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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渣过这世界[快穿] 76.故都引05

故都引05 宠妃系统05: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

子期接到齐步谅的密信, 今晚, 穆王会来冀里书社。

子期把密信焚烧, 重又操琴, 看来师叔并未把《奇说》呈给穆王。

佘下学宫上下,有何图谋?子期暂时未解。

子期这几日在穆国停留, 只见穆国的都城洛城一日一新,穆国的民风甚好, 守规矩,知礼节。

子期也不由得对这个未曾谋面的穆王有了一分好感。

渐渐入夜, 子期起身到冀里书社的大厅之中。

冀里书社, 早先年间是学习东周建弥央书舍所为, 招揽士人前来。

当时, 多国都学习东周此种行为,纷纷兴建书舍。世情皆是如此。

更有大人国拿出一座宫殿,作为书舍, 许多士人被大人国这番真心打动, 纷纷前去。

然而后来就很悲催了, 大人国国君只不过是好名之徒, 虽然热烈欢迎, 却不给士人官职, 只让他们上奏, 却从不让他们参与政事, 使得这些士人越发的空谈。

而西弋国则是走进了另外一个极端。

虽然士人初入的时候, 为他们修建了别馆,然而相比大人国的宫殿,就相差甚多。但是,西弋国却凡是上奏,都会给他们一个官职做做。

以至于滥权。

结果就是,两个国家,先后被穆国所灭。

而冀里书社的命运就好很多,随着穆国的势力扩大,而穆王也渐渐的被看好,许多士人汇聚于此,这个地方就变成了穆国士人来往最多的地方,在此处可以畅谈,不违背律法。所以无论白昼还是黑夜,这里的人流都不见减少。

自从穆王颁布两道招贤令之后,其他六国的士人皆汇聚于此,谈论时事,彼此辩驳。

而穆王在大朝会上接连颁布的三道诏令,自然是时下最为引人瞩目的事情。

自然就有士人分成两派,赞成和反对,不伤和气的互相攻讦。

子期在这里呆了三天,也算是看透了这些人的本质。

若他为穆王,这些人,他单单只看中一个,尚可堪用。

就是那个蓬头直面,衣衫不洁,委顿在一个角落的男子。

只不过,这三日来,子期从未多言,只看只听,从未和其中的人有交谈。

大厅中间,是一个大台子,两拨士人各执其词,可以辩论。而其他区域,则是隔间,有桌有椅,可以旁观,也可以喝彩,也可以和邻间聊天。

子期入座早就预定好的位置,刚一坐下,就瞥到那个衣冠不整的男子被赶了出去,子期立即有了想法。

“请那个客人来吃酒。”子期给一旁侍奉的侍女说道。

侍女引那个衣冠不整的男子前来入座。

仍旧是酒水蘸袖,衣衫不整的模样。

“你请我来吃酒。”男子醉眼惺忪的问道。

“不敢喝?”子期淡淡一句。

男子自嘲一笑,人已经坐了下来。

“拿沣国的蓝翡翠。”子期吩咐一旁侍奉的侍女。

男子猛然看向子期。

“你怎知我是沣国人?”男子说完,又呵呵一笑,也是自我厌恶地笑了一下,真是自作多情,请酒的人有不可攀的气质,不知是那个神仙人物,怎么会去调查他是哪国人呢?不过是见他可怜,赏一杯酒而已。

“蓝翡翠,酒色澄清,清冽不醉,是沣国的特产。”子期并未饮酒,而只是点评。

子期指了指男子脚上穿着的已经开裂了切口的鞋子。

男子畏缩地把鞋子藏于桌底。

“为何妄自菲薄。”子期倒了一杯酒。

“你的鞋子,是沣国的样式。”

男子乍然而笑。

这是他来到穆国之后,第一次请他吃酒愿意听他说话的人。

男子自述身世。

他辗转六国,做遍各国的小官吏,从故国沣国再到东周国,北嘉国,南雍国,沣国, 大人国,西弋国,却因无人引荐,而从未被提拔。他已过四十,想着最后再试一次。等他来到穆国的时候,别人见他年长,连资格都被刷下。

时与与我。

“王兄是有大志气的人,也许今日就有贵人前来,送你青云直上,不负你这满腹抱负。”子期说道。

王陵摇了摇头,闷头喝了故国了一杯酒,苦笑连连。“你这是笑我。”

子期微微一笑。“王兄何不上台,将生平所志说上一说,与他人辩驳一番呢?”

王陵再次摇头,“不行不行,我口拙,不善言辞,更不擅长辩论。”

子期一笑,“王兄可以不辩驳他人,只管说自己的看法,为何不一试?”

子期又叫了一坛穆国的兰陵醉。

“这是烈酒,助人胆,王兄不妨喝完再上台。”

王陵闭上深呼吸一下,终于下定决心。他拍开酒封,仰头灌酒,汩汩的酒水顺着他的嘴往外流。

颇有一股悲凉。

王陵只觉得心头发热,四十年之蹉跎,涌上悲愤、不甘、无奈种种心思。

他缓步前进,走上台子,等台的时候还踉跄了几下。

惹的台上的人耻笑几声。

他的衣衫早已破旧,鞋底磨破,浑身酒气,又踉踉跄跄,无士人丝毫风姿仪态,惹人嗤笑实乃他平生常事。

子期看着男子登台,毫不退缩,提笔写下论题。

多年孤愤造就这一日的悲歌。

王陵半闭着眼,脑海里回想着这四十年来的过完,被羞辱,被无视,被折辱,被唾弃,被贬低……

只待被赶出这冀里书社,心中的幽愤升至最高点。

子期注视着他。

目光有些悠长。因王陵半生潦倒的事情勾起他往日里的回忆。

他从小被称之神童,及长,被京都文士称赞为天才,然而当年皇帝点他为榜眼的憋屈仍如鲠在喉。

子期心里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记得这么一件小事。

在他坠湖之后,认识了系统,见识了各方世界,当皇帝就有两回,为什么还有幽怨这件事情。

说起来,子期觉得自己并不在意。只是仍然清晰的记得当日朝堂上听封的种种。

记得皇帝的眼神,记得状元的神情,记得自己当日的心理。

他可以解王陵的惑,却无法解自己的惑。

子期无法准确剖析自己,有些自厌的自嘲一笑。

此时大台之上,王陵已经将自己对穆王接连颁布的三道诏令说出自己的看法。

王陵冷冷的嘲讽了一番,从头到尾辩驳穆王的诏令忽视了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外交。

而赞同三道诏令的士人,面对王陵的说法,毫无反驳之力。

王陵说完了,无人喝彩,从无喧嚣的冀里书社,突兀地安静下来。

子期的目光往门口一撇,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长身玉立,站在一侧,正缓步走了进来。

子期接触到那男子的目光,只觉得心头一震。

那双眼睛,为何有些熟悉。

此时,王陵已经下台走了回来。

他脸色发红,脚步虽然还是有些踉跄,却明显十分兴奋。

“今日多谢。”王陵慨而慷的样子。

颇有英雄就义的悲壮感。

子期摇头,不用多谢。“我先回去,你继续吃。”

王陵点头,坦然接受了子期的厚待。

子期从喧嚣的冀里书社走了出来,悠长的一个呼吸。

“仁兄,为何独步?”从子期身后出来打招呼的声音。

“你……”子期诧然道。

“我叫穆黎。”我心悦你。自然下半句他很识时务的咽了回去。唯恐人被吓跑。

廷尉邀请他来冀里书社看一看,脚未迈步进去,就听到台上的人大言不惭地说道,“我不赞同穆王所为。”

穆黎朝廷尉招手,就在门口听完了所有内容。

穆黎心里一笑,这人有胆。

也有见识。

表面是在说他恣意妄为,昏招连连,目空一切,实则指出了一个大问题。

他有兴趣去攀谈一番。

只见那衣冠不整的男子踉踉跄跄的下台,径直朝一处走去。

穆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到他辗转反侧的人。

未等他前去,那人已经离席,他看着那人出了冀里书社,便吩咐廷尉去和那衣冠不整的人谈论,而他则是追随心悦之人出来。

他知晓他的那道王不立后的诏令引来许多非议,他给出的理由是让后宫不干政,是,这是他一直迫切解决的问题,这是原因。

然而,还有一个原因则是,他遇到一个心仪之人。

只一眼,就已经沉醉。

子期回他:“我叫子期。”

不知为何,有一种别样的心思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