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上）暗夜利刃绞首蔓藤 精灵少女火力全开
石念远无精打采的站在本届烈阳院学子方阵最前排排头。
瞥了一眼身旁战意十足的高挑芊发少女，石念远不由一阵头大。
由于没有参加文试，石念远也不知道如今这样按照干支序列站队是学子自觉使然，还是先前有过交待。
由于逃课过猛，少有的到跃龙峰教舍去听传道课程时还不是发呆就是睡觉，前方临时搭建的木台上十名传道先生，石念远唯独认识静阳一人，站在静阳身边那个青年道士倒是面熟，石念远记得在年前与田浩天比斗时见过，似乎同属烈阳观静字辈弟子，不过，具体叫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听着台上静阳交待武试规矩，无非就是什么比武论道点到为止，在郑重叮嘱切莫以死相搏误杀同窗的时候，静阳的视线投在了前排甲乙两区学子所在区域。
这好理解，天干序列在“丙”以及之后的学子，基本上是半年前登临天山后才正式接触仙道，修为境界普遍在灵知境，小部分突破到尘微境的，不少还是得益于嘲风泉眼古灵力泄漏导致的天地灵力浓度增加，所习武技止于“烈阳山麓基础剑招”、“烈阳山麓基础拳法”、“烈阳山麓基础身法”，拿关圃城主谢军霆的话来讲，杀人可不是一件容易事，人命是出不了的。
而甲乙两区学子，不是天资旷世如石念远，半年从旋照突破至凝元，更是在阴阳爻的辅助下天心伪成，并在数日前体内无名断剑异变时天心顿开，修炼到超凡境唯独需要时间，就会水到渠成，再不存在瓶颈，就是早踏仙道，更掌握有不少杀伐武技。
悬浮于空的莲花擂台共有一百零八座，武试积分赛对阵安排是每日一人两场，三天就可结束，首场对阵安排早就公示在干支榜上，不过没有标明出场顺序。
“每座莲台武擂的对阵，都会有烈阳观静、无字辈弟子督战，再次重申——所使武技不限，所用灵宝不限，如果有学子拥有兽宠、灵宠，同样不做限制。战斗规则唯独三条，其一，当督战师兄叫停战斗，双方必须停手，其二，擅使暗器的学子，不许使用淬毒暗器。”
烈阳山麓从来不限制学子发展方向，甚至还会根据学子自身所擅专门辅导，所以，战斗规矩并不多，不过，当烈阳说到这里，学子方阵中发出嘈杂议论声。烈阳早有预料的静观其变，不多时，嘈杂声音逐渐汇聚统一。
“这不公平！”
“对！这不公平！”
“既然大家都是在烈阳山麓习道，凭什么允许使用外门武技？”
“传功殿的真意传承玉简，不管是功法还是武技，最便宜的都是数千学分，以我所知，到目前为止连甲子榜首都没有兑换过一枚！我们要求只能使用烈阳山麓基础武技！”
“我们初踏仙道，根本没有积累，锻兵阁的武器灵宝所售学分无比高昴，我们根本兑换不起！要是对上有灵宝的对手，根本就不能检验出真实水平！”
静阳与身旁静诚对视一眼，相顾而笑，每一届学子首次武试，基本都是这样的情形，带过多届学子，面对这样一群涉世未深的孩子，静阳并不会对这样抱怨与要求感到反感不适，反而心底一阵感慨与了然。
唱惯黑脸的静诚踏前一步，凝元境灵压荡开，以灵力加持声线，朗声厉喝道：“世界的规矩，从来不会去迁就个人！觉得不公平的可以申请退出武试，甚至下山离去，烈阳山麓从不强求——”
议论声逐渐平复，与平日传道时的和蔼印象不同，静诚的话语坚定而强硬。
静阳同样踏前一步，环视学子方阵，预料之中自然是没有学子会提出要退出甚至离开的，正要说话时，忽然看到首排排头石念远无精打采的举起一手，愣然道：“石道友，有何问题？”
一众学子听到静阳对石念远的称呼，大多心中一酸，能被先生称呼为道友的，也就甲区六人了。
静阳是根本没想过三师叔祖带上天山来，高居干支榜甲子榜首的少年会怯惧武试甚至离开天山，以为是有什么没有听明白，想要重问。
不料，石念远活像被掏空了身体一般虚弱的声音响起：“静阳先生，我申请退出首轮武试……”
不待一众学子炸锅，石念远旁边的妮莉艾露首先炸毛，扭过头来怒瞪向石念远，厉喝道：“不行！”
“甲子榜首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退出？”
“听说甲子石念远已经缺席文试……现在武试又避而不战，干支榜甲子序列恐怕是要易主了。”
“你懂个屁！积分赛并不需要全胜，同样有机会进入淘汰赛，同样有机会争魁！你没看过对阵安排？不愧是甲子榜首，有魄力！这是要怜香惜玉啊！”
“传言果然不假，甲辰榜眼果然是甲子榜首的姘头……他竟然要直接让分了……”
听着学子方阵里传来的议论言语，妮莉艾露一阵火起，直接掐起石念远的脖劲，伸近头在石念远耳边大声吼道：“你必须跟我打！”
“肃静！”静诚凝眉高声一喝，控制住混乱场面。
静阳看向石念远的眼神竟然有一丝促狭，瞥了一眼愤然收手在旁的妮莉艾露，笑道：“石道友，可有理由？”
石念远指了指自己的熊猫眼：“状态不佳算不算？”
静阳摇了摇头道：“即使在武试中受伤，武试对阵安排都不会进行重排，这也是方才所说的公平。你要是选择避战，那就会失去所有武试资格，并无退出首轮一说。”
“哦……”石念远双臂耷拉，更显颓丧。
静阳笑了笑，声音忽然提高，是向石念远说，更是向所有学子说道：“其三，如果被督战弟子认定消极应战或者弄虚作假故意送分，对战双方都将被取消武试资格。”
此话一出，学子方阵是算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喜者自然诸如妮莉艾露，至于愁者，自然是拥有一定灵石身家，不过在烈阳院不上不下，看到对阵安排后就先行去找对方商量，以一定代价换取胜利的小机灵鬼了。
方阵中，桂北与方安对视一眼，眉眼间不掩艳妒，倒不是说二人属于想要打假赛那一帮，只是，在这样正式的场合，石念远这样闹，静阳都依然笑脸相迎，自然是心有所妒。
要是让石念远知道，多半会一笑而过，作如是想：“被老师宠爱的好学生，容易受到其他学生的嫉妒，这很他娘正常。”
静阳说完三条规矩，后撤一步，静诚接过话茬朗声道：“现在，所有学子取出烈阳令，将灵识探入。”静诚指了指天际，续道：“云青子长老会向烈阳令传达讯息，接收到讯息者，走到特定传送法阵，进入莲花武擂——”
天空中，凌空盘坐的云青子一挥手，量天尺迎风而涨，超凡境灵压远远溢散开来。许多学子开始从队伍中迈步踏入，走向特定传送法阵。
石念远回身扭头看了看，有动作的都是后排弟子，看来，武试是以先弱后强的顺序展开了。
一百零八道传送法阵灵光闪动，将两两走到法阵中的学子传送到高空对应莲花武擂，前来观战的烈阳观弟子与青岚峰外事弟子发出山呼，气氛开始热闹起来。
天空中，云青子本命法宝量天尺涨至门板大小，飞到木台上，静阳与静诚踏上量天尺，悬浮升空。
前来观战的门人弟子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武试，大多如徐月半一般看向天际云青子。
云青子与宁真子相视一笑，以接驳方印灵宝接驳天山七十二悬峰灵禁大阵，轰隆声响中，数十座巨大阶梯状白玉方台从地面升起，一道七彩灵瀑受引而来，提供海量灵力。
“烈阳院学子原地不动——观战门人弟子上观武台——”
伴随静诚朗声呼喊，徐月半肥胖身子一下窜出，抢占前排位置。
数十座巨大阶梯状白玉方台缓缓升空。
早已通过天心意识感知到莲花武擂灵禁在地下还有灵压溢散的石念远露出了然神色，一直无神的熊猫眼绽放神光，啧声赞道：“不愧是以灵禁称最的仙道圣地，凭借灵禁法阵，以一己之力四两拨千斤！”
“静、无字辈弟子就位——主持武试进行——”
一众处在地面的烈阳院学子艳羡看向浮空观武台，从这里朝上看去，只能看到莲花武擂底座，根本没法观战。
不过，许多诸如田浩天一般人脉广博，认识了许多师兄师姐的学子已经知道，当第一场二百一十六人对阵完成后，会继续有白玉观武台升起，供完成武试的学子观战。
田浩天看向地面传送法阵，露出了然神色，朝身旁边黄存信与墨广清笑道：“怪得是在干支榜靠后的学子先比。”
黄存信眯眼看向侧旁石念远与妮莉艾露，目露精芒，回过头来朝田浩天笑道：“田少，甲子可期。”
田浩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墨广清则认真道：“田少，你我虽是好友，我更受你许多恩惠，不过，在武试相遇时，我可是不会放水的。”
听到好友二字，田浩天心头跳了跳，剑眉荡开儒雅笑意：“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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