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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二百二十一章 父与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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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刘忠领命退了下去,不过片刻的功夫,台上换了场景,一出凄婉的《贵妃醉酒》,换成了热闹的《状元媒》。许多不明所以的妃子还窃窃私语着。

天瑶依旧不甚上心,慵懒的靠着身后软榻,身侧桌案上,侍女邀月端来一盘鲜嫩诱。人的梅子,果肉都是红彤彤的,让人垂帘欲滴。

“娘娘吃颗梅子吧,还是新鲜的,很可口。”邀月含笑开口,献宝一般。梅子是新摘下来的,被送入宫中也不过两三个时辰而已。

天瑶淡淡点头,伸出铅白的指尖捏起一颗丰满的果肉。伸出的手尚未收回,盘中的梅子却突然松动滑落,一颗颗滚落下去,一条赤色红色毫无预兆的窜起,对着天瑶白皙的玉腕,露出了毒牙与信子。

“娘亲小心!”君宁大喊一声,他距离天瑶最近,快速出手掐住蛇的七寸。将不足一尺长的小蛇甩在地面,一支纯白琼花接踵而至,插在赤蛇三角形蛇头之上。赤蛇在地上挣扎了片刻,便不再动了,白色琼花沾染了腥红的血。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天瑶惊魂未定间,已被楚琰揽入怀中,她沉重的喘息,脸色苍白如纸,只觉小腹中一阵阵不停的抽痛。

“瑶儿,你怎么样?”楚琰担忧的询问,她的样子很不好,身体都是冷的。

天瑶眉心紧锁,手掌紧护在小腹上,艰难的唤了一声。“好痛。”

“御医,快传御医。”楚琰将天瑶打横抱起,大步向未央宫中而去。场面顿时乱作一团。而君宁并未跟随,他悄悄退到暗处,封住了手臂上的几处大穴,隐在衣袖下的手臂时而握紧,时而松开,手背上是两个清晰的齿痕,微微带着红肿。他的确制服了那天剧毒的赤蛇,但它也咬了他一口。

一场惊吓,瑶妃动了胎气,御医在安胎药中加了几位药,喝过药之后,天瑶就沉沉睡去。只有昏睡着,她才感觉不到疼痛,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楚琰轻柔的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心口一阵阵的疼着。尽管小心翼翼,她还是受到了伤害。他难辞其咎。

“瑶妃真的没事吗?”楚琰询问。

“娘娘的胎像已经稳住了,只要调理得当,会好的。”御医拱手回道。

“嗯。”楚琰轻点了下头,竟起身大步离去。

君宁卧房的门紧关着,楚煜站在君宁房门口,脸上都是无奈。想来,楚煜也是发现了,才不放心的来看看。“他一直将自己锁在房间里?”

“嗯。”楚煜轻点了下头,“这孩子很倔强,说什么都不肯开门。”

楚琰会意的点头,轻敲了几下房门,屋内传来君宁有些虚弱的声音,“我累了。”

“宁儿,开门。”楚琰沉声道。然后,屋内便没了回应。

“将门撞开。”楚琰蹙眉,对身后赤焰吩咐道。很快,房门砰地一声被赤焰踢开。三人快步而入,屋内是死一般的沉寂,君宁半靠在床榻上,脸色有些微的苍白。

“我没事,你们出去。”君宁侧头撇了眼闯进来的众人,面色依旧淡淡然的。赤蛇是百毒之首,被赤蛇咬伤,不出一个时辰便会送命,并且,无药可解。君宁并不怕死,他唯一的庆幸,便是那条该死的蛇,没有咬到他娘亲。

只要娘亲和腹中妹妹安然无恙,他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即便是付出生命。

“你们都知道了吧。也好,这样一个人孤独的死去,的确凄惨了些。替我好好照顾她,我的事,也不要让她知道,她的胎像一直不稳,不能再承受任何的刺激,我也不希望她有内疚感……”

君宁话未说完,却生生的被打断。楚琰在他身前停住脚步,不由分说的扯起他手腕,低头咬伤他的伤口处,用力的吸允。

“七哥!”楚煜惊呼,大惊失色。

“你做什么,放开我,你也会死的。”君宁奋力挣扎,却被楚琰封住了穴道。

他坐在她榻边,低头为他吸尽身体内的毒血后,才解开他身上的穴道。君宁却用力的推开他,情绪过于激动,肩膀一下下的耸动着。

“谁说过要你救!谁要你多管闲事!”

楚琰眸色冰冷,绝美的俊颜几乎没有情绪,他一把将他小小的身体按在身后软榻上,冷声开口,“给朕好好活着,朕不允许,你不可以死。”他冰冷的丢下一句,转身拂袖而去。

“七哥。”楚煜紧随两步,对殿外大声喊道,“快传御医。”

屋内,君宁瘫软在软榻之上,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深邃的眸中竟是一片茫然。

夜幕降临,御书房中,楚琰如往常一般坐在桌案旁批阅奏折,手旁是一杯清茶,却早已冷透。他修长的指尖随意翻看着奏折,朱砂笔在奏折末端勾画。屋内出奇的安静,只不时传来轻咳声,置于唇边的雪白绢帕沾染了刺目的鲜红。

“七哥。”楚煜缓步而入,手中端着一碗浓黑的汤药。楚琰默声不语,但他却十分清楚,楚琰只要稍微沾染上有毒的物质,便会引发他体内的落雁沙。他可以用深厚的内力压制,但蚀心刺骨的疼痛却是避免不了的。

“恩,先放着吧。”楚琰抬眸,淡声回了句。

楚煜却并未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来到他身侧,再次开口。“七嫂已经醒了,并没有什么大碍,御医都守在未央宫中,丝毫不敢马虎,七哥放心便是。”

“嗯。”楚琰再次点头,目光并未离开过手中奏折。

楚煜亦不再多语,缓步退了出去。殿外,君宁负手侯在殿外,安静的等待着,见楚煜出来,急忙迎了上去,“他怎么样?”

“他?”楚煜紧蹙起眉心,带了几分不悦,从袖中取出染了血的白绢递到他手中。刚刚他故意接近楚琰,不过是为了取出这白绢。

“七哥一向不喜喝药,进去看看他吧,或许你的话,他肯听。”楚煜冷淡的丢下一句,拂袖而去。都说孩子天生便是向父母来讨债的,这句话当真不假。

御书房外身着金色铠甲的侍卫腰挂佩刀,一动不动的守护着。刘忠站在一侧,躬身不语。君宁隐在暗处,脊背挺得笔直,隐在衣袖下的掌心紧握住那条染血的白绢,手背之上,道道青筋凸起,一张俊逸的容颜,冰冷中带着复杂莫辩。

许久后,他终于伸出了手臂,伏在门壁上,僵硬了片刻,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才推开了殿门,踱步而入。

殿内安静如常,楚琰目光专注的落在奏折之上,认真的批阅着。君宁进入之时,他手中狼毫笔微顿了下,不过片刻的功夫,又恢复如常,朱砂色在奏折末端不停的勾画。

君宁也不多语,月白的身影停在楚琰身侧,动作极轻的端起桌案上的白玉药碗。“药得趁热喝才行,余毒未清,必然有损身体。”

楚琰微顿了片刻,凤眸随意扫过君宁,放下手中奏折,淡声道,“知道朕为何不让御医诊治吗?”

君宁不语,微低了头。

“朕中毒之事若是传了出去,必定朝野震动。楚煜一时情急惊动了御医,已是万般不该,此时若朕将药饮下,不是坐实了中毒之说。何必徒增没必要的麻烦。”

君宁的头压得极低,薄唇微抿,无声无息的放下了手中的药碗。

楚琰淡然一笑,他能识大体,不意气用事,倒是让人欣慰。重新拾起了桌案上的奏折,尚未翻开,手腕却突然被君宁握住,他细嫩的指压在他手腕内侧,小小的眉心微蹙着,半响后,竟松开他的手,快步向殿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