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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任魔尊私定终身后 和前任魔尊私定终身后 第79节

归览的喉咙便如被什么东西扼住一般,迫使他仰起头来。

他容貌昳丽好看,被迫仰头时唇瓣微动,喉间溢出几缕轻响。

饶是如此,归览仍然直勾勾的望着穆无霜,眸色幽深晦暗。

穆无霜却不再看他,只偏头对上神色隐忍的东寻。

她道:“东寻,你说要如何处置他?你尽管说,不必忌惮,一切依你。”

东寻显然伤得不轻,他咬着牙,微微抖着唇道:“先不提归狗……尊上,可否先看看属下的美人们有没有事。”

穆无霜:“……”

穆无霜无语地扫了眼魅修们,确定无虞,向东寻点点头:“没事。”

东寻眼中闪出熠熠亮光,他捂着伤处,艰难开口:“尊上,今日是您护住了他们。”

“属下想着,他们避在深宫,也该有个好去处。”

“今日他们受尊上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现今,属下真心实意将宫中三十二魅修尽数献与尊上,还望尊上笑纳。”

作者有话说:

_(:3ゝ∠)_一位无趣的文案梗正在赶来。

第68章 讥讽

穆无霜手指犹然悬在半空, 指节白皙纤长,形状优美,尾指微微一扬。

扬起的弧度, 恰与阶上归览仰首的姿势相应和。

她还未开口, 忽而察觉到一道灼而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穆无霜一时间不由冷笑。

献给他时他不要,如今魅修要易主了,他倒还不悦上了。

喜怒无常, 脾性叵测?

她也不介意治治这股坏脾气。

于是穆无霜睨一眼魅修们, 淡淡道:“可以。正巧后宫里头冷清,填些人进来也好。”

语落,空气陡然一滞。

穆无霜视线黑了黑, 怔愣间, 一道阴影已临头盖下。

身前三寸, 骤然漫起一股浓郁厚重的血腥味道。

穆无霜唇瓣一抖,脸色难看地盯着面前的漆黑袍袖。

归览是何时动作的, 她竟然没有半点感知。

他的修为……

穆无霜牙关紧了紧,背后发凉, 心上涌起无尽后怕。

她的五感在紧张之下越发敏锐, 眼前视野已被占据,穆无霜只能凝神去听, 不死心地想要知道后头的东寻可有动静。

一双冰凉染血的手蓦然抚上她脸颊, 凉意刺得穆无霜眼睫微颤。

归览语调平平, 只是声音有些沉:“穆无霜, 你如今的胆子, 是越发大了。”

少年身畔盘桓的威压浑厚, 几如实质, 穆无霜耳朵都竖烂了, 也没听见方寸之外的半点声响。

穆无霜不明白为什么归览的威压会在一瞬间浓郁得可怖。

她思绪乱糟糟的,无数种可能在脑中飞速掠过,最终却揉成一团乱麻,什么也没想出来。

归览冰凉的指节缓缓下移,挑起她下颔,迫使穆无霜如他方才那样抬头。

穆无霜下巴一痛,堪堪回过神来,对上一双深幽红眸。

归览声调轻轻上挑:“在想什么?”

他偏了偏头,似乎真的在认真思索。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在想,为何我刚刚还是你的阶下囚,现在却能突然暴起,反客为主?”

穆无霜的唇紧紧抿起,她只觉面上火辣辣的。

归览突兀地笑了一下。

他眼角眉梢都泛出愉悦,近乎开怀地说道:“为什么?——因为我旧伤已愈,魔气归脉,你早就不是我的对手了啊。”

少年笑意愈浓,“我不拿回尊位,不过是见你当魔尊当得这般开心,让你过足这把瘾头而已。”

穆无霜胸口发沉,堵得她几欲喘不过气来。

很奇怪的,她理应觉得事情不太好,但看着归览的模样时,穆无霜又总觉得有些古怪。

血腥味道缭绕在鼻尖,归览的嗓音再度响起。

“穆无霜,你若敢用这几个魅修,便别坐这尊位了。”

穆无霜原本面色苍白,但在听到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时,她奇怪地看了归览一眼。

这是什么怪要求?

穆无霜思绪一活泛,心神也松散了,居然下意识问了出来:“为什么啊?几个魅修而已,你至于——”

至于这样小气?他吗的,早给你你不要?

归览的神色更冷。

少年眉峰压低,似乎想说什么,半晌又只是低哼一声,面色绷紧,表情看上去比穆无霜还要难看。

穆无霜看着归览,归览也不错眼地看她。

许是错觉,她看见归览水红色的眼瞳不受控地颤动一下。

紧接着,少年声音更冷道:“与我定了终身,便不许要别人。”

说罢,他霍然松手,毫不留情地挥开穆无霜。

穆无霜被余力震到殿门口,她头脑发沉,仍然因归览过大的威压晕眩难当。

归览挥她时似乎收了点力道,穆无霜并没有摔出去,还刚好借了力软绵绵地落在门边。

穆无霜目眩地怔了片刻,身后忽有清冽松香袭来。

一双修长手臂扶住她,温润嗓音适时响起:“还好吗?”

穆无霜听见这声音清醒了些,一把抓住来人的手臂,猛然站直身子。

她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对上兰听寒关切的眼神,顿了顿道:“呃,我没事。咱们要不先出去歇一日吧,我感觉魔宫里空气不太好,让人有点头晕啊。”

至于她一个魔尊被手下护法打出来这种事情,穆无霜真不想多说。

兰听寒一双清冽的眼略微发沉。他扶着穆无霜,说道:“殿里有什么?我去看看。”

穆无霜强行定了定心神,扯出一个笑看向兰听寒:“什么也没有啊,真的。”

说实话,归览释放威压的一瞬间,穆无霜尽管心惊,但并不惶恐。

她只觉得难堪极了,也耻辱极了。

耻于自己仍然弱小,耻于自己竟然又一次看轻他人,自大自傲。

又一次栽在归览手上,总是这样,屡战屡败。

对上兰听寒的时候,那份难堪便如同骤然暴露人前,令穆无霜眼睛都发涩。

兰听寒轻声慢语地安抚了她什么,穆无霜全没听见。

她只知道兰听寒一定要进去。

归览也不知在殿里做什么,久久没有动静。

与她絮絮说了一刻后,兰听寒松开她,理理衣襟入了殿。

穆无霜望着兰听寒的背影,望着殿门关合,有些恍惚地摇摇头,朝宫外的方向走去。

走了片刻,穆无霜看见一株熟悉的榕树。她鬼使神差地走去树坛边,慢慢坐下。

偶尔有沿途的宫人与她见礼,穆无霜只是麻木点头。

她独自发了许久的呆,觉得自己仿佛在疏落沉寂的树影之间浮浮沉沉。

胸膛里跳着的一颗心被揉扁又搓圆,最后削出分明的棱角,带着冷意在温热的心脉血中水落石出。

罢了。

那些丢人和耻辱都不重要了,她要做的,仅仅只是救人。

救下穆家的人。

再之后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以后应该如何,穆无霜这号人将会怎样,都不重要了。

*

在穆无霜低眉走去的那一刻,兰听寒神色间的温和霎时褪尽。

他仍旧是清逸模样,只是目光薄凉,周身气度同先前全然不同。

殿中殿外都寂静无声,笃笃足声在其间显得越发明晰。

青年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轻而易举地入了殿。

殿中血腥味较之先前更重。

台上的归览全然没有方才的漠然可怖之状。

少年背脊弯曲如弓,周身的筋骨因紧绷而战栗,双臂抱膝,蜷缩在金光烁目的王座下,身下蜿蜒出一泊触目的鲜红。

归览像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头颅埋在怀里,急促地喘息着,就连兰听寒的到来,他都无暇多顾。

他方才骗了穆无霜。

哪有什么旧伤已愈,哪有什么魔气归脉。

他和穆无霜立下的天道契限制了太多东西。即使归览再是能耐通天,也决不能越过天道的契约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