗不了这种压力,索性再打给詹姆士的办公室。

是布瑞接听,客气地解释,说既然乔治被警方缉获,那么佛德集团亚洲分公司那边就陷于群龙无首的状态。詹姆士身为全球总经理,理应亲自飞过去安抚员工,安排诸事。

布瑞的解释合情合理,燕翦挑不出什么毛病。尽管,心下奇怪地不安。

远隔半个地球,她无计可施,便坚持只要一闲下来就拨打詹姆士的手机。有时候最频繁的时候,几乎每个小时都要拨出两三次。

此时的詹姆士和本沙明早已在巴米扬省找到了骆弦声的行踪。经过数日观察,已经将骆弦声行踪了若指掌。

只是因为骆弦声想要修复巴米扬大佛的心愿,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以及泰国等佛教国家的想法一致,于是他白日里几乎都与这些国际人士一起行动,叫本沙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当然更要紧的是,詹姆士的犹豫。

既然白天的时机不合适,本沙明也可以夜晚动手。可是事到临头了,他却迟迟还得不到詹姆士确切的下手命令。

他知道詹姆士在犹豫什么。

以骆弦声对于汤燕翦的重要,一旦被汤燕翦知道骆弦声是死在詹姆士手里,那么汤燕翦一定会恨死詹姆士……所以又是为了那个女孩儿,詹姆士又该死地举棋不定了!

可是对于他本沙明自己来说,他反倒要更坚决地除掉骆弦声。

骆弦声死后,汤燕翦会痛恨詹姆士……那么他自己就也可以放下心来了。

这个晚上,本沙明决定跟詹姆士摊牌。

他一样一样将自己的部署清晰解释给詹姆士,然后总结道:“时机已经成熟,今晚是最佳的动手机会。詹姆,你最懂时机稍纵即逝的道理。如果错过今晚,那此前所有

tang的部署就都要推倒重来。”

詹姆士盯着本沙明的眼睛,从中看到了决绝。

就在此时,詹姆士的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

这个响铃声不同于其他任何来电的响铃,而是特别设定的乐声。

詹姆士竟然一跃而起,看了本沙明一眼,借着疾步走向阳台。

本沙明猜都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汤燕翦!

詹姆士走到阳台,拉严玻璃门,才接听。

这边信号不稳定,他的这张手机卡已经几天没有反应了。不想,今晚响起。

他深吸口气,眉梢不由得浮起一丝得意。

小丫头,你终究还是主动联系我了。

你输了,我赢了。

他傲娇地哼了一声,毫无温度地问:“什么事?”

这样简单的三个字却问住了燕翦。

是啊,她找他,什么事?

她又怎么将自己心底那种莫名的直觉说给他听,一旦出口还不又成了激怒他?

她便深吸一口气,小心地说:“是说……谢谢你。”

乍然听见他声音的紧张感盘桓于心,她小心地拖延着:“我听我二哥说了,你帮了大忙。其实那天你们刚回来,我……发了短信给你。”

喵的,还是告诉他了。

“哦?”他一愣:“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收到?”

原来都是自己误会了啊,原来她并没有想象里那么无情……她是发了短信的,只是他没收到。

燕翦小心地吸气:“没错,就是你们刚回来那个晚上。午夜之前。”

詹姆士心下微微一震,不由得回眸望向玻璃门内的本沙明。

午夜之前,他还在m国,在泡澡。

那个时间他仿佛曾经听见手机响过一声,于是还问过本沙明,可是小笨说“从未”。

燕翦倒是自我解嘲,尴尬笑笑:“呃,我知道你可能收不到的。毕竟手机信号有不稳定的时候。”

玻璃门内,本沙明凝视着詹姆士的背影,迎上他的注视,平静地笑。

詹姆士蹙眉,收回目光:“听着,我是真的没收到。不过我很高兴在晚了几天之后,听见你这么说。”

他真是好哄的小孩儿,尽管气了那么久,只一块小小的糖,他就可以将那些天的闷气都忘了。仿佛从未生过她的气。

她轻轻地笑了声,可是那笑声里还是泄露了紧张。

他便又哼了一声:“给我打过来,果然不止是为了向我致谢,还有事用得到我。说罢。”

燕翦搜肠刮肚,寻找理由,最后忽地眼前出现了解忧那可爱的面容。

她便一声低低欢呼:“解忧!”

“嗯?”詹姆士听得一愣,未解其意:“你说什么?”

“就是解忧啊,”燕翦欢喜地答:“你懂的,这次共经生死之后,时年是一定会嫁入我们汤家,当我的小嫂子的。那解忧也一定一起来,会成为我们汤家的孩子,是我的侄女。”

詹姆士听得一皱眉。

很奇怪的感觉:明明那个孩子跟自己没有过半点交集,更何况是皇甫华章的孩子;可是……就是这么奇怪,一想到那个孩子的血缘终究还是佛德家的;而佛德家几乎已经就剩下了自己……他便生起一股不甘和不舍。

隔着听筒,他的呼吸频率泄露了他的紧张和不满,燕翦都听出来了。

她便知道自己找这个理由是真的找对了,她便更小心地劝导:“詹姆士,不用我提醒你,你也知道你才是解忧的亲叔叔吧?解忧是个可爱的孩子,可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从小就没能完整地感受到亲情……虽然我们汤家人一定会给她最好的,一定会将她落下的亲情都补偿给她;可是,我想,如果她再多了一个有血脉相连的亲叔叔,她一定会更开心。”

燕翦的话让詹姆士不由闭上眼睛。

亲情,几乎成了他佛德家三兄弟的魔咒。他们三个都自视甚高,可是却几乎都没有享受过完整的亲情。

甚至可以说,他们三个能走到今天的地步,也都是拜破碎的亲情所致。

可是这样的悲剧,还要传到佛德家的下一代身上么?

尽管,解忧并不是自己的孩子,解忧只是那个私生子的女儿……可是她的血脉却无法抹杀。

“你想怎么样?”他深吸一口气问。

燕翦在手机那端开心地悄然挥了挥拳。

却小心地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不叫詹姆士听见。她小心地说:“我的意思是,时年带着解忧就要回来了。她是带着孩子去跟自己的过去作别,回来之后就要开启全新的生活,所以她到时一定会第一时间到我家来。”

“解忧也会来。”

“我的意思是……我想让你见见解忧。”

詹姆士不由得在异国的夜色里高高扬起了眉:“我该

没听错,你是在邀请我去你家吧?我出现在你们汤家人团聚的场合。合适么?”

燕翦自己也吓了一跳。

不,她没有想要邀请他来汤家啊!她的意思是,可以在解忧来她家之前,找个机会带他见见解忧。

她真正的意图是——用这样的一个理由,将他叫回来,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也好打消她心下那些莫名的紧张。

可是却没想到他竟然会自行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来!

她在小心地吸气,想要解释,詹姆士听出来,便有些不耐烦地说:“除非是这样,否则你也不用跟我说了。什么血缘,什么叔侄,你们汤家不介意接受那个孩子,却不等于我对这些有兴趣。”

燕翦闭上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我如果不邀请你出席,那么你就不会回来见解忧,是么?”

“没错,你猜对了。”

他小心压抑内心的紧张,以及一丢丢的——不知为什么而起的小小雀跃。

他自己原来这么期望这么正式地出现在汤家了么?

不过是忍不住想象,若有一天她另外有了男友,也会在这样的场合,带回汤家给她的家人看罢。

他既然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机会,那他索性就拿这次的机会当做一次体验算了。

这般想来,又是忍不住的怅惘。

“汤燕翦,我接受你的邀请。届时我会准时出现。”

趁着她还没来得及否认,他赶紧心虚地挂断了手机,继而关机。

转身回房间,淡淡地对本沙明说:“准备一下,我今晚要飞回m国去。”

本沙明大惊,上前一把抓住他手臂:“詹姆!你开什么玩笑?”

今晚,骆弦声的性命唾手可得。

詹姆士摇头:“今晚的事,先放下。m国有事,我需要今晚动身才赶得及。”

本沙明忍不住失望地笑起来:“詹姆,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你改了主意,不想要骆弦声的命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詹姆士眯眼望住本沙明。

虽然嘴上说得理直气壮,可是心下却是虚的。只因为超过十五年的相伴,他们对彼此都太过了解。

他垂首沉吟了一下:“骆弦声的命,对你我来说其实都没什么难度。今晚不做了,也可以留着以后再做。今晚先做更要紧的事,以后再说。”

本沙明抬起眼来,黑瞳如夜色一般笼罩住詹姆士的眼睛。

“詹姆,为什么要为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改变了自己,变得优柔寡断,变得一再犹豫?”

“或者你说今晚必须启程才能赶得上你要做的事,那也行,你现在点头,我现在就先去结果了骆弦声。时间绝对足够你我今晚起程,还能两全其美,你说好不好?”

詹姆士被迫入死角,有些狼狈。

他不习惯这样被动,他伸手猛地推开了本沙明:“够了!还轮不到你这样对我说话。”

本沙明趔趄两步,哀伤抬眸:“詹姆,你变了。”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生,为了一个不相干的骆弦声,詹姆竟然与他发了这样的脾气。

詹姆士深深吸气:“不,小笨,不是我变了。而是我们都长大了。”

他们都长大了,再不是从前两个少年相依为命的时光。他们每个人的世界也都变大了,理应遇到更多的人,发现更多的事。

不是么?

本沙明凝望詹姆士,轻轻地摇了摇头:“如果只是长大了,变的也应该只是年龄,不该是自己。詹姆,难道长大了的詹姆就不再是詹姆了么?真可惜,我没你那么洒脱,我依旧还是本沙明,还是当年那个一身一手的鲜血走到你面前去的小笨!”

本沙明的话像是捣了一拳在詹姆士心上,他深深吸气,想要努力解释。

不,他没想伤小笨。只是,有些事他自己还没办法厘清,所以他也暂时还没办法跟小笨解释。

他只是想让小笨等等,再等等。

詹姆士虽然没说话,可是他的犹豫却给了本沙明答案。

本沙明猛然转身,冲进了茫茫夜色去。---题外话---【稍后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