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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一百六十八章 彷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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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嬷嬷心口微痛,她是看着皇上长大的,又怎会不了解他的心性,看似对一切冷情,却是最多情的那个。“皇上也有皇上的无奈,瑶贵妃冰雪聪明,自然会明白皇上的苦衷,她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聪明,她便是太过聪敏,才会将自己陷入这般痛苦的境地。楚琰一叹,复又开口。“坤宁宫那边如何?”

徐嬷嬷百年不变的冰山脸竟掀动了几丝波澜,眉心紧锁,开口道,“昨夜,皇后娘娘在自己的寝宫中自尽而亡,是用利刃切开了小腹,胎胞混合着血水已经流了出去。验尸官已经收敛检了尸体,只等着皇上示下。”

楚琰剑眉冷淡的挑起一角,司徒芳菲竟选择了这般惨烈的方式结束性命,她的刚烈倒是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很明显,她是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人。只是,那人绝不是司徒一族。

“嗯。”他冷情的点了下头,又嘱咐道,“吩咐未央宫中众人,皇后之死必守口如瓶,谁敢向瑶妃透漏半句,朕决不轻饶。”

“是,老奴懂得。”

“燕南飞呢?”楚琰复又开口询问。

“在御书房候着,不敢打扰娘娘休息。”

楚琰漠然点头,抬手示意她退下。徐嬷嬷微俯身,便识趣的退了出去,只是,那碗温热的羹汤,却被留了下来。

直到羹汤再次冷掉,楚琰亦没有碰一下。而此刻,天瑶却清醒了过来,一双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头顶精致的镂空雕花,如同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

见她醒来,楚琰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只是,两人之间依旧是死一般的沉默。

最后,还是他承受不住她的冰冷,起身拂袖而去。因为天瑶的介入,很多事,他要重新理清。重新规划他们的未来,尽量将伤害降到最低。她脆弱而无助的模样,见一次,心只会痛一次,他无法理智的去思考,唯有离开。

房门合起的碰撞声,让天瑶恍若从梦中惊醒一般。她吃力的撑起身体,透过半敞的窗棂,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眼眸又模糊了一片。为何,又演变成如今的模样?他一定觉得她在无理取闹,他是不是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

御书房中,楚琰安坐于主位之上,下方,燕南飞单膝跪地,恭敬而谦虚。

“臣燕航参将皇上,吾皇万岁。”燕航,字南飞,文帝二十三年榜眼,官拜正一品大学士,与魏青同届高中,同为楚琰左膀右臂,只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若魏青是楚琰手中最锋利的金枪,燕南飞便是他隐在最深处的锐箭,往往杀人于无形。

“坐吧。”楚琰淡声开口,指了身侧的位置示意他落座。

燕南飞一挑衣摆,躬身一拜后,在一旁的红棕木椅坐了下来。“皇后之事已了,如何处置司徒家,还望皇上示下?”

楚琰唇角勾起一抹邪冷的笑靥,指掌随意端起青花瓷杯,浅饮一口杯中清茶。半响后,才缓声道,“司徒芳菲死的极是惨烈。”

“是,臣已看过。”燕南飞面色不变,语调不曾有一丝波澜。

楚琰墨眸中除了不屑,竟染了一抹复杂的神色。“虽然幼稚了些,以为毁掉自己就可以保全你,但她终究是刚烈的女人,戏虽是假的,她对你的情却不假。”

燕南飞微抬了眉眼,但很快便再次低首,清冷道,“从始至终,不过是一场虚假,又何来真心真意。微臣的心,早在我妻子逝去之日随她而去,活下来的不过是一个躯壳,一个忠于陛下,终于大翰江山的躯壳。”

楚琰一双凤眸邪美的冷眯,心下暗叹,燕南飞并非无情,只是他的心给了一个人,再也分不出多余的爱给司徒芳菲。那个女子,才是真正的可悲可叹。

这盘棋局,早在数年前他便开始谋划,事无巨细均在他的掌控之中。除了天瑶,那个突然闯入他生命的女子,让他惊喜,却也让他无所适从。

“坤宁宫中少不了司徒家的眼线,此事只怕早已传入司徒烬那老狐狸的耳中,朕目前尚无打算,先探探司徒家的反应吧。”楚琰淡声吩咐。

“是,微臣明白。”燕南飞拱手道,话中隐隐透着深意。楚琰是何其精明之人,又如何听不出他话外之音。

唇角挑起一抹鬼魅笑靥,楚琰开口道,“哦?燕爱卿明白什么?”

燕南飞不卑不亢的单膝跪地,头颅微低。“瑶妃乃司徒一脉,皇上对瑶妃有情,必会顾及瑶妃与腹中尚未出世的小皇子。”

楚琰一声冷哼,女人在床上时嘴巴果真是不牢靠的,看来燕南飞在司徒芳菲哪里知道的不少。“你先退下吧,此事朕心中自有较量。”

“微臣告退。”

燕南飞离开后,楚琰依旧停留在御书房内,认真的翻看着桌案上堆积如山的书册。思念成疾,只得将精力转移到朝政之上。楚琰不敢自诩明君,却不愿辜负天下苍生的信任。

“皇上。”刘忠的声音在殿门外传来,语气中夹杂着一抹迫切与担忧。

“说。”楚琰冷然的丢出一个字。

“回禀皇上,瑶妃娘娘侯在殿外,已经两个时辰了,刚刚还好,现在外面又飘起了秋雨,娘娘重病未愈,只怕……”

刘忠话音未落,只听屋内传来一阵闷响,楚琰一掌击在漆黑的桌案之上。“为何才来通报?”

“是娘娘不许,老奴实在是……”刘忠一脸忐忑。

下一刻,楚琰已大步迈出,御书房外,果真撇见那一抹娇弱的身影。他在坤宁宫,她便守在宫外,他在御书房,她便站在殿外,他一日不发落司徒家,她便一日不死心。她即便不顾及自己,总该疼惜腹中胎儿。

楚琰一时怒极,大步来到她身前,一把扯住她纤细的玉腕。天瑶手中撑着的油纸伞微微倾斜,一双迷雾般的眸子,静静仰望着他,却是那般陌生。

“沈天瑶,你一定要这般逼我吗!”

腕间是强制的疼痛,天瑶唇片紧抿着,眸中流光掀动,我见犹怜。“楚琰,我冷。”一句温声软语,再大的怒火也瞬间熄灭。楚琰眉心紧锁,健臂一揽将她困在胸膛,头贴上她湿漉的发,忘情的吻着。

“瑶儿,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乖顺的任由他抱着,拉过他宽厚的手掌,覆盖在凸起的小腹之上。一双灵动的眸子,哭的微微红肿,“孩子想爹爹了,天瑶带他来见你。”

楚琰凤眸冷眯,一瞬不瞬的紧锁在她身上,那般的深邃,好似能洞穿人心。从坤宁宫站到御书房,硬的不行,她就来软的,为了司徒家,她当真是与他对上了。即便腹中的孩子,都被她算计在内。

温热的手掌抚摸过她清冷如玉的脸颊,触手是滑腻的肌肤,如丝缎一般,一如既往的让他爱不释手。毫无预兆,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将她柔软的唇片含入口中,舌尖横驱直入,带着霸道的惩罚,几乎吸尽她口中最后一丝气息。

天瑶只觉呼吸困难,下意识的扭动挣扎,手中雨伞倾斜,滑落在一旁,细密雨丝一滴滴穿透两人身上锦质衣衫。“楚琰,放开。”

他身体遽然一僵,出乎意料的将她推出怀抱。“放开?沈天瑶,朕早该放开你的。父皇没有错,你当真会成为我的软肋,爱上你,便会受司徒一族牵制,司徒芳菲不过是随时可弃的一枚棋子,你才是司徒烬手中最后一张王牌。”

天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样冰冷无情的楚琰,并不是她所熟悉的。“所以呢?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楚琰眸色再次沉冷了几分,若屈从于理智,他便应该就此放手。但他终究是拥有七情六欲的凡人,他无法管束自己的心,没办法不去爱她。有力的手掌托起她尖小的下巴,“朕许给你司徒烬与司徒枫父子性命,这已是朕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