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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渣过这世界[快穿] 38.陌上如玉18

子期半醒半睡之时, 马车已经抵达宫殿之外。

夏三叩了车窗:“子期公子,咱们到了。”

子期强打着精神应了一声,夏三这才掀开帘子, 把子期搀扶下来。

“宣一品大文士谢子期进殿。”

子期愣了一下。

夏三瞧见,笑着给子期解释:“公子, 您可是一步登天啊。”从无品到一品,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夏三是丝毫不敢慢待子期公子了。这是这子期公子的脸色实在是不像是欣喜若狂的样子啊。

真是涵养好啊。夏三兀自叹道, 不过能做调|教京都世家子的人也就得有这涵养才对。

子期却敏感的察觉到这个旨意所透出的讯息。

夏扬果然不可小觑, 子期头一次承认,他棋差一招。

殿内夏扬半躺在椅子上喝酒,衣衫半敞, 见夏三搀着子期进了宫殿,他从椅子上翻了下来, 拿眼睛直瞧子期。见他虚弱,夏扬一把走过去揽住子期的腰肢。

“你就是缺少锻炼,走,让你好好瞧瞧朕的本事。”夏扬未拢起衣衫, 那冰冷的肌肤贴在子期的身上。夏扬发出一声喟叹:“你是温暖的。”

夏扬把额头和子期相贴。而后轻声呢喃:“我坏掉了吧。”

明知道子期是个危险的存在,他却渐渐开始依赖。深渊是会眷念温暖。

子期手攥成拳头, 青筋暴起。他眼睛紧闭,没有看到夏扬眼中的幽深。

夏扬把子期安置在院子的椅子上, 有些兴奋地说道:“朕给你舞剑。”

花树下, 一柄剑, 在夏扬的手中,宛如有了生命,那一招一式,翩若飞龙,舞的无比绚丽。

夏扬收势,长身玉立。

无数花朵颤颤巍巍地离开花树,飘洒在这一方天地间。

一朵花飘零在子期的指尖。

子期看着那花,无悲无喜,有些出神。“陛下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夏扬的脸色瞬间变得难堪。

夏三看着如同孔雀开屏的皇帝,不知说些啥。

而且,很明显还求偶失败了。

夏三遁走了。

夏扬伏在子期身后,面面相贴。“你没答应跟沈殊走,朕很开心。你和沈殊联手烧了留谢阁,朕就不开心了。朕啊,是一个奖罚分明的人,你不想做皇后,朕答应你,朕封你一品大学士,伴驾左右,入住皇宫。”

子期指尖的花颤颤巍巍地落在地上。

“至于惩罚吗?”夏扬转身枕在子期膝上,和子期四目相对,似是要穿过子期的眼神,看透他的灵魂:“相比杀人,折磨人更好,不是吗?”

子期默然。

夏扬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舌头卷起,舔过子期的手掌心,而后牙齿尖尖地在啃噬着子期的手腕,像是野兽认领自己的领地一般,等他在子期的手上留下痕迹,方才罢休。

子期毫无情绪波动,无动于衷。

夏扬注视着子期,呢喃道:“你真的好温暖,朕好冷,朕永远都是一个人,你来陪朕,不,我们互相依偎,不好吗?”

一头凶狠的野狼,突然扮作可怜兮兮的小白兔,其中必定有诈。

夏扬的舞剑在子期看来就是赤果果的炫耀,在炫耀他的武力,以此鄙视打击他。

夏扬的一番真假掺半的剖白在子期看来就是一个示弱的计谋,不过是让他降低防心,想让他心甘情愿的臣服而已。

这是帝王的通病,凡是不服气的臣子,他们必定千方百计的征服乃至于驯服。

子期理所当然的摇了摇头。

这也理所当然的激怒了夏扬。

暴烈如夏扬,这是他头一次在他人面前展示内心的弱点,却被子期置若枉然。

不仅仅是匪夷所思,夏扬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羞恼。

然而他内心深处却对子期有一股不舍。

罢了,罢了。

不舍得折辱子期,就由他身边的人代劳。

夏扬脸上的羞恼自然没逃得过子期的眼睛,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不过是计谋失败后的恼火成怒。

至夜。

皇帝颁发了三道圣旨。

一道宣子期为一品大学士。

一道宣谢府程放、落樱、落雁三人入宫。

一道除长公主头衔,迁长公主守陵墓。

子期的三道圣旨立即得到执行。

烜赫一时的长公主府即刻被拆,世家们也有些戚戚然。

次日,天尚且未亮。

子期睡的有些不踏实,感到一股视线执拗地投射在他脸上。

子期最终睁开眼睛,瞬间,就看到坐在床沿,满脸笑容的夏扬。

“你?”“迫不及待的想给你看这个惊喜。”夏扬瞥向一边。

子期随着夏扬的视线看去,程放、落樱、落雁三人跪在地上。

“你这是何意?”子期已经恢复平静,冷静的问道。

“惊喜吗?不惊喜的话惊吓也行。”夏扬漫不经心地收回落在三人身上的视线,最后视线还是落在子期身上。

“不,是惊喜。”子期仍然平静地道。

如夏扬之人,顺他意和不顺他意的答案,在他们眼中,都不是正确答案。“是吗?”夏扬不怀好意的看了眼程放、落樱、落雁。

夏扬踱步至跪倒在地的三人面前,指着程放道:“来人,带他下去。”“至于这两个,交给乐司。”

朝花节在茶楼的时候,夏扬对三人并无恶感。然而现在随着他对子期起了霸占的心思,便对三人满满恶感。

待三人被带走,独留子期的时候,夏扬附在子期耳边说道:“至于你一直另眼相看的沈殊,还真是不负你看中他,他逃了,这惩罚就落在长公主身上。”

“你说,他会不会去救长公主?”夏扬不无恶毒的问道。

子期:“会不会,不都在你掌握之中吗?”

“子期你果然是深得我意。”看着子期未变的脸色,夏扬内心一阵狂躁,拂袖而去。

次日朝堂上有官员为长公主伸冤,有不少附议者。夏扬望着这满朝文武,内心只觉得有压不住的火气。

当朝下令关押数名官吏。

下朝之后,夏扬便派人专门搜集这些官吏的不法之事,不出三天,这些官吏便被处刑。

次日上朝,有世家官员为此申辩。

夏扬设立监察处,监视所有朝廷官员。无论大小事情,一一记录在册。

只要有官员忤逆,夏扬便拿出记录册,以此拟罪责。

贪官杀,忠臣杀,封疆大吏杀,抄家,流放,乃至于灭族。

就连文侯爷也被牵连进去,有人称文侯爷和楚王勾结,夏扬彻查果有此事,申斥天下。

国舅犯法,与庶民同罪。

文侯爷收监,九月处斩。而附逆者,为奴为婢者,立即处斩。

京都万人被诛,血流三尺。

从此之后,朝堂之上,乡野之下,无人敢质疑夏扬的旨意。

子期虽然料想到夏扬是个暴虐之人,却未料想到夏扬居然能做到这一步。

子期的一次拒绝,引发了朝政海啸。

文侯爷并非是死于谋逆,而是忤逆。旁人不知,子期却知道,这里有几分是夏扬特意做给他看的,是让他充分认识,忤逆他的下场。

天气渐凉,已是一月。

这一个月内,夏扬从无和子期再见一次面,然子期被赏了三十次,日日有赏。

一次送园子,留谢园;一次送楼,留谢楼;一次还送了金山,可以随意铸钱;其余每次都是送一幅孤品名画。

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陛下对子期公子的宽仁与喜爱,已经非同一般,无数的诽谤和艳羡加诸在子期的身上。

何等的恩威并施,子期算是见识了夏扬的手段。

这一天,是一月之始。

子期正在园内晒书,夏扬突然搬进了子期所在的留谢楼。

夏扬的脸色郁郁,看到子期的一瞬间,那狂躁不安的心才变得平静。

夏扬看着子期说道:“我给你带礼物了。”

说罢,夏扬拍了拍手,一宫女搬过来一案,数个宫女络绎地呈上一瓮蜜糖,两坛美酒,一小罐看不出食物模样的东西。

夏扬一挥手,这些宫女退下。

一列乐伎而至,中间有两个穿红衣的乐伎,其余皆着蓝衣。

舞姿翩翩,烘云托月。

子期继续看书,而夏扬则是看子期。唯二的观众都视如无物。

歌声袅袅,不断吟唱。

子期感到有些耳熟,抬头,看到那两个红衣乐伎正是落雁和落樱,出落的无比妖娆。

“你……”

夏扬截住子期的话头。

“先喝了这罐东西,我们再谈,好不好?”夏扬的语调有点奇异。

不等子期有所表示,夏扬把那罐东西放置在子期手中。

“你不爱喝吗?”“不可以哦。”

歌唱的更快,落雁和落樱旋转的更快。

那罐东西不知不觉就把夏扬送入子期的口中。

一股腥味。

子期忍不住吐了起来。

“好喝吗?”

夏扬拿手指揩去子期嘴角一抹红嫣嫣,在舌头上舔了舔,神情自若的放入嘴中。

“这是程放的血,每日只用处|女挤出来的乳汁喂养他,是不是好喝极了?”

“若是你继续这样不理朕,她和她,就会一直跳舞,直到跳到死。而程放,则是流血至死。”

子期没回答,而是一把抓起那蜜糖,直往嘴里倒。

甜,甜到发齁,甜到这辈子子期都无法遗忘这钻心刻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