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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想攻略我 他们都想攻略我 第45节

王雎心中一紧:“什么意思?”

系统却没再回答。

他回过神时崔骜依旧在隔着他看周寅,像匹饥饿的狼。

王雎四肢僵劲,心情复杂,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他一下子没有和崔骜争锋的心气,却还不能让周寅看出破绽,只得勉强与崔骜对峙。

周寅一直躲在王雎背后,久久不肯露头。她突然转头轻轻打了个喷嚏,将沉默打破。

只听崔骜语声艰涩道:“我下次再来。”也不知他说的是什么下次再来,他的下次又是什么时候。

“只是我的确不认得什么王玉。”他带了些嘲意道,而后几乎算是落荒而逃,莫名其妙。

在王雎看来这分明是坐实他心中有疾。

王雎分神想着,一面转身对周寅道:“他走了,别怕。”

周寅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来,在风中一吹却又有狼狈的好看,娇娇弱弱地开口:“多谢。”声音中尚带着淡淡泣意,听起来脆弱极了。

王雎本就心思不定,此刻轻易被她的美所蛊惑,缓缓伸出手要为她将吹散的头发别在耳后。

周寅后退两步,惊惧地望向他,如在看另一个崔骜。

她好易受到惊吓,王雎恍惚地想,旋即收回探出的手向她道歉:“抱歉,我僭越了。”

周寅看上去十分疲惫,依旧是惊魂未定的样子,却还是心软地点点头原谅了他。她抽抽鼻子问:“你提到了他,是认得他的,对吗?”

她没由来的一句话让王雎愣了一愣,这才想起她是在说谁。

他这段时间一直有机会却又未曾揭破沈兰珏的身份,便是想掐着二人关系有进步却又未到那一步的点上揭露沈兰珏的欺骗行为,以让周寅对他生出心结。

他无法阻止沈兰珏,却能为二人添堵。

于是王雎沉默颔首。

周寅显得有些茫然,像是还没弄得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为什么崔骜会不认得他?同样是在春光堂……”

王雎提示:“崔骜只是不认识王玉这个名字。”

周寅终于听懂,嘴唇不由得微微颤动。她露出让王雎满意的神色,也问出合王雎心意的话:“王玉究竟是谁。”

王雎高岭之花般的神情难得松动,清寒中带了些苦涩:“我原本只是不忍看你受骗,想对你旁敲侧击一番。但你既问了,我不能不告诉你。”

“王玉合二为一为珏字,他是当朝太子,沈兰珏。”

周寅听罢看上去几乎要昏过去,虚虚地在风里站着,眼眶一下子红了。她像在自问又像是在问王雎:“为什么要骗我?”

王雎见她深受打击暗暗在心中检讨自己做得过分,很有怜香惜玉的心情。他同时又很为自己这精妙的一招得意,周寅如此反应,沈兰珏骗她显然给她带来很大打击。她敏感脆弱,会与沈兰珏重修于好的可能性并不大。

王雎语气未泄露任何真实想法,仍似苍山覆雪般:“我不清楚,你可以问他。”

周寅摇头,过了一阵终于仰起脸勉强对王雎笑笑:“大郎君,我不大舒服,可以先离开么?”楚楚可怜的。

“自然。”周寅看上去未免太我见犹怜,王雎这一刹忘记人设,温柔极了。

他急忙找补,又清清冷冷地道:“我送你。”

周寅摇了摇头,带着可怜巴巴的祈求望着他:“我可以自己走一走吗?”

王雎没逼她过甚,任何人也无法拒绝这样的周寅,应道:“好。”

周寅冲他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出来,与他错身而过,略有些跌跌撞撞地向前行去。

一旦背对王雎,前方无人,周寅顿时敛去脸上所有神情,漠然得可怕,与在王雎面前时判若两人。

作者有话说:

周寅:看男人耍心眼儿竞争好累,配合更累

第51章

周寅顺理成章地病倒, 倒不是因为心病,而是染了风寒。

为免将病气过给旁人,她很贴心地在清光凝魄中静养。说是静养, 清光凝魄中却很热闹, 日日探望她的人络绎不绝。

她不梳妆地靠坐在床头, 却依旧有着未经雕琢的天然之美,只是静静坐在那就让人挪不开眼。

大约是病了的缘故, 周寅看上去比平日还要脆弱易碎。荔肉似的皮肤近乎透明, 背薄薄的一片, 然而又不至于瘦得见骨。

她手中握的依旧是那本《佛说大乘庄严宝王经》,此时正认真阅读,看上去根本未受沈兰珏身份被揭开的影响。

宫人们送了煎好的汤药来, 妙华接过稍晾了会儿才送到周寅跟前叫她:“女郎,药来了,您趁热喝。”

周寅温驯地将书放下, 无奈地看一眼药碗,却还是顺从地将碗接过, 慢吞吞地将药喝净。她喝药不似寻常人那样一饮而尽,很符合她性子那样不紧不慢地一口一口喝,很能吃苦的样子。

妙华在一旁瞧着都觉得口苦, 待她喝完忙捧了一罐蜜饯过去。

周寅随意从中捻了一颗放在口中, 眉眼弯弯地谢人:“多谢你, 妙华。”

妙华将碗放入食盒中收好,只觉得女郎太实心眼儿, 不免出言:“女郎, 您喝药时不若喝快一些, 一口气喝完倒少受点罪。”

周寅认真思索, 似是在想妙华说的喝法,最终软语:“我下次试一试。”

宫人们听了都瞧瞧露出个善意的笑,周女郎是她们遇到过最让人喜欢的人。她从不敷衍,会认真回应每个人的每一句话,哪怕是宫人们给出的主意,她也会仔细考虑,绝不因身份而轻视谁去。

周寅缓缓咀嚼蜜饯,口中生津,过度的甘甜看上去并未让她格外开心。她做每一件事都显得十分认真,有种笨拙的天真。正如她日日刻苦勤奋,却还是在考课中只是中等成绩。

她手指摩挲着书页,门外又有通报:“女郎,谈女郎与林女郎来看您了。”

周寅抬起眼,眼里满是喜悦:“烦请她们进来。”她语速难得稍微快些,便带起密密的咳嗽,听起来好可怜。

妙华忙弯下腰为她拍背,又使眼色让担忧的宫人们倒了水来。

周寅咳声渐止,因咳嗽面上飞红霞,险险沁出泪来。她就着妙华的手饮了两口水,委顿地靠坐着。

谈漪漪与林诗蕴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

二人说实在到现在也不是很熟,但为了周寅却能凑在一起。

谈漪漪偷偷看林诗蕴一眼,见她依旧不紧不慢走着,自己再忍不住,奔向床前。

“今日怎生还咳得这样厉害?”谈漪漪关切问道,顺势往床头一坐,占据周寅最近的位置,小松口气。

她只觉得周寅纤细荏弱,像是枝头最娇嫩的花苞,又像是翅翼如蝉的蝶,需要人慎之又慎地对待。

“方才说话说快了,喝了风才咳嗽,今日感觉好了许多。”周寅细细弱弱地答,为了让人安心。

林诗蕴缓行到床前,瞧瞧周寅面色,语声清透:“今日要学么?”

“要的。”周寅温声道,“多谢你,阿蕴。”

她病以后,林诗蕴日日散学后来为她讲魏夫子课上所授。谈漪漪闲来无事,时时旁听。

“我为你抄了夫子所讲的重要内容。”谈漪漪不甘示弱,偷偷较劲。

周寅掩唇轻咳一声,带了笑容:“多谢你,漪漪。”

谈漪漪开心了:“阿寅,不要客气。”

妙华挪了椅子让林诗蕴在床前坐下好为周寅授课,又拿了书本送到周寅手中。

林诗蕴瞧见周寅枕旁的佛经,目光定了定,又很快没兴趣地挪开眼去。她心神脆弱,是该读些能增强精神的东西。

林诗蕴为周寅讲起课来,与魏夫子相比,她讲课更加简洁,出口便是课上重点。若要科举,她定是很适合的人选,因为抓重点能力很强。

周寅与谈漪漪窝在一起,专注地听林诗蕴讲学。

林诗蕴交代重点,她认为不会考的便不与周寅讲。周寅尚在病中,精神脆弱,不能太费神。

并未用多久时间,林诗蕴收了话头,依旧高不可攀的清冷模样:“便是这些,可听懂了?”

周寅认真对着手中所记一一比较,问了几个问题,林诗蕴都认真为她解答。

周寅这才对林诗蕴腼腆地笑:“没问题了,多谢阿蕴。”

林诗蕴轻轻颔首,并未多言。

周寅微垂眸看了眼手上纸页,略带羡慕地真诚看向林诗蕴道:“阿蕴,我好羡慕你。”

林诗蕴微微扬眉,不解其意。

“你好聪明。”周寅夸赞,“聪明人很值得人羡慕的。”

林诗蕴微微愕然,想到什么后很快沉下脸来,但并未将情绪带到周寅身上,依旧用冷静语调:“有什么用。”

“有用的。”周寅点头,还未说完,外面又来通传。

“戚女郎与许女郎来看望女郎了。”宫娥传道。

戚杏与许清如和周寅的关系不如林诗蕴与谈漪漪和周寅的关系来的密切,但日常她们也偶有交集。周寅说话好听,总能说到人的心坎儿中去,加上性子和软,人人都喜爱她。

周寅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喜悦的红晕,可见是非常喜欢大家来的。她弯了眸温声道:“劳烦请她们入内。”

她说话温温柔柔的,叫人听着像在春风里舒适。哪怕宫人自己都觉得为主子服务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周寅依旧在拜托别人为自己做事时依旧会用到各种敬语,仿佛旁人并没有义务为自己做什么。

林诗蕴转眸看向一旁,窗下烛火摇红,依旧未灭。她头一次来这里时那些灯便亮着,到如今依旧明亮,似乎不曾灭过。

她不擅长向别人提问,因而心中虽有困惑却也未曾言明,只是多看了一会儿白日烛火。

周寅却细心留意到她的目光,叫了一声:“阿蕴?”

林诗蕴回过头来。

周寅神情一下子变得慈悲:“那是长明灯,为人祈福所用。”

林诗蕴了然,思及她身世,便有些了然。周寅如此单纯善良,燃灯想来是为了父母,虽然她实在是点了许多盏灯。

戚杏与许清如相携而来,踏入房中,见这样热闹也是惊了一惊,没想到人这么多。

见到林诗蕴,许清如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很是在乎道:“她,她怎么也在?”

周寅仿佛以为她是疑惑,很快作出解释:“阿蕴来给我讲学堂所学内容。”

许清如面色稍霁,小声嘀咕:“她有这么好?”

周寅端水端得十分公平:“大家都很好,愿意来看我,我很感激。”她随话露出万分感激的神色,叫人不得不信。

她们各自与周寅关系都不错,准确来说春晖堂里没有谁和周寅关系不好的。但几个人分别来说倒不是那样亲密。

周寅像是纽带,将她们连接起来。为了周寅,大家也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处,而非被皇权召集起来。

许清如与戚杏之后,沈兰亭终于拆完钗环,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