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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情妾怯 第195章 谁许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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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脱……”她有气无力地喃喃道,目光闪了闪,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姚景天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摇得她的脸颊快碎了,目光阴鸷深沉:“怎么,你不是一直想离开他吗,如今他死了,你该开心才是。”

一个死字敲在胸口,无法难言的痛楚在脑间震荡,清明之时,却是更为悲苦。

“我告诉你,你的性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同意,你休得要死。”姚景天一手掐着她的脉,一手按着鼻根,月色银辉下,他面容本是清俊,只不过如今抖动得厉害,也扭曲得厉害,竟然如此恐怖。

沈卿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还是无力地垂下去。良久之后,她叹了叹,似是自言自语:“我到底是贪身怕死的。”

一直以来,都是因为死亡的恐惧才叫她不敢承认对男人的情意,才叫她数度违逆折磨男人,如今逆天偷生,是的,她畏惧死,即便要她苟延残喘。

姚景天松了口气,这才靠着树枝喘着粗气。

沈卿卿溜目四下,发现两人是在旷野之中,了无人烟。两人休息了一夜,清早,沈卿卿身无点力,周遭又无车马,姚景天背着她往东边走去,边走边与她说道当日情形。

西凉兵在见到洞口坍塌确定夜煞必死无疑随即离去,姚景天存着半分希冀,在洞石薄弱的地方撬石挖扒,果然等到夜煞用掌力把洞破开,他惊喜地正要进入,却见不断下榻的碎石又要把洞口堵住,不过幸而,她被男人抛了出来,被他接个正着。他怕西凉兵折回来,那西凉兵早就对夜煞恨之入骨,若是知道夜煞的女人没有死,是无论如何都会极尽羞辱折磨的,于是他抱着她一直不停歇的奔跑,直到远远地离开。

姚景天缓缓道:“他倒是该死而无憾了。”洞口被堵死,又身重剧毒,夜煞恐怕是无力回天。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曾经的痛恨已经不复,夜煞虽然强取豪夺了女人让他一心要取之性命,但始终是真心爱护,最后还豁出了性命,女人平安无恙,再多的恨也成了一声叹息。

这时,沈卿卿本是趴在他的肩头一动不动,突然连连干呕起来,待到姚景天把她放下细细查看时,却见到女人怔怔地愣神,眸色却是愈来愈亮,摸了摸额头,有些汗湿但不似发热,以为她是受了什么惊吓,正要给她把脉。沈卿卿一把抓住他的手,咧了咧唇角忽道:“景天,我们去哪儿呀?”

这一日来,女人都很安静,一直没有询问两人的去处,听到她突然开口说话,姚景天欣慰地道:“京城回不去了,西域也容不下我们,先找个村落避脚,等过些时日再作打算。”他捏着她的手搓了搓,“你放心,我的医术高超,定然能养得了你,你好生养养,待到身子好了,我们再谋其他去处。”

沈卿卿一怔,抬眼看着他,唇角喏了喏,终是把话都憋回去,姚景天见她如此乖巧,还羞涩地垂首低头,心中一喜,把她纳入怀中道:“我一生只有自己,不信天不信命,卿卿,你是唯一我想要得到的,这世间蝇营狗苟,我要做自己的主,我想得到的,没人能够抢去。我救了你,你就是我的。我给不了你风光大嫁,但是我会尽我所能给你一切好的,你千万不要负我。”他抚着她的发,笑容漾在唇边,女人凝脂的脸上一阵潮红,却是一直未说半句。

不过,之后女人的举动让他很满意,她很听话,对他言听计从,她很小心,不再是那般恍惚无神的模样,途中见到稀罕花叶时,还会折下来轻轻允吸,有好的草药也能收入袖中。她身上的虎皮很大很惹眼,姚景天知道是男人留给她的便想让她丢弃,女人却只道是虎皮珍贵留下还能卖不少银子。他本就是试探她,荒天野地,女人娇贵用来御寒堪堪足够他怎么可能真要她扔了,但见她一副不嗤淡然的模样,提到男人轻描淡写,想的也只是用虎皮换取银两,也就安心踏实了。

他们以树果为食,泉水为饮,走了三日之后,终于见到了稀疏的村落。

“景天,我饿了。”沈卿卿摇着他的手,看到一户人家生起了炊烟,隐隐还有米香传来,早就饥肠辘辘不知米食滋味的她不禁娇憨地说道:“景天,你到底在瞧什么,我们都经过了好几处人家,为何都只是在门外观望。”

姚景天回头看了一眼女人,点点她的鼻子笑道:“方才你也看见了,那户小子见到你都看直了眼,你容貌绝丽便是在京城中也是稀罕,何况是这种穷乡僻野。”顿了顿,他眸光一阴,口气中散着浓烈的占有欲:“好不容易把你从别人手中夺回来,我万万不会再让你有半点离开的机会。”这话好似担心又好似警告,直叫沈卿卿心中一凛。

不过,她随即缓了神色,眼睛眨了眨,脱离了他的手走到一处,扒拉地上的泥巴糊到脸上,再走至他的面前,软软道:“景天,这般可好,我面色脏污,就不会有人觊觎我的美色了。”

姚景天失笑,心情却是大好,抬起袖子替她一点点地把脸上的泥巴擦去,手掌握在她的纤腰上,温柔道:“蠢笨丫头,你的美从发至脚,身似蒲柳,艳若桃李,眉眼含春,你还能遮了眼糊住整个身子不成,你只稍一眼就能勾住任何男人的心。”

“我哪有。”沈卿卿小脸一红,颊上都能滴出血来。

姚景天满意,见女人盯着此户院中不肯离去,闻着米香确实也感觉饿了。他见到院中劈柴的男人正是盛年,身材魁梧有力,斧头砍着粗实的樟木毫不皱眉,许是个有点武功傍身的,本不大愿意进去,但坳不女人小眼神楚楚哀求,想了想踏入院中。

只是方要开口,那蹲着身专心致志劈柴的男人忽地厉斧一横,精准地甩在他的脚边,声音粗哑:“谁许你们进来?”