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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谋之祸乱江山 139昭和公主(上)

翌日,其余四国使臣,纷纷抵达建康。

偌大疆土,五国林立。燕国、凉国、越国三国鼎立,势均力敌,各不相让。赵国、魏国百花齐放,建树颇多。

彼时,国子监的讲学,也因着五国大会而暂时停歇,燕蒹葭也总算歇了口气。

于是,宫廷盛宴安排在当夜,为其余四国前来参会的使臣,接风洗尘。

酉时,暮色已然沉沉落下,深冬的夜,寒冷而又刺骨。

但建康却极为热闹,四处灯火通明,繁华无比,使得冬夜顿时又暖和了几分。

仙鹤楼最高处,白衣随风而动,他抿了抿唇,手中杯盏温热。

“师父,传闻中的五国大会,可真是热闹非凡啊!”牧清站在他的身侧,神色有些讶然。

越是站在高处,便越是清晰的见着低下的繁华。

“毕竟是七年一度的大会。”扶苏淡淡弯唇:“这世间,真正国民安康的时候,又能够有几年光景呢?”

当年五国订下五国大会此约,就是五国每隔七年,举办一次大会。上一个五国大会,举办的国家是魏国,而七年之后,便轮到了燕国。

五国大会,持续半月,如今第一日,自是热闹非凡。

牧清收回视线,问道:“师父今晚可要进宫?”

“不进了。”扶苏道:“同陛下说,我身子不适。”

“是,师父。”牧清点了点头,而后又道:“今夜公主也会进宫,师父当真不去?”

“整日里晃悠,又有什么新鲜感?”扶苏从容笑了笑。

“还是师父深谋远虑。”他虽不懂情爱,但是跟在扶苏身边多年,还是懂的这般道理的。

“对了今晚参加宴会的,都有谁?”扶苏抿了口茶水,神色很淡。

牧清简单的回忆了一番,而后道:“越国永明郡主和七王爷风景轩。凉国昭和公主……魏国太子莫北辰,赵国太子赵榭与三皇子赵子淮。”

“昭和公主也来了?”扶苏挑眉:“我记得,她最是不喜热闹。”

牧清皱眉:“恐怕是为了师父来的。”

扶苏微微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么,淡淡道:“罢了,今日还是去一趟皇宫。”

“师父这是……”

“走罢。”扶苏没有回答,只兀自起身,缓缓道:“莫要迟太久了。”

说着,衣摆划过,他很快往楼下而去。

……

……

另一头,燕国皇城,极和大殿。

灯火通明的大殿上,各国使臣相谈甚欢,与此同时,燕国官宦也携同女眷,安然入座。

满座之内,皆无虚席,唯独两人的座位,空空荡荡。

主位上,金龙凤凰宝座坐着燕王与萧皇后。一侧则坐着端庄的娴妃,燕然的母亲,姚贵妃还是一如既往没有前来,只听人说她身子不适,就推辞了此事。

对此,燕王无心理会,一国之君,怎么会关心后宫这些小事?

看了眼虚空无人的座位,燕王蹙眉问一旁的宫人:“公主来了没有?”

这个公主,自然是指燕蒹葭了。其余公主哪里像她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

“还……还没有。”宫人战战兢兢地回了一句。

燕王叹息,本以为燕蒹葭今日不会前来,不料一侧的萧皇后笑着出声:“陛下放心,酒酒马上就来了。”

萧皇后生的极美,她与娴妃的气度不同,若说娴妃是端庄秀丽,那么萧皇后便是谪仙临世,底下四国使臣,包括一众朝臣,都忍不住暗暗称奇。

也难怪,这般美人能冠绝后宫多年,盛宠不衰。只是……

从前萧皇后根本不会踏足宴会之事,怎么今日会如此盛装出席?

就在这时,便听一道低沉的嗓音赫然响起:“陛下,娘娘,为何不见临安公主?”

众人回头,就见说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那少年俊雅而邪佞,眉眼皆是不羁。

许多人对此,印象极深。

此人乃越国太子,莫北辰。相传,莫北辰与燕蒹葭有些许交集。

燕王抬眼,帝王不怒自威的眸光极为平静:“临安今日有事……”

说时迟,那时快,燕蒹葭一脚踏入大殿的门槛,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原来越国太子这样惦念着本公主啊?”

她踏步而来,眉眼楚楚,从前那矜贵少年郎的模样,仿佛不复存在。

珠钗玉斛,铛铛作响。她不施粉黛却依旧美人倾城,回眸生香。

一众人见此,都深觉惊艳。

这几日听闻燕蒹葭是建康第一美人儿,世人只觉荒唐可笑。可如今亲眼所见,不禁为之震惊。

莫北辰挑眉,有些难以置信:“你是……临安公主?”

他印象中的临安公主,可是阴险狡诈,嗜血而残忍。

如今这活色生香、热烈如骄阳的美人儿,怎么会是她?

“才一年不见,怎么……太子这么快就忘了本公主了?”她勾着唇角,缓缓走了过去,红衣如火,在她开口的一瞬间,忽而如妖邪临世:“是不是要让本公主带你去一趟春光阁,好好回忆回忆?”

春光阁……莫北辰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那是他毕生最耻辱的地方!果然,眼前的人再怎么美,也是燕蒹葭!

没有人知道,为何燕蒹葭提及春光阁的时候,莫北辰极为不悦。唯独燕蒹葭笑意渐浓,那股子不怀好意的气息,极为浓厚。

“临安。”燕王端坐上首,淡淡出声制止燕蒹葭的行为。

他可不愿这好端端的宴席,因为她胡作非为,给搅乱了。

“父皇,母后。”燕蒹葭行礼,随即很快入了自己的座。

而后,莫北辰也不再出声,只道了句场面话,便兀自坐了下来。

一路上,无数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燕蒹葭,唯独一个女子的视线,倒是让她为之侧目。

“那是谁?”燕蒹葭扬唇:“长得倒是好看。”

西遇抬眼,而后低声回道:“凉国昭和公主。”

凉国此次,只昭和公主一人前来。众所周知,凉国少年皇帝,一路登顶皇位,而后凉国的皇室渐渐凋敝,那些与之争权夺势的皇子、王爷、皆是故去。所有人都说,凉国新皇,野心勃勃,手段残忍。

而这昭和公主,其实就是凉国皇帝的嫡亲长姐。;两人一母同胞,据说一直相依为命。

自凉国少年皇帝夺权成功,这昭和公主的地位便水涨船高起来。在凉国,无人敢对昭和公主不敬,更无人敢忤逆她的意思。

不过,燕蒹葭曾听过昭和的名声,她知道昭和公主为人低调,从不参与宴席,哪怕是凉国的皇室宴席,她常是缺席,怎么如今千里迢迢……跑到建康来了?

两人四目刹那对上,昭和微微一笑,点头致意。

燕蒹葭勾唇,而后收回视线。她兀自坐了下来,身侧正是燕灵兰和燕灵曼。

“七妹妹今日,倒是风光。”燕灵兰冷笑一声,嘲讽道:“怕不是因为要万众瞩目,才这般姗姗来迟罢?”

万众瞩目?

西遇在一侧,心下叹息,他家公主可是因为在公主府里头,因着府邸的面首琴瑟美妙,而耽误了时辰!

燕蒹葭闻言,却是漫不经心的一笑:“看来,五皇姐还真是懂我。”

她承认的很快,但越是这般嚣张,越是让燕灵兰气恼不已。

她冷冷道:“那就看看七皇妹还能风光多久了!”

两人明显不对付,众人皆是知晓。但燕蒹葭却越过燕灵兰,视线落在燕灵曼的脸上:“听闻六皇姐脸伤痊愈,怎么今日还戴着面纱?”

燕灵曼垂下眸子,楚楚可怜:“咳,七妹妹见笑了,近日我染了风寒。”

“原是如此。”燕蒹葭收回自己的目光,而后继续道:“看来五皇姐是很艳羡本公主今日的风光?”

“你可不要胡说!”燕灵兰冷哼,不想理会她。

眼底笑意渐深,燕蒹葭意味深长道:“无妨,很快五皇姐会比我更风光的。”

燕灵兰蹙眉:“你什么意思?”

话音正落,宴席正式开始。歌舞升平,盖过了燕灵兰的声音。

而后,燕蒹葭假装没有听见,便这么忽视了她。

燕灵兰心中虽是气恼,可也无可奈何。

在座本有两人的位置是空空如也,现在燕蒹葭来了,便只剩下一人的位置没人入座。

几乎只一眼,燕蒹葭就知道,扶苏还没有来。

一轮歌舞平息,燕王说了几句场面话。满座举杯,共饮美酒。

酒过半巡,燕蒹葭悄然走了出去。

长廊寂静,四下沉沉。若非到处都是宫灯,怕是此地也会暗沉无比。

“公主。”她正向前走,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

燕蒹葭回头,半分不觉意外:“你是……”

青碧色的衣裙,外罩一件白色貂裘,女子头戴翡翠珍珠金钗,素雅而娴静。

她有些忘了,眼前的女子……是谁?眉目清秀,神色温柔,倒是有些眼熟。

“小女是右相幺女,书皖鱼。”她淡淡笑了笑,半点不觉恼怒。

先前在国子监的时候,她是与燕蒹葭打过照面,也聊了两句。

不过,燕蒹葭还是将她忘了个彻底。

“原来是书小姐。”燕蒹葭恍然大悟,随即笑道:“书小姐这是……跟着本公主出来的?”

虽说是疑问,但从燕蒹葭嘴里吐出,总是透着一丝诡异的肯定。

“是。”对此,书皖鱼没有否认,她颔首道:“有些事情,想与公主说,只是冒昧了,望公主见谅。”

“书小姐想说什么?”燕蒹葭倾身上前,替她扶了扶头上的珠钗:“不必如此拘礼。”

分明是亲密的举动,却是让书皖鱼深觉压力。她突然发现,燕蒹葭变了许多。

比起数月前在国子监的那个嚣张跋扈的模样,如今的燕蒹葭,似乎更为阴沉了。

这数月的‘病倒’,究竟发生了什么?

收回自己的思绪,书皖鱼道:“公主可知,公主与国师的传闻,闹得满城风雨?”

“知道。”燕蒹葭不以为意,只勾勾唇,笑眯眯道:“莫不是,书小姐爱慕国师,所以来劝说本公主,尽早放弃?”

“公主误会了。”书皖鱼抬眼,对上燕蒹葭深邃的琉璃瞳孔:“我只是想与公主提个醒,有人此次前来燕国,是为了国师。”

“哦?”燕蒹葭稍稍一思索,便笑了起来:“莫非书小姐说的,是凉国的昭和公主?”

凉国皇帝,是扶苏辅佐上位。这件事,燕蒹葭一直没有忘记,当年扶苏在凉国的身份,与今日虽然不同,但他的曾经……或许有着昭和公主这个人。

“公主很是聪慧。”书皖鱼道:“昭和公主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国师。可如今满城风雨,皆是言说公主与国师的事情……怕是昭和公主,会对公主不利。”

“唔,同样都是公主,她就一定斗得过本公主吗?”燕蒹葭轻笑一声。

书皖鱼垂眸:“公主或许不知道,昭和公主用毒极好,若是公主不小心中了她的招儿,恐怕……”

“那书小姐会救本公主的罢?”燕蒹葭直勾勾的盯着她,宛若摄人心魄的妖女:“一如今日书小姐好心来提醒本公主。”

书皖鱼师从南山道人,据说是学了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

“会。”书皖鱼抬眼,直直对上燕蒹葭的眸光,道:“公主救过我的命。”

“本公主救过你?”这一次,饶是燕蒹葭,也不由愣了愣。

她回忆不起来,自己究竟在何时,救过书皖鱼。

书皖鱼笑了笑:“十年前,我与家人走失,差点被人贩子卖入烟花之地……是公主救了我。只是,救人者无心,怕是公主也忘记了。”

的确,燕蒹葭回忆不起来,更是没有半点印象。

“公主只要记着,多加防备那昭和公主就是。”书皖鱼道:“她并不是像表面上那般温和。”

“书小姐似乎与昭和公主交集颇深?”燕蒹葭淡淡道:“连昭和公主是怎样脾性的人,也一清二楚……”

“交集颇深倒是算不上,”书皖鱼道:“只是,昭和公主曾为了一人,寻到我师父,想找我师父医治……那时我与她,有过几面之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