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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上方的屋顶。冰凉的 生理盐水顺着沧海的伤口从腰到膝盖流淌，抽搐的疼 痛在伤口那渗透着沧海的神经。医生的手却擦着沧海 的皮肤在大腿内侧来回游荡，一阵阵酸麻传来。心里 没来由一阵遐想。耳边却传来医生那厌烦的罗嗦。
“你也就是碰上老娘我了，别的医生才没这个耐 心。看看，伤口都这样了。脓水，看看。哼，告诉 你，在这样折腾下去，即使好了，因为伤口继续发炎 所带来的神经和细胞损伤回影响你以后。现在走路就 很难看，如果这样下去以后你就不敢大庭广众的走路 了。哎，越说越感觉老娘就是一菩萨，就你这个快发 臭的伤口，连乐意表现的实习护士都懒得管的。我就 是观音娘娘啊。”
“靠，你就闭嘴吧，亲爱的观音，好好治，这种状 态我支持不了多久的，我先声明。”沧海实在忍不住 了，稍微抬起头，向自己正前方看了看正埋头努力工 作的医生，无奈的说道。
她却似乎没听见般：“啧啧，看看着腿，那么粗， 一挤压都有褶皮呢。”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高兴的向 另外俩表现无辜的女人喊道。晓黎和寒霜无语的在后 面，都是一副敷衍的笑。医生还自娱自乐的说着：“我 记得我以前有个病人，也就这个德行，恩，腿胖的， 当时给他割除半个肾，那老家伙竟然让我帮他解决生 理问题，老娘当时就把她输尿管给拔了，唉，不过现 在还是混上主治医生的头衔了，哈哈，就是你们这些 变态男人，不然老娘现在都是副院了也说不定。”
沧海有些吃惊的听着，后来一想也释然了：“谁让 你长那么漂亮？活该，当什么医生，当贵妇去多好， 清净，自在，有人养着，没人骚扰你。”
她没接沧海话茬，沧海感觉她的手突然停止动 作，伤口处感觉不到镊子的冰冷了，却又感觉她双手 环住沧海的腿：“哇塞，光看还不行，这样一看，我三 个手掌的长度还保不住你的腿，靠，真肥。”
沧海现在不觉得无奈了，而是深深的尴尬，现在 是时刻有出丑的可能了。狠狠心，沧海咬牙说道：“我 先声明，谁再故意用手碰我大腿，我如果有什么反 应，别说我没提醒。”
说完沧海感觉沧海真的是快晕倒了。治穿了条现 在被染成红褐色的内裤，几乎是下半身**的状态，暴 露在一个长相“还凑合”的强悍医生和与沧海关系暧昧的 日本女人，以及和沧海有过“肌肤之亲”的寒霜面前，虽 然后面的俩女人一直没好意思正面看，但毕竟在，而 那医生，一边唠叨一边似有意似无意的挑拨着沧海， 沧海快不行了。
这时候医生突然一巴掌拍在沧海没受伤的腿上。 “啪”的一声响。沧海吃痛举头前伸下看：“你疯了么？ 打我干嘛？”
看着沧海龇牙咧嘴的样子，她恶狠狠地说：“干 嘛？你刚才想什么呢？都翘起来了还问我？你个色 狼。告诉你啊，在不老实，观音娘娘就要变成罗刹 了，我不介意再把人家输尿管给拔喽。”
沧海下意识要捂住要害，又觉得这个姿势太明 显，侧头看见晓黎女人和寒霜神情怪异的看着他，讪 讪的收回手，安静的躺好，闭眼。
医生又开始罗里啰嗦了。沧海假装没听见，不过 她手里的活一直没停。镊子，生理盐水，纱布，来回 用，沧海也时不时的咬牙忍住，医生还哼哼。突然听 见她说：“寒霜，你怎么了，脸色有些怪异来，是不色 狼刚才只顾赚你便宜没给你弄好？靠，他就那手艺， 估计也整不出好整来。”话毕沧海就感觉一块新肉被镊 子狠狠夹了下，忍不住喊了声：“疼！”
寒霜突然急声道：“没有有，我只是..只是觉得...他 在这种情况下有...有反应是正常的，咱们不如说些别的 什么话题，一是我和晓黎姐也无聊呆着，正好也转移 下他的...注意力。”
沧海刚还愣着，医生却狠狠拍着沧海的右腿：“好 *子，那你就找个话题说说，免得我边给他清洁边觉得 恶心。”
沧海“呸”的一声：“被你摸我还觉得恶心呢，你个 色女。”医生哼了声，收回刚还正清理伤口碎肉的镊 子，沧海就感觉一个柔软却冰凉的手贴上沧海的大腿 内侧，并轻柔来回摩挲沧海的皮肤。一股沧海控制不 住的酥麻瞬间支配沧海的身体。沧海甚至来不及去 捂，她就抽上沧海的右腿：“让你翘，让你翘，让你 翘，小样的还弄不了你。翘啊，有本事拱出来翘个。”
沧海直接给她冠上不可理喻的头衔，然后边忍住 疼痛，边马上偏头对羞红了脸假装看手机的寒霜说 道：“美女，刚才不是说聊天么，找个话题，咱们还没 好好聊过呢。你问我答也行，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 尽的。”当务之急，是摆脱这种状态最要紧。
寒霜“哦”了声，合上手机，这才把目光看向沧 海：“你是哪的人啊？晓黎姐从不对我们说你的事情， 把你塑造的太神秘了。”
沧海苦笑，不是故意造神秘，是晓黎那女人也不 知道：“我是南京人，有什么好神秘的？我就一平凡 人。”看着寒霜说话的时候的眼角察觉到沧海说沧海是 南京人的时候晓黎同志神情稍微变了下，也开始看向 沧海。
医生又来劲了：“就知道，你们南方人都那德行， 耍小聪明一套一套的，还小气，没大志向。”
沧海再次无语：“我说段玉旭同志，我得罪你了还 是南方人得罪你了？不会那么狠吧你？如果是在古 代，我一定娶你为妾，然后封杀你，让你当一辈子怨 妇。”
医生没在意，就是稍微加重了下镊子的力度。看 着沧海咧嘴的动作她呵呵笑了：“想娶我？拉到吧，也 就是人家晓黎可怜你或者单纯的被人骗了才会喜欢 你，不然你哪有那福气？还向娶我来，下辈子吧你。”
沧海哼哼不说话，寒霜解围道：“对了，你怎么到 了这里啊，在这里上的大学么？”沧海转移阵地，看向 寒霜：“没有，上完大学才来的，这里有海，我喜欢看 着那大海的感觉。”
医生转身把擦拭沧海伤口的纱布放入事先放在那 的水桶拨了拨，本来的清水进过几次浸湿纱布已经变 红，她起身掇着倒入垃圾桶，边转过身来说：“还真说 对了，看着你，我突然就又看见大海的感觉呢。”说完 她又压上沧海的腿继续工作，发梢扫着沧海的腿。沧 海强忍住那无边的痒痛，继续还嘴：“你知道什么？寒 霜，咱们不和她说。”
“你怎么认识晓黎姐的？那天她回去沧海们才知道 她有男朋友来，她以前说这辈子不找男朋友呢。”寒霜 又问道，这时她身体稍微前倾，紧身保暖内衣时刻在 提醒沧海寒霜的身材，沧海甚至看见胸围在胸前显出 的*廓。医生冷哼了声，沧海连忙收神：“我们早就认 识了，我追了好久才追上的，以前我们连朋友都不 是........是因为她不屑于和我交朋友。”为了刚才沧海无 意中招摇的表现，沧海开始提高晓黎同志在他俩关系 中的地位。
“怪不得呢，沧海们也没听过晓黎姐对哪个男人笑 过，说实话你真的很幸福呢。”寒霜看沧海的眼神都有 些羡慕了。沧海接着说：“我央求了好几次，她才勉强 说和我交朋友，不过后来又慢慢好了。感情嘛，慢慢 培养出来的。而且你晓黎姐其实很善解人意，只是她 很少表现。”
晓黎终于开口了：“霜，别听他吹了。”寒霜却笑着 摇头，吐了吐粉红的舌头：“情人眼里出西施，而且你 本来就很好啊。”
晓黎看了看沧海，没有说话，眼神多了些威胁的 意思。沧海知道，她不想让他说了。
沧海看着寒霜的俏皮样子：“寒霜，你多大了？有 男朋友了没？”她挺挺胸膛：“别老是用和小孩说话的口 气和我说话好不好？人家属兔的，不小了。”医生又弄 痛了沧海。沧海假装没看见寒霜无意识的挺胸动 作：“我属虎的，比你大，你就是小孩。在我们那里， 我这个年纪的很多朋友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寒霜看着沧海：“你有很多朋友吗？”沧海稍微沉 思，偏头：“很多，可以把后背给他们的兄弟。”寒霜若 有所思的点头：“那你的脾气肯定很好了。”沧海一 笑：“我脾气可不好，一般情况下我从不和人主动说话 的，朋友是个表面化的词，我只有很多兄弟，那些所 谓的朋友，吃饭喝酒随礼用的，真正来事了没用的。”
“那你的那些兄弟哪里来的？不是由朋友转变的 么？”
“不是，本来我们不认识，后来就由陌生人变成兄 弟了。”
“吹牛啦你，我才不相信呢，是不晓黎姐？”后者不 置可否，医生倒是插话了：“男人的嘴都欠抽的，听个 乐呵就可以。当真干嘛？”
沧海不理会她，寒霜摇下头：“沧海看他刚才说话 的表情挺深沉的，不像说谎——对了，你以前干什么 的？现在你不工作了还是因为过年休假啊？”
这个问题，沧海不想回答，她刚才问他的就让沧 海想起很多了，很多沧海都不乐意去回忆的事情都被 勾起。沧海决定自己决定话题：“寒霜，你喜欢什么？ 除了逛街。”
毕竟年纪不大又是学生，没感觉出沧海故意转移 话题：“恩，逛街时肯定的，还喜欢看电影，看书，好 多好多的。都喜欢。你喜欢什么电影啊？”
“我喜欢的电影很多，因为我觉得电影就是人生的 缩影，不管是什么样的都很好。而且我感觉电影就是 教科书，可以免费而形象的告诉你很多书本上学不到 的东西。”
“那你最喜欢的题材是什么样的？又最喜欢的电影 么？”
沧海有点像抽烟的感觉，从床边摸索出半盒 烟，，用嘴叼出一根点上：“我最喜欢的电影是部文艺 片，我却最不喜欢这种类型的中国电影，因为一个个 无病**，很少出佳作。而就那一部，我感觉很好，至 少到现在我还记住，而且，很多情节就那样一直存在 在沧海的记忆里。”
寒霜刹那间好奇心抖起的样子，把板凳拖到沧海 跟前：“是什么？”
“《重庆森林》，我一直很喜欢，里面一群孤独的 人，不光是四个主角，里面每个人都是一脸疲态，忙 碌而盲目，找不到自己的方向，特别是梁朝伟的警 察，沧海触动很深。对着衣服说话，对着玩具说话， 对着自己说话，不相信突然到来的幸福。小心谨慎的 对待自己的日子。对待自己的人生。”不知不觉间，沧 海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想*，和一个估计听了觉得恶心的 女生。
不过寒霜倒是没什么动静，医生却又搭话了：“得 了吧，估计你是记住人家王菲扭动屁股听歌和在撅着 屁股在床上找头发的情景了吧？把自己说的那么深 沉，真恶心。”
沧海无语，刚想辩解。医生又勒令沧海翻身：“可 以把你那准备时刻翘起的东西压在身下了。”这才看 见，膝盖往上的地方已经清理干净并且重新绑上干净 的纱布了。只剩下膝盖后面了。沧海慢慢翻身，伤口 不是很疼。趴在床上，刚想夸夸她嘴德不咋地，医术 却还可以时，医生却一巴掌拍在沧海屁股上：“你屁股 比我的还挺呢，还大，恩这个极屁股怎么长你身 上？太浪费了，不过，这样的话做事应该挺有爆发力 吧？对不，晓黎？”她偏头问向一直默默坐在床脚不知 道在想什么的日本女人。
沧海心头一震，完了，靠，这个色女咋就不知道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呢，这个白痴。沧海都不敢看此 时日本女人的表情。谁晓得她心里现在有多抓狂。突 然觉得一只手攀上沧海的肩膀。沧海正头一看，女人 正跟沧海对眼。她轻轻的逼近沧海的脸却回答医 生：“我也不知道呢，那天晚上我们都喝醉了呢。”她眼 神空洞，里面昏暗一片，沧海看着她的眼睛，依稀记 得这种眼神正是沧海知道组织最深内幕时候自己照镜 子在镜子里看到当时自己的眼睛，一模一样。沧海知 道那种灰白的情绪，记得当时沧海的基督徒兄弟说过 的一句话：“我讨厌黑暗，即使这里是夜晚的天堂。”就 是那种被刺激的没有丝毫情感的眼神，对世间万物充 满失望的眼神。
这个时候，沧海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回应 面前的她，她齐肩的头发从两边和脸前倾泻下来，盖 住沧海俩的表情。
一滴眼神掉在沧海的脸庞。热热的，甚是烫人。
“哎呀，好热闹啊，我可以参加么？”这个声音如同 炸雷般响再在沧海耳边。是个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