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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还不是白月光咋滴 34.挑衅的微笑

蕊姐穿过一层层狭窄的楼道, 在链条又快断了的小皮包里翻出钥匙, 一边开门一边夹着电话问那边的毕禾:“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毕禾道:“就这几天了吧,回来再找你吃饭。”

他的语气听起来意兴阑珊的样子,蕊姐开了门,对电话那边问:“怎么了?你最近还好吗?”

毕禾没有回答, 而是问道:“这几天安晋那边还找你了吗?”

“……没有。”蕊姐道,旋即忍不住有些担心, “那些人找到你了?”

毕禾在那边安抚式地笑了笑:“暂时没有, 别担心了姐, 我不怕他。”

蕊姐还想说什么,毕禾那边远远地传来一道女声, 旋即毕禾便与她告别挂了电话。

蕊姐愣了愣,忘了问他现在在哪儿。

自从那天和安晋见了面后,她有很多问题想问毕禾, 可今天接到对方的电话, 却又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尽管他还是那副满不在乎、吊儿郎当的语气, 蕊姐却直觉他有什么心事。

这些日子她猜想过无数种毕禾和安晋之间的故事,每一种都得不到证实, 又没有立场过问毕禾过去的事,只能越想越担心, 左思右想, 也无非是怕他遇到麻烦, 过得不好。

只是同时, 她又无暇过多地顾及到毕禾, 毕竟她自己也从来都是厄运缠身的人。

蕊姐站在堆满杂物的玄关换了鞋,看着这间房子唯一的卧室那半掩的破旧木门,目光渐渐暗淡下来。

她轻轻将买好的菜放在客厅,转身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卧室并不大,多放一张椅子都觉得狭窄的地方,却如她所愿地置放整齐了整整一面墙高的衣柜、一张二手买来但收拾得很干净的梳妆台,和一整面落地穿衣镜。

只这些东西便已经将房间堆满了,一张已有许多年头的老式双人床被挤在角落,上面的床单被套不新了,却洗得很干净。

秦宽就这样半靠在这张床上睡着了,一只手搭在床沿,被冰冷的手铐铐着,手腕处全是奋力挣扎的血痕。

蕊姐走近到他身旁,他睡得不□□稳,原本英气的眉紧紧皱着。从前他的脸是出了名的英俊,五官深邃线条凌厉,如今却瘦得脸颊的凹了下去,唇色苍白得不像个活人。

蕊姐眼睛有些红,伸手拉过他腰腹间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后转过身踮起脚在衣柜里翻了许久,才从柜子角落里翻出手铐的钥匙来,回到床边想替她打开手铐。

她的手不太稳,戳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正在重新尝试时,突然被轻轻握住了手腕。

“别开了。”秦宽原本就低沉的嗓音已经更加沙哑得不像话了,“铐着吧。”

蕊姐见他醒了也不惊讶,手上动作未停,像是闲话家常一般平静道:“手都出血了。”

“没事。”秦宽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环过蕊姐的腰将她拉进怀里,“让我抱抱。”

破旧的房间里没有空调,虽然已经入了秋,但通风不好的地方仍然显得闷热,他□□着上身,原本肌肉结实的胸腹已经看不见肌肉的轮廓了,锁骨突出得有些惊人。蕊姐脸埋在他的胸膛,被骨头铬得又红了眼睛。

秦宽感受到了她身体微微的颤抖,心疼地轻轻揉了揉她的腰,下巴抵住她柔软的发顶,哑声道:“我又挺过去一天。”

蕊姐啪嗒掉了眼泪。

掉在秦宽的胸膛上,他唇角扯出一抹艰难的笑来。

蕊姐抬起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面上也溢出一点笑来,良久才哽咽道:“不愧是宽哥。”

秦宽温柔而细致地看着她,良久才到:“下周去阿乐那边住两天,别让那边的人找到你。”

蕊姐面上的笑容一滞,轻声道:“他还是让你去?”

秦宽看着她,低低地“嗯”一声。

蕊姐沉默下来,伸出柔软的手指一点点抚过秦宽伤痕累累的手臂,良久才低声道:“阿宽,我们走吧……”

她的声音紧绷着,仔细听去却带着一丝哀求:“戒毒所虽然辛苦,可总归会好的,我等你……”

秦宽一只手捧起她的脸,手指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珠,低声道:“我不可能丢下你。”

蕊姐捧住他的手,有些急切道:“我……”

她抬头望进他的眼里,霎时已说不出话来。

秦宽变成现在这样,秦宽的未来黯淡无光,秦宽走上了一条死路……全都是因为她。

全都是为了保护她。

蕊姐的眼泪断线一般往下掉。

“我可以的……”她颤声道,“大不了我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你好了我们就离开,我只想……我只想你好起来……”

“但我不想好了。”秦宽的声音有些冷,蕊姐死死地盯住他,却发现他的神情很温柔。

“要好起来太难。”他哑声道,“我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就算最后残废或者病死,只要我在一天,也要护着你。”

“我不要你护着,也不要你死。”蕊姐道,“我只要你活得好好的。”

秦宽笑了笑:“可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剩最后一天。”

蕊姐捂着脸哭出来。

秦宽轻叹了一口气,低声唤道:“媳妇儿。”

蕊姐抹了把眼泪,伸出手来与他被拷住的手十指相握。

那一瞬间她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却全都是秦宽。几岁的时候爬到树上往她头发上扔毛毛虫的秦宽、带她爬上房顶看星星的秦宽、替她揍了劈腿男友以至于高中都没读完就退学的秦宽、下雨天将她拉进怀里的秦宽……

最后是为了她,失去了所有冷酷英俊的皮相,变成如今模样的秦宽。

蕊姐重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心里茫然然一片,丝毫看不见明天的方向。

薛峤在毕禾搬进他家的第一天时就说过书房的电脑可以随意用,只是毕禾从没有进过薛峤的书房,也没什么要用电脑的时候。

但那天送完资料之后,乔明希的脸莫名不停地浮现在毕禾的眼前,让他深感莫名其妙。

于是这天薛峤出门拍戏,他便鬼使神差地进书房打开了电脑。

登上微博,铺面而来的果然是《明月沧云》重新开机,薛峤救场接下恒朔一角的内容。

“大峤也太好了吧!他这个咖位完全不用在意这种角色的却还是接了,就是这么重情重义啊。”

“是为了帮小殿下吧,双乔粉之魂熊熊燃烧……”

毕禾往下翻了翻,原来乔明希的粉丝叫他小殿下。

“好可惜是恒朔,要是接摩伽就好了,皇叔和小狼王才是一对啊。”

小狼王又是乔明希饰演的第二男主的别称。

切。

毕禾撇了撇嘴,他在秋秋手机里看过摩伽的花絮照,有什么好的,油腻腻的,还是恒朔帅。

又翻了些其他内容,无非是年轻小姑娘yy的薛峤和乔明希的二三事,从《狼烟》里二人饰演的兄弟到现在的薛峤救场,个个提笔就是三十万字甜文。

现在的小姑娘都怎么了?

毕禾闷闷地关了网页,觉得世风有点不古。

然后又吐槽起薛峤来,对人太好,好得都给里给气的。

对于薛峤接恒朔这个角色的事,秦栎然起初是不同意的。他原本想让薛峤演《明月沧云》,看中的也是绝对男主风祁真,而不是只有三分之一戏份的配角恒朔。

况且薛峤不愿意接重复的角色,恒朔这个人却与他从前演的睿智稳重型没有太大差别。

他接这个角色,真的就只是救场帮忙。

救的是谁的场,帮的是谁的忙,秦栎然想一想就知道,却不愿深想。

他尊重薛峤的意见,却对对方越来越坚持主见而感到有一丝的惊慌。

想到薛峤家里还有个棘手的流氓混混,秦栎然更糟心了。

而此刻这个被薛峤另眼相看的流氓混混,竟然还跟着来了剧组,秦栎然过于意外,差点忘了隐藏对对方的厌恶。

毕禾在看到秦栎然的时候也条件反射地吓了一大跳,他平时见到薛峤出行都只带秋秋,以为秦栎然不怎么管薛峤,倒忘了他是薛峤的经纪人,跟着过来拍戏才是更加平常的事。

但很快他又放下了心来,左右秦栎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告密,况且告就告了,走还不会吗?

思及此处,他面色恢复平常,甚至还颇为好心情地对秦栎然笑了笑。

秦栎然被他这个挑衅的微笑激得到没忍住皱了皱眉,正看进薛峤眼中。

“怎么了?”薛峤问。

秦栎然看向他身后的毕禾,薛峤也回过头去,就见毕禾仿佛刚从走神中回来,茫然而无辜地看着二人。

秦栎然:“……”

薛峤解释道:“最近秋秋身体不太舒服,我请小禾来帮帮忙。”

一旁的秋秋连忙捂着嘴咳嗽起来。

秦栎然沉默了一会儿,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

几个人正站着面面相觑,远远地门口又进来一行人。为首的步履轻快,几步就到了面前。

“峤哥!”几人转过头去,果不其然是在剧里饰演摩伽的盛晓。

盛晓对在场的其他人都视若无睹,自顾自地和薛峤打招呼:“峤哥你来了多久了?”

薛峤道:“刚到,正准备去化妆。”

“那真是太巧了。”盛晓道,“峤哥,剧本我有几个地方钻研不太透,一会儿能不能给我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