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直到许久之后。
天地间才响起霓夭准尊惊疑不定的声音，她紧紧凝视着陈凡，娇躯颤抖、呼吸急促，眸中既有震惊也有杀意。
一方面，天妖蝎族这数千万年来，无时不刻不想着能重回九纹裂天蝎之列，却始终无果，若陈凡真懂得晋升之术，对天妖蝎族而言，堪称是命运的转折；但另一方面，她无法不怀疑，陈凡只是为了天妖蝎族听他调遣而这般说，若是如此，就算之前陈凡未击杀她，还为她治愈伤势，她也会与陈凡继续爆发生死之战！“陈准尊，我天妖蝎族，三千万年来，无数次尝试过重溯远古血脉，但历代准尊甚至不乏大成巅峰准尊，全都失败，你怎能知晓晋升之术？”
下一刻。
墨戎天君问道。
数万蝎族都是看向陈凡。
这无疑是问题之一。
“你非我天妖蝎族，并不清楚我蝎族血脉，难道比我等还清楚此事？”
他旁边，一个面目苍老的蝎族老妪说道，也是半步大成。
这是问题之二。
“最关键的是，我族……远古血脉早已消失三千多万年，一切秘辛都已消失，你不可能见过真正的九纹裂天蝎，又从何帮助我推演至远古血脉？”
霓夭准尊开口。
她的语气中，杀意少了一些，却也带着浓郁的怀疑。
“这……”而听到这三句话，天地间，数万蝎族以及渺烟众人都是面露疑惑。
确实如此。
虽然如今谁也不怀疑陈凡精通无数秘术，身上藏着无穷秘密，可一来，天妖蝎族无数前辈巨头尝试失败，二来，陈凡不是天妖蝎族，三来，九纹裂天蝎早已消失千万年，他如何懂得晋升之术？
“我确实未曾见过真正的九纹裂天蝎，也不是蝎族血脉，你族想要重返远古血脉，也非常困难，”可在霓夭准尊等人肃然的目光下，陈凡的面色一片平淡，只是摆了摆手道：“但这并不能完全说明，我就不懂晋升之术。”
“嗯？”
霓夭准尊面色一凝。
陈凡此话，初听还算有一些道理，可仔细琢磨，却让人感觉自相矛盾，若非知晓他并非信口开河之人，蝎族之人几乎要怀疑他是在戏耍自己等人。
“你族历代准尊无法晋升，是因为道路错了，”陈凡说道，看向了已崩塌的神殿：“他们太过于依靠血脉之力，却未曾想过，宇宙间，第一尊九纹裂天蝎诞生时，血脉也并不纯粹，借助了外力。”
“借助外力？”
数万蝎族面色一变，连霓夭准尊都是惊呼出声。
这是一条她们从未考虑过的道路！“当然，这并非是我有把握帮助你晋升的主要原因，”然而陈凡未在这一点上多说，看向霓夭准尊，又看了看远处绿洲中的青云之人，轻轻开口：“我真正的把握，是……我前世……为仙尊。”
这就是他的把握！他没有隐瞒此事，他的身份很快会被绿洲众人知晓，而现在他已主宰这蝎族秘境，没有隐藏的必要。
“呜呜。”
话音刚落，天地间一片平静。
渺烟大军众人已经知晓此事，而数万蝎族和绿洲中的众人，则是因为太过震撼。
“流云仙尊！”
“真的是……流云仙尊？”
“他……还活着！”
不过安静并未持续多久。
只在数个呼吸后，绿洲中，数百位弟子、十多位长老、浮绝天君，所有人惊呼，一个个双手攥紧、身体剧颤，几乎是艰难喃喃。
她们刚才，便有了一些预感。
可当听到陈凡亲口说出此事，心中还是掀起万丈狂潮，激动、怀疑、疑惑之色，充斥脸庞。
“前世……曾为仙尊？”
不仅是她们，数万天蝎妖族之人，一时间也是无法反应过来，连霓夭准尊都是满脸愕然，她之前怀疑过陈凡的身份，却没想到最后听到这样的回答。
眼前之人，前世……为仙尊！那是一个可让日月星海都黯然失色的称号，可压塌诸天道则，数百万年也未必能得一见，可现在，眼前之人，前世为仙尊？
众人只感觉难以相信！然而当想起陈凡的崛起历史、他之前施展的种种神通、他对九纹裂天蝎的了解，众人心中，却是又闪过了一丝极其微小的动摇。
难道……“此事，你们信与不信，并不重要，”可不容蝎族多想，陈凡摆了摆手，看向霓夭准尊道：“关键在于，我确实，能够帮助你晋升九纹裂天蝎，这是你的巨大机遇。”
“你……”任凭霓夭准尊是大成中期准尊，可此时，面对着陈凡，她忽然觉得不同了，眼前之人带给她的，不再是危险感，而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
前世为仙尊！这是足以震动天域的事情！那两个字的重量，比陈流云如今的实力可怕无数倍！“当然，你若甘心放弃这个机会，我亦不会勉强，”见此，陈凡淡淡一笑，不过下一刻，他的面色肃杀了起来，“只是若如此，那你，以及你这天妖蝎族，对我渺烟宗而言，便是隐患，也就没有留在天域的必要了！”
“铿铿。”
他明明神色温和，可说出此话的时候，一股恐怖杀意席卷在天地间，交织如混沌神兵，席卷在整个天妖蝎族的秘境中。
“嘶。”
一时间。
不仅是天妖蝎族众人，即使是渺烟大军，所有人都是身体一凝。
显而易见，陈流云不是什么仁慈之人。
他刚才之所以没有果断击杀霓夭准尊，是因为从她身上看到了价值所在，可一旦这价值不能为他所用，还有可能对渺烟宗造成威胁时，他会无比果断地抹杀整个天妖蝎族。
这也是他敢说出前世秘密的原因！“唰唰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向了霓夭准尊，即使是墨戎天君等天妖蝎族之人，此时都是有些举棋不定。
一方面，若陈流云前世为仙尊，也许，他还真能帮助霓夭准尊晋升为九纹裂天蝎，毕竟，刚才他已提出了一个让众人耳目一新的解决方法；而且，此时的天妖蝎族，似乎并没有太多选择。
另一方面，他们知晓，霓夭准尊心有傲气，从来不愿屈居于他人掌控，在这种情况下，她会低头吗？
“咔嚓。”
想及此处，整个天地间的空气，都是无比肃杀起来。
是战是和？
都是一触即发的事情！“若你真能助我族晋升为九纹裂天蝎，我族，在他日一些必要的时候，未必不能听你调遣！”
天地间，沉寂许久后，响起了霓夭准尊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