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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还不是白月光咋滴 36.突然告别

这是黑沉无梦的一夜,毕禾原以为自己睡得还算安稳, 但当秋日凌晨的第一滴雨落在树叶上的时候, 他就被窗外的落雨声惊醒了。

初睁眼时他还有些茫然, 在黑暗中发了许久的呆, 才捞起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不过凌晨5点。

屏幕上有一个蕊姐的未接来电,时间在头一天晚上。

他想给她打回去, 又想到这个时间对方还在睡觉, 便发了条短信,准备天亮再打过去。

意识逐渐清醒,隔了一场浅眠的记忆便也纷至沓来。

毕禾掀开被子下了床, 觉得胸口有些闷得难受,走到窗边拉了窗帘,外面的天都还是黑的, 豆大的雨滴簌簌地落下, 可以预见又是充满凉意的一天。

毕禾不是太喜欢下雨天, 他伸手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突地想起差不多又到了该涂黑发的时间了,但他站着没动,他觉得到了今天这些莫名奇妙的行为都突然不重要了。

这场游戏从开始的第一天其实就是无聊且没有意义的,他打了个呵欠,心里盘算着如何结束。

也许他今天就可以和薛峤道个别, 回到筒子楼里已经只有他自己住的小房间里去。

想到这里他就下定了决心, 转身打开角落的行李箱, 将为数不多的属于毕禾的东西全扔了进去。

用过的一次性染发膏显得碍事,毕禾瘪瘪嘴,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收拾好一切之后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也到了薛峤该起床出发的时间,毕禾想着人家好心收留自己这么久,虽然有些蠢,也好歹道个别吧。

打开客房的门,屋外却没有开灯,毕禾有些疑惑,也不知薛峤是没有起床,还是已经走了。

等他轻手轻脚走出去几步,就在阳台亮着的微弱灯光里找到了答案。

他顿了顿,一边思考着说词一边往阳台走,近了才发现薛峤歪在躺椅里,并没有醒着。

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腿上的笔记本电脑已经黑了屏,键盘上躺着翻开的剧本,甚至脸上的框架眼镜都没有取下。

毕禾愣了愣,没想到薛峤会看剧本看到睡着,就在这冷风阵阵的阳台上睡了一夜。

薛峤这几天一直拍戏,想必也是的确很累。

毕禾自认为是个有同情心的人,他弯了弯腰想叫醒薛峤回房间睡,但转念想到就要到时间了,又不忍心叫醒眼前这个人,浪费他少有的珍贵睡眠。

于是毕禾想着便收回了手,慢慢在一旁蹲下身来。

是等薛峤醒来还是直接走人,他一时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

像毕禾这么无聊的人,每天思考的也只有这些无聊的问题。

想着想着,就盯着薛峤的脸走起神来。

薛峤戴眼镜也这么好看。

薛峤下雨天穿件短袖装潇洒也还是很好看。

毕禾低头看看他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肌肉,又看看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臂,内心羡慕嫉妒的同时又想起那天的事来。

想着想着,他又伸出手指,悄悄地、轻轻地、再次戳了戳薛峤的手臂。

……毕禾,你果然是个无聊的人。

他站起身决定不方面和薛峤道别了,怕自己会因为对方太帅改变注意。

男神么,不男女通吃怎么当得起这般称号呢?

毕禾一边在心里对自己翻白眼一边转身准备走,一只脚刚踏出阳台,身后便传来低沉迷茫的一声:“小禾?”

毕禾收回脚转过身去:“你醒了?”

薛峤皱着眉坐起身,初醒的脸上难得没有笑意,整个人有着意识还未清醒时的困顿,他揉了揉额头问毕禾:“几点了?”

“不到六点。”毕禾答道。

薛峤清醒了一些,无奈道:“居然看着剧本就睡着了。”说完又看向毕禾,语气已经带上了惯有的温柔:“怎么醒这么早?”

“我要走了。”毕禾突然道。

薛峤愣了愣,又听毕禾道:“打扰你太久了,该走了。”

他抬头去看毕禾,对方也正看着他,微微抿着唇,甚至好像有些不太好意思,看起来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好像真的在为打扰了薛峤而感到抱歉。

毕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开了口,但说都说了,只好一边想着说词一边学着黑发毕禾的模样。

他自认是了解薛峤的,将对方也许会问的问题都想了一遍,甚至连应对的答案都迅速地过了好几个版本。

但令他突然忐忑的是,薛峤并没有立刻说话。

他没有问他为什么突然要走,也没有问他要去哪里,反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旋即伸手将膝上的笔记本电脑盖上放到手边的小方桌上,随后换了之坐姿,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的话。”毕禾犹豫了一会儿道,“我先走了,你也该准备去剧组了吧?”

“小禾。”薛峤又叫了他一声,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扔在房门口的行李箱,薛峤的视线在上面只停留了几秒,便又看向毕禾。

他的眼神其实还是很温和,却莫名地让毕禾正在运行的答案库死了机。

“小禾。”薛峤又叫了一声,缓缓道,“你真的,不需要我的帮助吗?”

这不是一句客套话吗,为何好像说出了一句魔法,打散他迅速熟练地堆积起来的写满答案的高墙?

毕禾呆呆地想,一时不知该回答什么好。

他有些不自在地看了薛峤一会儿才道:“我……我挺好的,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阿峤,谢……”

第二个谢字还没说出口,就见薛峤站起了身,缓缓几步近到他身前。

毕禾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头上一沉,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薛峤将手搭在了他的发顶。

毕禾抬起头,薛峤的脸离他很近。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薛峤的声音也离他很近,低沉的、带着他分辨不太出的复杂情绪,“我说过任何时候我都会帮你。”

毕禾还来不及想到说什么好,又见他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唇边带回了一些笑意,连脸上关切的神色都是熟悉的。

“昨晚回来感觉你心情不太好,现在好些了吗?”

毕禾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薛峤笑了笑,又问了一个问题:“那走之前,你还有没有话要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