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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二百二十五章 如果这是你要的结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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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宁负手而立于楚琰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满朝文武跪拜在脚下,生在帝王之家,他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

庄严的氛围,突然闯入一个匆慌的身影,是未央宫的小太监,一脸的急迫,不知在刘忠耳边嘀咕了句什么,刘忠顿时脸色大变,躬身来到楚琰身侧,附耳了几句。帝王虽面色不变,气场却明显沉冷,散发着骇人的寒。“摆驾未央宫。”他只丢出一句,便大步向后宫的方向而去,丢下满朝文武。

君宁眉心紧蹙,未央宫三个字让他心口一颤,父亲这般失态,只怕未央宫出了大事。他几乎是不加思索的,快步跟了过去。

未央宫中,气氛紧张的几乎让人窒息。御医们面面相觑,皆是愁眉不展。徐嬷嬷的脸上竟也多了焦虑之色,内室,不时传出女子疼痛的低吟声。楚琰大步而入,御医忐忑的跪了满地,“皇上万安。”

“瑶妃如何?”楚琰急促问道。

御医们低头叹息,有的甚至无奈摇头,却没人有胆子开口。帝王的脾气他们不是不清楚,帝王对瑶妃的珍视,后宫中人都看在眼里,若知晓瑶妃腹中龙胎不保,他们的项上人头只怕都要搬家。

“皇上还是先去看看娘娘吧。”徐嬷嬷躬身开口,将头压得极低,若要责罚,她第一个逃不了干系。皇上将瑶妃交由她照拂,她却没能护住瑶妃与腹中孩子周全。甚至,她连对方如何下手都不知晓。

楚琰冷漠不语,转身进入内室。柔软的床榻上,天瑶陷在棉被中,俏丽的脸蛋比纸还要苍白。疼痛的不住挣扎,她一向是隐忍之人,若非痛到极致,她绝不会呼出声音。楚琰高大的身体僵直在原地,一时间竟不敢靠近,天瑶的脸上都是泪痕,唇片已被她咬得血肉模糊,冷汗与泪珠一起不住的滑落,她极是狼狈的摸样映入他眼眸,竟是触目惊心。

身侧,徐嬷嬷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要怪就怪老奴吧,是老奴没有看顾好娘娘和腹中的龙嗣。”

楚琰的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着,声音不由得暗哑。“孩子还在吗?”

徐嬷嬷越发惶恐不安。“只怕是保不住了,但娘娘倔强,一直用内力护着,不肯让胎儿滑出身体。若继续下去,只怕会累及娘娘性命。”

此时,君宁冲入屋内,半跪在天瑶身旁,显然也失控了。他握住天瑶冰冷的手臂,双眸都是湿润的。“娘亲,求求你,让妹妹走吧,你不是对宁儿说过,人与人之间是要看缘分的,妹妹和我们无缘,不要再强求了。娘亲,君宁求求你了,君宁不能失去你。”

今日,是他的册封大典,而今日,也是她娘亲失去失去腹中孩子,他失去妹妹的日子,当真是无比的讽刺。殿前是无限风光,而隐在风光背后的,却是丑陋不堪的血腥。

天瑶痛苦的闭上了双眸,手掌却依旧紧握着。她又何尝不懂得凡事不能强求,但孩子在她腹中已经将近两月,她舍不得。

徐嬷嬷越发焦虑,踉跄的扯住楚琰明黄的衣角。“皇上,娘娘已经流血,皇嗣保不住了,若娘娘再这般倔强,只会一尸两命。还望皇上尽快定夺。”

楚琰隐在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徐嬷嬷的意识他自然懂得。但亲手打掉自己的孩子,他又何尝忍心。但,他终究没有选择,因为这个孩子,已经威胁到了天瑶的生命。“让御医备药。”他低声吩咐了句。

“都出去。”楚琰复又开口,一干宫人俯身,纷纷退了出去,君宁自然是不肯离开,被楚琰点了穴道,才由侍卫抱了出去。软榻之上,天瑶依旧痛苦的挣扎。

楚琰在她榻边坐下,动作轻柔的将她揽入了怀中,锦被被扯开一角,她雪白的裙衫上是大片鲜红的血迹,刺目的颜色如利刃一般,一刀刀割在楚琰心头。“瑶儿,对不起,对不起。”他低声的呢喃,下巴抵上她冰冷的额头。

天瑶吃力的睁开双眼,眸中氤氲一片,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楚琰,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一次次的得到,又一次次失去。是不是只有天瑶死去,才是尽头。”

楚琰疼痛的点头,墨眸酝酿一层水雾,“对不起,瑶儿,是我自私。”他心疼的吻着她带着血迹的唇,流入口中的是腥咸的味道。“是我自私的想要这个孩子,本就承诺过你我之间只有君宁……瑶儿,再也不会逼迫你,再也不会……”

“瑶儿,我们不要她了,好不好?等你养好了身子,我们就去江南居住,瑶儿,我不能没有你。”

天瑶无助的摇头,手掌紧紧的抓着楚琰的衣角。泪珠一颗接着一颗不住划落,冰冷的灼人。“我要她。”她微弱的吐出三个字,将苍白的小脸埋入他锦袍之中。孩子在她腹中已经将近两个月,即便还有一丝希望,她也绝不能放弃。

“回禀皇上,药已经备下了。”门外,御医战战兢兢的开口,手中端着一碗浓黑的药汤。

“进来。”楚琰低沉到。

御医推门而入,匍匐楚琰脚下,端着药碗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着。

“交给朕,你出去吧。”楚琰接过御医手中的白玉药碗,药还是滚烫的,带着白雾。

“瑶儿,将药喝了吧,喝过药,就不会再痛了。”楚琰扶起她的身体,将药递到她唇边。“瑶儿,最后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她的手掌紧紧的握住他手腕,指甲深陷入他手臂的皮肉之中。“楚琰,你真的要亲手杀了她吗?你任性看着她从一个鲜活的生命化成一滩血水吗?你说过她是你的月光啊。”

“可是瑶儿,你是我的命。”他将她紧拥在怀中,额头抵在她柔软的发间。“瑶儿,别再任性,我们都救不了她。让她走吧,也许宁儿说的对,她和我们没有缘分。”

他将药置于她唇边,已做好了强行灌下去的准备。天瑶无力的挣扎,指甲在他手臂留下一道道血痕。“楚琰,不要,求你别伤害她。”

楚琰微压低了头,可以冰冷的泪划落在天瑶苍白的面颊。“如果在你和她之间只能选择一个,我选你。天瑶,我爱你。”

楚琰想,痛到麻木,也不过如此而已。本以为可以拥有,还来不及窃喜,却已经失去。失去这个孩子,他比她更痛,痛百倍千倍,而他的痛,却只能自己承受。他楚琰此生做过最错的一件事,就是让天瑶爱上他。如果不曾爱过,她就不会痛。

他封住了天瑶的穴道,将药碗置于天瑶唇边,慢慢倾倒,几滴苦涩的药汁已经进入天瑶口中。她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大颗的泪珠从眼帘滚落……

“父皇,不要。”房门碰的一声被君宁从外撞开,他打不上前,一把打掉楚琰手中的药汤。紧随在君宁身后而入的,是贼公与贼婆夫妇。

贼婆撇了眼楚琰,目光左后落在苍白狼狈的天瑶身上,微叹一声后,才开口道。“让老婆子看看吧。”她在床榻边坐了下来,指尖按上天瑶脉息。

天瑶已失去了知觉,瘫软的靠在楚琰怀中,脸上都是泪痕,湿漉的发丝贴在苍白的脸颊,狼狈不堪中,却是一种绝望的美。贼婆把了脉,又掀开她身上的棉被,大滩的血迹早已将明黄的锦被浸湿。

“真够狠毒的。”贼婆脸色也变了几分。“是除了味道的麝香粉,还是雄麝,药性十分强烈。再用血燕的腥香催动麝香,两物相克,对身怀有孕之人,便是致命的。若非瑶丫头有内力护体,如今早已是一尸两命。”

“师娘,可还有救?”楚琰颤声问道。

“放心吧,有老婆子在,瑶丫头的命丢不了,但孩子,只能听天由命了。”贼婆取过一旁纸墨拟了方子,君宁亲自去御医院拿药。

此间,楚琰一直紧拥着天瑶不放,生怕一个不留神,她就会从生命中消失一般。

“来人,命六宫嫔妃跪在未央宫外为瑶妃与小公主祈福,若瑶妃有何不测,朕要六宫为她陪葬。”

“这……”刘忠迟疑了片刻,但此刻帝王的心思都在怀中心爱的女人身上,自然听不得劝。他便躬身退了出去,依照帝王的意思搬旨。

后宫的女人虽怨声载道,却没有胆量敢违抗皇上旨意。一个个不甘不愿的跪在了未央宫外。为首的,自然是祈贵妃楚菀,贤妃薛莹跪在她身侧,二人之后各宫嫔妃以位份而跪。

“又不是皇后,不过就是怀了皇上的孩子吗,何至于让六宫给她跪着。”一个妃嫔一脸不怨的嘀咕了句。

“自先祖建朝以来,后宫胎死腹中的孩子多着呢,即便是皇后滑胎,也不曾有过这么大的排场,不就是凭着几分姿色,皇上还当真将她宠上天了。”另一个接口道。

“要我们跪着也就算了,祈贵妃娘娘与她同为贵妃之位,理应平起平坐,竟也和我们一同跪着。这是将祖宗礼制置于何地。”

……

后宫女人不甘愿的跪在殿外,不住的窃窃私语着。

“妹妹,你如何看?”薛莹侧头,看向身旁的楚菀。

楚菀冷笑一声,不屑的开口。“本宫不信皇上当真敢为了沈天瑶而肃清六宫。楚菀家事卑微,姐姐可是大将军之女,后宫中多得是出身不凡的女人,皇上不会不为大局着想,沈天瑶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皇上再爱她,也不会拿江山社稷来开玩笑。”

薛莹赞同的点头,楚菀与她倒是想到了一处。“听闻御医们都束手无策,瑶妃这一胎是保不住了。”

“她腹中的孩子本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上。”楚菀冰冷的嘀咕了句,哼笑着看了眼身后的顾晚清,淡淡道,“顾贵人,这一次,你做的很好。”

“娘娘过奖了,嫔妾自入宫以来,承蒙娘娘多方照拂,自然要为娘娘分忧。娘娘不喜欢的东西,嫔妾定要想方设法让她从世上消失。”

薛莹不语,蹙眉看向身后的顾晚清,只见她淡然的笑着,好似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当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楚菀将她留在身边,他日只怕是要养虎为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