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我渣过这世界[快穿] 56.思无邪05

皇子摇晃着着两条长而笔直的双腿, 面上毫无表情。

一侧的小太监被皇子白皙的长腿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直到皇子冷冷地问道:“这才, 又是谁?”他才回神。

小太监犹豫片刻后说道, 是翰林院的编修。

“还有呢?”

“是陛下亲自去翰林院点的。”小太监把皇帝如何去翰林院考察的故事告诉皇子。

皇子低头思索着, 这个人有什么出人之处,可以让父皇钦点。想罢,索性向小太监吩咐道:“你去打探清楚,他的生平、年龄、高矮、体重、喜好、习惯。”

小太监点头答应后离开。

皇子起身,把两只脚放进鞋里,趿拉着走来走去。

待他的目光触及书桌上的几个画着风月图的摆设之后,嘴角逸出一丝晦暗的笑容。

无论是谁来做他的老师, 他定会让他难堪,令他立马卷铺盖走人。

皇子特意命东宫司造特制一批风月摆件,把书房摆设重新装饰一番, 而这时,小太监也打探清楚的状况, 向皇子一一禀告。

“慢着,你说他多大?”

“20岁。”小太监立马回道。

皇子的眼睛转了一圈。“只比孤大四岁?”

听到皇子的问话,小太监的头更低了。

皇子兀自低声道:“父皇居然派这么年轻的人来做我的老师。”是对孤太伤心, 还是对那个人太放心。

皇子的笑容有一丝邪恶掺在其中。

他热切的盼望这位老师早点来授课,然后让这位被父皇认可的老师, 很快的就会被他赶走。想及此, 他心中禁不住燃起一丝快意。

翰林院。

即便是他成为皇子之师的消息传遍翰林院, 或嫉妒或眼红或幸灾乐祸的眼神频频投射在他身上, 子期仍旧按部就班地待在翰林院内,平静地做着编撰的工作。

日暮降临,两撇胡子等人都已经离开。

待一抹残阳划过窗棂,屋内只剩下状元上司和还在整理手头工作的子期。

待子期整理完所有书卷之后,正准备起身离开,状元上司悠悠地说了一句:“我请你喝酒。”

子期把书卷抱在怀里,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走吧。”

状元上司闻听此言,眼神一亮,继而又黯淡下来,和子期并行,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容,同子期边走边说着翰林院的一树一草,一点一滴。

二人走到一个小酒馆,天已染黑,酒馆里除了一个打盹的酒保,并无其他人。

说了一路话的状元上司依旧不知疲倦地说这话。

直到子期替他倒了一杯酒,示意他举杯。

“怎么样?”子期问道。

状元上司情不自禁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子期默默地抿了一口,回味了一番,有些清甜。

状元上司看到子期这般模样,不由得发自真心的笑了起来。

这也是子期和他真心亲近了之后的表现,这个样子的子期如此的生动。

只是,状元上司念及子期就要去做皇子的老师,又忍不住担心起来,其实他本来就是借助喝酒之虚名,向子期透露关于皇子的各种讯息的。

陛下至今为止,膝下只有这一个独生子。

包括陛下在内的所有人,对这位皇子都是呵护备至,这也导致了皇子形成狂妄不可劝服的性格。相比其他人,他和皇子接触的更久一些,也比更多人了解皇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皇子并不仅仅是非明智的狂妄,反而是个极其聪慧的人,但是,这种聪慧助长了他的狂妄演变成不可琢磨,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他本想着请命去做皇子的老师,替下子期,却接连遭到皇帝和皇子的拒绝,只让状元上司更加为子期担忧。

他所能做的只有让子期全面的了解皇子是什么样的人,找到和他相处的安全线。

子期听完状元上司关于皇子的各种事迹之后,面上平静,心中却略微有些激动。

相比那些文绉绉的出名方式,把一个狂妄的皇子调|教好,更是子期所乐意的。

终于到了给皇子第一天上课的日子。

子期如常的和管家夫妇告别,起身去了东宫。

历朝历代,对于东宫的设置,都大差不差。

从东宫的建筑中,子期就知道这个皇子虽无太子之名,却不仅仅有太子之实,更是备受皇帝期待。

子期明白了皇帝的打算,一方面做老师,一方面做试金石。

在一个宫女的引导下,子期走到东宫讲授书阁的地方。

子期把教案摆放好之后,便坐在案后静静地翻看书籍,过了许久,皇子并没走进来,但子期并不羞恼,继续翻看书籍而已。

又过了一会,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朝子期行过礼之后,颤颤巍巍地说道:“皇子请您到书房授课。”

小太监说完,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唯恐这位新来的老师生气。

未曾想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请领路。”

小太监不由得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子期,只觉得眼睛有如被净化了一般。

他忙不迭的起身,转头就走,却因为没看路,撞到一旁的书架上,惹得一侧的宫女偷笑,子期把书揣在怀里之后把他搀起。

“你还好吗?”

小太监脸红地点了点头,在前面带走。

到了书房的门外,小太监便高声通报,然而待子期走进书房的门内,皇子依旧侧着身子,帽子未带,衣衫未整,连眼神都是注视在其他方向,十足的蔑视。

子期朝皇子默然地行过礼之后,便走在案后,继续翻看着书籍,一语不发。

和以往的老师的反应截然不同。

这让皇子心中起了一丝微澜。

然而现在就开口或者转头过去,就代表着他首先认输,皇子选择硬撑,等待子期首先开口。

书房里如斯寂静,尴尬充斥着整个书房。

然后子期继续翻阅自己带来的书籍,并不理会着尴尬的气氛。

相比子期的悠然自在,反倒是空空地看着窗外的皇子更为沮丧。

这样尴尬的时间过了约莫一刻钟之后,皇子再也忍受不了,他转过身来,忍不住寻找子期是身影。瞧见子期正坐在案后,旁若无人的看书,一股无名之火从心中升腾而来。

被忽视了!

从小到大,这是开天辟地头一次!

皇子忍不住恨恨地瞪了一眼子期,十足的挑衅。

“喂,你叫什么名字?”

子期把书卷合上,“谢子期。”

回答完之后,继续看书。

皇子心中忍不住燃起熊熊烈火。他支着下巴靠在书桌上,看着子期,他的眼睛好似要穿透子期的面孔一般。

然而这些平素颇有威慑力的行为,在子期面前,毫无作用。

一直等到宣告课时已过的鼓声响起的时候,子期便悠然地携带着书籍离开了书房。

待子期走后,皇子便对着东宫内的宫女太监们发了好一通怒火。

有太监建议,皇子去向陛下辞掉老师,却被皇子拒绝,他已经把收服老师作为他现今最大的挑战。

然而无论是皇子在授课时间叫来一群歌姬舞蹈,还是让一群梨园子弟唱戏,还是鼓瑟弄剑,还是投壶蹴鞠……

子期皆是以不变应万变。

他每日都会携带一本书而来,视若无人的完全沉浸在书中,悠然自在的看完,然后携书而去。

这般几日,皇子已经筋疲力尽。

不过他不会轻言放弃。

这一日,子期又是抱书而来,皇子挥一挥手,让所有的宫女太监们都撤退。

一道似有若无的呻|吟声出来,似乎要钻到人的耳朵里去。

奢靡的味道蔓延开来。

那声音渐渐地放大,轻抚,吞噬的声音,几乎可以想象哪些动作。

而皇子走到子期身侧,伸手把书盖上,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他就要让子期听下去。

撞击声,吞咽声,交杂一起……

一股浸润着汗水和奢靡的味道传来。

而书房内,随处可见的摆件,皆是引人联想的图腾;书架上雕刻的花纹,是男|女共赴巫山的绘图;书桌上触目的茶杯,文房四宝都绘着男|女|风月之事。

皇子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子期,从子期的头到脚,不放过一丝一毫。

他突然蹲下,在子期猝不及防地时候,伸手向子期的腰部以下袭去。

然而这时,却从子期的嘴里传来更胜一筹的呻|吟声。

子期嘲讽地看了皇子一眼,“口技而已。”

皇子瞠目结舌,被震惊地无话可说。

子期起身,扯下帘子。

一个年轻俊朗的太监,面色发红的看了一眼子期后,灰溜溜的跑出书房。

子期用手指甲敲了敲书架上雕刻男|女共赴巫山的绘图的花纹,随手拂过书桌上的文房四宝,拿起宣纸,挥毫写了三个字《思无邪》。

他向一旁傻了眼的皇子微瞥头,“喜欢风月?”

子期说罢,便开始画起画来。

论风月之事,子期从不熟知,却也不陌生。

曾有人亲自在他面前绘制过。

看过一遍的技法子期便不会忘记。

顷刻之间,皇子便对子期笔下的风|月之画像露出如痴如醉的神态。

然后,他马上反应出,他为子期下的套,反倒是把自己装了进去。

忍无可忍的皇子朝子期怒目而视:“你居然敢羞辱孤,你教孤风月之事,是要让孤陷入淫|乱之中。”

子期却一边画着,一边慢悠悠的说道:“圣人说,思无邪。”

“我笔下的这故事,在殿下眼中,是媾|和之事,在我眼中,却是芸芸众人的求不得,怨别离,辛酸苦辣,五味杂陈。”

“殿下对风月故事感兴趣,我自然会拿殿下感兴趣的东西授课。”

皇子被子期理所当然的姿态吓懵了,只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第一个坦坦荡荡地在他面前把媾|和之时说的如此风|月无边而又理所当然的。其他的人无一不是藏着掖着,如同禁果一般。

皇子好似突然领悟了父皇为什么会亲自点他过来授课。

正在这时,子期已经挥毫画了二十余张。

他一张一张的铺设在书桌上,待完成后,子期面带微笑,瞥向皇子,“开始授课吧?”

皇子余怒未消,又添新火。

“你?大胆。”

子期平静地问道:“殿下何处此言?”

“请殿下走过来,讲一讲这些画上的故事?”

真是荒唐的提问。皇子瞪了一眼子期。

子期却笑了,“既然殿下不愿开口,便由我讲解一番。”

前三幅话,讲的是女娲的故事。

女娲和她的兄长如何造人的故事。

中间六幅画,讲的是吴越两国之间,越国如何靠西施的美人计使得国家反败为胜的。

后十幅画,讲的是连环计。

哪些风月故事到了子期的口中,衍变成波澜壮阔的历史,鬼魅莫测的计谋,皇子竟没意识到,他渐渐地把子期的话全听到脑海里去了。

并且几乎忍不住就要开口提问了。

幸好,标志着课时结束的钟声响了。

子期一语不发的拿起书籍,便起身离开。

皇子默默地注视着子期远去的背影,对于自己本来捉弄子期,却反倒被子期捉弄的事情居渐渐地不再生气,反而有一些其他的异样情绪。

皇子看着书桌上的那些绘着风月故事的画像,他并未让宫女太监动手,而是自己收拾起来,放入书架的一个特定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