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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一百七十五章 守望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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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琰心口抽痛的厉害,拥着她的手臂不由得紧了几分。“没有下次,孩子出生之前,我再也不敢了。”他低头,将唇印在她苍白的唇片之上,温柔辗转,试图能减轻一些她的痛苦。身上的纱衣几乎被冷汗湿透,虽然她嘴上说着没事,那疼痛却是骗不了人的。

“很疼吗?”

天瑶淡淡摇头,将侧脸贴靠在他胸膛。“还好,有点痛,但还可以忍受。”

怜星手脚极是利落,不多时,便将温热的汤药端了进来。楚琰不许任何人靠近,亲自喂天瑶喝药,又亲自将她抱入内室沐浴更衣。这一番折腾下来,天已然大亮了。喝过药后,疼痛减轻了不少,天瑶躺在床上沉睡,他才放心的去早朝。

自司徒皇后离世,后宫无主,好在楚琰的妃子不多,几个女人虽面和心不和,倒也还算安生。钟粹宫中,玲珑面容憔悴,独自坐在园中石凳之上,目光一片茫然。青石路上,尹涵雪由远及近而来,身上艳丽的白蝶群在阳光下灼灼生辉,她扭动着腰肢,却是风情万种。

“听闻昨夜妹妹生辰,却还是没能将皇上留下!”尹涵雪轻笑着,自顾在玲珑身侧坐下,身后丫头递上果盘瓜子,她随意的嗑着瓜子,倒是惬意。

玲珑目光中逐渐有了焦距,落在尹涵雪身上之时,依旧没什么温度。反而端了几分一宫之主的架子。“姐姐来此就是为了嘲笑本宫的吗?”

尹涵雪淡哼了声,开口的话语更是带了几分嘲讽的意味。“嫔妾岂敢。”

气氛僵直了半响,玲珑微叹一声。她们有共同的敌人,又何必自相争斗。“玲珑身子不适,言语中若有得失之处,还望姐姐莫怪。”

“妹妹若是有这精力也不必与我这废弃的妃子较量,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应对沈天瑶那女人。你还没听说吧,昨夜皇上一时把持不住,好似动了胎气,皇上当宝似的护着,一直守到天亮,不过就是熬了副汤药,整个太医院都惊动了。”

玲珑闷声不语,隐在桌下的手却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深陷入皮肉,却已感觉不到疼痛。“沈天瑶倾城之貌,如今又怀着皇上的孩子,姐姐也看到了,玲珑如今这般模样,还有什么资格与她争个高下。”

尹涵雪轻笑着,又道,“如今对妹妹反而是个契机,经昨儿个那么一番折腾,皇上怕是不敢再碰沈天瑶了,可距孩子出生至少还要五个月,皇上终究是男人。”她手掌雪白的绢帕掩了下唇角,笑靥中带了几丝轻佻。“这一次不成,还有下次,妹妹何必自暴自弃。”

她含笑吩咐身后的婢女端来铜镜,置于玲珑面前。铜镜之中的女子,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往日那一抹动人的颜色,早已不见。玲珑眉心微蹙,伸手拂开婢女手中的铜镜。

尹涵雪一笑,“你如今这摸样连自己都不愿看,更别提皇上了。”她略带嘲弄的起身,随意丢下一句,“妹妹还是听姐姐一句劝吧,养好自个的身子,机会一定会再有。”

此时,御书房中,气氛分外凝重。

楚琰慵懒的半依在主位之上,司徒烬一身黑色锦缎朝服,面目威严,躬身俯首与楚琰身前。楚琰凤眸微眯,透着几丝邪魅,却未曾开口,司徒侯爷便一直躬身候着,高手过招,比的便是彼此的耐性。

如此僵持了半盏茶的功夫,楚琰含笑端起桌案上温热的清茶,浅饮一口后才道,“来人,赐坐。”

刘忠躬身应着,十分利落的端来了椅凳置于司徒烬身后。而司徒侯爷却依旧俯首而立,丝毫不敢松懈。此举走的是一步险棋,他手中只有一张牌,赌的却是司徒全族。

“老臣不敢。”

楚琰淡笑,语调轻慢,出口的话却犀利骇人。“司徒侯爷手握重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什么是侯爷不敢的。”

司徒烬心中一沉,慌忙屈膝而跪。“老臣惶恐。”

楚琰温润而笑,淡然扫了眼两侧宫人。刘忠会意,带着宫人纷纷拱手退了出去。偌大的宫殿之内,徒留楚琰与司徒烬二人。

楚琰起身,缓步来到司徒烬身前,凤眸微冷,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他,半响不曾有所动作。司徒烬便一直匍匐在地,高大的身体静若磐石。

“你起来吧。”许久后,楚琰再次开口。

“老臣不敢。”

楚琰一笑,半弓了身体,伸臂将他扶起。“朕不过是与侯爷玩笑,侯爷何必拘谨。”

司徒烬顺势起身,却依旧压低了头。这皇帝心机,深沉难测,他虽压锭了宝,却并无十足把握。

楚琰笑意不变,转身坐于主位之上。“司徒侯爷向来极少朝见,此番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司徒烬再次双膝极地,双手高举,双掌间一枚金亮兵符,在光晕闪动下灼灼刺眼。楚琰凤眸微微眯起,唇角笑靥逐渐深邃,心道:难怪长久以来司徒家并无动静,原来司徒烬这老狐狸打的竟是这般主意。看来,他是压定了天瑶这张牌。

楚琰哼笑一声,假意不知,“司徒侯爷这是何意,倒是将朕弄糊涂了。”

司徒烬此番前来,便并未打算与皇帝绕弯子,何况,景康帝是明白人,此话无疑只是试探而已。“老臣自知罪孽深重,当不起此等重任,还望皇上收回老臣的兵权,允许老臣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此话落后,又是良久的静默。楚琰目光深邃的落在他身上,却并不应承。一时间,司徒烬反而摸不透皇帝心思。僵硬的跪在地上,额角竟浮起一层冷汗。凉他曾征战沙场,却也少不得要心惊。

楚琰不动,司徒烬却不如他沉得住气,毕竟,事关司徒满门性命。他屈膝上前,将手中兵符置于楚琰桌案之上。“还望皇上成全。”

楚琰冷魅一笑,握住兵符随意把玩,模样甚为惬意。“司徒侯爷年迈,既然要颐养天年,朕自然没有不准之理。不知司徒侯爷可还有其他未了之事?”

司徒烬拱手,沉思片刻才道,“老臣听闻江南乃富庶之地,望皇上应允老臣及司徒一族迁徙至江南之地,此生若无帝王召见,必不敢贸然入宫。”

楚琰冷声而笑,司徒烬的胃口倒是不小,竟看上了江南腹地。手中兵符随意丢在了一侧,唇角笑意越发冷寒。所幸也不与他绕弯子了。“司徒侯爷凭什么认为朕会应了你的要求?江南腹地历来是风水宝地。”

司徒烬起身,再次俯首。“那就要看皇上对瑶妃娘娘的情意有多重,毕竟司徒一族才是瑶妃娘娘的本家。”

话音刚落,楚琰便云袖一拂,将桌案之上的茶盏与文房四宝统统扫落在地。司徒烬又是一惊,再次屈膝跪倒在地。“还望皇上恕老臣失言之罪。”

楚琰清冷一笑,方道,“司徒侯爷的确失言了,收回你刚才的话,朕便当不曾听过,以后,也绝不可再提及。否则,休怪朕对司徒家不留情面。”

司徒烬倒是不急,楚琰有所反应,反倒是好事。“皇上可以封住天下悠悠之口,却无法斩断血脉,阿瑶终究是老臣的女儿,身上流着的是司徒家血脉,即便是即将出世的小皇子……”他虽隐去后话,意思却不以言表。

楚琰笑意不变,周身散发的寒气却更甚。“只要朕在一日,便不会承认她是司徒一脉,何况,她也做不了皇后。司徒烬,你将身家性命压在天瑶身上,就不怕押错了宝吗?”

司徒烬难得露出一抹笑意,隐约间又带了几丝无奈。“皇上此言差矣,应该说是先皇有先见之明,押对了宝才是。若非阿瑶是帝王之妃,此时,老臣便不会站在这里,而是率领大军与皇上兵戎相见。”

楚琰不语,他承认,若两方兵戎相见,只会将天瑶推到两难的境地。何况,司徒家起兵,即便无法成事,也会带来巨大的伤亡。

“老臣顾念与阿瑶的骨肉亲情,不忍让她再受半分伤害。也恳请皇上看在尚未出世的小皇子份上,准许老臣带领司徒一族隐居江南,从此不再过问朝堂之事。”司徒烬高大的身体卑微的匍匐在地,等候着帝王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