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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颜灵微笑着上前，无视站在原地不敢有所动作的苏沐轩眼底化不开的愤恨，无限靠近他，伸手在他消瘦憔悴的脸上，像深情的少女轻抚着爱郎一样，轻轻用手指摩挲着，口中幽幽叹息，离别含怨般无奈，“这张脸，万年前我没碰到，还被吓个半死，想起来现在还后怕呢。你要是那时候肯像现在这样妥协，又何必受这么多苦呢？”
苏沐轩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但对于她说的这些，没有丝毫惊讶的感觉，一切那么顺理成章，连他自己都找不出任何不明白的地方……
“唉，我就喜欢你这副临危不乱的样子，”长孙颜灵啧啧摇头，“那个人顶着这样一模一样的脸，却只能让我觉得厌恶。你君慕，果然不是光有张脸就能冒充的，也怪不得心是冰雪凝成的天惜都动心。”
苏沐轩只是冷冷盯着她，对她叫他君慕，感受到的只有更强烈的心疼和酸涩，她的手还在他脸上滑动，让他下意识地冷声命令，“放手！”
对于他的口气，长孙颜灵因为熟悉而惊讶地挑起眉头，手也从他脸上微微拿开。上次，也就是万年前，他用的就是这样不可一世的凌人气势，对她说“放肆”！
但是，长孙颜灵也没被震住，随即就轻轻笑起来，“公子这是不打算要天惜活命了？”
他现在不可能已经恢复了，否则以君慕的能力，就不止是这句命令，而是直接动手了！那小子，是她除了天惜之外，唯一忌讳的人！
苏沐轩只觉得身体里不停有什么清醒过来，刚刚的痛苦正在逐渐消失，意识也开始恢复清明，只是有些话，在最后的混沌间，像是被别人控制着一样，以一种异常强势霸气的姿态说出来，“你敢动她一根头发试试！”
他的样子，让长孙颜灵终于有了危机感。
果然是让他休妻和别人成亲刺激太大，把他彻底唤醒了吗？她以为就算天惜用所有的真灵解开了他这具凡身的禁锢，也不会这么快的！
天惜！天惜，你变成了傻子，还又对他做了什么？！
想到这个，长孙颜灵身上的杀气再次毫不掩饰地溢出来！
如果君慕回来，她就多了一个敌人！一个变成傻子的天惜都让她如此惊恐，再加上君慕，她的下场想都不用想！
所以，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能杀一个是一个，她没有心情陪他们玩了！
尖利的手爪指尖泛黑，在下定决心的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向离自己最近的苏沐轩！
苏沐轩虽然没有了刚刚那种翻天覆地的痛苦折磨，但是意识似乎被醒来的那些东西一下充斥得太满，一时之间根本无法运转思维，混乱中只是看着那必杀的一击朝面门袭来！
“扑哧！”血肉被抓碎的声音，让人心颤牙酸，沉重的闷哼声同时响起。
滴滴答答，血液涌出落地的动静，在烛火摇曳的大殿里犹如雨下……
苏沐轩眼睁睁看着挡在自己身前，脸色透着痛苦的惨白，唇角却勾着幸福笑容的月琴缓缓倒下，下意识地接住她。
鲜红的嫁衣，精致的妆容早就被墨绿色的血液浸染，又被从后面抓碎了心脏，本来象征着吉祥幸福的嫁衣，更失去了原来的华丽精美。
苏沐轩只是撑着她的身子不落到地上，看着她洋溢着满足的眼睛，静默不语。
月琴的笑容却越来越动人，脸上也布满了她这一生的快乐，用尽最后的力气，留下生命中最后两个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