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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斩仙录 第11章 执意不悔

又是右手!

徐达再次举起了他的右手!

观众席里的人们也不禁摒住了呼吸,他们看着那个眼看要摸到阎王胡子的少年竟然拒绝了徐达的好意,人们都开始在心里暗骂这个不知好歹、不知死活的少年。现在就算再不明白的人也看出方玉炎已经经不起一点点冲击了,他的举动无疑是自寻死路。但是人们在看到那个孱弱的方玉炎站在擂台上的气场时,人们便不再去咒骂方玉炎了,那种慷然赴死的气场让所有人为之动容。

方玉炎的眼神冰冷而坚决,他用他的天资和顽强度过了比试之前那些难熬的日日夜夜,又以他的运气和聪颖实现了第二击的抵御,这是连他自己都无法意料到的,而他的使命却没有完成,还有第三击!还有最后一击!现在的方玉炎没有对最后一击的任何恐惧,相反的是,他期盼着第三击,他以他的不屈和坚持走到了这一步,他决定走完最后一步,哪怕是用他的生命完成这一步,他也在所不惜。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幻力,甚至一点的力气,他单凭着身体里那股气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看着徐达手中的炎印慢慢地涌出,这一次是比第二次都强的炎力,方玉炎感到那股炎力烤炙着自己的生命,使它慢慢地枯竭,方玉炎的身体已经开始晃动了,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但他仍然努力着迎接这最后的一击。

“方玉炎,你疯了吗?”

方玉炎向台下看去,只见一身红衣的徐夕敏大声地向着方玉炎喝道,本以为已经死无葬身之地的方玉炎竟然奇迹般的站了起来,而且就连父王都打算对他网开一面,可是这个死性不改的方玉炎竟然依旧倔强地迈上了寻死之路,徐夕敏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地向着台上的方玉炎大声地喝斥起来。

方玉炎感激地看着台下的徐夕敏,此时她的身边正站着一脸焦急的莽汉。

台上有些观众看到徐夕敏对方玉炎关切的喊声,小人之心泛起不禁嘲笑道:“看来我们的小郡主竟然果真被这个小子征服了,这个小子哪来的这么大的本事,就算对小郡主那样不敬也能获得芳心,真是不可思议!”

“你快闭上你的臭嘴吧,小心丢了你的性命!”他身边的一个人忙截住了他接下来可能会更加难听的话。说话之人这时才意识到了忙闭上了他的嘴。

但这一切根本逃不过徐达的耳力,他不想女儿的仁善到了这些刁民的嘴里竟然变得如此不堪,他当然不会将这股气发泄到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郡民身上,他只是狠狠地盯着站在看台上的方玉炎,因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无疑是这个方玉炎,徐达的右手狠狠地攥在了一起,他看着一脸坚定的方玉炎一字一顿地道:“小子,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徐某人今天就成全了你的黄泉之路!”他说着握紧的手掌忽得打开,一股盛大的炎柱在他的掌心里急窜而出,那支炎柱笔直向上直触到擂台顶上的守护结界,结界处的防御在徐达强大的炎力催持下拼命地抖动着,观众们甚至被实质化的结界的抖动阻挡了视线,他们焦急地左右晃动着脑袋试图看到场中的景象,却是未能如愿看到一丝半分。

方玉炎看着对面徐达那强大的炎力,不禁心生向往,这恐怕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修为,更何况现在的方玉炎是个将死之人,他的内心已经不再心存一丝的侥幸,但是方玉炎的心里已然知足,因为他知道毕竟有人在对他的生死安危有所惦念,于是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受死吧!”徐达一声惊天的断喝,接着他手中的炎柱横倒向方玉炎,直直地扫向方玉炎的身体,这时看台上的观众才看到逐渐恢复的结界,他们惊异地呼出了声音,瞪大了双眼看着场中少年受过第三击后的结果。

那团炎柱如烈风一般地扫向了方玉炎,方玉炎只感到刮得脸颊生疼的热风,方玉炎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凝结,他摒住呼吸,他听到了莽汉绝望的呼喊,他听到了观众中有人惋惜的声音,听到了有人兴奋地笑声,听到了衣衫抖动的声音,甚至于听到了有人紧张的心跳声,接着他听到了全场观众中惊讶的声音,方玉炎感到扑面的风声已然远去,他诧异地睁开了双眼,他看到了徐达那支炎柱在靠近他胸口处死死地定在了那里,接着徐达的笑声响了起来道:“我徐达最敬佩不畏生死的人,小子你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徐达承认我下不了手杀你,今天的三招之约算我徐某人认输,不过既然约定了三招,徐某人就必须信守承诺,小子,你看好了,第三招来了!”

方玉炎有些不太明白地看着那支指在胸口的炎柱,接着炎柱处急速地抖动起来,炎柱的火光四射开来,慢慢膨胀,方玉炎看到一粒火球向着自己的胸口袭来,没错,方玉炎没有看错,是一粒火球,那粒微小的火球在破散的炎柱处慢慢地扑向了方玉炎的胸口,在碰到方玉炎胸口的同时扑得熄灭了。

方玉炎一脸无法相信的表情看着冷酷的徐达,他本以为徐达惊天动地的最后一式,竟然是这样的让人不能理解,他自然知道是徐达手下留情,但是此时的他已经无法考虑这一切结果的始末,他看着对面潇洒的徐达怔怔地发着呆,徐达似笑非笑地看着方玉炎,仍然是那一副冷冷的腔调道:“小子,你赢了!你自由了!还不滚下台去!”

方玉炎终于听明白了徐达的话,他知道了这第三记招式的含义,一瞬间方玉炎那紧张的神经崩散开来,他的眼睛慢慢地闭上了,接着毫无生气地扑通一声摔倒在了擂台上面。

而就在这时人们看到一个赤着上臂的大汉矫健地跳上了擂台,扶起了方玉炎便飞奔下了台,擂台下的卫兵正打算去阻挡时,却看到徐达伸手阻止的动作,于是他们便看着莽汉三步并作两步地跑没了影。

徐夕敏转身看着台上的徐达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徐达向着自己深爱的女儿报以一笑后,才转身向着观众做了个四方揖朗声地道:“我徐达今日信守承诺,此次比试我徐达甘愿认输,今后还他自由之身,但这只是徐某人知道此少年之初的举动纯属无意失误,因此徐某人只略施惩戒,但是一旦今后有人再故意搬弄事非,以小女旧事来触怒本郡主,就休怪本郡主霸道无礼!”徐达说着轰得祭起了炎印,那团直升上天的火焰直刺破那团结界,烧得擂台上方火光雄雄,徐达自认示威完毕才收了炎力,负手而去。

牢狱之中,方玉炎再次被莽汉泡进了那个大木桶里面,木桶里盛满了恢复药剂,方玉炎依然昏迷着,但是莽汉已经断定方玉炎身体无碍,他的内脏无损,只是受些皮肉之伤,莽汉没想到方玉炎竟然可以撑得下两次如此凶猛的重击,他更想不到徐达会在最后关头放过方玉炎,而且自傲的他还会自认失败,莽汉并不是那种精细的人,除了对待他的刑术之外,他既然想不通就不会再去费脑子去想,他只感谢方玉炎可以活着走下擂台。

尽管莽汉的药剂奇效无比,而且方玉炎的恢复速度也快于常人,但是这一次的方玉炎却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莽汉知道方玉炎此次的受创太过巨大,因此恢复起来才会这般缓慢,方玉炎就这样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才睁开眼要吃东西,莽汉早已将准备好的饭菜递给他,方玉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莽汉看着方玉炎生龙活虎的样子,不禁露出了温暖的笑意,尽管他那张常年不笑的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是那样的不自然。

方玉炎又在那只木桶里泡了一天一夜后,才能勉强出来走上一段路,这之间徐夕敏已经差人给他送来了一身衣衫,莽汉帮着方玉炎穿戴整齐后,竟然也是潇洒有余亦不失风采,九死一生的方玉炎尽管如此口中不说,但心里对莽汉和徐夕敏的感激之情深深地刻在了心里。至于徐达,方玉炎的心底总有一种复杂情绪纠结着,就算方玉炎再不济他也明白徐达那最后一招的手下容情,不用说徐达肯使上几成的炎力,就是徐达不灌输任何的炎力,只是在他的胸口处施展一记物理攻击,方玉炎的这条小命也必呜呼于天了。方玉炎没有胜出后的庆幸,反而陷入了另一翻复杂的思考纠结当中去。

经过这一次生与死的激战之后,方玉炎比之前更渴望强大,他之前修习幻术是完全出于对幻术的好奇和憧憬,而现在的他希望拥有强大的力量去保护自己,保护自己身边的人,这种感情的寄宿让他甘愿低下头去寻找力量,于是他在身体大愈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徐达的府第外,出奇不意的是方玉炎在对看守说明来意之后,那个看守竟然直接将他引到了徐达的身前,方玉炎躬身作揖道:“草民方玉炎拜见郡主大人,并在这里谢过郡主大人赦免之恩!”

徐达爽朗地大笑道:“小子,如果只是谢恩,我想你是不会委屈来我府上的吧!说吧,你还有什么事情有求于我?”

方玉炎不禁一怔,随即颜色和缓道:“方玉炎出身贫微且有愧于郡主大人,今日本不该冒昧前来,但是小民自幼好强直爽,有了想法不吐不快,因此得陇望蜀,但仗着年幼无知只求郡主大人不记前嫌,今日斗胆求郡主开恩让小民修习幻术,小民自当甘脑涂地,报效郡主大恩!”

徐达看了看方玉炎,义正辞严地道:“说实在的,我徐某人难得看好一个人,如你这般良才徐某人本就有心收留,但是时局不稳徐某人担着使命不便留你在我身边,这样反而遗误了你!”说到这里徐达看着方玉炎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一脸失望的表情,他微微笑道:“但是我却另有去处于你,我这里有一信物,你且收下,我将你介绍于我的昔日忘年好友,此时隐世于山林的玄一法师处,他也是我女儿徐夕敏的师傅!”

方玉炎大喜,忙跪下谢恩接下信物道:“多谢郡主!方玉炎永生难忘!”

徐达将信物递给方玉炎后肃容道:“但我丑话说到前面,此人生性怪异,而且收徒严谨,我的这一信物只是送你入门的通行之物,至于是不是收你为徒还要看他的意思,这些均与我无关,我与你言明,徐某人没有任何能力可以强行令他收徒,就连本郡主的女儿亦是通过重重考验才落得玄一垂青,至于你是不是能够与他投缘,你自求多福,但若是你未能如愿,就请你自行离去吧,休要再来扰我!”

方玉炎叩头称是,然后徐达交待一些临行之事,并告知他明日便与自己的女儿徐夕敏同行出山,方玉炎喜忧参半,听徐达意思这个玄一法师性情异于常人,自是极难投其所好,而另一方面徐达都会将自己的女儿交给他,自是说明此人了得之处,想到这里方玉炎捧起了徐达交给他的那块隐隐透射着寒气的圆玉怔怔出神,既然已经有了第一步打算,方玉炎便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方玉炎回到牢房和莽汉作了短暂的告别,然后简单收拾起了自己的“行装”,他的“行装”简单到只有莽汉送给他的几件换洗的衣服和那本来不及还给李尔的心法手册,方玉炎珍而重之地将那本心法手册贴身装好,莽汉不言不语,晚饭的时候莽汉将一本药剂配方和一本刑术递给了方玉炎,方玉炎一看配方便知是莽汉独自配制的快速恢复药剂,方玉炎大喜连连称谢,莽汉只是憨憨笑着,他此时果如徐达之言升任了尚武郡大牢的狱头,可是面对方玉炎的离别,他却是半分也高兴不起来。

这一夜方玉炎辗转反侧,竟是没有睡踏实,到了清晨徐夕敏果然来叫他上路,方玉炎看着徐夕敏一脸骄阳似火的笑容,不禁被感染得心中温暖道:“谢谢你可以不记前嫌!”

徐夕敏莞尔一笑道:“我也是个孩子,没什么放不下的仇怨,再说要是我这般小肚鸡肠,岂不枉为徐达的女儿!”

方玉炎也不禁为徐夕敏的这番出彩的言论逗笑了,于是他随着徐夕敏走出了牢房,牢房外莽汉早已站在了那里,他拍了拍方玉炎的肩膀一句话也没有说,方玉炎明白莽汉的心意,于是他轻轻上前拥了拥莽汉说了声保重,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莽汉看着方玉炎离去的背影,心中有说不出的留恋,于是他转身冲进牢房里取出了他久不再用的刑具,接着牢房的深处便不断地发出了尖利可怖的呼喊之声。

方玉炎路上征求了徐夕敏的同意,转了个弯到了自己的家乡。

徐夕敏看着那绿油油的作物不禁心情舒畅地问这问那,方玉炎不由地也好心情地一一解答。

到了家中,方玉炎的母亲沈雁冰看着儿子健壮的身体不禁喜笑颜开,方宏更是到院子里忙着杀鸡,徐夕敏从未在农家生活过,看着这里的每一处无疑不是新鲜有趣,方玉炎便成了他贴身的讲解,弄得方玉炎亦是哭笑不得。

沈雁冰看着这个衣着华贵的小姑娘不禁喜欢得不得了,听方玉炎介绍竟然是炎族的一个小郡主,沈雁冰更是受宠若惊。

方宏收拾停当,便开始问起方玉炎这两年来的情况,方玉炎只是支吾其辞,便说一直和李尔在一处隐秘所在修习幻力,最后被李尔介绍到了徐夕敏的父亲那里,一直与徐夕敏在一处,徐夕敏自是不忍说起方玉炎的遭遇而惹得长辈担心,于是也随着方玉炎给他的父母吃宽心丸。

方宏待两人吃过了饭便急切地要看方玉炎的炎术进展,方玉炎无奈只得将李尔当日的那一套炎力祭印展示了一遍,接着更是将那结界之盾祭出了给父亲看,方宏只是欣慰地看着已经略显成熟的儿子,微笑着点着头。

方玉炎与父母亲在一处说了一会儿话,便告知此行拜师的目的,沈雁冰尽管舍不得,却也只能含泪送方玉炎两人出门,而方宏听说方玉炎更有上进的机会,自是喜不自胜。

走出父母的视线外,方玉炎便收敛了笑容,徐夕敏看着方玉炎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乖乖地跟在他的身边不发一言。

方玉炎看望过父母之后便带着徐夕敏又来到尹扎部落长那里去探望李尔,但是当两个人到了那里一打听才知李尔早在方玉炎出事之后,便再也未回到过这里。于是方玉炎便随徐夕敏一并踏上了出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