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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见贺若心这样说，贺凡这才垂下头，不再言语，而是顺从的跟着佣人走出了房间。
只剩两人的房间里，沈恺恒和贺若心看着彼此，相顾无言。
过了许久，贺若心哑声问道，“你是铁了心要告诉小凡真相，要把小凡从我身边抢走？”
沈恺恒扭头看向窗外，神色忽明忽暗，未答反问道，“你是铁了心要和姓杜的在一起？如果我说，我不让呢？”
“你凭什么？”贺若心一声无奈的苦笑。
沈恺恒忽然有些失控，他的眼中渐起血色，“贺若心，你别逼我，你知道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做的出来，我会让那姓杜的在国内混不下去，我让他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我看你还图他什么？”
“如果你真那样做，你就更不配做小凡的爸爸。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他，你可能永远都看不到我和小凡！”贺若心满眼是泪的颤声说道，“沈恺恒，在你和你未婚妻花前月下享受生活的时候，你怎么会知道我和小凡正挣扎在血泊里？如果不是杜寒，我们娘俩早在三年前就死了，全死了！你知不知道？”
“你，说什么？你和小凡……”沈恺恒错愕不已，她的话让他的心口顿时一阵剧痛。
贺若心看着沈恺恒惊诧不安的神情，含着眼泪，索性把憋了太多年的委屈全都说了出来。
“小凡是我们在万丽会所那一夜怀上的，可你知道，那之后家里发生了多少的事，我的状况有多糟，而且我的身体本来还没有恢复好。小凡他来的不是时候，当时的很多医生都说，这个孩子发育的很不好，不建议留下他。”
回想起当年一个人的艰难，贺若心泪如雨下。
“是上天的安排吧，我到处挂专家号求助，误打误撞遇见了杜寒。是他的专业经验和医德保住了小凡的性命，我们母子在他的照顾下一天天看到希望，可是到小凡第七个多月的时候，我的身体终于扛不住了，我得了肾炎，很严重，全身浮肿的连路都几乎走不了，可是为了不伤到孩子又有很多药不能用，我就那么一天天的咬牙扛着，数着指头盼着，我当时在想，哪怕我死了都没关系，只要宝宝能够平安的生下来，来到这个世上……”
“若心……”沈恺恒心如刀绞，他无力的撑住额头，面色苍白，“你别说了……”
“不，我要说，沈恺恒！我本想把这些话烂在肚子里一辈子，可是既然我们又遇见，既然你又要不讲道理的为难我们为难杜寒，我必须告诉你！”
贺若心擦着眼泪，颤声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早产吗？那是因为我看到电视上报道你搂着新欢女友在欧洲度假的亲密照片！沈恺恒，我不想恨你，我知道我们已经离了婚，你有开始新生活的权利，可是就算我不恨你，我还是难过的要死，我和宝宝每天在和命运艰难抗争，你却美女在怀活的潇洒惬意！我受不了那个打击，一下子从床上摔了下去……”
“当时的状况，我和宝宝可能只能活一个，因为我的身体实在太差……我当时力求杜寒救宝宝，我觉得我活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我再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可是杜寒他没有慌，他硬是顶着压力冷静的把我们母子全都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沈恺恒慢慢垂下头，大手轻轻捂住了脸，只听见他一声又一声沉重的呼吸声……
“不是我教小凡喊他爸爸的，是小凡刚刚学会说话时就自己叫他爸爸，所以你别把火气撒到孩子头上，撒到杜寒头上，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你永远也比不了的！”贺若心微微激动的说道。
“可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你当时怀孕了！”沈恺恒猛的抬起头，褐眸通红，声音沙哑，贺若心努力平缓着自己的情绪，“所以，我不怪你，直到今天我也不怪你，因为我们之间实在有缘无分，谁都不怪，只怪命运。”
沈恺恒不停的深呼吸，声音里竟含了几分恳求的意味，“我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既然现在我们又能重逢，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弥补你，弥补小凡？”
贺若心直直的看着他，心痛无比，“怎么弥补？你已经昭告天下你就要结婚了，难道让我做你的情人，让我和小凡偷偷摸摸的守在你身边？”
沈恺恒一阵头痛，他轻轻摇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对，我连做你情人都不配，难不成是要我以小凡保姆的身份跟到你们的新家里伺候你们？”贺若心含泪冷笑。
“若心，那只是我的气话，你别揪住不放行不行？”沈恺恒愤恼低声说道，“我嫉妒那个姓杜的，我只是气不过你和他同居了四年！”
“沈恺恒，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就不要去为难杜寒。他对我和小凡有着天大的恩情，他是个再好不过的好人，就算我真的和他走到一起去你也没什么可气不过的，我和你不过相处了半年，我却和他在一起朝夕共处了快四年。”贺若心幽幽说道，“况且，和他在一起没有任何压力，他人简单，家庭更简单，我和小凡都……都很快乐。”
“你真的爱上他了？若心？”沈恺恒的声音轻颤，有些慌张的捉住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你在说谎，若心，你不可能爱上他……我们，我们真的没有可能走到一起了吗？”
“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吗？恺恒，我们早都过了冲动的年纪，理智的面对现实的话，和我在一起你的心里能没有阴影和压力吗？和我在一起你真的能轻松快乐吗？如果四年后的今天可以，那么四年前我们为什么要离婚？”
她的问题让沈恺恒头疼不已，他一时无言以对，满眼的痛苦。
贺若心了然浅笑，眼中不停的滑落泪滴，“如果你只是单纯因为知道了小凡的存在才生出这样的念头，那大可不必。其实你只是对这第一个骨肉惊喜和好奇而已，等你以后再有了孩子，就不会这样在意小凡了。”
“不是，贺若心，我从没想过让别人生我的孩子，你知道的！”沈恺恒忍不住低吼起来，贺若心凄然反问，“那你再婚做什么？”
“我只是想强迫自己忘了你，强迫自己不再牵挂你！”沈恺恒低吼而出，“四年前拒不见你狠心离婚是因为我没法面对我母亲的死，可如今既然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们和别的男人生活！我沈恺恒还从没求过人，可我今天求你，别再折磨我了，贺若心，我认输了，行不行？求你带着小凡回到我身边来，如果你还爱我的话！”
“别说了……你别说了……我害怕那样噩梦一样的生活，害怕无休无止的小心翼翼看人脸色过的像个卑微的囚徒……更不想看你每天夹在我和你家人之间为难痛苦，看你每天都活的那么累那么辛苦……”贺若心无力的摇着头，句句都是心里话，字字都是发自内心凄苦的纠结和挣扎……
“若心，我……”
沈恺恒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敲门声响起，“沈大哥，我爷爷和大哥过来了，你快出来好不好，他们在楼下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