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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五十章 合欢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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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眼睁睁看着楚琰离去,尹涵雪紧咬唇片,眸中愤恨之色逐渐凝聚。

芜恒殿那位高烧不退,紫衣哭嚎的在殿外跪了几个时辰,她都派人挡了下来。却没想到,云剑竟多管闲事的来趟浑水。

……

那一夜的东宫夜晚,灯火通明恍若白昼。太医院所有当值太医都被宣入芜恒殿中。至先祖建国以来,这只怕是冷宫最热闹的一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天瑶躺在破烂的床榻上,疼痛挣扎,意识却没有清醒过。他抱着她滚烫的身体,紧蹙的眉心就没有舒展过。

太医跪了满地,一个个皆是战战兢兢。

“回禀殿下,娘娘感染风寒,因医治不得当,寒气侵入肺腑,下官只能先开些退烧的方子给娘娘服用,但想要复原只怕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本王不想听这些废话,本王只要她好起来。”他冷眼一扫,地上的太医吓得浑身颤抖。

云剑一直安静的站在一侧,楚琰的焦虑、不安掩藏的极好,却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爱过,所以,他懂得。

“娘娘何时才会醒来?”云剑向太医询问。

“喝过药,应该很快就会清醒。”

“好,都退下吧。”云剑瞥了眼踏上相拥的二人,十分识趣的领着几个御医,躬身退了出去。

屋内瞬时安静了下来,楚琰紧拥着天瑶柔软的身体,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她炙热的体温,一张小脸烧的红彤,秀眉紧拧,口中不停喃喃自语,却又听不真切她在唤着什么。

如此折腾到深夜,天瑶的总算清醒过来。

“是你。”出口的声音略带沙哑,她清澈的眸子,带了几分疏冷。

“你希望抱着你的是谁?云剑吗?”他邪魅一笑,轻佻的指尖勾起了她的下巴。

天瑶并未回答,而是剧烈的咳了起来,好似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双眸擎泪,摸样甚是惹人怜惜。楚琰一下子又心软了几分。冷眼撇着四周恶劣的环境,缓声道。“明日搬回漪澜殿养病吧。”

天瑶沉默,美目微眯,一时间,竟猜不透他的心思。

响彻天地的爆竹声打破了她的思绪,天瑶有些茫然的看向窗外,这喜乐炮竹之声再熟悉不过,她嫁入东宫之时,便是如此。

“殿下。”门外,传来徐嬷嬷苍老的声音,似催促般。

“本王知道了。”楚琰语气中带了几丝不耐,动作轻柔的放开天瑶。“晚上本王再来看你。”

“嗯。”天瑶不甚上心的应了声,唇角挂着嘲弄的笑意。

楚琰走后,天瑶有些吃力的翻身下床,因为刚刚退烧的缘故,身体软弱无力,脚下一个踉跄,就摔在了地上,又碰翻了桌案上的茶盏,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脆响声。

“主子,你怎么了。”紫衣推门而入,看到倒在地上的天瑶,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的将她扶回了榻上。

“我没事。”她安慰的一笑,在紫衣的搀扶下站到窗边,窗棂半敞着,外面鞭炮齐鸣声格外清晰。

今晚,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吧!又如何能来看她!早知,男人的话是不能信的。

天瑶唇角扬起一抹苦笑,突然忆起一句话: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紫衣,告诉慕容侧妃,她的条件,我答应了。”

……

入夜,飘起了鹅毛大雪。

天瑶独坐于院落中,手中的清茶早已冷掉。

一道残旧的宫墙阻隔了外面的喜气,此刻的他应该洞房花烛,美人在怀吧。想至此,她苦笑着摇头,手掌下意识的捂住心口,才发现,心竟是那般的痛。

“主子,院里冷,还是回屋吧。”身后,紫衣撑着一把油纸伞,挡住了她头顶的风雪。

“屋子里就暖和?”天瑶摇头,苦涩的一笑。

“……”紫衣语塞。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身后是一声长叹,紫衣甚为无奈的转身离开。

雪越下越大,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天瑶仰头,伸手去接天上飘落的雪花。

不远处,细碎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并在她身后驻足。天瑶并为回头,只以为是去而复返的紫衣。

“下雪了。”她淡淡的开口。“爹说,我出生的那天,漫天大雪下了一日一夜。”

她低头,唇角挑起一抹苦笑,淡淡道。“今日是我生辰。”却是他另娶她人之日,想来多么讽刺。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雪落无声,打在她单薄的裙衫上,湿了一片。然后,厚重的狐裘披风悄无声息的披在了她单薄的肩膀。

“谢谢你,紫衣。”天瑶一笑,拉紧了披风。

“原来你也会说谢谢。”略带嘲讽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天瑶回头,映入眼帘的是男子高大俊朗的身影,一身艳红喜服,在雪夜中格外的刺目。

“楚琰。”她错愕的起身,迎上他微含戏谑的墨眸。

“这么晚不去睡,在这里做什么?”他靠近,修长的指尖触摸她羊脂般滑腻的脸颊。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你醉了。”她低敛了眸光,想要躲避他。

他自然不容她躲闪,手臂一览,将她带入怀中。“那又如何?”他邪气的笑。毫无预兆的压下头,霸道的吻了下来。

天瑶惊愕的瞪大了双眼,口中溢出短促的呻吟,在他怀中捶打挣扎,却不能撼动分毫,反而被他拥得更紧。他吻得极重,甚至是野蛮的地吮着她的唇瓣,唇齿厮磨,气息纠缠。天瑶几乎不能呼吸,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微弱,身体内一股无名之火叫嚣着疯狂滋长,大有燎原之势。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尖锐的女声,瞬间熄灭了燎原烈火。

天瑶如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慌乱的将头埋在楚琰胸膛。胸口中的心脏狂跳的厉害。目光顺着声音的方向探去,女子凤冠霞帔,高贵端庄,那一袭艳红,格外刺目。

“你是在质问本王吗?”楚琰将天瑶护在胸膛,眸光深冷的探向女子。

“芳菲不敢。”女子稍收敛气焰,微俯身型。芳菲,定远侯之女司徒芳菲,楚琰刚刚迎娶的太子正妃。

“若是无事,回你的沧澜殿吧。”楚琰出口的话不带一丝温度,并打横将天瑶抱起。她安静的靠在他胸膛,眸光涣散,一张小脸苍白冷漠。

司徒芳菲紧咬唇瓣,虽不甘,却极好的掩饰,反而将目光落在天瑶身上。“许久不见,阿瑶妹妹已出落成如花似玉的美人了。”

被指名道姓,天瑶自然不能再置身事外。她清冷一笑,淡淡开口。“芳菲姐姐,一向可好。”

芳菲含笑,刚预开口,却被楚琰打断。“天瑶大病初愈,不宜在这里吹冷风。今夜本王与她留宿漪澜殿,改日再去看你。”

“殿下……”芳菲委屈的唤了声,却阻挡不住他离去的脚步。

不过离开几日而已,漪澜殿的一切竟觉得如此陌生。楚琰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床榻上,并在她身侧和衣躺了下来。

“乖,早点睡吧,本王陪着你。”

“殿下的戏,还没有演完吗?”天瑶纤长的睫毛颤抖几下,出口的话语几乎没有情绪。“殿下好心机,天瑶自叹不如。”

沈家与司徒一族渊源甚深,天瑶与司徒芳菲虽称不上姐妹情深,却也自幼相识。在宫中本可相互扶持,而楚琰此举,却彻底断了她们之间的感情,经此一事,芳菲心中必生嫌隙,甚至,视她为敌。

楚琰轻笑,凤眸微眯,眸光灼冷的打量着她。“女人太聪明,也许并不是件好事。”

天瑶自嘲一笑,苦涩在唇边蔓延。如果她糊涂一点,将他此刻的温柔当做一种荣宠,那么,至少,这一刻,她会是幸福的吧。

可惜,被蒙蔽的幸福,要来又有何用!她骗不了自己的心。

曲径通幽,尽头处是一汪清泉,水面袅袅雾气萦绕,竟是一池温泉。池旁一颗高大梧桐,红叶飘落,铺散了一地。池边树下,一袭白纱随风飘扬,雪白的衣,乌黑的发,头上仅一根青玉发簪,再无其他任何点缀,纯净的不染世间一丝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