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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新觉罗胤祚 第130章 细枝末节

在《西方野望》这出大戏上演前,京城中悄然流行起一本名为《信仰》的传记小说。小说中那个将财富同自己的信仰放在同等地位,并为此克服种种艰难困苦,渡过大海跨过沙漠从遥远的西方来到东方的少年,让很多年轻的八旗子弟钦佩不已。然钦佩之余也有人从中嗅到了危险的成分。而书中那少年对财富的虔诚也让很多儒家弟子唾弃之余又不得不钦佩其人的意志之坚定,更有些可惜其志为入正途。

九月底康熙赛外返京,闻太子命内务府请戏子入毓庆宫****声乐不歇,一怒之下将毓庆宫里未能及时向自己通报消息的膳房人花喇、哈哈珠子德住、茶房人雅头三人以行径“甚属悖乱”的罪名处死。正一心求得《西方野望》这出戏演得尽善尽美的太子甚至未来及到康熙面前申辩一下,那三人便已身首异处。

太子对此虽有不满却也未将几个奴才的命放在心上,仍旧时时关心一下戏剧的进度。这般行为落在了康熙眼中却成了太子不务正业,耽于享乐,心下更是大为不满。以入主内务府的胤禩在看到毓庆宫中一切用度竟是比皇阿玛的乾清宫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下更是百般滋味合成了名为嫉妒的毒药,快速的侵入他的五脏六腑。

太子自幼得康熙宠爱,自然也就对康熙无丝毫戒备之心。而熟知九龙夺嫡的胤祚却在宫中消息传来的第二日便进宫将毓庆宫里的戏班子都打包带回了荣王府里。对不解他意的太子,胤祚心下有些怜悯,未经过后宫黑暗洗礼的太子又怎么会知道一向视他如珠如宝的康熙,已经准备撒开自己的手将他一个人放进闻见血腥的狼群中。昔日那曾不舍其有微末伤害的至亲,如今却成了驱赶狼群围攻自己的黑手。而笃信至亲之人的他甚至对此毫无所觉。

心又不忍的胤祚不由的出言说道:“太子哥哥,若有一****不再是太子,可愿胤祚一起探知这个世界的未知之地?”太子那满腹锦绣若折损在那非死即伤的内斗中委实太过可惜。

“我现在做太子尚无闲暇,他日不做太子恐更身不由己了。”太子苦笑着说道。他又何尝不想去胤祚说的西方去亲自看看?可他是太子,国之储君,事事皆有礼仪规矩可依,哪里又能如胤祚那般请得旨意便可随处行走?

胤祚见太子丝毫无所觉的样子,暗叹一声,面上却是嬉笑起来:“我开个玩笑而已,正要把你这个太子拐走了,阿玛非得将我扒皮抽筋不可。恐怕连京城都出不了,那里又能去得那未知的远方。不过若真有那样的一天,此生也算死而无憾了。”心中却是自有另一番盘算。他不信天大地大还找不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逆天改命的事他又不是第一次做,也不在乎在多做上一桩。

“你啊,脑子总有不安分的念头,小心让皇阿玛知道将其圈在京城里,哪都去不了。”太子这话说得倒是心有所感,毕竟父母在不远游,胤祚老是到处跑,不仅皇玛母和他额娘心里不踏实,便是皇阿玛每每问起胤祚还要多久回京的时候,他就明白皇阿玛并不十分高心胤祚往外面跑的。只是又怕圈着他,将他给圈恼了,才退一步只要胤祚不跑出大清的地界便尽量依着他而已。

胤祚闻言心中警钟长鸣,他光顾着担忧太子了,竟忘了自己在康熙那里也是在案人员,处境也不是十分安全无虞的。“有太子哥哥坐镇京中,朝中自是太岁安定,阿玛也是信得过太子哥哥,才不需要胤祚留在京中给你添麻烦。”胤祚略带谄媚的巴巴看着太子。

“哼,你若是能不往外跑,长留京城,我很乐意多处理些政务。只是你能做到留在京城不往外跑么?”太子笑睨了眼胤祚,话中取笑的成分居多。

“不能,太子哥哥也忍心看胤祚闷死在这无趣的京城里的是吧?我还没像马可波罗那样走遍整个西方大地,又怎么能困死在这京城中呢?只父母在不易远游,我只好先跑跑大清的大好河山以慰自己那渴求远行之心。”胤祚神色间误半分羞愧的挑眉说道。

太子看着胤祚那挑眉桀骜的神情心里着实有些欢喜,打小他就最喜欢看胤祚那往日隐藏的极深的不驯性格在自己面前毫无保留的展示出来。也正因为如此宫里那么多兄弟中,唯胤祚入了他的眼,让他真心将其当成了自己的弟弟。有时甚至想若是皇额娘未曾去世,为他生下同母的弟弟,他待其也就像待胤祚一般了吧。

胤祚从毓庆宫回到荣王府,将带回的戏班子扔给娜仁托雅安置后便写了请罪的折子递到宫里。言自己在毓庆宫见了太子特特为皇上寻的戏班子后十分喜欢,故而未请得皇上同意便撕下来央得太子将戏班子给了自己。为此他自愿闭门思过两个月。只求皇上将这戏班子借他两个月耍耍,等解了他心头之痒后便原物奉还。

折子进了乾清宫,让正为太子烧的心火旺盛的康熙如被人兜头浇了盆冰水,从头凉到脚。懊悔自己错怪太子之余,又对胤祚这种公然打劫到自己头上的行为气得牙痒痒。“李德全,去荣王府告诉胤祚一声,朕准他在府中思过一个月,期间除了进宫给太后请安外不得踏出府门一步。满一个月后立刻给朕滚回来上朝,再让朕知道他打什么歪主意,以后就给朕待着京城中,那也别去了。”哼,看在他解了自己对太子的误会,就赏他一个月玩乐时间。也免得皇额娘跟自己唠叨胤祚体弱不易太过劳累什么的。

“诺,奴才这就去传旨。”李德全心里暗赞荣王爷这折子上的及时,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灭了皇上这一身的火气。荣王爷这及时雨可真正是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当下朗声应道,满心高心的去荣王府传皇上口谕去了。

接到康熙口谕的胤祚却暗唾康熙小气,自己两个月的休闲时间硬是让给,抹掉了一半。面上却仍一派和气的将李德全送出了荣王府,并让李德全给康熙带回去些府中刚新制的江南风味的小吃糕点。提着即便装在食盒中仍不减香味的诱人糕点,李德全在此感叹荣王爷真真是自己的大福星,这东西虽不是贵重,可这心意却是难得。毓庆宫的太子爷若是有一半荣王爷的会请安卖乖,也不至于让皇上对他有所误会至而大动肝火。

送走李德全的胤祚总算松了口气,十分庆幸自己乖觉,若不是自己警醒点,这次的事情非得被搞砸不可。康熙和太子之间若生了间隙,于自己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虽日后难免会趟进那池浑水里,只是能晚点,他就绝对不想让它提前半秒。

安置好戏班子的娜仁托雅到书房里便见到胤祚神态安宁的写着什么,便在其对面的黄花梨木椅子上做了下来,取过书桌上的《战国策》慢慢翻阅起来。每每见到书上字里行间那难辨字形的批注都十分用心的去一一辨认清楚。实在有不确定的便在另一读书手札上记下其所在的扉页,等胤祚闲暇时刻在一起问他。比起第一次看胤祚的批注,她几乎所识不多的情况,到现在基本能认全了,也算是一大进步。

“托雅,你知道哪里会演皮影戏的人不?”娜仁托雅正看得入神,却突然听到胤祚问自己的话。一时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向胤祚说道:“什么是皮影戏?”

“咦,那不是民间很是常见的影子戏吗?你小时候过年过节的偷溜出王府时就没在街市上看到过?”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他甚少于街市上行走,于这些实在是不甚清楚。

“是驴皮戏么?我以前好像在京中的灯市上见过,你自己都没去过灯会的么?”那种汉人的玩意,虽十分有趣,但在科尔沁却是难得一见的。倒是京城里众生云集,什么样的人能找得出来。她自己也是缠着兄长带她逛过一次灯市见过,其他的也不是很清楚。

作为喜欢宅着的人,从来都是无事不出门的。灯市那种纯属逛街娱乐的活动对他实在没啥吸引力,自然也就从来都没去过。听闻京中便有人会这一技艺,胤祚连忙唤来曹谙达,让他去打听一下,若有技艺高超的便好生将人请回来。胤祚特意在“请”上加重了语气,曹谙达便知道是真的要好生请回来,若是自己手段冷硬的话,主子肯定会生气的。

事实上能进王府是多少人几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哪里需要王府的总管开口说“请”?再则曹谙达为求稳妥,出手也十分阔绰,送上的礼金就足够普通人吃喝一辈子了。演皮影戏的都是些贱籍,遇得此番境遇哪里还不欢欢喜喜的跟着曹谙达进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