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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三句话吓哭全星际 138. 意想不到 原来是你。

陆子冰好胜心上来,气得不行,立刻卷土重来。

【笑死了,我还以为主播掉线了,原来是死了啊,那没事了jpg】

【啊啊啊求高能护体,好诡异啊,我刚刚搜了一下,怎么其余玩家都说没遇到过这个情况?】

【难道我们陆大怂真的是幸运a?!】

【我赌一个亿,主播马上还要再死一次。】

“……你们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吗?!”陆子冰被弹幕气得跳脚,重新又摸到了那处石滩,鬼鬼祟祟地停住了。

可片刻后,他心里泛起了嘀咕。

陆子冰当初也算是听了很多次《轮回乐章》的人,因此可以听出,这段乐曲和他上一个存档的段落不一样。

不像是重新开始,而像是,在他读档之后继续播放到了这儿一样。

难不成是随机的?……

陆子冰这样想着,抽空瞄了眼直播间人气,一唬:“嗬!平台给我推荐了?!”

竟突然涨了40的人气值。

他看了弹幕才知道原因:原来“陆子冰遇到了隐藏新剧情”的事一传十十传百,导致大批新观众涌入。

本来陆子冰都有点打退堂鼓了,见状瞬间重新鼓起了勇气:人气就是钱,没有什么比赚钱更重要!

既然直视不行,陆子冰这次刚刚就从自己的急救舱里拆了一块玻璃下来,打算借用道具而不用肉眼直接去看。

可当他小心翼翼挪动,举起玻璃时——

下一秒,他还没等完全看清,眼前又是一黑。

陆子冰:“……”

不是吧,居然连镜面反射偷看也不让?!

但好歹这一回,陆子冰稍微看到了点东西。

那黑色的海滩之上……有一团巨大的白色光晕。

那光晕之中还透着肥皂泡一样的七彩色,可谓是“五彩斑斓的白”。体积巨大,足有两层楼那么高,形状很不规则。

这个思路应当是可以的,陆子冰又重新读档,孜孜不倦地试了几次,搭成了一个“反射桥”,用好几块玻璃相互折射去看,才终于看清。

放在恐怖片里,这是妥妥的作死,可毕竟是游戏,玩家们最擅长的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主播实乃鬼才,这是什么逆天的思路233】

【有点好笑,原来怪物的攻击力会随着镜子递减吗哈哈哈。】

而通过几次死去活来,陆子冰也判断出,这儿播放的《轮回乐章》不受读档影响。

此刻,它已经一遍播完,开始循环第二遍了。

他蹲在玻璃前,第一眼看到了很多管状物,不知道是血管还是那只怪物的发声器官。

那些管状物成千上百,每一个都在不停蠕动翕合,模样恍惚间让陆子冰觉得很眼熟。

就像是……呃,管风琴?

弹幕也发现了,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能和人类文明造物扯上关系。

【我去,这是什么怪?管风琴妖?放在这也太诡异了吧!我有证据尚导在内涵云涌雪(狗头)。】

【这个残缺不全的形状,不像怪物本身的形状,像是塑料纸被撕开的破洞一样……】

【我大胆猜测,这是通往异世界的裂隙!(狗头)】

【它长得好恶心啊啊啊,那些管子都会动!!】

直播间人数还在上升,都来围观这管风琴怪了。

玩《群星之王》的主播不少,可陆子冰遇到的情况却是独一份。

陆子冰产生了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再靠近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心,略微调整了一下玻璃的角度,照到了怪物的上半部分。

只见无数风琴管道簇拥的顶端,竟然有一个站立的人形。

它外观看不出性别,长得像个剪影纸人,颜色要比“管风琴怪”更偏金色一些,边缘不断变化滚动,琢磨不定。

“……啊?”陆子冰有点无法理解自己看到的画面。

正在这时,《轮回乐章》的曲调突然停止了。海风海涛声衬得世界更加寂静。

人形的头部扭动了一下,陆子冰猛然有种被盯上的感觉,浑身一紧。

人物手机里,他的朋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叭叭说:【陆子冰同学,你那里怎么回事?我看到有个巨大的红点在你旁边,哎哟,我去,咋还越变越大了呢!】

陆子冰骂了他一句,莫名连呼吸都不敢了。在这种让人窒息的死寂中,只见那个人形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管风琴怪。

怪物仿佛也极度恐惧,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发出一阵高低错落的不明音符。

“……我咋从它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种在疯狂努力的感觉。”

陆子冰摸着下巴吐槽,然后眼睛慢慢瞪大,听傻了,“等会儿,它这是……在试图和我说话?!”

虚假世界。

“殿下!殿下你不能这么怠慢教皇——”

侍者跟在尚惊雁身后一路小跑,也没赶得上她。

系统简直要发出尖锐爆鸣,因为尚惊雁一路走把高跟鞋都蹬掉了,长长的裙摆也直接暴力撕了下来。

17x:【宿主您这样是不可以的!这是严重扰乱剧情进展!你现在应该去攻略男主角!哪怕是喜欢管风琴,你也应该攻略男主之一的“云涌雪”——】

尚惊雁稍稍走神了一下:【噢?我还以为弹奏的人就是云涌雪呢。】

云涌雪,《群星之王》得人气男角色之一,她也挺喜欢。

17x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忽然收声。

而这时,尚惊雁已经跑到了声音的来源处。

那是教堂西边的一个小侧殿,连接的长廊上挂满了白色的幔帐,看格式竟然是中式传统里死人的时候会挂的白幡。

连侧殿本身外头也包裹着一层层的白布,整栋建筑仿佛一个巨大的木乃伊。

尚惊雁走进了重重幔帐里,管风琴声愈发清晰。

她在殿门口站定,阳光穿透布料,可以看到后面半空中坐着一道人影,正在弹奏。

那会是谁?

尚惊雁拉开帷幕时想过很多,最可能的情况是一个她不认识的陌生人,其次是和通讯里那些名字一样“觉得眼熟但想不起来的”人,甚至还忍不住脑补是个形容可怖的怪物——

可当弹奏者彻底暴露在她面前时,眼前画面不符合她的每一个猜测,让她当场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个女人,侧对着尚惊雁,身形被阳光打出了一圈金色的轮廓。

她穿着格格不入的白大褂,银色的长发一半像冰融的河流一般从脊背流淌下来,一半随意地用“簪子”挽了起来——簪子是根普通的钢笔。

“……叮。”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曲终,女人放下手转过头,露出一张和尚惊雁有五六分相似的面孔。

不,正确来说……是尚惊雁的长相与她相似。

【宿主,检测到高危■■■!……】

【请立刻撤离,警告,请立刻撤离!!】

【宿主≈ap;ap;ap;≈ap;ap;lt;■■、……宿……】

系统陡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但越来越模糊,就像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似的。

女人直接从高高的座椅上轻巧地跳了下来,偏了偏头,抽掉头发里的钢笔,朝尚惊雁走来。

“你……”

尚惊雁从未体验过这种矛盾的感觉,她想后退一步,又想不管不顾前进冲上去;她想自己应该质疑和警惕,可又遏制不住期待与惊喜。

她表面上没有动作,但脑海里已经本能般地去看她的每一个细节——她的头发是直的,不像自己带着波浪卷;她绿眸的颜色更浅,被光照着的时候,有一点橄榄黄的感觉……

尚惊雁微微张开嘴,下意识很礼貌的问出了一句:“你是不是……尚淞女士?”

没错。

这个弹奏者,竟然长着一张尚淞的脸!

问出这句话,尚惊雁才瞬间清醒了,疾步后退几步,甚至握住了权杖随时准备攻击,懊恼于自己居然走神了。

她心中惊涛骇浪未平,觉得很是混乱。

这该怎么算?她平行世界的妈吗?“尚淞”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的身份是什么,教廷成员?还是单纯一个管风琴乐手?

可也不对啊,《群星》的设定里女主不是个孤儿吗?游戏剧情也没有什么亲情线……

面前的女人没有接话,先微微偏了下头,似乎在听着什么,而后伸手在尚惊雁面签打了个响指。

她长得比尚惊雁更冷感,面相也不太爱笑,这动作做起来很是利落。

尚惊雁一滞——她耳边系统的聒噪声猝然消失了!

“没错,是我。”尚淞的语气平静得好像只是在陈述她出门遛了个弯又回来一样,“我有话想对你说,所以先屏蔽掉偷听的‘东西’。”

顿了顿,似乎又觉得自己过于言简意赅,她补充道,“我是……你知道的那个尚淞。”

尚惊雁:“……”

她没有放松,反而面无表情竖起了权杖。

“……”尚淞说,“你五岁的时候,从幼儿园毕业的那天看见我喝酒,吵着闹着非要也来一口,我不让,你就说要把我的丑照拍下来天满大街小……”

“好了你不要说了,尚淞女士。”尚惊雁迅速打断了她。

这种黑历史,难为她记得,难为自己也还记得!

其实,在尚淞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尚惊雁就已经觉得她是她了,可能是一种血缘直觉。

尚淞抬头看了看尚惊雁身后,转过身示意她跟自己走。

尚惊雁跟上,她现在心里有一堆话要讲,微妙地说:“所以,你不是死了,而是穿越到这里来了?怎么我现在也来了,尚氏家族的诅咒?难道我真的是身负重任的天命之女?……也不对啊,十几年前不是还没有这游戏吗?”

尚淞:“……”

她道,“这些问题,我待会儿再跟你说。”

“行吧。”

尚惊雁语气有点“呵呵”的意思。

她现在心情很复杂,仿佛要把尚淞的背影盯出一个窟窿来。

对一个只在小时候见过的、为人还很不靠谱的血亲,她当然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更不会一见面就感动得要哭,哪怕是自己的亲妈。

相反,尚惊雁产生的第一重情绪是怨怼。

就这?就这么轻描淡写?

你为什么抛下我,为什么选择让我诞生又不好好抚养我,为什么能够表现得毫不在乎?

……可是,尚淞对她来说不只是亲妈而已。

尚惊雁想起自己当初加入真物团的第二年,偶然一次在名录里看见“尚淞”这个名字时的思绪。

她在想,搞什么?我不要和这个人有一样的经历。

可是无法不在意。她忍不住去调查,去追寻当年,想搞清楚“尚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不觉,她认识资料里尚淞的时间,已经比和真实里尚淞相处的时间更久了。

尚淞绝对不是一个好家长,可以说是一个百分百的坏家长。

养而不教,不告而别,谁听了都摇头。

同时,尚淞是个具有闪光人格的追梦者,一个悲剧的理想家。人类总是如此矛盾,公德与私德不相兼容。

然后最终,她也还是走上了一条和尚淞一样的路,或者可能说是接过了尚淞没走完的路。

尚惊雁越想越觉得怨气深重,眉头拧得死紧。

尚淞停步的时候,她差点撞到她的背。

尚惊雁抬眼看去,发觉这栋侧殿居然连接着侍者说过不能进的那个房间,她几个小时之前还腹诽它是蓝胡子的故事,现在就要踏入它了。

尚淞转过头,尚惊雁以为她是要嘱托什么“进门规则”,却没想到她只是抬了下手,似乎想要帮自己把头发别在耳后,却又放下了。

她看着女儿,轻声说:“……原来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