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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夜月一帘幽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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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本王,真的不后悔吗?”他依旧伏在她耳际,将她娇小的身体紧锁在怀中。

天瑶一笑,淡若清风。“也许会吧,不过,已经不再重要。”

楚琰心口一痛,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身体。许久的沉默,耳畔徒留呼啸而过的风声。春风入骨,平添了哀怨。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本王放你自由。”许久的沉默后,楚琰沙哑的开口,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缓缓抽离。他想,这一次的放手,也许,就意味着失去。

他知道她爱他,但如果这份爱让她伤痕累累,他就不能再自私下去。在承诺她的同时,他又何尝不是在告诫自己,如果她能走出金屋,这一次,他愿意放手。只是,没想到她竟用了如此决绝的方式。当金簪刺入胸口的瞬间,他才懂得,什么叫做‘疼痛’。

“你说什么?”天瑶转身,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单手捂住心口,眉心紧蹙,不知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还是……她不愿去想。

“本王让你走,在本王还没反悔之前。”他背转过身,隐在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天瑶有片刻的茫然,然后,踉跄着,一步步后退。手背捂住唇瓣,才能止住哭泣。此刻,他高大的背影映入眼中,那么苍凉而孤单。她在心中对他说:楚琰,原谅我的自私。也许,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你。无止境的伤害,永远得不到的唯一,已经让我失去了爱你的力气。永别了楚琰,如果可以,我们,死生不复相见。

施展轻功,很快走出东宫,宫门口,赤焰早已等候多时。身旁,是东宫的专用马车。

“娘娘,殿下命微臣送娘娘出宫。”赤焰躬身俯首。

“有劳。”天瑶坐入车中,身体软软的靠在车壁,透过半敞的车帘,目光茫然的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陌生又熟悉。马车缓缓而行,好似她与楚琰之间的距离,渐行渐远。也许,他们本就是两条并不相交的平行线,是命运打乱了他们原本运行的轨迹,让他们错误的交汇。而如今,该是让错误结束的时候,他们再次回到彼此的轨迹之上,此生再无交集。

只是,为什么,心那么痛。泪模糊了双眼。天瑶知道,她再也回不到当初。

天瑶如幽魂一般游走在热闹的街道上。她自由了,不是吗?可是,为何前路变得如此渺茫。突然之间,人生好似没有了方向。

“阿瑶。”手背突然被人从身后扯住。回头,竟然是锦瑟。

天瑶在心中苦笑,似乎每一次落魄不堪,都会遇上她。“姐姐,好巧。”

锦瑟白了她一眼,连拉带扯的将她塞入轿中。“顶着这一张脸招摇过市,你倒是不怕惹祸上身。”

“天子脚下,难道我大翰皇朝没有律法可言了吗。”天瑶淡声回了句。

锦瑟亦笑,似乎在笑她的天真。“就因为天子脚下,才有太多不能得罪之人。”

天瑶沉默,目光淡落的探向窗外。

“沈娘娘不好好呆在宫中,跑到市井凑什么热闹?”锦瑟轻笑着再次开口。

“我不在是什么娘娘了。”天瑶随意回了句,

锦瑟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了一贯的淡然。“皇宫与牢笼无异,离开也好。阿瑶如今有和打算?”

思索片刻,天瑶默默摇头。她还需要时间来想想,这漫长的人生,她究竟要如何渡过。司徒家是不能回的,而天山,她没有勇气面对师傅。这一次,她错的离谱。

锦瑟略带无奈的笑,状似随意的耸肩。“看来又要收留你了。”

天瑶失笑,“阿瑶欠姐姐的情分,他日定当结草衔环。”

“少贫。”锦瑟娇嗔了句。

天瑶在锦瑟的阁楼中一呆便是数日。春风楼是帝都最大的温柔乡,夜幕降临后,来往恩客络绎不绝。锦瑟又是春风楼的头牌歌姬,献歌献舞,亦少不了陪喝陪笑,被人占些便宜去。她总是笑靥如花,妩媚风情。而天瑶知道,她其实过得并不好。

天瑶曾提及过帮她赎身,可锦瑟有她自己的骄傲,便拒绝了。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锦瑟不留心染了风寒,前几日,还能硬撑着迎客,后来病重了,几乎下不了床。

“姐姐若再不好生休养,这病只怕就好不了了。”天瑶白皙的指尖搭上她手腕内侧,淡声说道。

锦瑟一笑,甚是不以为意。“不就是一句残破不堪的身子,活着,也不过苟延残喘而已。”

“姐姐何必说这些丧气话呢,活着,总是希望。”天瑶一笑,从小丫头手中接过温热的药碗,递到锦瑟面前。锦瑟倒不矫情,仰头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锦瑟,打扮好了没有?这眼瞧着就该上台了。”老鸨子推门而入,一张老脸堆满了褶子,却还在卖力的笑。

锦瑟稍稍吃力的起身,笑靥略显苍白。“妈妈别急,这重头戏都在后面呢。”在风月场摸爬滚打多年,锦瑟早已习惯了人情薄凉。她习以为常,天瑶却是见不得这些的。

“姐姐今日身子不适,只怕不能登台,还望妈妈见谅。”天瑶起身,淡然说道。

老鸨子即刻变了脸色,真真比川戏变脸还要快。“姑娘这是什么意思?锦瑟啊,很多话妈妈本是不想提的,你当日穷困潦倒,卖身入春风楼,我看你是块料子,一直对你照顾有佳。你不想接客,我也没逼迫过你,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如今这架子是越来越大了,生个小病,说不登台就不登台了!我开门做生意,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银子从我面前溜走……”

老鸨子喋喋不休,足足说了大半个时辰。锦瑟沉默不语,天瑶蹙眉沉思。

“妈妈不必再说,姐姐的病拖不得。不如,今夜我替姐姐登台,如何?”

“你?”老鸨子的目光在天瑶身上左右流转,带了几丝惊艳。“好啊,姑娘若是肯登台,银两就按锦瑟姑娘的分子钱算,妈妈一分都不会少付了你。”

天瑶淡然不语,对此,并不甚在意。老鸨子自讨了没趣,讪讪然的走了出去。

“阿瑶这是何苦,你出身尊贵,本不该受这等侮辱。”锦瑟话未说完,便拼命的咳了起来。

天瑶笑,静若止水,波澜不惊。“春风楼非久留之地,阿瑶为姐姐赎身吧。”

锦瑟戏谑一笑,又开口道,“你现在可是吃我的,住我的,又如何给我赎身?”

天瑶一愣,复又无奈失笑。她怎么忘了,和楚琰离婚,她可是净身出户的。天瑶低头,从头上取下青玉发簪,这是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